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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都要打仗了,还如此亲热,真是南辕北辙。兴许,鲜卑人想声东击西,趁其不备突袭也说不定。我暗自琢磨了一会,便端庄贤淑的坐到少廷对面。
今夜的气氛很古怪,不光二爷毫不关心我的动态,就连少廷也似不认识我一般,那初始的笑不过是敷衍罢了。我改变了这么多吗?以前在颜家,我戴上面纱,他们都能认出来,为何今日听到我的口音,还按兵不动呢?莫非这3年,他们早把我忘到九霄云外了?或者是我其他方面变化太大?
烦透了,我郁闷的拿起茶杯,一口一口的品味,苦涩难耐。
最先发现我情绪不对的,还是我那名义上的丈夫。他离开二爷身边,入席坐下,低声问我“鸾儿,怎么了,不舒服?”
我摇摇头,继续品茗。身边的宸王见状,不再多言,吩咐下人开宴。不多时,身前的案桌上已摆满琼浆佳肴。再次抬头,十余个着装露骨的鲜卑舞姬鱼贯而入,跟随北方民族乐曲,开始扭动起光滑细腻的小蛮腰。各个搔首弄姿,秀色可餐。
这场戏,我是万万没有料到的。宸王答应我出席,又安排这些狐媚的舞姬,他想干什么?看看对面的人,二爷先前戴的那半块面具也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完好无损的皮肤。我偷偷观察二爷,他竟然津津有味地,看着那些鲜卑女人裸露的肚脐,嘴角噙着暧昧的窃笑。
就像事先安排好似的,一个舞女跳到一半,突然扭着翘挺的臀部,冲着二爷姗姗而去。二爷表面不动声色,眼珠却随着那舞女的方位转悠。我放在案几下的手不由握紧,暗骂那该死的女人。
可恨的是,她仍不知收敛,先在二爷脸上亲了一口,再漂亮地回旋舞姿,一屁股坐在二爷的膝上,玉臂缠上他的脖颈,美眸忽闪,勾引地伸出自己鲜艳欲滴的红唇。
我的指甲早已嵌在肉里,看到二爷如回应般,用手指在她唇上轻点,来回摩挲,面露调戏的魅惑神情,心里按压不住的妒火,合着愤怒,化为凌厉的大吼“下去,全都跟我下去。”我想当时我的脸色绝对不好看,只差没一脚踩在矮桌上,指着那个舞女的鼻子骂她“狐狸精”了。
左手被人紧握,心知肚明,那是宸王在暗示我平息怒火。之后,他替我解了围“今夜的歌舞,本王的爱妃不大喜欢,方才言语过激,令二位公子见笑了。”
二爷平静的回以微笑“在下倒是对这歌舞颇感兴趣。不知贵国的女子,是否都似这舞姬般大胆开放,对于心中所爱,毫不掩饰地积极追求呢?”
宸王松开握着我的手,眼角跳了一下,反问道“既然颜二公子喜欢方才那位大胆示爱的舞女,本王将其赠予你如何?”不等二爷回答,宸王已下令“让媚姬梳妆打扮,待晚宴结束,伺候二公子就寝。”
我刚想阻止宸王的决定,二爷却已出声回绝“多谢王爷美意,在下心领了。只怕内子不会答应在下趁出使之际,拈花惹草,寻欢作乐。素闻王爷钟情于王妃,成亲三年,未纳任何侍妾。在下愿以王爷为榜样,好生珍爱内子,还望王爷成全。”
此言一出,我和宸王不约而同地惊叹出声。
内子?二爷他……娶妻了?
*
第八章 相逢一醉是前缘
“如此说来,二公子家中已有娇妻,本王此番倒是好心做了坏事。媚姬之事作罢,不过,本王今夜欲送公子一件礼物,也算是两国邦交的友好象征。二公子喜欢什么,尽管对本王提出。只要本王办得到,一定亲自呈上,绝无戏言。”宸王的语气缓和,还带着莫名的兴奋。
是因为我终于亲耳听到,二爷放弃我的消息了吗?这样,我就会心甘情愿的做他的宸王妃了,对不对?我先前重逢的喜悦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悔恨,积压在胸腔里,闷得人窒息欲绝。
感到二爷最熟悉却也是最陌生的眼光,那分明就是在看一个不相干的人。我漠然的与他对视,他此刻还会要求宸王归还我吗?
许久,听到他清泉般的声音,清清楚楚地表达意愿“王爷,在下与舍弟自幼喜好音律。昨日一入莫远城,便闻周边百姓称颂,宸王妃歌声委婉动听。既然王爷答应,给在下一个机会挑选礼物,那可否请王妃一展歌喉,让在下一饱耳福呢?”
我一下怔住了,自从入了王府,自己便再未弹唱一曲。百姓怎会知晓我会唱歌一事?若是说歌妓隐竹,倒还有可能,但提到被宸王保护的密不透风的王妃,何时有机会在众人面前一展才艺呢?等等,不会是有人泄露了消息吧,一定是宇文优,那个处处与我作对的烂王爷。
宸王对此的反应也是颇感意外,从他怀疑思索的神色便可看出。
我见他迟迟不予回应,只好自作主张,坦然面对二爷,擎起玉樽,向对方遥敬一杯,念道“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揭开面纱,将那美酒灌入喉头。
冷酒下腹,愿你颜少风从此夫妻和睦,子孙满堂。
我扔掉那一缕金纱,步履轻盈地迈上方才乐队所在的台阶。等沁芷取来琴,换过乐师,我伸手摸上这本属于颜家的宝物,拨响琴弦,对阶下众人华美一笑“‘满宫明月梨花白’,我应景唱一曲‘梨花香’吧。”
不看宸王的脸色,我径自弹奏那哀婉的乐曲,放声低吟“笑看世间/痴人万千/白首同眷/实难得见/人面桃花/是谁在扮演/时过境迁/故人难见/旧日黄昏/映照新颜/相思之苦/谁又敢直言/梨花香/却让人心感伤/愁断肠/千杯酒解思量/莫相忘/旧时人新模样/思望乡/为情伤/世间事皆无常/笑沧桑/万行泪化寒窗/勿彷徨/脱素裹着春装/忆流芳/笑我太过痴狂/相思夜未央/独我孤芳自赏/残香”
人已伤,心自断,我又有什么理由,要求二爷从一而终,只爱我一人。他终是卸下面具,治好脸伤,觅得良缘。我应该高兴才是,总算有一位女子代替我与二爷相守,我又何必自苦?
也许,命运便是如此安排的,我天生拥有宸王妃的命格,因此才会一再与所爱之人错过。宸王之外的人根本就是奢望,他才是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可为什么,我就是止不住悲戚,止不住簌簌而下的泪水?二爷,你真的对我再无情意了吗?
一曲弹完,我硬撑着回到座位上,对四面八方的掌声充耳不闻。宸王欲再次握我的手,遭我拒绝。我一个人舔着伤口,默默无言。一直默不做声的少廷,突然出言安慰“王妃的奇歌喉果然名书不虚传,曲辞虽好,却太过悲伤。今夜是十五,月圆人圆,王妃理应放宽心,开朗起来才好。”我对他苦笑几下,收了神情,虚脱的坐着。
宸王状似无意的问了句“二公子的夫人,不知是哪一位佳人,能得南北五公子排名第一的寒竹公子青睐,本王倒想一见。”
我低下头,咬着唇,手指揉搓裙衫,等待着二爷给我最后一丝希望。万分之一的可能,那人会是我。可接下来二爷的回复,却令我彻底陷入失恋的痛苦中。他眼神望向远处,口中温柔地描述他对那名女子的印象“内子并无特别之处,尚不及王爷的舞姬半分姿色,一个野丫头罢了。”
我偷偷看二爷,他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他说的是谁?莫非是书悦,那个唯一能打开衣柜的丫鬟?他心里早有人选了?如果不是我有所谓的指腹为婚,二爷定然连看都不愿意看我一眼。他调查我那么多事,该是一早就知道我是他的未婚妻。
傻姑娘,你还在盼什么?都完了,结束了。你一直逃婚,不就是为了远离那个颜二公子吗?你今天怎么了,该高兴才是,高兴点,高兴……
“母妃,母妃……”皎儿柔软的孩童音扰乱了我的心思,我一转头,只见他胖乎乎的身子贴着我,小脸被兴奋渲染的红彤彤,额上残留着热汗。
我俯身握住他的小手,一时忘了此时此景,低声询问“皎儿,找母妃何事?”
皎儿傻傻的摸摸头,一声惊呼,喊道“父王说明日陪我放纸鸢,母妃也去好不好?孩儿今儿玩过一回,可有趣了,母妃……”
“皎儿,此处有贵客,你怎能随意进出?来人,把世子送回去。”宸王冷不防在我背后训斥道。
沁芷随即上前,好说歹说的劝走了皎儿。看着他失望的小脸,想起宸王的话,我霎时心慌意乱,抬手打翻了桌上的酒杯,还不及接住,就已在我脚边粉身碎骨,再也挽回不得。
“鸾儿,你醉了,芳芩,扶王妃回碎萍榭。“宸王叹了口气,小声吩咐芳芩。芳芩上前,正想劝我,我蹭的一下站起来,按住胸腔,平息那里紊乱的气息,转身对二爷他们行了礼,急急地往外走。
出了倚桂堂,我一路小跑回水榭,嘭的一声推开门,在门槛处绊了一脚,好不容易站稳,却再也挪不动步子。我倚靠着水榭的大门,身体慢慢向下坠落,随之掉落的,还有大滴大滴的眼泪。
闭上眼,我脑海里迸出一个念头,二爷他另娶新人,不要我了。方才皎儿一闹,他和少廷必然以为,皎儿是我跟宸王的亲生儿子。只怕我再怎么解释,他们也不会信了。乱了,全乱了。我不想变成这样的,不想,不想。
“王妃,这么大冷的天,您怎么坐在地上,若给王爷发现,奴婢又不好交代了。”芳芩的声音透着担忧。
我睁开眼,伸出一只手给她,芳芩小心的拉起我,扶我站稳,两人一步一步走回房间。还没进门,我就闻到一股子酒味,转头问芳芩“我屋里何时来的酒鬼?”
芳芩愣了愣,随即笑开“回王妃,这屋子酒鬼没有,要说醇酒佳酿倒是有几瓶。里头放的是南朝特使进贡的梨花酒,王爷吩咐下头给王妃送了瓶进来,说是产自王妃故里,想必能博得您喜欢。”
梨花酒?是二爷酿的梨花酒。我推开芳芩,自顾自的走进房中。屋内唯一的圆桌上,赫然摆放着贴有“梨花佳酿”的酒瓶。我靠近它,用手拔去瓶盖,凑近闻了闻,梨花特有的淡雅香气侵入口鼻,“芳芩,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待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