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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墨行看着我,“幼亭此次前来,是给我带了一个消息。”
幼亭是徐向春的字,见苏墨行神色郑重,我便没有打断他,安静地听他说下去。
“幼亭现在在延州守将王振手下,近日来西南一带有一支部队频频侵扰,这支部队大多是由西南满足组成,但是却一改往日蛮族各自为战一盘散沙的状态,非常有组织,侵占了延州周边的村庄,局势已经十分紧张,延州已有过几次很大的军事调动,全军严阵以待,而敌方领军的将领,便是以前曾在宛城与我交过手的,沈郃。”
沈家。
我心中大震,似乎嗅到了烽烟的味道。
苏墨行望着燃烧的烛焰,沉黑的眸子里一丝波澜也无,红烛的火焰映在苏墨行的眸子里,跃动的光芒在他眼底连成一片滔天的业火,他的语气中有着压抑的躁动,那是一名战士对铁与血的兴奋,以及,对于重拾骄傲的渴盼。
“阿伊,就要有一场大战了。”
南沈起兵叛乱的消息于十天后传到京中,敌将沈郃攻克延州大营,延州十二万将士被斩杀近半,剩余全部被俘,延州守将王振战死。
消息传来时苏墨行默然,半晌方道:“王振是个人才,可惜了。”
我正与婧容裁制春季的衣裳,听到苏墨行的话心中也觉惋惜,“王振将军为国捐躯,必会留勇名于后世,子章不要太过伤神才好。”
苏墨行点点头,“疆场厮杀,生死都以置之度外,唯一的希望就是此身不要要白白牺牲就好。”
我听他的话中似有深意,但却并未深究,只是随意地转了话题,“子章过来一下,我为你量一下尺寸。”
苏墨行走了过来,我拿过一块湖蓝色的布料比量着,随口说道:“子章,今日是春社,我在踏月湖边备了些薄酒,又亲手做了几道家常的小菜,你陪我去坐坐吧,最近这段日子发生了这么多事,我瞧你一直忧思重重,今天便好好放松一下,可好?”
苏墨行看我一眼,没有说话,我知道他在顾虑什么,轻柔一笑,道:“最近府中发生了许多事,正应当借迎社的机会求社神庇佑,且我私心里想着子章你进来一直神思不展,若能陪你在湖边坐一坐,略略派遣一下也是好的。”
苏墨行眼中含了一抹笑,神色间却带着疼惜,轻声道:“阿伊,这些日子难为你了。”
“我们是夫妻,哪有这样见外的话。”我摆弄着手中的布料,“现下府中正在丧期,不宜宴饮,故而今晚只有你我二人,子章只当是一顿便饭就好。”
苏墨行垂了眉眼微微点头,想要来握我的手,却被我扳住,“别乱动。”
他摇头浅笑,重新舒张双臂,任我摆弄。
作者有话要说:
前两天请断更了,绳仔不行中枪,病倒在床,今天终于好了,于是跑回来更文,祝大家新年快乐!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移花
四十三、移花
黄昏时分日影西斜,我引着苏墨行到了踏月湖边,三月早春风中尚有寒意,但是踏月湖边的玉兰却已经开了,一簇簇抱于枝头,幽香频来,十分醉人。
湖边的水榭中围了轻柔的薄云纱,映着波光斜晖,一片飘渺清幽。
我与苏墨行在水榭里坐定,遣退了所有下人,亲自与他布菜斟酒,耳鬓厮磨,安宁喜乐。
我为他备的酒是外使来朝进贡的贡品,当年先帝赏了姑母,姑母又送给我做嫁妆,这酒与兰容的不同,口感微辛,酒味却淡薄,只是后劲极大,苏墨行不知就里,加上我着意劝酒便喝了不少。
他这些日子心里积压了许多事情,加上那贡酒的后劲,不多时便已醉了。
此时月影初现,玉轮皎洁,水榭边点起了的灯,潋滟的灯光洒在湖面上,漾着波光竟比美酒还要醉人。
我轻轻倚在苏墨行怀中,柔声道:“子章,如此月色何堪辜负,现下府中不可举舞乐,我为你清歌一曲,如何?”
苏墨行醉意朦胧,平日里沉黑的眸子里闪着一片柔光,他笑着在我发上一吻,“我竟不知阿伊还擅歌。”
我并未答话,低头笑着从他怀里退了出去。
苏墨行伸手来拦,无奈身子不稳只捉了个空,他低声问我,“你去哪里?”
许是因为喝了酒,他眼中竟闪过一丝不安。
从未见过苏墨行如此,我心中顿时刺痛,却还是强忍着退出了水榭,木已成舟,接下来的事已经不容得我反悔了。
转到湖边一座假山后,便见妙湖正侯在那里,见我过来神色酸妒而喜悦,“姐姐来了?”
我扫了一眼她与我相同的衣衫,只淡淡点了点头,“能做的我已经都帮你做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的了。”
妙湖点点头,“多谢姐姐。”
我摇了摇头,又对妙湖的婢女白芷道:“你悄悄到水榭边去伺候着,一会儿会有需要你的时候。”
“是。”白芷一点头,匆匆绕路向水榭去了。
这是只听假山后传来了苏墨行的声音,“阿伊,阿伊你在哪里,不要闹了,快出来。”
我从假山的缝隙看过去,只见苏墨行已经从水榭寻了过来,他的步伐已经有些踉跄,脸上是压抑的不安于焦急,我心中一紧,强压下迎出去的念头,轻轻推了推妙湖,“去吧。”
见我如此神色,妙湖有些得意,她轻轻一笑,在面上围了一块面纱,转身走出了假山,同时檀口轻启,唱出一串珠玉之音。
“杳杳灵凤,绵绵长归。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妙湖声若碎玉,将这一曲相思唱得婉转曲折,她的声音在这宁和的夜色中一波波荡出去,恍然间,就连踏月湖中清冷的波光也多了几分凄美的情思。
苏墨行的脚步在听见歌声的一瞬间停住了,他看着从假山后转出的妙湖,嘴角牵出了一抹微笑。
此刻妙湖身着与我相同的衣衫,面上又覆了面纱,虽然她的身形比我丰腴一些,但夜色柔迷并看不真切。
且那一串歌声已经先夺了苏墨行的心神,只见他驻足聆听,妙湖每唱一句,他眼中的神色便深一分,待到妙湖歌尽走到他面前,他的眼色已轻柔如春水,渺渺令月光也为之失色。
“阿伊。”苏墨行唤着我的名字轻轻将妙湖揽进怀里,我看见妙湖的身子微微一颤,却还是反手环上了苏墨行的腰。
这一幕对我犹如凌迟,我侧过头,不忍再多看一眼。
婧容轻轻扶住我,“小姐,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勉自定住心神,“没事,妙湖已经成功,未免王爷觉得有异,你现在就将王爷惯用的被褥送入抱素斋吧。”
“是。”婧容抿唇一笑,领命去了。
我又回头看了看月色下相拥的二人,嘴角牵出一抹薄凉的微笑,唇齿间咀嚼着那首曲子,“悠悠我思,永与愿违,万劫无期,何时来飞。”
妙湖,纵然我想与你相安无事,奈何你步步紧逼,我也只好让你万劫无期了。
抱素斋中的骚乱比我预想得要早,子夜刚过婧容便来回报,“小姐,妙湖夫人行魇魅之术诅咒小姐被王爷发现,已经发落了。”
我坐在桌边,已卸去了钗环粉黛,身上也只是一件月白色的长裙,望着桌上徐徐跃动的烛苗,轻声问道:“如何发落的?”
“逐出王府。”
“呵。”我笑叹一声,“王爷心善。”
婧容冷哼一声,“奴婢也觉得,她敢诅咒小姐就应该拖出去乱棍打死。”
我扫了婧容一眼没有说话,火光晃得眼睛发酸,我微微闭了眼,心中一片空茫,“王爷呢?”
“不知道,王爷发落了妙湖夫人后便离开了王府。”
“是么?”我揉了揉眉心,忽然听门外喧闹徒起,一个尖锐的声音由远及近地叫骂着:“顾飞烟,你这个贱人!你为何要陷害我!你给我出来!”
是妙湖的声音,我睁开眼,婧容向门外探了探头,冷笑道:“竟闹到这里来了,小姐,我出去替你打发了她。”
“不必。”我唤住婧容,“我亲自去瞧瞧。”
才出房门便见妙湖形容狼狈地被拦在院门外,她身后几个真室的嬷嬷追上来将她双臂擒住正往外拖,而妙湖拼命推搡挣扎着,口中喊道:“放我进去!顾飞烟!你这个贱人!你出来!”
那几个嬷嬷火了,其中一个一巴掌打在妙湖脸上,“大胆,竟敢辱骂王妃!”
妙湖的脸颊高高肿起,面上却是恨极的笑,“我何止骂她,我恨不得咬断她的喉咙!”
“你!”那嬷嬷听了抬手便要再打。
“住手。”
几个嬷嬷回头见了我连忙行礼,手里却没有放开妙湖,“见过王妃。”
其中带头的嬷嬷走上前来,赔笑道:“王妃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周才让这贱妇闯出真室,扰了您休息,奴婢这就把她拖下去。”
“不必了。”我摆摆手,“我想听听她有什么话想说,发开她。”
“这……”那嬷嬷面有犹豫,却不敢违背我的意思,只得命人松开了妙湖。
妙湖委顿在地,得了自由也没有立时站起来,只是抬头看着我,她发髻散乱,面上的妆已被泪痕化了,再没有昔日娇艳风致,唯有一双眼睛雪亮如星,闪着针尖似的寒芒死死钉在我身上,那神色恨不得我身上戳出个洞来方才爽快。
我走到她面前俯下身子,轻声问道:“听说,你行魇魅之术诅咒我?”
“呸!”妙湖狠狠向我啐了一口,我侧头躲开,“那咒术用的人偶是你藏在送去的被褥中的!是你这贱人陷害我的!”
“啪”的一声妙湖脸上又挨了一巴掌,这次打她的人却是婧容。
只见婧容居高临下的望着妙湖,眼中满是鄙夷,畅快与得意,“区区贱妇,也敢辱骂我家小姐。”
妙湖被打得有些发蒙,捂着脸看着婧容,“一个奴才也敢打我!”
婧容轻蔑地哼了一声,“你不过是个微贱的侍妾,还真当自己是个主子呢,告诉你,我家小姐才是这王府正牌的女主人,是王爷唯一的正妻,你敢诅咒她,王爷断断容不下你,没有将你处死已经是王爷顾念旧情了,谁知你不但不知悔改竟还闹到这里来了,真是不识时务。”
说着婧容将我扶到一旁,转头向妙湖道:“说我家小姐害你,你也要拿出证据来,否则凭你空口白牙王爷怎么会相信呢?”
“你!你!”妙湖摇着头,声音愈见凄厉,“你们主仆二人联手害我,顾飞烟!我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