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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瑶听了心中暗气,敢情她在里边提心吊胆,羊入狼口,他们这天狼寨上下倒都是各得其乐。
那两人扯皮了一阵,喝了两口小酒,又说了几段不入耳的荤段子解馋,瞧着时辰差不多了,起身拍拍屁股,欢天喜地换岗睡觉去了!
宋瑶躲在边上,好容易终于等这两个倒霉催的走了,这才起身提溜着裙摆,也不顾一双白嫩小脚被石子儿咯得生疼,照着乔进指的路,一溜小跑下了山,直往西走去了!
好在这一路还算是顺利,倒没遇上什么阻拦。那乔进倒是指的是条明路。
只是,当宋瑶花了大半个晚上外加大半个白天的功夫回到之前送亲队伍驻扎的营地的时候,却傻了眼。
那儿早已是空空如也,哪里还寻得见半个人影?
红桃,蒋胡……通通都不见了!只余下几个空翻了的酒壶七倒八歪扔在地上,依稀能见到昨晚吃吃喝喝,乐悠逍遥的影子。
白日当空,日头毒辣辣地照在地上,渗得人汗水直往下滴。
树上的蝉儿大约也是被烤得快糊了身子,叽叽吱吱不住声地叫嚷起来,闹得宋瑶好一阵心烦。
她堂堂一个带着百担红妆下嫁给边城大将军的荣华郡主,现在衣服破了,鞋也丢了,鬓发散乱地站在这里,进也不是、退也不是,这方圆数里,哪还有地方可去?
若是那个黑熊将军知道她丢了,一发起火起来说不定还真会将红桃、蒋胡他们给抓起来,再想一想从前听说过的,他会挖了人的心肝出来炒了下酒,宋瑶不由抖了抖身子,小心脏儿直颤……
算了,反正她也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就继续一路向北,到雍城找到蒋胡他们再做打算吧!
风萧萧兮摧断肠,宋瑶踏着满地的碎叶子,迎着热辣辣的太阳,朝着雍城的方向走去。
临行前,还不忘看了一眼天狼寨的方向,这群恶狼,总有一日她定会派人端了这个狼窝!
蒋胡那群送亲将士怎么就这么走了呢?
话说那日雍城使者走后,蒋胡就和没头苍蝇一般三魂丢了七魄,手下那群酒囊饭袋又哪里是能干的货色?
寻了大半日都没找到宋瑶的身影,蒋胡心里便越来越慌了起来。
偏那红桃也是个只会哭没主意的,除了知道郡主被山贼掳了去,别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两只眼睛又哭得红肿得大核桃一般。
那萧锦可不是个好招惹的主啊!
三天的功夫,他上哪儿去把郡主寻回来啊?
蒋胡左思右想,最后出了个馊主意。
一边派着人在这附近一带继续搜索,一边悄悄找过了红桃,让她先假扮郡主到雍城应了眼前的急再说。
起初红桃那是死也不肯,那是欺君之罪啊!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啊!!
可是蒋胡说的也有理,欺君之罪是死,弄丢了郡主一样也是死,横竖都是他们送亲出的岔子,逃不过这个责任,都是一死,还是能先拖得一时是一时了!
蒋胡怕死,红桃也怕死,想来想去,这当口也确实没有更好的法子。
红桃左思右想,耐不住蒋胡“苦口婆心”的劝说,最后咬了咬牙,只能点头答应了下来。
就在宋瑶回来的前一个时辰,红桃这丫头便被蒋胡一众人穿戴上了沉甸甸的郡主嫁衣,坐进了马车,往雍城去了。
进府了
雍城地处大齐北境,风沙肆虐,天气干燥严寒,又是和北疆接壤之地,这些年征战不断,的确比不得京城那样莺歌燕舞,繁华似锦的情状。
红桃坐在轿子里头,头上戴着沉甸甸的郡主头饰,压得脖子又酸又痛。心里边儿也是忐忑万分,今天已是那使者来后的第三日了,雍城是到了,可是郡主还是连个人影都不见,难不成真要她冒着欺君之罪之大险,走上这条不归路?
红桃悄悄拉过蒋胡:“蒋统领,眼看已经到了雍城了,这可如何是好?”
蒋胡心里的焦急一点也不比红桃少,想当初他奉命护送荣华郡主到雍城的时候,可是被太后亲自召见千叮万嘱的。宋瑶到底是太后的亲外孙女儿,心头上的肉啊,要是真被朝廷里知道她有个三长两短,蒋胡可就真的毫无悬念会变成一滩浆糊的了。
“莫慌莫慌,反正他们也没人见过郡主的模样,你暂且镇定下来,过得眼前的关再说,以后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从长计议吧……”
红桃骑虎难下,越来越觉得蒋胡这个主意从头到脚都不靠谱!
雍城将军府举行了隆重的仪式出城迎接荣华郡主,城门外的地上铺上了红色绒毯,两旁仪仗威严整肃。
一个身穿淡青色绸衫的男人,站在最前边,等到郡主的轿子落下,便走上前去,长揖而下:“恭迎郡主!”
这男子的声音听起来如三月和煦春风,又似山间溪水潺潺,说不出的润人心肺。
可是这时候,在红桃耳中听来,再好听的声音都和刀子似的,慢慢慢慢地剐着她,令她坐立不安,心内焦恍。
“咳咳,”蒋胡对着没有反应的轿子低声重复道,“郡主,将军府来人接您了。”
红桃这才战战兢兢地下了轿,对着那作揖行礼的谦恭书生“嗯”了一声,低下了头,转开了眼,便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书生风度翩翩,只当了郡主一路上风尘劳顿,太过辛苦,又加上初来乍到,许多不习惯,免不了还有思乡之情,便也不以为意,说道:“在下司马浮云,是边城军萧将军麾下军师。将军如今不在城中,但是听闻郡主驾到,飞鸽传书,吩咐在下一定好生款待郡主。至于大婚之期,将军自会回禀皇上,等到回城之后,再行商议。”
天气热,真的很热……
红桃的胆子小,真的很小……
大婚之期。
大婚……
婚……
红桃的脑子里边嗡嗡嗡嗡便是刚才司马浮云说的这几个字在不停晃悠着,扰得她好不安生,腿下一软,双眼一翻,竟就在这数百人面前直直晕了下去。
将军府的人大骇,司马浮云赶忙命人快将郡主送回府中,立刻将大夫找来,好生照料。
蒋胡一干人也是大骇,到底是个丫鬟,一点点场面都撑不住,这往后的戏该怎么演下去才好啊?蒋胡百抓挠心!
围观的百姓倒是乐乐呵呵,又多了些谈资。
有说这荣华郡主看起来容貌也太过一般了,将军一定不会喜欢的,只怕将来这府里边三妻四妾总是少不了的。
有说这荣华郡主晕的蹊跷,想来本就不是心甘情愿来的,只怕这往后将军府里可就不得安生了。
还有说,萧大将军英勇神武,怎的就讨了这么一个上不得台面的郡主呢?
是啊,是啊,真是很上不得台面的,萧将军定是不会看上她的。哎,真是可怜见的,堂堂一个大将军,怎么就被做主定了这么一门亲事呢?!
众人嗟叹一番,好像是自家儿子讨了个不成模样的媳妇儿一般忿忿不平。
宋瑶才刚到雍城,一路上跋山涉水,可到底两只脚丫子赶不上四个马蹄子,就算是抄了小路,走了近道,到底还是晚了一步。
她一身粗布衣衫,脚上穿着一双布鞋,刚到了雍城还没来得及坐下喘口气喝口水,耳朵里便钻进了这些话来。
虽然她的确不是甘心情愿嫁到雍城,虽然那个轿子里边坐着的也不是货真价实的宋瑶。
可是,心里却还是不自禁的来气!
这群雍城的百姓似乎都把那个萧锦看成了天神一般的存在,而她堂堂郡主下嫁到这么一个苦寒的破地方倒还被人这么编排?
不忿啊,真是太不忿了!
宋瑶拉过街上走过的一个看起来眉慈目善的大娘,问道:“请问去将军府怎么走?”
大娘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问:“你要去将军府做什么?”
呃……
“我……我是郡主身边的丫鬟,路上同送亲队伍走散了,这位大娘,你认识将军府在哪儿吗?”宋瑶觉得,这个大娘似乎是一定认识将军府的。
果然,她点了点头,拉着宋瑶说道:“瞧你看起来倒是个好模样的,怎么却是个丫鬟了?你当真是荣华郡主身边的丫鬟,叫什么名字?”
“我……我叫红桃……”
“红桃……”大娘打量着宋瑶,末了笑了笑道,“听你的口音倒好像是从京城过来的。亏得你是遇到了我,我是将军府里的管事娘子,你叫我梅娘便是了,你既是郡主身边的人,那就跟着我一同回去吧。”
宋瑶愣了愣,没想到路上随便拉了个人就是那个黑熊家里的,当真是有点邪门的,不过她也想快些找到蒋胡和红桃,遂点了点头,跟着梅娘一起走了。
边城大将军府坐落在雍城永嘉巷里,看起来十分低调,门口牌匾上也不过是用朱漆楷体写了“萧府”两个大字。
临到门前,宋瑶想起从前对萧锦的种种传言,免不了心里又打起了鼓来,顿了顿脚,颇有些踌躇的样子。
“红桃怎么了,这就是将军府了,你家郡主已经进府了,你不想快些见到她吗?”
“我……那个,梅娘,我听说将军……将军很凶,她会不会为难我?”宋瑶吞吞吐吐地问道。
“哈哈,”梅娘拉了拉宋瑶的手笑道,“傻丫头,咱们将军是个举世无双的大英雄,难不成只因你不小心同你家郡主走散了便要为难了你吗?那你可也就太小瞧咱们将军了。”
宋瑶眨了眨眼,又问:“梅娘,那你可知道将军同我家郡主的婚期……是定在什么时候呢?”
“将军如今不在府里边儿,好像是出门办事去了。听司马军师说,大概是要等将军回来才决定婚期的呢!”
还好还好,宋瑶的心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