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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爷在一旁笑道:“诸位,哪位敢先来一试?”
这时,有人起身道:“陛下,太子殿下,适才那位进献月饼的沈小西姑娘心灵手巧,兰心蕙质,想必自也是满腹才华,不若就由小西姑娘拔了这个头筹如何?”
说话的是丽妃,看向沈小西的目光中满是不屑,心中暗想区区一个厨娘,岂会行文作诗,这下必然非让她出丑不可!
李世民转头看着沈小西,问道:“丽妃适才所言,小西姑娘,你意下如何,可愿意一试?”
沈小西看着丽妃的样子,知道她是想给自己个难堪,心中大怒,转瞬间,一首千古绝唱已然跃入脑中,不过嘴上却是连连推辞:“回陛下,民女于诗文一道并不擅长,不敢献丑。”
丽妃闻言暗暗得意,嘴上却说道:“小西姑娘却是谦虚了,小西姑娘一看就是聪明伶俐之人,岂是那种不懂诗文的粗俗之辈?”
太子爷闻言暗暗皱了眉头,已是感觉丽妃话中已有针对沈小西之意,不由瞪了丽妃一眼。
坐在一旁醋意十足的太子妃见沈小西连连推辞,心下暗喜,此时也却装出一副面色和善的样子,看着沈小西,道:“小西姑娘若是当真不擅诗文的话,就不要作难了。”
沈小西撇了太子妃和丽妃一眼,没有理会,却是对李世民起身行了一礼,道:“陛下,小西不才,心中却是已然有了诗文。”
“哦?”李世民来了精神,道:“念来与朕听听。”
太子爷也心中一喜。
沈小西这时看着丽妃,又道:“小西不才,请丽妃娘娘指点。”
丽妃冷哼一声,心道一个做饭的厨子,能做出什么像样的诗来,就是勉强凑得一个字,也不外乎是首打油诗吧!这样骄纵的想着,口中也是不客气,酸酸的说:“先念来听听,看看如何。”
沈小西款款起身,清了清嗓子,站定面向李世民,缓缓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此两句一出,李世民不由一惊,刚刚还手拿杯角,准备边饮酒,边等待沈小西作诗,此时已是来不及品酒,赶忙把杯角放下,道:“快快念来!”
太子妃听闻这两句,也是心中一紧。
太子爷此时在一旁确是笑开了花,大声赞道:“好一个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座下诸位大臣也都为之一震,侧耳倾听起来。
见大家这般反应,沈小西心中暗爽,毫无剽窃的愧意,大声继续道:“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偏向别是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念完这首词,沈小西在心中暗暗自语:“苏东坡老前辈啊!您可千万别生气啊!我不过是拿您的一首词来借用用,谁让这些人来者不善!您老人家有那么多词作,大方借我一首先用用吧!嘻嘻,您的词作从宋朝提前来到唐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生气哦!”
这边沈小西心中还在祷告,那边已是一片寂静,在场的所有人,都沉浸在这首词的意境之中。
四皇子李泰此时最先回过神来,滚圆的身躯一跃而起,却是差点跌了一个跟头,口中大声喝彩道:“好,好,好!”看向沈小西的眼神中,已是多了一份欣赏之意。
沈小西看向丽妃,见她一脸震惊之色,便故意问道:“请丽妃娘娘品鉴!”
丽妃刚要争辩,却见太子妃娘娘此时轻轻咳了一声,意欲提醒丽妃休要多言。丽妃只能张口结舌,不知如何回答,面色涨得通红。
“好啊——!”李世民眯着眼睛,笑着望着沈小西,“小西姑娘果然不凡,不仅心灵手巧,于诗文一道也是造诣颇深。欣闻小西姑娘刚才的佳作,不同与我大唐一般格律诗作,虽长长短短,却别有一番韵律。恍若广寒宫举杯邀月,有种从未有过的醉仙感哪!”
见李世民如此称赞沈小西,太子爷也上前道:“父皇,儿臣就说小西姑娘不是一般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实在是不可多得的才女啊!”
听到这些,李世民也是对沈小西慈祥的笑着,频频点头。
沈小西望了一眼惠妃,只见她双目游离,似乎还沉浸在刚才的意境中,久久不能自拔。
沈小西又用余光看了一眼丽妃,此时的丽妃已是瞠目结舌,用牙紧咬着艳红的嘴唇,手里的帕子都快被她拧断了。谁能想到,一个做饭的小厨娘,竟能有如此高深的诗文造诣。本是一个让她出丑的台子,反倒成全了她主角儿的头彩!丽妃这个气啊,只能吞咽进肚子,多吃几口菜来压压啦!
此时,李世民的声音更加柔和了,“好一个沈小西,朕刚才金口玉言,今日以明月为题,谁的诗若是让朕满意了,朕就将这扳指作为彩头赏了他。今日此诗文一出,想必也无人能与之争锋了。朕这扳指就赏赐于你了。”说完,李世民笑着,把那只从手上褪下的绿玉扳指,递给了旁边的德公公。
德公公上前,用一只红色丝绒布盖的金漆盘子,毕恭毕敬的举着,盛着李世民赏赐的绿玉扳指,端到了沈小西的面前,“小西姑娘今日真是有幸啊!能得到万岁爷钦赐的绿玉扳指,实乃有福之人啊!“
沈小西双手接过那枚碧色油亮的绿玉扳指,又规规矩矩的向李世民行了个大礼:“小西谢过陛下赏赐!”致谢完后,沈小西拿着李世民赏赐的宝贝,欢欢喜喜的回到位置上去了。
贞观十年 第三十五章 标点符号
沈小西落座之后,周围诸人又是一阵赞美和寒暄。沈小西面上含笑,一一应和着,感觉很是疲惫,面颊都笑僵了。
便在此时,只听得太宗李世民又大声笑道:“诸位臣工,可还有哪位有诗作奉上,难道就让小西姑娘专美于朕前不成!”
大殿上顿时安静了,在座都是大唐重臣,人人心下都存了份心思:有沈小西剽窃的苏东坡千古大作于前,自然无人愿意与之相较而失色,平白无故的落了自己的面子。
片刻之后,沈小西听到殿宴上有人朗声说道:“启禀陛下,柴绍不才,愿献上诗作一首,虽难及小西姑娘万一,但也恭祝我大唐国泰民安,陛下万寿无疆!”
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个中年人手捧一幅卷轴站于大殿之上,修身挺立,身形洒脱,带着几分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的气概,并且面容清正,当年定然也是一位玉树临风的少年郎。
“哦,原来他就是李世民的女婿柴绍啊!以前只是在史书上听过,今日得见此人,果然是一表人才,不同凡响!”沈小西在心里暗暗道,脑袋中迅速回忆起史书中对柴绍的介绍来:谯公柴绍,李渊之婿,娶平阳公主。李渊起兵时身在长安,侥幸逃脱追捕前往太原。参与攻克长安、灭薛举、刘武周、王世充、窦建德等重要战役。贞观年间作为主将消灭最后一位反王梁师都,在日后的凌烟阁内二十四位功臣中名列第十四。
“快呈上来,与朕一阅!”李世民龙心大悦,刚才沈小西已经让他有惊喜了,现在看到这柴绍,更是让他喜上眉梢。
德公公把柴绍的诗作双手呈给李世民,这是一首很长很长的八言律诗,所有的字都是首尾相接,看起来很是晦涩。李世民将之展放于面前,认真看了起来,而后赞道:“好诗,虽不若小西姑娘明月几时有那般惊艳,却也是难得的佳作了!来,诸位也一起欣赏欣赏!”
随即,这首晦涩的长诗,便在大殿之上,传阅于每个人的手中了。人人看的都是聚精会神,时而眉头紧皱,时而展颜开怀。
待到这首长诗传到沈小西的手中时,沈小西一下子愣住了,面前这字当真是极好的,工工整整,一笔一划如铁画银钩般,苍虬不凡,但这内容——沈小西苦恼的拍了拍脑袋,简直要抓狂了。
好几百个字密密麻麻堆在一起,居然没有标点符号!
这让人怎么读!
李世民看到沈小西一脸苦恼的表情,很是奇怪,不由开声问道:“小西姑娘以为面前这首诗作如何?”
沈小西从诗作上抬起头来,想了想,便率真的说:“陛下,可否赐民女笔墨一用?”
李世民更加奇怪了,这沈小西看诗,用笔做什么?不过李世民没多想,便赐了一支毛笔给沈小西,想看看到底沈小西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只见沈小西,拿过毛笔,轻轻在砚台边缕了缕笔尖,刷刷刷,在柴绍的诗作上钩钩圈圈,只一会儿功夫,这诗作的前几行上,便被沈小西点上了来自21世纪才有的标点符号。
李世民好奇的看着沈小西圈点完,示意德公公呈上给他过目。见到诗作上被沈小西标上了一些奇怪的符号,心下疑惑,遂问道:“小西姑娘,你这是……?”
“启禀陛下,这是标点符号。像豆芽的那个是逗号,表示一句未说完;像圆圈的那个是句号,表示一句话说完了。陛下,您再试试,看看加上标点符号的这首诗,看着是否更加明白,念着顺不顺口?”小西起身,颇有几分得意的说道。
李世民将信将疑,试着用沈小西的标点符号再读了一遍这首长诗加注标点符号的前几行,果然顺畅自若,简单明了,再看看后面那些仍然堆在一团的文字,不由眉头有些皱了起来,果然是有些麻烦。想到这里,李世民龙颜大悦,看着小西姑娘更是开心了,大声赞道:“小西姑娘果然是聪慧过人,这标点符号当真是了不起!”
李世民大悦,自然让大家传阅标有沈小西标点符号的诗作,大家也都为之叹服了。
柴绍叹道:“小西姑娘这标点符号一出,我大唐孩童启蒙文字,便可方便许多,再无需费力乱解,圣人之言一目了然,当真是了不得!”
李靖看得更为深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