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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们怕是不能按计划从运河下江南了。”谈沧羽喝着温酒,吹着晚风,虽然知道现在已经入夜,两人孤男寡女在庭院里落人话柄。可是他却不想就这样回房睡觉,搜肠刮肚地找了点话题。
尽管他知道对她并不公平,但是他见到她的脸,真真就是像雅儿还在她身边好好的活着一样。
就算是梦,他也希望能维持的久一些。
秦思思的头转了一下,换了另一半的脸在石桌上冰着,口齿不清地说道:“出什么事了?要改成走陆路吗?”
“不是,看今天独孤大小姐的架势,你认为她会在气头上就让我们这么容易就跑了吗?”谈沧羽笑着晃了晃手中的酒瓶,深深地嗅了一口酒香。
“啊哦……”秦思思抬起头,又不好让他发现她红得不正常的脸颊,连忙用双手捂住。“那不能求叶老板为我们准备一艘船吗?”
“倒也可以,不过今天晚上和他谈过了之后,我觉得不能这么轻易就走了。”谈沧羽眯起双眼,看着秦思思可爱的动作,精神有些恍惚。
不对,他的雅儿才不会做这些惹人遐思的动作……
“求你别卖关子了,快点说吧。”秦思思无奈地叹口气,这男人怎么就喜欢让别人追着他问呢?
“独孤家的大小姐以喜欢诗词著称。所以过两天她将举办一个对诗会。”谈沧羽拉回飘远的思绪,恢复冷静淡淡地说道。“名为对诗会,实际上是独孤大小姐想要挑婿的招亲会,这也是现在洛阳城的客栈客人很多的原因。”
“啊!我想留下来看热闹!”秦思思合掌大笑,立刻就来了精神,看独孤大小姐出鳖啊!万一对上诗的是个奇丑无比的老头子,那她是嫁还是不嫁呢?哇哈哈哈!越想越觉得有趣!
谈沧羽看到她肆意毫不淑女的表情,眉毛不适应地抽搐了一下。尽管他很想离开洛阳这个是非之地,但是独孤家这一代的嫡出长女和谁联姻,是牵扯到很多势力范围重新分配的大事。恰逢风云际会,就算冒着巨大的风险,他也想一试。
“对了,叶野是不是想要我们帮他取得美人芳心啊?不过我要考虑考虑,叶野这人虽然古怪,但还算是个帅哥啦!独孤大小姐脾气那么不好,叶野娶了她岂不是会后悔莫及?”秦思思犹自想着开心,并没有注意到,谈沧羽握着酒瓶的手背上都已经出了青筋。
松开手,低头看着手心内的汗,谈沧羽重新把木塞塞回瓶口内。“不,我们要尽一切努力不能让叶野和独孤家联姻。”
谈沧羽的声音说得非常的轻,轻得让秦思思都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去睡了,明天上街去给你和润儿买几件参加宴会的衣服,早点起。”谈沧羽丢下这句话,起身便回房去了。
秦思思却没有动,呆呆地坐在那里,盯着面前石桌上的那个梅子青酒瓶。
他是忘记把酒拿回去了呢?还是就是故意留下来给她的呢?
月光下,青釉的瓷瓶本身就散发着令人难以抗拒的魅力。何况空气中还飘散着那让人沉醉不已的酒香。
秦思思像是被诱惑了一般,不禁伸出手去拔掉木塞,贴近瓶口,仰头喝了一口。
温热的液体入唇,秦思思这时才反应过来,她居然又喝了一口酒,而且,这还是在他喝过之后……
她在干什么?她都干了什么?
但是那股浓厚的酒劲,已经在她唇齿之间爆开,像是火燎的一样,让她无法思考。
她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的脸颊肯定更红了。
香醇辛辣的酒含在口中,她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阿弥陀佛!”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声清冷的佛号传来,犹如当头棒喝。
像是做贼一样,秦思思反射性地把口中的酒咽了下去,且急且辣,呛得她眼泪都出来了。
靠!哪里来的声音?
“施主,所有相皆是虚妄,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当作如是观。 ”夏侯春穆灰色的身影从回廊里转出,万分认真地说道。
“啥?”秦思思晕乎乎的脑袋根本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情劫,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夏侯春穆站在原地,放缓了声音,清晰地说道。
他每说一个字都好像是撞钟一般敲入她的心底,秦思思不禁双手把酒瓶握在胸前,他说什么?如露如电?如梦幻泡影?他在说什么?
“人生在世,如身处荆棘之中。心不动,人不妄动,不动则不伤;如心动,则人妄动,伤其身,痛其骨,于是体会到世间诸般痛苦……”夏侯春穆见她毫无反应,只得长长地叹了口气,灰色的身影再次隐入回廊之中,口中宣着的佛号随着他走远而慢慢淡去。
秦思思反复想着夏侯春穆说的话,咬紧了下唇。
酒气熏人,浑然欲醉。
第二十五章 阿弥陀佛
秦思思扶着头疼欲裂的脑袋,晃晃悠悠地走出房间,顿时觉得太阳好刺眼啊!
而且……某人的念经声好吵啊!秦思思瞪了一眼在角落里盘膝闭目的夏侯春穆,旋即又想到他昨夜说的那个什么如露如电,顿时双颊绯红。
“喂,女人,你怎么才起来?”萧润坐在厅堂内等了一上午早就不耐烦了,要不是谈沧羽拉着他下棋,说不定他早就飙到秦思思的房间把她从床上拖下来了。
“嗯嗯……宿醉……”秦思思光看到谈沧羽的侧脸,就不由自主地手足无措,喏喏地说道。在夏侯春穆走了后,她昨夜倒是没有再喝一口,但是却抱着那个酒瓶子几乎失眠了一整晚。
“宿醉?”谈沧羽放下手中的棋子,突然想到他昨夜心烦意乱地回房,居然忘记了拿酒瓶。
秦思思见他开始着意回想,赶紧摆摆手转移话题,“咦?你们居然在下跳棋?真是……”他们两人在这里,摆得一副聚精会神拼杀的样子,她还以为是在下围棋呢!没想到居然是在下只有小孩子才玩的跳棋……
“跳棋怎么了?”萧润立刻反驳道,“虽然有些人说跳棋是一点都不切实际的东西,两军厮杀怎么可能一子不弃?但是相比围棋的残酷,我还是觉得跳棋会让人思考最优取胜方案,因为这是建立在两军都不舍弃一子的情况下。”
秦思思自然不会错过谈沧羽脸上的赞同,当然可想而知萧润的这番话是被谁教的。
原来如此,原来他的政治态度是如此的理想化,也难怪被驱逐出政治核心。
秦思思虽然并没有接触过所谓的宫斗党争,但是在现代看过的电视剧小说数不胜数,无一不说明如果存有妇人之仁,当落得万劫不复的地步。
就像他们现在这样的情况。雅公主都已经死了,谁还能说保证一子不弃呢?
但是秦思思并没有出声反驳,因为她知道,若是贸然提起这话,必然会引起巨大的争吵。毕竟雅公主是他们两人的逆鳞,她除非是想自找不愉快。她低下头,发现在跳棋盒内印着“皇家幼儿园”的字样。
怪不得,原来是那个长乐女皇推广的东西。看来谈沧羽信仰的政治理念,也都是由长乐女皇提出的那种仁者之道。可是这点根本行不通,否则大周朝怎么又会落到如此地步?
诸家世族权力在握,皇室式微。
秦思思忽然想到,她原来对谈沧羽的判断都全盘错误了。原来以为他是个心狠手辣、为了达到目的而无所不用其极的人,可是在近几天的相处,她居然发现他不是这样的。
心里又松了口气,又完全地揪起来了。
如果谈沧羽的心不够狠的话,是根本完全斗不过幽妃那伙人的。
“师傅,该你下了。”萧润半晌没见对手下棋,不解地抬起头,却发现谈沧羽正在看着某处发呆。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萧润看到秦思思正低着头皱眉沉思,从这个角度看去,她这副恬静的模样,真是极似他的皇姐。
但是……但是她那头枯草一般的头发,根本不会让他认错啊!为什么他的师傅却看得如此的入神,连他唤他都毫无反应?
萧润张了张唇,却并没有发出声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但又不确定。
“阿弥陀佛,诸法因缘生,诸法因缘灭。”夏侯春穆念经的声音忽然间清晰了起来,让屋子里另外的三个人同时一呆。
秦思思本来思考正经事的脑袋一僵,晃过夏侯春穆昨天说的那些奇奇怪怪的佛经,顿时满脸通红。
而注视着秦思思的谈沧羽,看到她脸红的样子,更加发愣。
来回看着这两人奇怪的表情,萧润忽然间若有所悟。他淡淡地把棋盘上的棋子弄乱,叹气道:“还是不下了。师傅,不是说要出门购置衣服吗?我们走吧。”
谈沧羽点点头,朝夏侯春穆说道:“夏侯公子也和我们同去吧,明日独孤家的诗会,去参加一下也好。”
夏侯春穆点点头,他虽然沉迷佛经,但是这些世家礼数,他还是遵守的。毕竟在未出家之前,他还是夏侯家的人。
“小和尚,你成天念阿弥陀佛,是什么意思啊?”秦思思瞪了眼神神叨叨的夏侯春穆,不爽地把方巾绑到头上。反正她又不在乎仪表,随便收拾一下就能出门见人。
夏侯春穆完全没发现秦思思是在找茬,一本正经地合掌说道:“阿弥陀佛,是别名无量光佛,在极乐世界中的甘露王,密号为清静。他是西方极乐世界的教主,与观音菩萨、大势至菩萨合称‘西方三圣’。释迦牟尼佛在讲阿弥陀经的时候说得极好。彼佛光明无量,照十方国,无所障碍,彼佛寿命,及其人民,无量无边,故名阿弥陀。”
秦思思耐心地听他讲完,跟着大家往竹园外走去。她特意缀在后面,跟在夏侯春穆的身旁,很是诚恳地问道:“那你天天念叨人家佛主的名字,是什么意思呢?”
“阿弥陀佛,心有所求,所以才要日诵佛主名号一千遍。”夏侯春穆虔诚地合掌道。虽然“阿弥陀佛”还有其他的意思,现在已经变成佛家子弟见面打招呼的用语,用意是祝福对方。可是对于他来说,确实是心有所求。
“千遍?”秦思思为之咋舌,心想着夏侯小和尚果然是入魔了。怪不得这两天一直都有的“阿弥陀佛”声音,总是在耳边环绕不去。他再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