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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来也巧,冉郁本来是做贼的,去过的地方很多,但一般都是走到哪偷到哪,无目地性。现在要他认个路找上京城,反而迷失方向了。转着转着竟然来到了柴门,冉郁望着城门,突然生出些想法,看看骆雨峰长大的地方,到底是什么样的,他确实是太不了解骆雨峰了。
这一路上,冉郁本想干回老本行,路上没吃的了就偷。但不知道为什么,现在去偷东西,心理总有种愧疚感。所以冉郁最后只能打些野味充饥,有时一个饼分几天吃,见了山泉才喝点水。所以等到了柴门,冉郁已经是灰头土脸,比乞丐好不到哪去。
柴门郡比安阳大多了,而且只有东门能入,其它的门只能出不能进,大地方规矩多。进门时冉郁还让守城军士留下盘问了半天。
冉郁让军士折腾惨了,口渴得紧,看到城门边摆着的茶摊,二话不说上去就灌了好几杯,直到要付钱了。冉郁上下一摸,连点零碎都没有。他看了眼摊主,那是个年青女子,没有施粉黛,麻布的衣服,不像有钱人家,赊账不太好吧。
冉郁窘迫地站在那,年青女子见了嫣然一笑问:“小兄弟是有什么为难的事吗?”
“那个……那个……我身上没有钱!”冉郁壮着胆子,好不容易说出来。
“本来就不收钱。”年青女子笑了,那是种令人如沐春风般的微笑,“我只是见进城的人口渴,便在此地施些茶水。”
年青女子的笑容让冉郁放下心来,她施茶水的行为还让冉郁生出些好感,便向她行礼后问:“请问您可知道,骆府在何处?”
年青女子听到骆府,好奇的看了冉郁一会,点头道:“我知道,小哥找骆家的人吗?”
“不,就是久闻骆家的大名,即然到了柴门想去看看。”
年青女子听冉郁说完,擦了擦手,走到他跟前说:“那我带你去吧。”
冉郁忙摆手道:“我自己去就行了,不劳烦您,何况您还有摊子要看。”
“这个不看也没关系,反正喝完他们会把茶具留下的,我再回来收便是。”
冉郁推辞不过,便接受了,有个人带路也挺好,而且她好像是本地人,或许会知道骆雨峰的事,可以问问。
在路上青年女子先开了口说:“我叫傅倩宁,小哥你叫什么名字,从哪来的?”
“哦,我叫冉郁,从安阳来的。”
倩宁突然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冉郁说:“冉郁,今天总算是见到你了。”
“总算,什么意思?”冉郁警觉地问。
“走,你啊别去骆府了,跟我走吧!”傅倩宁热情的招呼冉郁,冉郁不明状况他不敢去啊。
“这不太好吧!你我不算认识吧,万一我是坏人怎么办。”
倩宁笑道:“那你认识骆雨峰吗?柳决明呢?还有江辰月,你又可知道我和他们是从小一块长大的,所以我们现在开始算是认识了。”
“真的!”冉郁眼睛一亮,警觉什么的统统扔边上去。
“可巧,决明的信今早上刚到,让我注意一个像你这样,从安阳来,叫冉郁的人,结果你还真到了。走吧,他让我遇见了你,要好好照顾呢。”倩宁也显得很高兴,“你的事,决明也和我说了些。”
冉郁以为柳决明把他和骆雨峰相恋的那码子事说出来了,顿时窘困不矣。
“你也知道丹崖之战,骆家人因为此事现在都不太喜欢雨峰,你又是他的朋友,冒失过去恐怕不太好。”
听倩宁说完,原来她只是把自己当成骆雨峰的朋友;冉郁的精神松懈下来,这才说:“我只是想去看看,没想要进去。”
在外面乱嚼别人家的舌头不妥,倩宁思量了下,就笑着道:“门有什么好看的,跟我走,小时候骆雨峰拖着怀舟去捅马蜂,结果被马蜂追着跑,蛰得满头包,那个破马蜂窝还在我们家树上吊着呢,去看那个不是更有意思?”
“真的,他小时候这么傻?”冉郁轻轻一笑。
“骆雨峰啊,以前就是个公子哥,谁叫他四岁就是将军了呢,一直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怀舟总说四个人当中,雨峰是最容易闯祸的,要看紧他。”倩宁提到蒋怀舟时,眼中竟然闪出泪光来。
“你认识蒋怀舟?”冉郁小心地问。
“蒋怀舟是我的夫君。”倩宁幽幽地道,“我摆那个茶摊就是希望他每次出征回来时,第一眼就能看到我。”
冉郁垂下头,憋了老半天吐出句:“对不起!”
倩宁摇摇头,又换上了副笑脸说:“走吧,去我家,给你看看那只蜂窝。”
冉郁跟着傅倩宁来到蒋府,从房屋上就能看得出这曾经是个大户人家,只是现在大宅内显得有些冷清。
在门口,倩宁指着街尽头处,若隐若现的一个飞檐说:“那里就是骆家了。”
从蒋家深宅之内,走出个老太太,双眼是瞎的,被个丫环牵引着出来。倩宁轻声告诉冉郁这便是自己的婆婆,说完她迎上去人丫环手中接过老太太。
“是谁来了,听脚步声不像是决英。”老太太问媳妇。
“决英是决明的哥哥。”倩宁悄声对冉郁说完,转头又对婆婆说,“他叫冉郁,是雨峰的朋友。”
骆雨峰这一跑,害死了蒋怀舟,倩宁看上去像是不介意,但这个老太太毕竟是蒋怀舟的母亲,不可能不介意吧。冉郁想要阻止倩宁说出来,他打手势,倩宁却好像完全没看到。更奇怪的是老太太听到骆雨峰的名字,没有生气,反而还嘱咐媳妇骆雨峰的朋友要好好招待。
待倩宁服侍老太太完毕后,冉郁疑惑地问倩宁:“你们不恨骆雨峰吗?”
“恨?”倩宁笑了笑,“骆雨峰比我更可怜。”
冉郁不太明白她的意思。
“死人是不会悲伤的,只有活着的人才会痛苦。我们只是失去亲人,一时之痛,但骆雨峰呢,他这一辈子都要背着背叛朋友,临阵逃跑的罪名,要是我早就自尽了。可骆雨峰没有,那时候他被骆家赶出去,独自在外经商,无论我们多讨厌他,将他拒之门外,他都没有放弃。过几个月就会带着大把的钱跑到这来等着,等我开门,他来道歉,他说他要补偿。我们一家能撑到现在,多亏了骆雨峰的多方照顾。那个孩子,骆家的那个小毛孩,一夜之间真的是长大了,他学会担当了。”倩宁眼神那么柔和,她是真的原谅了骆雨峰。
“可他毕竟害死的你的丈夫,如果他们不退兵,那一仗会许是会赢的,那江桥的那些百姓也不会惨死了,那是千千万万的生灵啊!而且他过得也不差啊,安阳首富,锦衣玉食的。”
“或许吧,但毕竟过去的事不能重来,也不能假设。”这回换倩宁不解的问,“只是你怎么会觉得骆雨峰过得很好?”
“我……他难道过得不好?他有十个船队在海上跑,利润很高,他为什么过得不好?”冉郁说。
倩宁摇摇头说:“你为什么会这样想,雨峰没告诉你?他被骆家开除宗籍,这辈子他死不能入祖坟,连想和自己的爹娘葬在一起都不行。你说他过得好,灵魂无处可归的人怎么能好?大商人,那是用命换来的,也是他努力来的。为了买第一艘船,他把身上所有值钱东西都卖了,那些他爹娘留下的唯一一点念想,全卖了。我亲眼见过他把鞋底都跑穿,还舍不得扔。他也知道这是他应当承受的,有苦往肚里吞。弄得他现在是一点脾气都没了,谁还看得出他曾是个敢打马蜂,敢在大街上念情书的人,当初什么都不管不顾,说上战场就上战场。”
冉郁深深拧起眉,她说的好像有道理,或许是谈话有了效果,那种纠结的心绪淡了些。
“你不是雨峰的朋友吗?有些事你应该知道的。”倩宁这样问着,冉郁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正在冉郁左思右想找话题的时候,有人唤着倩宁的名字踏进来。倩宁答应一声后迎上去,冉郁听着她提到“决英”这个名字,难道来的是柳决明的哥哥?
“你怎么躲这来了?”伴着带有些许责备声音,进来的男人长得和柳决明还真有点像。柳决英见到冉郁,马上露出一脸不快,“倩宁,他是谁?你怎地把陌生人带到家里来?”
倩宁对柳决英的责备完全不在意,微微笑着说:“不是陌生人,他叫冉郁,是决明在找的人。他上我的茶摊喝茶,正好让我遇上了,决英你说巧不巧?所以我打算让他今天在这歇一晚。”
“冉郁?”柳决英的目光在冉郁身上扫了遍,不客气地说,“就是他?那正好,决明正找他呢,我让人送他上京城去。”
“决明只是让我遇见了就照顾他,没说上他上京城啊!”倩宁略颦秀眉。
“嗨,你还担心我把他给卖了啊!”决英不快地说,“决明是我弟弟,我最了解他,这家伙写信到处求人见到了麻烦照顾,其实那意思就是他找人找急了,麻烦您见到了就赶紧给他送来。”
“有这么个说法……决明这人还真是的,至于绕这么大个弯子嘛!要不是你来,谁猜得出是这个意思啊。”倩宁轻笑。
“他那肚肠九转八弯得,直不起来了。”柳决英对自己弟弟的脾性也表示无可奈何。
但倩宁看了看天,问决英:“现在就走嘛,晚了些吧!再说你也不问问人家想不想去?”
“又不是拐带人口,决明不会无缘无故找他的,肯定有事。”决英极坚决地说,“我弟弟做事我还是清楚的。”
“不好吧,我看还是问问。”柳决英和倩宁相持不下,结果只能齐刷刷看向冉郁,等他决定。
此情悠悠(五)
冉郁在想骆雨峰的事,听了倩宁的话,他就已经开始犹豫,他怕要是见到骆雨峰后,自己要离开的决心就会彻底消失。
冉郁许久没有回话,柳决英耐不住了,上前一步想动手拉,因为手上拿着的东西,抬手就让倩宁看见了。
“这是什么?”那黄色的丝绢怎么看都像是宫中之物,倩宁不由好奇地问,顺便也能让柳决英分散下注意力,给冉郁些时间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