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易一泓连忙上前,定睛往唐毐所指地方一看,忙道:“这是‘一线天’,两旁都是峡谷,只有一条小道可以过人,下面有条暗河将道路都浸透了,太阳一出来,照在路上银光粼粼,所以当地人称此处为‘银河’!”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2)
“银河?!”唐毐又指了指地图上的布酷城,问道:“此处离城有多少路程,从中原进入大漠到达此处需要多少时日?”
“此地离布酷城大约有一日的行程……”易一泓顿了顿,无不担忧道:“王上,您想派大军绕开四方镇进入?那不行啊,此处是其他部落的领地,而且道路凶险……”
“我用得着你来教吗?”唐毐皱眉,头也不抬的打断易一泓的话,指着那处继续道:“这个部落产什么,缺什么,平日是否跟‘追魂’有交易?”
易一泓恨不得将自己的舌头嚼碎吞下去,看了看眼前这个年逾古稀,已可以当自己父亲的男人,不怒而威的神情让他深具压迫感,此刻见他一皱眉,哪里还有半句废话,如竹筒倒豆子般将他所知之事一一说明,“这里的部落叫吉吉,地处峡谷与大漠之间,是个蛮荒之族,什么都缺,就不缺铁矿,‘追魂’与他们交易的物品都很廉价,从中换取优质铁矿铸造兵器,但是想要绕过四方镇和布酷城到达这个部落,只有一条路可行——水路!”
“水路?!沙漠中也有河?”唐毐奇道。
“是‘银河’的发源地——枝江!”易一泓用手一指地图的右上方。“从京城出发,到达边城百里,从枝江到吉吉所住的峡谷再步行半天就可以达到刚才所说的‘银河’!”
唐毐的眉头比刚才还要蹙得紧,铁青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思索了良久,久得紫砂壶中的铁观音已失去了应有的温度,铜壶中煮得沸腾的水呼呼的冒着热气……
“我们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唐毐终于开口说话,他指了指地图上的边城百里,“你带你的旧部二百人从这里出发达到吉吉,以商人的名义先与他们交易,随后制造双方的矛盾引起吉吉的骚动,制造出被他们追杀的假象,与此同时向雷震求救!”
“向他求救?”易一泓疑惑。
“你的海东青正好派上用场了!”唐毐将壶中的冷茶倒掉,将铜壶中滚烫的泉水沿紫砂壶壁倒下,蒸腾的白烟合着茶香重新盈满斗室。
“王上,恕臣愚钝。”
“先放飞你们修罗部众的海东青,告之雷震,部分修罗部众对朝廷不满,当初是因你而投靠朝廷,现下反出朝廷重回‘追魂’,因你在前往四方镇的路上设立关卡,严查此股叛军,所以只得走水路从‘银河’到达布酷城。但是行踪被官军发现,官军煽动吉吉共同追捕他们,因此要求雷震派兵到‘银河’营救!”
“雷震会来?”易一泓皱眉,是他就不会去,说是重新投靠,怎知就不是陷阱,就算他前来不会多派人手前来相助吗?
“哼!”唐毐冷笑一声,轻蔑的看了易一泓一眼,“所以你当不成首领,在这非常时期,旧部投靠,他若不亲自营救,势必丧失人心,无法统领义军,为了顾全大局,做出义薄云天的好戏给大家看,他一定会到‘银河’营救旧部!”
“那如果他带的人多,那我们怎么下手?”易一泓说出心中疑惑。
“他带的人不会多,此处离他的老巢甚近,想要调兵非常容易,他只会带少量骑兵接应你们,顺带以观虚实,就算他有疑虑,但怕部众耻笑他营救二百人还要动用大量兵马,不易服众,所以他所带之人绝不会超过二百!”唐毐冷笑一声,铁青的脸上带着莫大的自信。
“那我们如何下手,难道与他们火拼?”易一泓暗自思量,二百修罗部众对二百骑兵,胜算也不是没有,但,如果雷震再带上天部众成员,简直就没有胜算了!
“雷震前来营救,你们乖乖投靠就是!”
“什么?”易一泓越听越奇。
“你们的‘归顺’会让雷震疑心顿减,并将你们视作自己人看待,从‘银河’到布酷城不是还有一日的行程吗?你们必会夜宿!”唐毐端起茶杯,喝上一口铁观音,狡黠的笑道:“夜宿的话你们动起手来不就方便多了吗?”
“这个……”易一泓苦笑一下,看来唐毐是当大将军当得太久了,夜袭对于实力相当的军队来说是个好的计划,但对方是暗杀集团,最擅长在黑暗中杀人,所以即便是夜宿,他们的防范措施也是万无一失的。看来唐毐叫他带旧部去火拼雷震,是想把他当弃子一样扔出去,让他们狗咬狗了!
“你是觉得我把你当弃子了?”唐毐仿佛看穿了易一泓的内心所想,只一句话便说到了他的心坎上,让他顿时慌张起来。
“你放心,我叫你夜袭,必定万无一失!”唐毐不等易一泓辩解又道:“你不是还有潇湘馆的那只海东青吗?于你那只前放飞,我会给桑格留下暗语,在雷震出发前,将他们一众的饮用水下毒,到时候你们不是手到擒来吗?”
“桑格公子?”易一泓只觉得唐毐是画个了饼给他充饥,说得好听!在布酷城桑格怎样避开守卫下毒?再说了他哪里来的毒药呢?
第十二章 放飞的海东青(3)
唐毐睨了他一眼,易一泓的那点花花肠子怎会逃过他的法眼,人嘛,都是趋势避祸的生物,尤其像他这样将背信弃义演绎得淋漓尽致的双料间谍,站在风口浪尖上,舔着刀口的血,用无数生命换取现在的地位与后代的荣华,江湖的叵测让他将自己的性命看得过重,越发变得谨慎起来……
“你以为我将桑格送到雷震身边,是让他去送死的吗?”唐毐的语气变得有几分缓慢,想要说服一个谨小慎微的人为他卖命,必须将有利的筹码逐一抛出,让他自己衡量,“我怎能不知桑格的武功不如雷震,打入他们的巢穴没有一点准备又怎会全身而退?”
“王上说得是!”易一泓略一思量,唐毐的话不无道理,这样的老狐狸一生浸淫宫廷,没有一肚子的谋略计策也不会走到今天的位置……
“桑格走的时候我给了他三件东西:第一件,北大营的虎型兵符,这件东西对我来说已没有用处,现在可重新设定各大营的兵符,到时候这枚兵符就只是一件摆设,但它却是来换取敌方信任的好物件!”
易一泓心里一颤,好深沉的心机,这样重量级的物品在唐毐心中竟像玩具一般可随意丢弃,这是任何人也万万想不到的吧……
“第二件,天蚕甲,这是我戎马一生得来的宝物,轻如薄绢却刀枪不入,护住心脉,无论武艺多高的人断不会要了他的性命;这第三件,就是毒药……”唐毐停顿一下,将“毒药”二字的声调拉长。
易一泓恭敬下垂的头果然略抬了一下,喉头“咕噜”一声,咽下一口唾沫。
“这种毒药叫‘无罪’,无色无味,只需一丁点便会要了人的性命,但这种毒药的延迟性很强,要半日才会发作,当时考虑到桑格的脱身,故选了这种毒给他。”说到这里唐毐的嘴角又不自觉的抽搐一下,“无罪”是唐菁菁研制出来的毒药,曾帮了他不少的忙,利用这种毒药他的许多政敌死于非命而让他不被怀疑。
“‘无罪’?!”易一泓奇道:“这种名字还真符合它的品性,隔半日才发作,真是脱罪的好东西啊!”
“按照此计行事,他也难逃此劫!”唐毐的鼻腔发出一声浓重的鼻音,用手顺了顺已到胸口的花白胡须,如果唐菁菁不死,知道她的毒药竟能被他利用至今,不知是欣慰还是懊恼?
“臣明白,只是……”易一泓欲言又止,睨了唐毐一眼,触到那双犀利的眼睛,噤若寒蝉。
“你担心桑格下不了毒,你便会与雷震火拼,九死一生吗?”唐毐难得勾起僵硬的嘴角笑得一笑,“放心好了,这次前往,如不能杀掉雷震,只需告之他,潇湘馆的被戮,玉娘的死亡跟我们的翸刖王子有莫大的干系,让两人反目成仇,瓦解他们的同盟便了!”
“是,臣明白了。”易一泓心中明白,现在的他对于唐毐来说也只有这个用处了,一旦那二人反目,那他的利用价值也就到此为止了,想要继续依附这棵大树只有再建功劳,此行杀了雷震便是个大好机会,机不可失,勉力而为……
易一泓跪安后,离开隆庆宫回到自己的府邸——昔日的大将军府!
这座宅院是唐毐荣登皇位那天奖赏给易一泓的,府中上至管家下至奴仆无一更改,除了易一泓这个新主子,所有的一切与往常无二,易一泓对这样的安排再明白不过,明地里是奖赏,暗地里是监视,从魏子源招降他那天起,唐毐就在他的身边安插下了眼线,现在大局初定,正是双方紧张之时,唐毐既怕他见风使舵又想利用他离间敌方,对他是越加防范了。
在这座府邸,易一泓如坐针毡,犹如锋芒在身,每处的拐角与葱郁的灌木在他看来,似乎都有别有用心之人藏匿,急急走入内室关上了门,心中的焦躁才稍微平息。
伸手倒了一杯茶,仰头饮尽,冰凉的茶水使得他精神为之一振,唐毐还是不放心他吧,想出这个一石二鸟的计策!
此行如能杀掉雷震最好,不能杀他,只要向雷震说出玉娘的死因,今后如魏子源得势,他如何也不能再倒向他那边,死也是唐毐手下的鬼魂!至始至终他就一直在唐毐手中翻腾着,如如来佛手中的孙悟空一般,最终还是会被他压到五指山下,但现在若想抽身,似乎已经太迟了,他的家眷已在京城,在大将军府,在唐毐的眼皮底下当着质子,只有尽心为他效忠,才能保证下半辈子的荣华!
“啪!”一声脆响,易一泓手中的茶杯被他捏了个粉粹,仿佛下定决心般将碎片狠狠地扔在了地上,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门口,使劲推开那扇雕花栅格的大门,大喊:“给我将修罗众将叫进来!”
半个时辰后,修罗部众的将领全部到达易一泓的内室,易一泓将唐毐的计策一一告知部众,定下了出发时间,在此期间,一个驼背的白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