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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了的东西怎么还原?你可知道,就在你与宇轩辕枕榻耳语时,昭然跪在我的佛殿外三天三夜,他从不喊我,那天,他低头求我,把玉盘给他。起身时,满膝都是血渍,竟然还笑得满足。”贞妃泪眼道,“炎夕,你欠昭然的一辈子也还不了。昭然骗了你,也骗了我。”
炎夕抚住胸口,耳边一嗡,眼前满满的全是宇昭然魔魅的笑容,如同一朵朵艳丽的牡丹盛出七彩的光华,却化作金针穿透她的心。
“你这个红颜祸水,你毁了昭然的一生……”贞妃随即冷笑,“他曾说过,夕颜也有命,
翌朝凋谢,阒然零落。炎夕,芒毒反噬,你注定薄命。哈……哈……”
“他是谁?”炎夕感到胸口热气往上。
灵潮听见异声,“砰”的踢开门,亮光一闪,炎夕吐出一片鲜血,沾红她的白衣。
“炎夕姐姐……”
贞妃只是疯笑着,眼中有泪。
灵潮大声呵道,“你这个女人杀死了我两个哥哥,皇帝哥哥是你的亲儿子,你也要毒害,如此心肠狠毒,诵再多经也偿不了你的罪。”
她走至贞妃脚边,“害死昭然哥哥的,是你啊。”
“胡说,昭然是她害死的。”贞妃凶恶的看向炎夕。
灵潮扶炎夕坐下,她走向贞妃,叹道,“昭然哥哥临终前说,他是不孝儿,死后不作牡丹,但做佛前的一朵清莲,为娘赎罪。”
“不,我不相信。”
“我还有人证,你要见吗?”
贞妃失声颓坐在地上,衣襟已湿去一片,素衣秋菊一般,萧索在佛殿之上,她掩面而泣,“昭然……我的昭然……”
灵潮握紧的拳头,松开。
炎夕喘着气,轻声问,“桃嫣也是你杀的吗?”
贞妃猛力摇头,发簪掉落,满地青丝,“不……所有的罪我都承认,除了桃嫣。我没有杀她!没有杀她……”
灵潮不再看贞妃,握住炎夕的手,“炎夕姐姐,她已经疯了,我们走吧。”
殿门关上时,炎夕侧首,贞妃像失去生命的木偶一般,抱膝躲在案下,眼里泪光闪闪,她翕着唇,不知在说什么,断下的水珠一滴又一滴……
墙上反射一道光,是手写的心经,字体荀美,独步天下的书法玉作,炎夕眯起眼,擦去唇侧的血渍……
顶上枝桠茂盛,大小松林相依,日光通透。
灵潮犹豫再三,缓缓开口,“炎夕姐姐,北歧……下了战书,皇帝哥哥接了。”
炎夕一滞,只听有靡靡风声盈动在广袖内。
灵潮继续走,“所以,和书毁了。你再不受羁绊。我本来不该说,可……”灵潮道,“我不忍见你在冷宫独自到老。”
“和书迟早要毁,这个时候……刚刚好。贞妃说,我天生薄命。”炎夕淡声道。
“听她胡言乱语,炎夕姐姐,你一定会幸福的长命百岁,这也是……”
“也是什么?”炎夕意会,她抓住灵潮的指尖,“也是昭然的心愿么?”
灵潮大约猜出了什么。
风吹过叶片,于是,沙沙的化作流水的清音。
“唉……姐姐,你跟我来吧。”
眼前山明水秀,是红楼阁宇,轩窗开启,宇昭然仿佛站在窗沿朝她露出微阳般的笑容。
灵潮带炎夕走上红楼,只见一女子背对着炎夕,伊人之身,拂柳之姿。
她不朝炎夕下跪,莺声道,“延曦公主,你认得我吗?”
灵潮合上门,她靠在护栏边,宇昭然……也是她最心疼的哥哥。
那女子徐徐侧身,炎夕似见故人,却想不起她是谁。
她微微一笑,唇畔竟有一枚梨涡。
头上一阵晕炫,只见那美丽的女子渐行渐近,光华愈盛,“炎夕,我是丹姬。你看清楚我的模样。你看……我长得像谁。”
炎夕往后踉跄几步,铜镜里,印出两张脸孔,那么的相似,丹姬伸手扶她一把,炎夕捉住丹姬的手腕,一只绿蝶刺青飘入她的眼底。
她阖上眼,宇昭然……你骗了我……
你怎么能,骗我?
(本章完)
真相只隔着一层纸,炎夕已觉得不再重要。
世上再没有一个男人比那位牡丹少年更美妙,
她垂泪而笑,从看见丹姬面容的那一幕起,她就懂了。他一直是深爱明月的昭然,她无以回报宇昭然的爱,他太傻,太痴,独自残缺的离开,炎夕想,她一辈子都亏欠了宇昭然。
丹姬只说了一句话,“炎夕,昭然说,他要用全部换你的幸福。”
“幸福又是什么呢?”炎夕问丹姬。
丹姬温润而笑,执起炎夕的手,“对昭然来说,你就是他的幸福。”
“昭然来生将会如何?”炎夕又问。
丹姬代替昭然回答,“昭然不要来生,朝都那个,你们相拥的夜晚,就是他的永恒。”
月朗星稀,她伫在长长的朝街宇道,仿佛看到他轻解罗衣,悠然饮酒,宵醉在纱帐飘起的楼阁上,引人侧目。
她这辈子给宇昭然的都是眼泪,再不能对他哭泣,但在这个无声静寂的夜晚,她又不争气的落下眼泪。
他,怎么能没有来生呢?
我为你耗泪一生,你为我肝肠寸断,
从此,世上再没有如你一样的男子,
为我挑衣,为我执扇,对我那样扬眉,对我那样笑,
今夜明月皎洁,牡丹却不再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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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回宫,就见有人在外等候,降雪芜告诉炎夕,宇轩辕只命他一人护送炎夕去皇陵。
皇陵有地宫无数,昭然的墓在文昭帝的旁边。
降雪芜吹奏了绿箫。炎夕亲手为宇昭然种下一株白牡丹。
丹姬挽起发髻,只道,“附近的官兵,来往的村民,都知道,我是明月。炎夕,不要忘记,你答应过我的事。”
炎夕默然点头,很多时刻,她不是公主,就像面对丹姬,她永不会是公主。
在这片广袤的帝土上,也只有一轮明月照亮夜幕,斜风中,降雪芜问,“夕儿,你愿不愿意和我走?”
炎夕不作答。
降雪芜的笑凉在风里,他明明知道答案,却还是问了。
枝头的树叶被风一吹,飘落几片,生命也是这样逝去的。
炎夕灵动的对降雪芜一笑,“雪芜,我要活下去。一个人,也要好好的活下去。”
解语芬芳,那白衣男子无声的吹起绿箫,他淡黑的眸色是这夜最璀璨的繁星,当启明星升起时,降雪芜知道,命定的齿轮也悄悄开启,他坚定的拉起炎夕的手,冰凉的大掌圈起她的温暖。
炎夕微微一笑,“我们要走了吗?”
他总是这样,对降雪芜这样玉骨冰仙的男人,欲望很难加在他身上,他的笑容没有灿若阳般的光亮,却透着雪的明澈,令人轻易平静下来。
“夕儿,陛下有意放你走,你为什么不走?”
“天下也有雪芜想不通的事?”炎夕好笑的反问。“雪芜,这次,我不需要你安慰。昭然虽然走了,但日月还在。我答应了丹姬,不会食言。”
“如果你现在和我走,我们一起隐居。”降雪芜清冷的眼里有不被察觉的热切。
炎夕道,“雪芜,最懂我的不是你么?”
降雪芜笑笑,“有时,就是太懂一个人,所以,才放不开手。走吧,夕儿,你回皇宫,从此是真正的公主。”
“嗯。”炎夕深吸一口气,任那夜风摇动,她坚定不移的往前走去,
我因国而生,不做逃窜之兵,
我因朝而生,不做亡朝之徒,
我因命而生,不做无勇之士,
那才是一个公主该有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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斜阳落谷时,炎夕已经换去一身白衣,她的唇瓣没有一丝血色,野花甚是妖娆,综综的碎落夏的华美。淡金色的余晕照亮天边一挂紫黑毓云,她步步艰难的迈向青林深处。
那男子有冷霜的眉角,天下再没有哪个人能比得上他回眸时的浅笑,春暖百生,他深邃的眼底却不见温漫的气息,奈何惊鸿一瞥,紧抿的薄唇,锐利的眸色。
诧异那抹丽影,他直视过去,仿佛想锁住她的灵魂。
凤凰悄悄涅磐,你却无缘得见。
炎夕黑白分明的杏眸里,只有平和,骄傲一如最初,“宇轩辕,我回来了。”
他放下朱笔,似乎不明白,又似乎很了解。
那一刻,周侧的景光因为他的介入,黯然失色。
炎夕把怀里的书结交到他手上,“这是太后的笔录,你可信,也可不信。”
他微微叹气,把她拥进怀里,强健的臂弯散发动人的热度。
炎夕的眼眶不由得湿润, “北歧的战事,我已经知道了。”
他惯常沉默,抵着炎夕头发的下鄂动了动,依旧不语。
“一会儿,我就搬去和韦姐姐一起住……”还未说完,就感到肩上的力量沉了一分,仅仅是一刹,他松开手。
独留香肩怅然,良久,他说,“炎夕,走吧。此后,你我永不相见。”
炎夕双手环上他精壮的腰线,紧实的触感熨烫她的心,“宇轩辕,你再抱我一次。就当我是木棉村的阿炎。”
他冷峻的脸上有冰塌的痕迹,大掌拍拍她的背,他疼惜的拥住她,这一生,他只对她温柔,“阿炎,春天一到,我们就成亲。”
炎夕哽咽了两声,她用劲伏进宇轩辕怀里,似是要挤干昔日与他所有的回忆。
不谈国事朝政,谁是谁的仇人,不谈前尘往事,谁辜负了谁,这一刻,他们只是男人和女人。
云鹰在他们头顶上盘旋,零落浅吟,金黄色的浮云是凤凰的形状,柔和的光华圈住相拥的两个人。
夕光易散,松手的瞬间,只留疏淡,好像初次相见,他一脸冷漠,她决然对视。
君似苍穹,我似海。
国仇家恨,彼此了然,说不出口的,不过是四个字,“恩断义绝”。
===================下卷完==================谢谢观赏。
烟江水涨,正是三月飞歌时,我初出楼台,正值豆蔻少华。
学富诗经礼节,惯透五音和乐,浅浅一笑,我推开《烈女》《贞歌》,什么三从四德,妇功妇贤,于我,都是废品。既然身在青楼,就该有脂粉女子的坦荡。
箫箫余音,棠玉乃是烟台阁第一歌姬,红亭粉纱,钗光鬓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