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括苍山恩仇记-第3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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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团丁见这个自称是孤儿寡母的人家床底下藏着个赤精条条的野男人,而且年纪比那小寡妇要小十多岁,一个个笑得前仰后合,忽然间看清这个男人留的是太平军的长头发,呼啦一下子围了上去,一把把钢刀不是指着他的心窝儿就是架在他脖子上。

这个女人是个寡妇,从她床底下搜出一个她不认识的野男人来,而不是她等候多时的相好,就已经叫她羞得无地自容了;而这个男人竟然又是个大平军,怎不叫她吓得目瞪口呆、浑身筛糠呢!

事情到了这一步,马天祥就是有十双手,也招架不住、那女人就是有一百张嘴,也分辩不清了。其结果,当然是一根绳子上拴俩蚂蚱,跑不了这个也蹦不了那个,全都抓进团防局去听吕慎之发落。

从那以后,马天祥就再也没有见过这娘儿俩。一年以后,他被吕慎之砍去了双手,沦为乞丐。后来才逐渐从村民们的口中探听到那母女二人被送到团防局去以后的遭遇。

寡妇赵徐氏,三年前死去丈夫,带着一个六岁的女儿凤妹靠在门口摆茶摊、粥摊兼卖零星物品过日子。那天夜间从她床底下搜出了太平军,她以通匪罪被抓到了团防局。到了“杀俘祭忠”的那一天,处置完了全部被俘战俘以后,吕慎之把有关“附逆”和“通匪”的案件移交给县太爷王泽民去审判,事先还特地把乡约老夫子和赵徐氏本族的族长赵老太爷请来一起审问。

赵徐氏的口供是:那天夜里她们母女俩人都睡着了,房门被撬开,溜进一个人来,上床就要强行非礼,正推拒间,团勇们破门而入,才知道这男人原来是个太平军,其实她根本不认识。赵徐氏口喊冤枉,吁请县太爷明镜高悬,为她剖清冤情。

接着,吕慎之说了说自己的看法:他曾提审过马天祥,问他半夜撬门,强奸妇女这一节。马天祥当了几年太平军,最恨的就是强奸妇女,为了给这个掩护过自己的好心大嫂开脱,就把头天夜里的经过情形都说出来了。吕慎之又把那几个抓人的团丁叫来问了一遍,供词和证词一对,吕慎之当即做出了判断:男女双方的供词全都有假,两人一定早就有了私情,所以这个“发逆”突围出来,不跟大军流窜永康,却直奔寡妇家,由此得出的结论是:这是一件窝藏“发匪”的案子。

听完了供词和证词,学富五车的县太爷却摇头摆脑地说出了一篇与众不同的独到见解:兵荒马乱之时,寡妇独宿,夜不闭户,疏忽是假,留门是真。所等之人,则绝非粤匪。入晚有人排闼而入,赵徐氏以为是奸夫应约而至,立即呼之唤之,温之亲之;待到火把一明,照清面目,方知阴差阳错,排闼而入者非奸夫也,实陌路也。因此他认为:此妇人既非有意窝藏叛匪,自当不应以附逆论罪,免于究处就是了。

吕慎之犯不着为了无足轻重的一介细民跟县太爷抬杠,也就点头答应了。当即带上赵徐氏来,严词训斥一通之后,下令开释回家。

赵徐氏叩头谢恩,正要离去,忽然赵老太爷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对吕慎之拱了拱手,发话说:

“且慢!赵徐氏通匪之嫌,既出无意,其罪似属可恕,然则下余奸情一节,不知老团总将何以处置?”

吕慎之莞尔一笑:

“自古捉贼要赃,捉奸要双;如今一无本告,二无奸夫,这样的无头公案,也不在团防局职责之内,恕在下不愿多管了。”

赵老太爷摆出一副卫道者的面孔,老气横秋地说:

“寡妇偷汉子,明明是欺负亡夫于九泉之下,罪不容诛,如此欺天大罪,团总若不正之以国法,在下可要绳之以族法了!”

吕慎之见这个多事的老头子说话盛气凌人,心里老大一个不高兴。话既然已经僵到了这个份儿上,干脆就拱手相让说:

“既然如此,请老先生按族法处置就是。”

赵老太爷仗着自己是族中的元老耆宿,儿子大小也是个官儿,平时在族中讲话一向说一不二,这会儿摆出族长的架子,挥舞着族长的权杖,傲然居中高坐,把赵徐氏带上堂来,声色俱厉地逼问她奸夫究竟是谁。赵徐氏先是矢口否认,力白其无;禁不住赵老太爷得理不让人,逐步批驳,若不承认另有奸夫,就得承认与太平军私通,罪名更大,想来想去,无法推托,将心一横,就把奸夫的名字说了出来。赵老太爷一听,顿时就傻在那里,瞪直眼睛张大了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原来,赵徐氏所供认的那个奸夫不是别人,正是赵老太爷庶出的第三个儿子赵小三儿。

这个赵小三儿,大名赵子林,仗着哥哥是个官儿,父亲是族长,家里又有几个臭钱,什么正经事儿也不干,整天不是茶馆儿里泡,就是赌场中混,尽管家里有个满说得过去的漂亮媳妇儿,可还是东偷鸡,西摸狗,到处打野食。他的这些所作所为,老头子并不是不知道,只为这个小三儿是他已故的一个爱妾所生,“爱屋以及乌”,平时也就睁一眼闭一眼的,没有严加管束。想不到小三儿一偷二摸地居然又偷到小寡妇的门上去了。这事情,可就有点儿不好办啦!

按照当地的风俗习惯,一旦发现寡妇有了奸夫,轻则吊打一顿,赶回娘家;重则连同奸夫绑上磨扇沉潭,或者裹上油棉“点天灯”。

对于这种“欺负亡夫”的丑行,赵老太爷一向深恶痛绝,并且执法无颇,绝不宽容的。可是今天这种风流韵事一变而为杀身大祸降临到自己儿子的头上,他可就感到棘手了。尽管都是奸情案子,别人的儿子跟自己的儿子可就大不一样:寡妇偷汉子,他可以下令处死一百对这样的奸夫淫妇,但是自己的儿子,他半个也舍不得。更何况,更何况这个儿子又是他爱妾所生的宝贝疙瘩呢?

遇上这么挠头的案子,要是换上别人,就会无计可施了;不过赵老太爷主管族务多年,是个十分干练的能员,错愕之间,眉头一皱,计上心来,立即脸色一变,眼睛一瞪,指着赵徐氏破口大骂:

“大胆的无耻淫妇,竟敢血口喷人,诬告乡绅!你只当攀扯上我家儿子,就可以从宽发落,饶你一死么?实话告诉你,休得痴心妄想!我家子林,自打粤匪攻占壶镇以来,宵衣盰食,带领团丁,日夜巡守,哪得风雨之夜,上你泼妇家中奸宿之理?可见一派胡言,不攻自破。你若是老老实实,供出与何人通奸,念你孤儿寡母,日食艰难,出于无奈,倒还可以怜悯一二,放你一条生路;如今竟敢胡攀乱扯,含血喷人,实为天理所不许,人情所不容,像你这种不长人心的淫妇,若不从严惩处,岂不是姑息养奸,为合族招无耻之骂名,为一方树靡乱之淫风么?既然你不肯说出奸夫的真名实姓,执意以死相庇,你们两个的罪名,就由你一个人承担了去吧!”回头吩咐管祠堂的:“传我的活,通知地保鸣锣聚众,即刻开祠堂上香,把这个欺负亡夫的无耻淫妇在祖宗牌位面前当众点天灯处死!”

赵老太爷的匆匆判决,在座诸公谁不明白其中奥妙?乡约老夫子听他吹了半天大气,奸夫倒是果真审出来了,却因为是他儿子,打了个马虎眼,倒要把这个可怜的孀妇处死以图灭口,心里很不以为然,只为大家都是场面上人,鼻子里也就哼哼连声,不便多加干预。

赵徐氏被堵住了嘴,由三个汉子连拉带拖地架到祠堂前面。后面跟着她的小女儿凤妹,一脸的眼泪鼻涕,哭得已经岔了声儿,仍死死地拽住妈妈的衣襟不肯撤手。赵老太爷走到祠堂门口,对围在那里的赵氏宗亲们说:赵徐氏欺负亡夫,招野汉子,按族法当处以火刑;留下孤女一名,有愿抚养的,马上就可以领走。当即有凤妹的一个本家叔叔上来回话,表示愿意领养这个孩子。赵老太爷点了点头,就把凤妹从她母亲身边生拉硬拽地拖走了。

赵老太爷一扬脸,几条汉子把赵徐氏推进祠堂门里面去,按倒在历代祖宗的牌位前面跪着。香烟缭绕中,赵老太爷颤巍巍地跪下向祖宗们磕了三个头,然后说几句“赵门不幸,出此淫妇,有辱先人于地下;为正族规,以儆效尤,循例应将赵徐氏处以极刑,以慰亡魂”云云。向祖宗回过话,也就算是得到祖宗的同意了,于是赵老太爷黑着脸咬着牙下令:“拖出去,烧!”

正对祠堂门口的广场上,立有一根五尺长短、大腿粗细的石柱,这就是用来捆人行刑的。

几名汉子把披头散发的赵徐氏从祠堂里揪到刑场上来,接着把她上身的衣服剥光,从脚尖到肚脐眼儿用破棉絮包严捆紧,头朝下脚朝天,用铁链儿倒捆在刑柱上;再拎过一桶桐油来,把破棉絮浇透。赵老太爷一声“点火”,一名充当刑卒的汉子就把“天灯”点着了。

烈火烧的着赵徐氏的双脚,痛彻心肺,嘴被堵住,不能叫喊,只能用鼻子怪声地嗷嗷着,身子被绑住,不能挣扎,只见她浑身乱颤,胸口上、脑门儿上豆大的汗珠子直冒。火焰迅速往下延烧,越烧越旺,热桐油流到哪儿,哪儿就是一溜儿水浆潦泡。嗷叫声越来越响,听起来简直令人撕心裂肺。当火苗儿烧过了膝盖,烧过了大腿,烧到了小肚子的时候,嗷叫声越来越微弱,最后什么声音也没有了,痉挛抽搐也停止了,但是烈火依旧在猛烈地燃烧着,燃烧着,直到破棉絮里的桐油全部烧光,直到赵徐氏白嫩的皮肉烧成了一段焦炭,火焰才告熄灭。

有人说,行刑之初,三少爷赵子林也曾混迹在人群之中,但是点火之后不久,就匆匆离去了。也有人说,火刑结束以后,还是赵小三儿悄悄拿出几两银子来塞给了领养凤妹的那个本家叔叔,叫他去买一具白皮棺木把赵徐氏的尸体盛殓入葬的。

不过这种事后传闻,其说不一,也查无实据,谢振国无意为赵徐氏鸣冤翻案,并不详问细究。他所关心的,是马天祥的忍辱偷生,到底是为了银子,还是为了娘子。于是他又进一步打听,不出几天,就把马天祥跟那寡妇的遗孤凤妹之间的一殷特殊关系也摸清楚了。

马天祥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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