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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夏炎不同意,决定还是快刀斩乱麻,谁知道是不是现在乾隆就已经打上他的主意了呢,毕竟他的年纪也危险了,而且……十一阿哥大婚的事儿之前他们竟然一点儿都不知道,这也太能搞突然袭击了,还是赶紧解决得了,省的夜长梦多。
结果……当晚夏炎就去了坤宁宫,留下林笑在寝宫里坐立难安的等待着,虽然林笑也想一起去,但考虑到要给皇额娘一个缓冲……还是先由夏炎去打前站比较好,林笑对着窗外的月光双手合十,祈祷一切顺利,来到这个世界,他们或多或少对神明有了些敬畏。
坤宁宫,那拉氏放下手里给永璟大婚用的花样,诧异的看着一脸凝重挥退宫人们的夏炎,本来夏炎也想让容嬷嬷退下,不过又一转念,说不定她还能帮上自己的忙呢,这么多年他和林笑早已经将容嬷嬷当做自己的奶奶了,因为她是除了皇额娘之外,最真心对他们好的人。
想到这儿夏炎便让容嬷嬷也坐一边角凳上,自己则坐在了床榻边对那拉氏说道,“皇额娘,十一哥大婚后是不是轮到儿臣了?”那拉氏一愣后笑了,调侃道,“怎么?这么迫不及待了?这是看上哪家姑娘了?想让额娘替你跟皇阿玛说和?”
“皇额娘,儿臣不能大婚,十三弟也不能,我们是不能沾染太多尘俗的。”那拉氏看着夏炎严肃的表情,也渐渐收了笑,有些气恼的喝道,“这是说得什么话?这是个皇阿哥该说的话吗?尘俗??怎么你们倒想效法你们太祖爷爷出家了事?你们……”
还没说完就被上前安抚的容嬷嬷打断了,对夏炎使着眼色的说道,“娘娘,您看您,这十二阿哥还没说完呢,您自个儿生什么气啊,十二阿哥又不是这意思,是吧,十二阿哥。”
夏炎立刻撩袍跪倒,依然郑重的看着那拉氏,说道,“皇额娘息怒,儿臣绝无出家的意思,但是……这大婚却是万万不可的。”赶在那拉氏又要呵斥之前,夏炎赶紧说道,“皇额娘可还记得十一年前儿臣落水的事儿吗?”
那拉氏愣了愣,点了点头,她怎么会忘,那一年她差点儿就失去两个儿子,也是从那时起……一切慢慢变好了起来……
那拉氏冲容嬷嬷摆摆手,让她扶起夏炎,等夏炎坐下,她才沉声说道,“那一年的事儿,皇额娘这辈子都不敢忘,永璂,你说你的理由,额娘会仔细听着。”
夏炎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儿臣下面说得话,可是绝对有违天纲地常……若是皇阿玛知道,即使儿臣是他儿子也不一定保住命,您跟嬷嬷可一定得保密!”说完看着她们,那拉氏显得有些慌,与容嬷嬷对视一下都郑重点了头。
夏炎又向前凑了凑低声说道,“皇额娘莫怕,一切冥冥中自有定数。在那一年儿臣落水,被救醒来的不是六岁的永璂而是二十五岁的永璂……而十三弟也本该那年夭折。”他话音刚落就听得那拉氏震惊的瞪大了眼睛,脸色煞白的喃喃道,“什么?这是……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容嬷嬷也是惊恐的捂住了嘴巴,怕自己叫出声来,夏炎起身给那拉氏倒了杯水,静静的等她们平静下来,那拉氏定了定神,紧紧拉住了夏炎的手说道,“你继续说。”仿佛自己不拉住这个儿子他就会消失一样。
夏炎继续说道,“儿臣死的那年是二十五岁,到死也不过是个贝勒……您知道为什么吗?”那拉氏茫然的摇了摇头,“因为儿臣没有了母后庇护……没有兄弟帮衬……完全被皇阿玛遗忘甚至厌恶……”夏炎看着眼神开始惊恐的那拉氏有些不忍,但是依然抿紧了唇继续说道,
“皇额娘的性子一直敢爱敢恨,小燕子进宫后您就跟她斗法,小燕子红极一时,结果让皇阿玛厌弃您,最后您竟然一气之下把头发绞了……被打入冷宫,最终崩在冷宫……儿臣连面都没有见到。”夏炎看着开始不停落泪的那拉氏,忍不住也红了眼眶……虽然他说的有些残忍,但是如果他们没有闯入这个世界,她的命运真的会如此流转。
“竟然会这样?如果……你是怎么?小十三……”那拉氏用帕子擦了擦脸,有些混乱的问道,“开始儿臣也是浑浑噩噩的转醒,并不知佛祖让儿臣重生的用意,直到儿臣又私自改了十三弟的命运,才知道一切佛祖自有安排……”
“儿臣的出现改了太多人的命数,虽然佛祖也有此意,但,什么都需要付出代价的,我跟小十三的命数并不在此生轮回之内,不可娶妻生子……终老时直接进入下世轮回中。”
夏炎说完沉默在一旁,对她们的反应突然有些没底,这个借口虽然有些牵强,但是在这个时代应该还是……可信的吧?
“后来是谁当了皇后?”那拉氏有些空洞的问道,“没有人……只是令妃当时已是后宫之首……以后无人越其位。”
接下来是一段令人压抑的安静,直到那拉氏将夏炎搂在怀里,夏炎才回过神来松了口气,那拉氏喃喃的说,“都是皇额娘不好,让我儿受了那么大的罪,额娘宁愿替你受那轮回之苦……额娘真是不配当你的额娘……”
夏炎立刻挣开她郑重说道,“皇额娘,你永远是儿臣们的好额娘,即使是在前世儿臣也从没恨过您,因为您对儿臣一直关怀备至,虽然您的直脾气容易得罪人,但是也让儿臣们感到温暖,要不然怎么这些小萝卜头们都喜欢往额娘您这跑,是吧?”夏炎故意冲那拉氏眨巴着眼睛。
那拉氏忍不住笑了,刚刚坠入深渊的心慢慢又回暖起来,不是不感到匪夷所思的,可是自己的儿子怎会说谎?再者,当时的自己也诧异过,落水后的永璂明显的像换了个人般的成熟起来,自己以为是受了惊吓所致也就没往心里去,谁知……
“额娘没事儿,额娘有你们在身边觉不会有事,额娘现在的幸福都是托了佛祖和你的福,才能拥有你们,才能放下以前的执念……放心,这件事,额娘知道轻重,绝对不会让任何人知道,至于你们的婚事……要从长计议……你那个皇阿玛可不好说服。”那拉氏看着满脸担忧的夏炎平静的说道。
这些话让大家又安静下来,是啊,怎么才能不让皇上知道实情,而又能行事呢?
林笑终于看到了等了大半夜才回来的夏炎,赶忙迎上去还没得空问个清楚,就被一把拥入了怀里,夏炎有些疲惫和低落的声音在他而后响起,“咱们这辈子就对额娘撒这一次谎。”林笑突然有些鼻酸,嗯了一声便紧紧的抱住了他的腰背。
“唉,十二阿哥可受了苦了,要不是到了非说不可的地步,恐怕还是会瞒着娘娘,不让你娘娘伤心吧。”一直没说话的容嬷嬷抹了抹眼泪叹息道。
“都是我这个做额娘的没用啊,才会让自己的儿子受苦。”那拉氏哑声说道,她知道按照以前她那眼里不揉沙子的性子,跟小燕子不顾身份的斗法,甚至绞头发……她都是做得出来的,还好,还好佛祖慈悲,让永璂重回她的生命,也改了命运的方向……
作者有话要说:周末哦~~某水真勤劳~~嘿嘿,亲们周末开心哦~~~
忐忑
容嬷嬷上前拿起灯罩,挑了挑灯芯,如豆的烛火突突的跳了几下明显亮了些,就如同此刻她们的心跳,杂乱而鼓噪。
那拉氏一直沉思着没说话,腰背异常挺直,仿佛有种莫名的力量支撑着,她知道,这次轮到她为儿子们撑起一片天了,不管是被预言为下一代皇帝的小十五,还是历劫轮回的十二和十三,不管他们选择什么样的人生,她,乌喇那拉氏都会让他们心愿得成,上辈子她亏欠了太多太多,这辈子……她会用一生,用她的命护卫她的孩子们。
“娘娘,这事儿宜早不宜晚,您可得赶紧想好对策才行,我看那些后宫里不省心的和朝堂上别有所图的,可有不少心术不正的都盯着十二阿哥呢,都鼓动着想把自家格格往宫里送呢,毕竟十二阿哥可是皇后娘娘的第一个阿哥,而且也颇得皇上青睐……皇上那边的心思……”容嬷嬷打破沉默对那拉氏低声说道。
“这个本宫也知道,只是……这皇上的心思太难预料,本就是个多疑的……虽然似乎信了太后和法师的话,把小十五当做储君培养着,但……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的,当年那么受宠的五阿哥不也被当做储君培养了那么多年,最后说弃掉不就弃掉了?”
“如今恐怕皇上早忘了当年的小燕子和文武双全的五阿哥了吧,更何况不知道皇上对十二是如何打算……虽没太上心,但也不曾忘了过问考校。”那拉氏望着半开的窗外漆黑的夜色说道。
“娘娘提那两个扫兴的东西做什么,五阿哥连自己的院子都管不肃静,闹出了不少笑话,都不知道那个小燕子还活着没,她没子嗣也就罢了,还整日里装疯卖傻的想害别人的儿子,真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容嬷嬷不屑的撇撇嘴角说道。
“娘娘!”容嬷嬷突然眼前一亮,有些激动地低声道,“太后和皇上不是都对那个法师言听计从吗?何不……”
那拉氏皱紧了眉头说道,“嬷嬷倒是跟本宫想到一起了,若是由那法师说个由头,收他们俩为入世弟子,也好周旋,只是……就怕皇上多疑,而且那个法师也素来是不沾闲事的,不是曾有那托大的想去求子问道的,也被不客气的拒了回来吗?即使本宫贵为皇后,恐怕也难入佛门法眼……”
“娘娘不必太过担心,如若那法师开了口,皇上那边自是不必多虑,而这法师也不若看上去那般脱俗,毕竟这皇家储君的事儿他都敢开口,那也就是脱不开身了的。”
容嬷嬷给那拉氏换了杯热茶,继续说道,“娘娘有所不知,这法师的师承与皇家有渊源着呢,据那些老奴才私下里议论,应该是在太祖那会儿就结下的俗缘,说是为了补偿太祖出家而引起的皇家与天下动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