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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谦虚了,你手艺挺不错的,真的,你做的糖莲子特别可口。”细奴冲着大楞高竖了大拇指。
得到夫人夸奖,大楞笑的愈发开心了。
“她真是你娘子?”细奴手指指里面。
大楞点头,然后又摇头:“下个月就……是了,目前……还不算是。”大楞脸红了。
细奴总算听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下个月就要和飞燕成亲了是吗?”
大楞猛点头。
“恭喜你啊,未来的新郎官,大楞师傅。”
“谢……谢谢。”
“唉,走了,走了,咱们还是不要在这里了,我突然又不想听了。”
大楞一怔,继而说:“夫人是……好人。”
“好人可不是用嘴说的,得用心去度量,大楞,你人很好,很高兴认识你,祝你早日达成所愿。”细奴挥挥手,一脸轻松,走了。
望着细奴离去的纤细背影,大楞耙耙头发,这时,听到未婚妻飞燕说话了,“主上可是急着要回书院?”
“此番事了,自是要回书院。”
“主上可是要带上她一起?”难掩心中那分酸涩,她终还是问了。
“她?”邹玄墨目光微沉,愠声道:“不知飞燕口中的她,指代哪个?”
“还有谁,就她,梁温书。”梁温书三字经飞燕之口,很有些咬牙切齿的味道,是的,她嫉妒了,嫉妒梁温书嫉妒的发狂,凭什么她一个退役宫女可以得到他的青睐,她只能做一个出力不讨好的厨娘。
剑眉微蹙,冷冷道:“她是吾妻,更是‘天下汇’当家主母,飞燕,你该遵她一声夫人才是,今日我原谅你的言语无状,待来日,你可不能再像今日这般失了分寸。”
飞燕鼻子不屑冷哼了一声,很是不服,要她遵梁温书那贱人一声夫人,她梁温书配吗?
明知有些话一旦出口,便再难挽回,飞燕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主上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她是朝廷派来的探子?”
“是又如何,不是又怎样,她终归是我明媒正娶的妻,正所谓嫁夫随夫,她这一生注定是我邹玄墨的女人。”
作为她的夫君,又岂容她人轻视自己的妻子,他不允许。
“据飞燕所知,她不过是北海王安插在宫里的众多耳目之一,像她那样攀慕权贵的女人,对主上又有几分真心,主上莫要被她美色迷惑。”
天下乌鸦一般黑,飞燕只当他是与众不同的,原来他也会为一张皮相所惑。
“飞燕,你僭越了,她是主母,你是厨娘,是你日后要效命的主子,可不是任你随意拿来说教的,下次别让我听到对主母不敬的话。”
主母?
飞燕笑得嘲讽。
“主上。”见他要走,飞燕情急上前,再也不管不顾,自身后抱住他后腰,脸颊紧紧贴在他背上,哽咽道:“飞燕言语有失,主上莫恼,飞燕知错。”
他垂下眼,眼观鼻鼻观心,一副老僧入定状,沉沉两字:“撒手。”
飞燕为之一惊,抱着他的手愈发紧了,摇头:“不。”
“你以后可是不想在这齐茗斋待了?”听得他声音冷冽、愠怒,飞燕笑了笑,完全无所谓的模样,“飞燕不求天长地久,只求主上可怜可怜飞燕那分爱你的真心。”
“究竟要我说多少遍你才会明白,你我绝无可能,以前不能,现在亦不可能。”
“主上撒谎,主上既然肯娶梁温书那个白痴,主上为什么就不能娶飞燕,论美貌,我与她平分秋色,论才学,她大字不识一个,怎可与我相提并论,论厨艺,她更不及我万分之一,她不过是仗着一张伶牙利嘴得到主上的恩宠罢了,我相信,待主上对她的新鲜劲一过,主上就会厌弃她,只有我,最适合主上,最明白主上的心意。”
飞燕辗转绕到他前方,单手抚上他俊美脸腮,眼里皆是痴迷,踮起脚,红唇向着那性感薄唇贴了上去。
“够了。”一句冷喝,他断然推开飞燕,夫人便是夫人,哪由得她一介厨娘目无尊上,如此放肆。
飞燕泫然欲泣,“为何?我究竟哪里不及她?只要主上开口,我即刻改就是。”
邹玄墨语气闲淡,好似那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做好你的本职工作便好,别忘了,你是大楞的未婚妻,很快你们就要成亲了,为人妻者,最贵忠诚,希望你不要寒了大楞待你的一颗真心。”
若非她为了引起他的嫉妒,以及他对她的更多关注,她又怎会同意了大楞那结巴的求婚,她一再推延婚期,难道,他真就一点不明白她对他的心意?
“飞燕想嫁的人永远都只有主上。”
“你……”这女人莫不是疯了,如此不知羞耻的话竟也说得出口。
“如果我与大楞没有婚约在先,主上是否会……”
“不会。”此地让他觉得难堪透顶,再也不做停留,撇下那柄弯刀,转身开门离去。
自始至终,他不曾回看她一眼,那份冷绝,无情,以致他离去多时,飞燕仍觉得心中寒凉如斯,他即便是块石头,也该捂热了?
只能说明他不爱她,但是,他却爱那个女人。
梁温书,咱们走着瞧。
手中弯~刀狠狠砍下,案板登时缺了一角。
大楞进来的时候,飞燕正在剁肉末,咚咚咚……
“飞……燕,我看见……夫人了,她……很好看,和主上很……般配。”大楞磕磕巴巴的将自己所认识的细奴说与飞燕听。
好看,土包子,他懂得什么是美吗?
飞燕撂下弯刀,抛了一个媚眼过去,“那你觉得我们俩谁更好看呢?”
“都好看。”
飞燕不依,身子向大楞身边贴了贴,大楞脸上红云腾绕,飞燕头歪靠在大楞肩头,手指抚上大楞胸口,摸了摸,大楞喉头一紧,站得笔直,飞燕细声问:“如果我非要你在我和她之间分个高低上下呢?”
“这个……夫人很……可爱,飞燕很……可怕。”大楞如实说。
飞燕单手叉腰,右手拧了大楞耳朵,直叫嚣:“可怕?我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怕我作甚?”
“疼……”
“知道疼就好,以后还有你更疼的时候呢。”飞燕邪魅一笑。
“飞燕,你不……发脾气的时候,也挺……好看的。”
瞎子,她本来就很好看好吧。
飞燕气苦。
细奴坐在桌案前怔怔发呆,邹玄墨推门进来,并没有发出多大响声,拾了她码放在一边的几页纸张看了看,脸上升腾一抹和风霁月的笑,“进步很大,辛苦娘子了。”
细奴收回心神,摇摇头:“不辛苦。”
细奴不识字,不代表细奴的脑子不好使,她看得出来,飞燕喜欢邹玄墨。
都说女追男隔层纱,没有绝对,但也有百分之九十九,这话是公主教她的,当初就是公主倒追的驸马,然后,功夫不负苦心人,公主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最后还不是追到了才貌双绝的驸马爷,两人小日子过得和和美美,羡煞旁人。
这个旁人自然也包括细奴在内,细奴在大胤宫为奴为婢十年,她的愿望就是觅一个如意郎君,现在郎君已经觅到,她却对未来有些不确定了,她能否守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幸福?
“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邹玄墨站在细奴身侧低低沉沉的笑。
“没,没什么。”到底心虚,细奴竟不敢看他的眼睛,“就是没想到相公会这么就回来了。”
“娘子希望为夫早回还是晚回呢?”二指抬起她下颌,迫她面对他。
“我在这里人生地不熟,当然希望时刻见到相公。”
那么,她心里也希望他早归了。
可是他回来了,为何在她眼里,看不到丝毫的喜悦?她有心事,而且这事还与他有关,却听她这样说:“我会努力的,绝对不给相公脸上抹黑。”除了这句,她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娘子无需为谁做任何的改变,你这样就很好。”将她拢入胸前,手指一下下梳理着她的长发,唇角含笑,“娘子可有什么要问为夫的?比方说,才刚为夫去了何处?见了什么人?都说了什么?”
“我……”细奴心慌慌,莫不是她在门外偷听,被他给发现了。
“想问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非是有意偷听相公和飞燕姑娘说话,我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脚,相公,我以后再不会那样了。”细奴的优点就是承认错误,态度十分良好。
“还有呢?”他偏头看她,目光中兴味深浓。
“飞燕姑娘是否就是井台边的那位姑娘?”当时光线太暗,对于她的脸看得不很真切,况,那姑娘又不曾开口说话,她只见其人,不闻其声,那会子在后厨,格了一道门,只闻其声,不见其人,故而,细奴有此一问。
“是她。”邹玄墨道:“她十年前流落苍梧,为大楞所救,至此,就一直留在了天下汇,她貌似对我有些误会。”
“她喜欢相公。”细奴开门见山,说真的,当发现这个事实,她心里很不舒服。
“咳咳,这话怎么听着有点酸呢。”借着窗外光线看她,她眼神躲闪,低垂的眉眼,清秀的侧脸无不透着一股隐忍的酸意,邹玄墨有点闪神。
小刀来报,“主上,‘天下汇’旗下诸位管事都到了。”
“走吧,与我一道去见见诸位管事。”邹玄墨携了细奴手起身。
“我也要见?”她都不认识那些人,有那个必要嘛。
“你是我娘子,‘天下汇’当家主母,你我夫妻一体,‘天下汇’也有你一份,你合该受到他们礼遇,来日方长,慢慢你就习惯了。”
第019章 :来人,家法伺候
与齐茗斋相邻两条街有个很有名的胡同,叫铜锣巷。
铜锣巷位于苍梧城中轴线东侧,北起鼓楼东巷,南至太平巷,宽八尺有余,全长三公里,迄今已有百多年历史。在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