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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拚命,万夫莫当。』何况他们只有两夫?」顾不得冷森森的利刃架在颈中,向前一扑,待
要滚开。但林任夫妻同时运动,猛力一扯,却将他连人带包袱提了起来。原来周威信用细铁
链将这对宝刀缚在背上,林任两人虽是一齐使力,还是拉不断铁链。
三个人缠作一团。周威信回手一拳,砰的一下,打在林玉龙脸上。任飞燕倒转刀柄,在
周威信後颈重重的砸了一下,问道∶「龙哥,你痛不痛?」林玉龙怒道∶「那还用问?自然
痛啦。」任飞燕怒道∶「哈,我好心问你,难道问错了?」两人一面抢夺包袱,一面又拌起
嘴来。」
斗然间草丛中钻出一人,叫道∶「要不要孩子?」林任二人一抬头,只见那人正是萧中
慧,双手高举著自己的儿子,心中大喜,立即一齐伸手去接。萧中慧右手递过孩子,左手短
刀嗤的一声,已割开了周威信背上的包袱,跟著右手一探,从包袱中拔出一把刀来,青光闪
耀,寒气逼人,随手一挥,果真好宝刀,铁链应刃断绝。萧中慧抢过包袱,翻身便上了周威
信的坐骑,这几下手法兔起鹘落,迅捷利落之至。
她一提马缰,喝道∶「快走!」那知那马四苹脚便如牢牢钉在地下,竟然不动。萧中慧
伸足去踢马腹,蓦地里双足膝弯同时一麻。她暗叫∶「不好!」待要跃下马背,可那里还来
得及,早已被人点中穴道,身子骑在马上,却是一动也不能动了。
只见马腹下翻出一人,原来便是那老瞎子,也不知他何时已摆拖镖队的纠缠,赶来悄悄
藏在马腹之下,他一伸手便夺过萧中慧手中的那对鸳鸯刀。任飞燕将那孩子往地下一放,拔
刀扑上。林玉龙跟著自旁侧攻。那瞎子提著出了鞘的长刃鸯刀往上一挡,叮当两响,林任夫
妇手中双刀齐断。两人呆得一呆,腰间穴道酸麻,已被点中大穴,再也动弹不得了。
周威信势如疯虎,喝道∶「贼瞎子,有你没我!」时起地下铁鞭,使一招「呼延十八
鞭」的「横扫千军」,向那瞎子横砸过来。那瞎子竟不闪避,提起鸳鸯长刀,向前一刺,但
说也奇怪,这一刺既非刺向铁鞭,也不是刺向周威信胸口,确是刺在包袱中的刀鞘之内,跟
著连刀带鞘横砸而至。他竟将刀鞘当作铁鞭使,而招数一模一样,也是「呼延十八鞭」中的
「横扫千军」,刀鞘在铁鞭上一格,周威信这一条十六斤重的铁鞭登时被拦在半空,再也砸
不下分毫,是否「铁鞭镇八方」,大有商量馀地。一刀一边略一相持,呼的一声响,那铁鞭
竟已被那瞎子的内劲震得拖手飞出,这一招「铁鞭飞八方」使出来,周威信虎口破裂,满掌
是血。那瞎子白眼一翻,冷笑道∶「呼延十八鞭最後一招,你没学会吧?」
周威信这一惊当真是非同小可,「呼延十八鞭」虽然号称十八鞭,但传世的只有十七
招,他师父曾道,最後一招叫做「一边断十枪」,当年北宋大将呼延赞受敌人围攻,曾以一
根钢鞭震断十条长枪,这一路鞭法,不论招数,单凭内力,当世只有他师伯有此神功。周威
信从未见过师伯,只知他是清廷侍卫,「大内七大高手」之首,向来深居禁宫,从不出外,
因此始终无缘拜见。这时心念一动,颤声道∶「你。。。。。。你老人家姓卓?」那瞎子道∶「不
错。」周威信惊喜交集,拜伏在地,说道∶「弟子周威信,叩见卓师伯。」
那老瞎子微微一笑,道∶「亏得你知道世上还有个卓天雄。」周威信道∶「师父在日,
常称道师伯的神威。弟子未识师伯,刚才多有冒犯。江湖上有言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
缘对面不相逢。』不知师伯几时从北京出来的?」卓天雄微笑道∶「皇上派我来接你的
啊。」周威信又是惶恐,又是喜欢,道∶「若不是师伯伸手相援,这对鸳鸯刀只怕要落入匪
徒手中了。」卓天雄道∶「皇上明见万里,早料到这对刀上京时会出乱子。你一离西安,我
便跟在镖队後面啦。你晚上睡著时,口中直嚷些什麽啊?」周威信面红过耳,嗫嗫著说不出
话来,心道∶「师伯一路嗫著我们镖队,连我夜里说梦话也给听去了,我却丝毫不觉,倘若
不是师伯而是想盗宝刀的大盗,我这条小命还在麽?江湖上有言道∶『万事不由人计较,一
生都是命安排。』」
卓天雄道∶「你的夥计们胆子都小著点儿,这会儿也不知躲到了那儿。你去叫叫齐,咱
们一块儿赶路吧。」周威信连声称是。卓天雄举起那对刀来,略一拂拭,只觉一股寒气,直
逼眉目,不禁叫道∶「好刀!」
周威信正要出林,呼听左边一人叫道!「喂,姓卓的,乖乖的便解开我穴道,咱们好好
来斗一场。」另一女子道∶「你乘人不备,出手点穴,算是那一门子的英雄好汉?」卓天雄
转过头去,但见林玉龙、任飞燕夫妇各举半截断刀,作势欲砍,苦在全身动弹不得,空自发
狠。卓天雄伸指在短刀上一弹,铮的一响,声若龙吟,悠悠不绝,说道∶「不论你有多少匪
徒,来一个,擒一个,来两个,捉一双。」转头向萧中慧道∶「小姑娘,你也随我进京走一
遭,去瞧瞧京里的花花世界吧。」
萧中慧大急,叫道∶「快放了我,你再不放我,要叫你後悔无穷。」卓天雄哈哈大笑,
道∶「这麽说,我更加不能放你了,且瞧瞧你怎地使我後悔无穷。」萧中慧暗运内气,想冲
开腿上被点的穴道,但一股内气到腰间便自回上,心中越是焦急,越觉全身酸麻,半分力气
也使不出来,一张俏脸胀得通红,泪水在眼中滚来滚去,便欲夺眶而出。
呼听得林外一人纵声长吟∶「天子重英豪,文章教尔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
┅」高吟声中,一人走进林来。萧中慧一看,正是昨晚在客店中见到的那个少年书生袁冠
南,自己这副窘状又多了一人瞧见,更是难受,心中一急,眼泪便如珍珠断线般滚了下来。
卓天雄手按鸳鸯双刀,厉声道∶「姓袁的,这对刀便在这里,有本事不妨来拿了去。你
装腔作势,瞒得了别人,可乘早别在卓天雄眼前现世。」说著双刀平平一击,铮的一响,声
振林梢。
袁冠南右手提著一枝毛笔,左手平持一苹墨盒,说道∶「在下诗兴忽来,意欲在树上题
诗一首,阁下大呼小叫,未免扫人清兴。」说著东张西望,寻觅题诗之处。卓天雄早瞧出他
身有武功,见他如此好整以暇,倒也不敢轻敌,当下将双刀还入刀鞘,交给周威信,铁棒一
顿,喝道∶「你要题诗,便题在我瞎子的长衫上吧!」说著挥动铁棒,往袁冠南脑後击去。
萧中慧情不自禁,拖口而出的叫道∶「别打!」她见袁冠南文诌诌的手无缚鸡之力,这
一棒打上去,还不将他砸得脑浆迸裂?那知袁冠南头一低,叫声∶「啊哟!」从铁棒下钻了
过去,说道∶「姑娘叫你别打,你怎地不听话?」
卓天雄回过铁棒,平腰横扫。袁冠南扑地向前一跌,铁棒刚好从头顶掠过。卓天雄喝
道∶「这一下不错!」左手成掌劈出。袁冠南含胸沉肩,毛笔在墨盒中一醮,往他手腕上点
去。两人数招一过,萧中慧暗暗惊异∶「这书生原来有一身武功,这一次我可走了眼啦。」
但见他身形飘动;东闪西避,卓天雄的铁棒始终打不到他身上。萧中慧暗自祷祝∶「老天爷
生眼睛,保佑这书生得胜,让他助我拖困。」
林玉龙喝采道∶「秀才相公,瞧不出你武功还这样强,快杀了这瞎子,解开我们的穴
道。」任飞燕道∶「你这不是一厢情愿麽?我瞧这小秀才未必便是老瞎子的对手。」林玉龙
喝道∶「臭婆娘,尽说不吉利的话,你懂得什麽?」任飞燕道∶「嘿,我瞧得见他们动手,
你瞧见麽?」原来她面对卓袁二人,林玉龙却是背向。林玉龙道∶「瞧得见便又怎地?我听
那瞎子的铁棒乱飞,一味呼呼风响,全不管事。」任飞燕啐了一口,道∶「不管事,不管
事!哼,他可点得你动弹不得。」林玉龙道∶「那你呢?你倒动给我瞧瞧!」两人你一言,
我一语,越吵越凶,苦於身子转动不得,否则早又拳脚交加起来。任飞燕气忿不过,一口唾
沫向丈夫吐了过去。夫妻俩你一口,我一口,相互吐得满头满脸都是唾沫。
萧中慧见他夫妻身在危难之中,兀自不停吵闹,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斜目在瞧袁卓二
人时,不由得芳心暗惊,但见袁冠南不住倒退,似乎已非卓天雄的敌手,心道∶「但愿他这
是装腔作势,故意戏弄那老瞎子,其实并非如此!」
可是事与愿违,卓天雄的武功,实在比袁冠南高得太多。初时卓天雄见他以毛笔与墨盒
作武器,心想他如此有恃无恐,定有惊人艺业,因而小心翼翼,不敢强攻,待得试了几招,
见他身法虽快,终究不免稚嫩,而毛笔的招数之中更无异状,当下铁棒横扫直砸,使出「呼
延十八鞭」中的精妙家数来。袁冠南没料到竟会遇上如此厉害的对手,手中又无武器,立时
左支右绌,迭遇险著,不由得暗暗叫苦∶「我忒也托大,把这假瞎子瞧得小了,那知他竟是
这等的硬手?」眼见铁棒斜斜砸来,忙缩肩闪避。卓天雄叫声∶「躺下!」铁棒翻起,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