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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算什么?这是通敌,资敌,是里通外国的汉奸行径!看了这封信,杨震如何能够不怒呢?
但同时,一个疑问也在杨震的脑海里闪现出来:刘应箕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说是因为他怕明军内部的变乱会给蒙古人带来可趁之机,那应该是在更早些的时候给对方送去这封信哪。可从信里内容来看,那时候他可没有做过这事,为何反要到现在这个乱将要平定时做这些呢?难道说,是这次的平叛行动出了什么岔子不成?
就在杨震面露惊疑之色,在思索良久决定将信交到钟裕手中,由他来判断并决定如何处置时,胡戈又适时地赶了回来:“大人,那女子终于清醒过来,并说有事情想要说与你知道。”
“哦?”杨震闻言,微一权衡,便决定先去见那女子。反正这封信已在自己手里,迟些再找钟裕也来得及。倒是女子那里,她的病情并没有彻底好转,趁着眼下她清醒过来能得到些情报总是好的。
于是,杨震便把信往袖口里一塞,便和胡戈匆匆出门而去。
他却并没有发现,就在自己所居住的禅院内的那棵茂密的大树之上,此刻正有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他,将他和向鹰等人的对话和行动都尽收眼底。
直到他们走后,那藏在树上的黑影才悄无声息地从那儿下来,然后没入了黑暗之中。
片刻之后,一个早被杨震抛到脑后之人便已知道了在他房中所发生的事情的大致经过——宋雪桥,他的脸色比以往更加苍白,目光也已显得比以前更加幽深。即便是得知了这么个惊人发现,也不见他有太大的惊讶之色。
一阵呵呵的笑声便从宋雪桥的嘴里发了出来,但仔细听来,这笑声里却并无半点喜悦之意,反而多了几分肃杀:“杨震,你想不到吧,我居然还能给你制造麻烦,而且是大麻烦。”说话间,他眉头一皱,已想到了一个对付杨震的好法子。
在忻县吃了大亏,连自己的爱人也被杨震将计就计地杀死之后,宋雪桥整个人就完全消沉了。他心里很清楚,杨震若想取他性命,是件很轻松的事情,所以不杀他,只是想让他更痛苦而已。
刚开始时,宋雪桥有想过自尽,因为随着安继宗之死,他觉着自己生存的意义已全然不在。但随后,他又想到了杨震这个仇人,想到了自己要为安郎报仇雪恨,这才打消了之前产生的轻生之念。
但在手下尽皆被杀,而他自身又本事平平的情况下想找杨震报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宋雪桥唯一能做的就是忍耐和等待,忍着心头的痛苦和愤怒,将自己彻底隐藏起来,徐图后计。
而他的这一决定显然是正确的,因为随着杨震他们来到大同,忙于应付当地官场的他们已显然将他抛到了脑后。在杨震想来,一个已无人可用的宋雪桥,自然就不存在任何威胁了。
但杨震显然忘了,宋雪桥是东厂千户。虽然东厂在京城之外的势力远比不了锦衣卫,可真论起来还是有些可用之人的。在隐忍之下,宋雪桥由明转暗,然后联络到大同的东厂之人,再通过他们找来高手监视自己的仇人。
现在,他所做的一切都有了回报。杨震之前的安排,以及他今日的发现已全然被宋雪桥掌握,他知道,自己报仇的机会已然到来了。这甚至不光是为自己报仇,更是在为冯公公做事,当日安排自己来大同时,冯保就提过,让自己盯紧了杨震,一旦他敢把事情闹大,牵涉到冯保自身,他就有除去杨震的权力。
“杨震哪杨震,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接下来我看你还能得意几时!”心里想着这些,宋雪桥的双眼中已闪过了如同鬼火般的幽幽光芒。
此时,已来到那女子住处门外的杨震突然心生警兆,似乎有什么危机出现了……
第三百四十八章 叛变缘由(上)
“千户可是有什么不妥吗?”杨震突然在小院门前停下脚步,胡戈便也警惕地驻足向四周扫视起来,他可是深知眼下这里是多重要的。
杨震摇了下头:“没事,只是心里有些不安而已。”说着,他又自失地一笑,或许是自己警惕过头了吧,他能够很清晰地感觉到周围并没有其他人。
胡戈见他这么说,才松了口气,轻轻推开了虚掩的院门,将杨震引了进去。而就在他们踏进小院的同时,黑暗的墙根底下突然就冒出条矮小的身影来,直到他瞧见来的是胡戈和杨震二人,才将拿在手里的短刀放回靴筒之中,朝着他们躬身行礼:“小子多谢两位大人的相救之德!”正是云宪了。
杨震欣赏地看了这个少年一眼,自己手底下那些人都没有此人警觉性高,而他现在才这么点年纪,若是长大了还能如此,一定很不简单。想着这些,杨震已伸手拍了拍云宪的肩头:“你不必多礼,即便是陌生人,见了这情况我也会帮上一把的,何况我们还有求于你们呢。”说着便把话题转到了正事上:“你婶娘可是好转了些,她现在何处?”
“嗯,吃了些药后,婶娘的情况已好转了不少,人也清醒了。”说到这儿,云宪便不无后怕地颤抖了下身子。确实,若不是杨震他及时瞧出婶娘的病况,并出钱给他们找这么个干净住处和找来郎中诊治,只怕婶娘和妹妹身上的病症会进一步恶化,甚至是……后面的事情,他是不敢往下想了。
再次感激地看了杨震一眼后,云宪这才领着他来到小院东边的一处厢房门前:“婶娘就在里面休息。”
杨震略一点头,便抬手敲了敲屋门:“在下杨震,这位大姐我可以进去吗?”
“杨千户还请进来吧。”里面很快就有了回音,听声音已比之前在破庙里时要清爽了许多,显然这病已有所好转。
杨震这才推门而入,只见小小的屋子里很是整洁,除了一张床榻和一张方桌,两条板凳外,就只剩下一个收纳衣物的柜子了。此时,女子正半倚在床头,气色确实比之前要好了许多,虽然面色依然显得有些青黄,但却不像之前那般蜡黄了。
“多谢杨大人出手相救,小女子真不知该如何感激你才好了。”女子也和云宪一般,见到杨震后就满是感激地道谢,说着还转头看了眼身旁睡着的小女孩,显然她的情况也有些好转了。
“大姐这话太客气了,这对在下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算不得什么。”杨震谦虚地笑了下,便很随手地拉过凳子,坐在了床头。随后才说道:“之前事出突然,我都忘了问大姐的姓名身份,不知你可方便告知吗?”
“小女子……本家姓温,单名一个婉,大人叫我温婉便是,我可当不得大人如此称呼。”女子在报出自己身份时稍微犹豫了一下。
杨震似乎没有觉察到她的异样,只是笑了下:“你确实比我要大些,叫你声大姐那也是应该的。温大姐,你之前说有事要告诉我,可是关于兵变的吗?”
温婉人如其名地温柔一笑:“正是。当日晚间大人冒雨突然闯进庙里不也是为了查明此事吗?当时我就想把实情相告的,可因为这病体作怪,才无法给出答案。现在既然我已好转,自然要我所知的一切告诉大人了。”
“那在下就洗耳恭听了。”杨震精神为之一振,不自觉地又把凳子往床边靠了一靠,似乎这么做能把温婉的话听得更清楚些似的。
温婉刚一张口,却又想到了什么,有些担忧地道:“大人你就这么确信我说的一定就是真的?我可是你们口中的叛军的家眷哪。”
“温大姐你只管说便是了,至于是不是真的,我自会分辨。”既然说的是正事,杨震的神色就没有之前那般轻松和友善了,语气也硬了不少。
温婉见状,反倒是放下心来,便轻轻地道:“其实若不是没了活路,逼不得已之下,谁会铤而走险干出这等事情来呢?我那夫君本是个勤恳本分之人,一辈子只想着能安安分分地过日子,最多就是上沙场冒些险而已,可没料到结果却……”讲到这儿,她的眼竟已沁出了几颗泪花来,她的内心显然没有之前表现出来的那般冷静与稳重。
这一点杨震也是可以想见的,军中将士一旦作乱便成为乱贼,即便没有在之前那一场场平叛战斗里被官军杀死,今后也必会被朝廷捉拿问罪。若他只是个底层的兵士倒也罢了,但若是中阶军官,这罪过可就更大了。
但在此事上,杨震还真不好安慰对方,他可不敢保证说只要对方把实情相告,自己就能保证她夫君的安全。所以面对温婉担忧纠结的神色,他只能当作什么都看不到了。
在黯然神伤了好一会儿后,温婉才恢复正常,也不作什么解释,继续刚才的话题道:“但上面那些大老爷们是不会让我们这种无权无势的人家有好日子过的,早在多少年前,夫君的薪俸就已经常有所短缺了。而和其他那些军中同伴相比,他还算不错的,至少每月能拿到的饷银还能养活一家人……”
杨震皱了皱眉头:“怎么她也说是因为饷银的关系吗?这可就与大同官员所说的原因没有什么两样了。”
似乎是看出了杨震的心思,温婉继续道:“若只是饷银方面有所短缺,只要咱们的日子还能过,便也就忍下来了。可随后那些大老爷所做的事情却实在太过分了。只克扣底下将士的军饷,显然无法满足他们的贪婪,于是他们就把主意打到了我们那些田产上去了。”
杨震闻言,这才心头一振,总算有些新的收获了。在知道自己将来大同后,杨震便着意地对大明军队制度有过个大概了解。
太祖立国之初,便创下了不可动摇的军队制度,即卫所军户制。这是一种脱胎自唐朝府兵制度的军队制度,以五千六百人为一卫,其下设立千户和百户所,合起来便成了卫所。而这些兵马,一般来说朝廷是只需要付出极少的军费就能养起来的,因为军户制度的存在。
太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