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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问过了,他说不能,他还小,还没能力完全控制这个阵法。”苏松泯泯唇,摇头,脸色有些沮丧,虽说他相信主上的强大是无所不能的,可是总没有以防万一保险呀。
  “那就只能在这里等着了。”云端眸色一凝,骤然想起主上的肩上的一道旧伤,那是主上身上唯一一道痕迹,以主上的力量,随意便可消除,可是主上却固执的留着它,仿佛是在警醒自己曾经的错误一般。
  “又有人要出来了。”云端兀自沉默,刚才还在一般画圈圈的阵灵突然跳起来,眼巴巴的又受到阵法出口了,大大的眼睛里泛出几许欣悦。
  这么多年都是他一个人过的,没想到这次会有这么多人来,终于不用再寂寞的一个人数着手指头过日子了。
  纪蓦然艰难的坐起身,身上是单薄的衣衫,浅浅的灰色,泛着一股颓败的死气。入目是一片皑皑的厚雪,空旷的庭院只有他一个人坐在雪地里,不远处的荷花池已是枯荷惨败,结了一层薄冰,而院角的那棵早已被他亲手烧了的百年槐树完好无损的在风雪中摇曳着干枯的树枝。
  这里就是幻阵呈现出来的,他的心魔吗,果然准确呀,直指人心,就是在这里,他被他最信任的大哥下了如梦,然后推入了那个荷花池里。
  “七弟,你还未想好要不要交出家主的印信吗?”清雅却冰冷的声音在身后传来,浅浅的脚步声,似冬日里惊起的雷声,让纪蓦然猛地凉了全身的血。
  “大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的面目全非?”纪蓦然既不回答,也未回头,就只是这样低着头看着地上的雪,刺骨的寒意顺着他的手掌攀上他的身体,让他欲要沉醉的灵台渐渐清明。
  他直到最后都不明白,为什么素来疼爱他的大哥能够眼都不眨的囚禁父亲,对他出手,而大哥到最后死都没有告诉他。这次也许是假的,但他还是想好好问问,就算是这个结果不是他想要的。
  “这一切不都还是拜你所赐,自从有了你,父亲就再未正眼瞧过我,所有人也都只看得见你这个纪家的嫡子,而我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庶子。我就算是再努力也没用,父亲都不会把纪家交给我,可现在不一样了,只要我拿到了纪家印信,并且杀了你,那么,我就能够成为纪家家主,我就再也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过活了。”纪莫颜神色渐渐狰狞,越来越激动。
  都是他,若不是他的出生,他就不会成现在的模样。
  “原来是这样吗,怪不得呢。”纪蓦然垂着头,喃喃自语,原来是这样的吗,是他的出生抢了大哥的宠爱吗。
  “对不起,大哥,可是,你早已经死了,你不该拿这段往事来留我的。”纪蓦然抬头,清澈的眼珠溢出几丝讥诮,目光落在纪莫颜的身上,纪蓦然猛地跳起来,手中的藏着的冰锥,狠狠地刺入纪莫颜的胸口。
  以前他心软,拖到最后,害了姐姐,害了父亲,害了自己,现在他不会再心软了,因为他已经没有心了。所有他在乎的东西都不在了,但不知为何,他突然想起了那个为他治病的红衣少年,肆意张扬的让他上了心。
  他推开眼前渐渐消散的大哥,踉踉跄跄的向后退了几步,猛地回过神,自嘲的笑笑,他这时候居然能够走了,对了,他在十八岁前都是能够走路的,这样下地,用双脚接触大地,是多么美好的感觉,可是这都只是一场美妙而残酷的梦而已。
  眼前的碧光散去,单调的山洞显露,而除了云端与苏伯以外,就只有一个小萝卜头在山洞里等着了。
  冷月璃不自觉的向后退了几步,眼前全是被大火烧焦后的废墟,苍凉荒芜,族人的尸体七横八落的被像破布一样扔在地上,烈焰灼过,已经辨认不出身份,可是他却能从那染了尘埃的白玉镯子知道,那具尸体是自己刚刚及笄的妹妹,妹妹手牵着的是自己前几天还通过信,叮嘱自己好好吃饭的母亲。
  即使面对追杀,落到绝地都不曾动摇的冷月璃,此时看着自己被摧毁的家族,竟然抑制不住的腿软。
  这是他的家,明明都已经毁了,为什么还要他再看一次,明明知道这里只不过是幻境,为什么还是忍不住心中的悲意,如果他早回家一天,是不是就不会是他独自一人面对所有的仇恨了。
  冷月璃疯狂的跑进一片废墟里,虔诚的牵起妹妹与母亲的手。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是我没用,没法保护你们,不过,我已经为你们报仇了。”
  是呀,他已经报仇了,虽然是借了苏药的手,苏药,他心系的女子,只是却也是他无法拥有的。
  “母亲,妹妹,我该走了。我有喜欢的人了,她在外面,我要去找她了,就算是她根本不喜欢我,我也想守在她身边,一辈子也许并不难。”
  冷月璃缓缓闭上眼睛,手间的手掌渐渐消失,他真的要去找苏药了,他曾经一直为了报仇而活着,如今,他想为了苏药而活着。
  就算是只能守着她,看她与别人白头到老。
  “哎哎哎,又出来一个,这是谁呀,脸色好像不太对劲呀,不过长得挺好看的。”稚嫩的童音在耳边响起,冷月璃还未站稳,就被一个柔弱的身子扑了个满怀,他下意识的伸手接着了,低头一看,是一个脏兮兮的小萝卜头。
  “冷神医没事吧,坐下歇歇。”纪蓦然听了小萝卜头的话,推着轮椅过来,笑意温和。
  “没事,阿药还未出来吗,天策兄与小桐呢?”冷月璃摇摇头,明天微敛的拽了拽,发现扔不下身上跟八爪鱼一样粘着的小萝卜头,只能挫败的放弃,这哪来的野孩子呀,力气也忒大了点吧。
  “喔,这是幻阵的阵灵,小孩子,喜欢粘人,估计是十分的喜欢冷神医。”纪蓦然是个商人,最会察言观色,隐隐笑了笑,指着小萝卜头好心的解释。
  “是么?”冷月璃深吸了口气,按耐下动手的冲动,不只苏药有洁癖,他身为医者,也有些洁癖,现在这脏的看不出面容的小萝卜头让他有点控制不住的想杀人。
  “谁说我是小孩子了,我明明有几百岁了,比你们都大,咳咳,当然没你们俩大。”阵灵气呼呼的挥着小手,不满的反驳,显摆着资历,只是在触到苏伯与云端的眼神是,讪讪的摆摆手,小脑袋不管冷月璃愿不愿意的缩进了他的怀里。
  “……”冷月璃想杀人。
  几人正在谈笑,阵法又是一阵浅碧的光芒,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的就全集中到了阵法的出口。
  小桐站在雪原的小坡上,眼睁睁的看着苏药被可恶的雪妖用冰锥钉入雪地里,殷红的鲜血缓缓浸湿雪白的地,像极了忘川河畔两岸妖妍开放的彼岸花,姿言媚态,却让她心惊。
  “师尊,师尊……”小桐忘记了苏药的嘱咐,急急忙忙的跑下去,不顾雪妖在一边虎视眈眈,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想抱起苏药残破的身体,可是她的指尖一触及苏药的身体,苏药便像这雪原上,一触即化的雪花一样,烟消云散。
  “师尊,师尊,小桐保证听话,你别不要我呀,师尊……”小桐心口一滞,惊慌失措的伸手,想抓住苏药渐渐化为银光的身体,只是指尖毫无阻碍的穿过了那些银光,只能触及几片冰冷的雪花。
  小桐慌乱的伏在地上低声抽泣,耳边是雪妖嚣张的讥笑。
  “师尊?不过是一个死人罢了,有什么值得小桐你哭的这么伤心的,况且,你师尊若真的是上古神祗,我就根本不可能杀得了她,现在杀了她,也只不过是助她重返上古界罢了,她现在不出现,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她不要你了,想想也是,她是高高在上的上古神祗,而你,只不过是一个下界的小妖,她就算是收了你为徒,也不可能就会真心实意的待你,说不定她在上古界有其他的弟子,都不稀罕你这个了。”雪妖缓缓走在小桐身边,笑意似寒风中的刺,扎得人生疼。
  “不可能的,我不会信你的话,师尊不会不要小桐的,师尊说过,小桐是她收的第一个徒弟,我不会信你的。”小桐抱着头,捂住耳朵,拼命的摇着头,双腿蜷缩在胸前,脆弱无依。
  “有什么不可能的,她说的你就信了,说不定是人家随口一说,来骗你的呢。”雪妖轻蔑的笑了笑,弯腰凑近小桐的耳边,优雅魅惑的声音不肯放过的钻入她的耳朵。
  “不可能,我要相信师尊,师尊不会丢下我的,师尊一定会来接我的,师尊会杀了你……”小桐一把推开身边的雪妖,疯了一样的挥舞着双手,大喊大叫,只是骤然又停住了,一时间,寂静的雪原,就只有小桐粗重的踹息声。
  雪妖,对了,雪妖早就被师尊杀了,这里只不过是个幻境,师尊没有不要他,师尊就在外面等着她回去,师尊会教她下棋,会教她读书。
  师尊,师尊,她要出去找师尊,她不能再在这里耗着了,不然师尊会担心的,她不能让师尊担心。
  “呵呵呵,你以为我会上当吗,我要去找师尊了,就算是师尊真的不要我了,我也能去找师尊。”小桐安静下来,悠悠的拍拍被自己弄乱的衣服,优雅端庄,从容不迫,隐约有几分苏药俯仰苍生的风采。
  “再见,你这个死了的幻像。”小桐随意的择了个方向,走了几步,突然似是想到什么,微微回头,娇小的身子袅袅生姿,摆了摆手,小桐浅笑着对气歪了脸的雪妖得意道。
  然后,坚定不移的走出去了,阵阵碧光闪过,小桐睁开眼,看着阵法外面的空旷山洞,以及等候着的几个人浅浅一笑,即使是稚嫩的容颜,略带三分凌乱的狼狈,也能窥得几分今后的倾国倾城。
  “师尊呢?”小桐上前几步,步履踉跄,看着山洞里没有自己想要见的人,焦急的瞪大了眼睛寻找。
  “主上还未出来,小桐你脸色不太好,先坐下休息一下。”云端上前扶住精力不济的小桐,到一旁的石头上坐下。
  “哎呀,小姐姐,你好漂亮呀。”黏在冷月璃身上不肯撒手的小萝卜头一见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