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按照烛龙的说法,当时的那位“大主宰”毁灭了更加脆弱的“旧人”,而让“新人”——那些被类种们异化而后又觉醒的“新人”统治了世界。一场大洪水抹掉了“旧人”存在的痕迹,新人们已在这世界上繁衍数千年,创造出惊人的文明。
当时所谓的“新人”相对于“旧人”而言,一定也是更加强大、强大到近乎具有了“异能”的程度的存在吧?
那么如今的“新人类”这个说法,似乎也未尝不可……不,不是未尝不可,简直是名副其实!
但他有一个疑问。
人类可以说是被那位“大主宰”“创造”出来的——类种们只能搞得出浑浑噩噩的“异种”,像清清那样的“门徒”则数量有限。况且门徒们能力也各不相同,其实也不属于所谓的“新人”。
那么这些人是谁“创造”出来的??
“你是说,在摩尔曼斯克,他们这样的人更多?”李真肃声问荣树。
后者点头。似乎荣树很乐于见到李真的脸上流露出那种不同寻常的惊诧神色,于是花了半个小时告诉他一些事。
“跟我回去,你还可以见到另一个人,他叫王濛。”荣树如此说。
实际上无论是王濛还是前面的两位,原本都待在真理之门的摩尔曼斯克基地里。
他们生于一个巨大的“子宫”之中——新人类的身高将近两米,而那样一个子宫能够孕育接近两百个人。
据说密密麻麻的小胚胎倒吊在子宫里,那情景就好像“异形”电影中的卵。一出生的时候这些人与普通人类并无不同,然而一旦变成独立的个体,他们便以惊人的速度成长——从婴儿到成年,大概只要四年。
这第一批的新人类似乎被真理之门的人视为试验品。他们绝大多数时间都被安置在某个封闭的环境中,学习、成长。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四年,而四年之后,真理之门的人似乎对他们并不满意。
荣树说令这些人“失宠”的缘故是,他们生长得太迅速了。这导致他们的理论寿命大概只有普通人类的一半。
任何一个群体当中总会出现那么一两个卓尔不群者,而荣树口中的“王濛”似乎可以算作其中之一。
在四年的时间里他们有机会接触到一些书籍。真理之门的核心成员都是狂信者,而他们的所谓“教义”脱胎于基督教。因此荣树口中的王濛有幸读到了那本大名鼎鼎的“圣经”。
也许是“人造人”对于“上帝造人”一说更有天然认同感,因此名为王濛的新人类竟然产生了某种莫名其妙的使命感。
那个时候很多“同胞”在试验中死去——实际上真理之门的人并未在“人权”方面给予他们相当的尊重,于是王濛觉得他们这些人目前的处境实际上很像《圣经》当中的那些以色列人——他们在埃及被奴役、迫害,他们需要一个“引路者”。
这段历史被记录在圣经旧约当中,也曾经被某部影视剧演绎,名为《出埃及记》。
他觉得或许自己可以成为拯救以色列人的那个“摩西”。
带领三十六个“新人类”逃离真理之门的过程必然惊心动魄,但可以肯定的是新人类在四年的时间当中都被局限在某处,以至于在他们逃离的时候对于摩尔曼斯克的内情也并无太多了解。
再后来这些人遇到了荣树同叶知行的小团体,便有了“冷杉与鹰”。
荣树说完这些的时候越野车已经驶出市区,拐上一条被积雪覆盖、破旧失修的公路。
李真再一次从后视镜中看那一男一女。
很难说他们是白种人还是黄种人,看起来倒更像混血儿。女人拥有一头金发,男人拥有一头黑发。李真意识到自己初见他们的时候女人说话显得很生硬,大概是由于接触“旧人类”语言的时间还短——一个四岁的孩子说话同样没法儿太过流利。
然而……
他疑惑地皱眉:“那人叫王濛?为什么是这个名字?”
据他所知真理之门当中以白种人居多,甚至可以说占据主导地位。那么,如果要给这些新人类起名,为什么是一个典型的汉语名字?甚至于前面的那两位,荣树告诉李真,一个名为赵秀,一个名为孙安。
李真本能地觉得这个原因似乎很关键。
荣树不能解答他的疑问,似乎王濛本身也不能。
但李真心中有一个自己的推断。
如果……是那一个人搞出来的。有这种可能性——依照那人的性格或许就会将他们固执地冠上汉语的名字,哪怕这显得有些突兀。然而那人还不是什么“主宰”,自己也不是。李真至今不能像类种一样转化人类,他觉得即便那一位有真理之门那群疯子的协助也很难做到这一点——创造新人类。
除非那一位已经变得无限接近旧日的“主宰”。但那样一来的话,对方断然不会放任自己安然度过这么多天。
他觉得北方的摩尔曼斯克显得更加迷雾重重,他同样意识到,在那里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于是他在车子拐上一条林间小路的时候问荣树:“那么你呢?你们为什么还要到北边去?”
“王濛想要把余下的人都带出来。”荣树笑了笑,“至于我们……想得到那里的一点东西。”
他的表情有些为难,李真没有再多问——对方显然不想在这个车厢里继续谈下去。然而如果荣树真的想要自己同他们一起到摩尔曼斯克走一趟,早晚都得给自己一个过得去的理由。
他便决定再多等一会儿。何况他也想要瞧瞧那个王濛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天空中铅灰色的云朵层层重压,而他们越来越深入森林之中。路边不再是单纯的冷杉树,又多了红松和云杉。也能看到落光了叶子的桦木以及白杨,却很难看到野生动物的踪迹。
最终越野车驶进了一座木屋。这屋子看起来很高大,就好像一个谷仓,也好像一个放大了的护林人住所。它用木板建成,外壁已经残破,可以看到里面堆放着的原木以及干草。
车子进屋,便看到正中间有一张大木桌,上面积满了灰尘。下一刻木桌从中间分为两半、平移,露出一条宽敞的通道来。
“到了。”荣树说。
十分钟之后李真已经身处地下。看起来这并非荣树这些建造起来的——它更像是一个被废弃了的防空设施。此类设施在西伯利亚的广袤雪原上有很多,历史同那枚“太古星君”核弹一样久。
他们从一条通道进入地下,而地下还是通道。除去一个大型停车场之外,他们所经过的部分都只有两到三米宽,墙壁上装着电灯,一些坏掉了,另一些发出暗黄色的光。看起来这里从前除了被用做防空之外也用于科研,在通道的两侧排列有独立的小房间。下车之后他一直跟着荣树走,期间遇到了六个人——四个“新人类”,两个普通人。
彼此之间点头致意,没有太多言语,好像此处狭窄阴冷的环境也影响了人们的情绪、形成了一种风格。
但他看得出荣树的心情是好的——或许是觉得自己有可能对他们提供帮助。李真不清楚这个男人为什么执着于到摩尔曼斯克去。照理说他们不是自己,身上没什么责任更没什么负担。他和夜鸢从真理之门的手里逃出来,本该隐姓埋名离得越远越好,用不着这样同对方死磕。
直到他看到夜鸢,现在的“鹰”。
第398章 九成和一成
于是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两人相遇之后,荣树会用那种语气说,“没错,她是鹰”了。
这是通道尽头的一个房间,有厚重的铁门。
打开铁门之后李真发现室内出奇的干净——原本油漆剥蚀的墙壁被粉刷一新,是雪白的颜色。
而宽大房间的另一头,有那么多的医疗设备。一些他见过,令一些他叫不上来名字。这些东西用导管和线路将一个生物舱埋在中间,舱内躺着一个女人。
荣树看了看她,又看看李真,关上门并且停住脚步,低声说:“这就是我要去北边的原因。看在清清的份儿上,求你帮我。”
李真愣了一下。他的视力极好,看得清舱内究竟是个什么状况。
而他很难将那个人同他印象里的“鸢姐”联系在一起。
夜鸢应当是极美丽的。但这个人……
或许面部轮廓依稀还有叶知行的样子,但脸面上皮肤剥离、肌肉腐败,左边的脸颊甚至露出了其下残缺不全的牙齿。
而她的下肢已经不见了,腰部的肌肉层腐烂殆尽,里面的内脏轻轻蠕动,发黑的脊椎骨上也有可疑的墨绿色斑。
上肢还在,然而只剩下骨骼——同样黑绿色的骨骼。
人类伤到这种程度,不应该还活着。
李真抿了抿嘴,轻声问:“那一次?”
他指的是救走于清清的那一次。
“是。”荣树涩声道,并且微微侧过脸。显然刚才以清清的名义求助已经耗尽了他的勇气……无论怎么说那似乎都是一件相当难为情的事。
“是一种生物毒素,对方是A级。”他继续解释道,“我们逃了出来,但是我救不了她。”
A级的、拥有生物毒素的能力者……
李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那种人应当被归类为B级。然而既然是A级,这意味着这种毒素的效果之强有可能已经超越了物理规律。而夜鸢现在的样子就是极有力的证明。
“那些地方,是烂掉的。”荣树走近生物舱。
面对这样一具可怕的躯体,他的目光却异常柔和。
“这些东西能遏制它,但是没法儿治愈它。我现在能做到的只是维持她的生理机能,可是再过段日子,也许……”
李真移开目光。实际上即便是他也在面对这样一具躯体的时候也有些不适。
“那里有什么?解毒剂?”他问。
荣树转过脸:“不是解毒剂,是另外一种东西。你想,既然真理之门的技术水平已经能够造人了,那么他们同样可以再弄出一具健康的身体,把大脑移植过去,对不对?”
李真在心里微微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