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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小凡没有说话，一直带着耳塞听着，直到上了车之后，终于陈可儿与默多克那边有对话声了。
坐在陈可儿对面的默多克，接到了一个电话之后，回来的时候看了看手表，微微舒缓了一下子自己僵直的脖子。
“陈小姐，好了吧，你已经争取到足够多的时间了。”恢复了漠然神色的老默多克调整率自己的音调，让它显得很清淡而又令人震撼；
“看起来，你这次准备做足样子，想一直熬到最后的时刻，让你派出去的人尽全力争取塔玛拉·罗霍的对你们的支持是吧？”
陈可儿听着轻轻合上合同，抬眼淡雅地望向老默多克。
正在监听的顾小凡与乔安妮都微微愣了一下，陈可儿今天一整天都在拖延时间？是为了争取塔玛拉·罗霍这个关键人物的支持？
“陈小姐你还真是深谋远虑啊，确实，那位顾小凡原本安排好的苏格兰皇家芭蕾舞团的总监来揭露芭蕾舞内部的黑幕份量不够，如果有塔玛拉·罗霍这样芭蕾舞界的领袖的支持，《黑天鹅》的舆论就会不处于下风了。”
老默多克赫然之间突出这样一句话，是为了出其不意地令陈可儿感到震惊的话，他可以说是完全失败了。
虽然陈可儿年龄不大，但是骨子的那份优雅从容却令她习惯与在各种变化中保持冷静，尽管她并不是对这句话毫无感觉。
“默多克爵士在说什么？什么拖延时间？”陈可儿秀眉微蹙，白皙而精致的脸庞上，带着一缕深浅得益的惊讶之色。
“当然是为了尽量多稳住我们，而争取时间去争取塔玛拉·罗霍这个摇摆派的支持，如果你们没有她来给你们站台，你们是无法跟我们在舆论上正面较量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就是你应付我们底牌的最后筹码吧。”
默多克面无表情，目光却从之前的温和变为了阴冷：
“我实在不明白，顾小凡到底给你了什么，你愿意为了做这么多事情，眼前的利益不要，宁愿和你父亲翻脸，也要支撑顾小凡在黑羽集团的地位。”
“默多克爵士，你似乎误会什么了。”陈可儿脸上微微舒展出一丝淡如清莲般的笑意：“我可是在很认真的思考你的提议呢，你没看我都看了一整天合约，都腰酸背疼了吗？”
“难道我冤枉你了，这一整天，你难道没派人接触塔玛拉·罗霍？给她开出她想要的条件？甚至专门在TNT给她量身定制一个舞蹈选秀节目？”老默多克微微仰起下巴，睨视着陈可儿：
“是不是直到刚才她才答应你，她接受了你的条件，会出面来证明芭蕾舞业的黑幕，并且会对外宣称你们的电影中刘施诗绝对没有用替身？”
陈可儿这时候也不在演戏，欣然地点头：“原来默多克爵士都已经知道了啊，难道我让她这么做有什么不对吗？要知道她说的可都是事实啊~”
第1171章 双方的底牌
“为了稳住我们，亲自过来拖延这宝贵的一天时间，陈小姐你真是比我想象得还要聪明。”默多克说着目光又是微微一凝：
“你应该已经猜到了韦恩斯坦手中肯定还有一些对你们不利的消息，一边假借要和我谈判并吞黑羽华纳，拖延了一整个星期的时间，另外一边争取塔玛拉·罗霍这个关键人物抵消这个不良的影响，还真是高明的策略。”
陈可儿甜美的微笑着，并没有回答。
而在上海刚刚来到酒店的顾小凡却是听着心惊肉跳的，乔安妮也很意外地念叨：“原来陈可儿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真是令人惊讶……不过这老默多克竟然已经料到了，那他为什么会等到现在才挑明呢？”
“我就说了，可儿姐妹不会背叛我的。”顾小凡这时候也是大大舒了一口气，然后却又觉得不对劲……
等等，既然老默多克已经猜到陈可儿是在拖延，为什么他会一直等待呢，难道陈可儿在拖延住他，他也在拖延住陈可儿？
什么事情需要10几个小时的时间发酵呢？似乎只有一件事情了……网络谣言。
网络谣言传播定律——十二个小时不辟谣，会让一个谣言散播到无法扑灭的范围，谣言会成为真相……
这时候，顾小凡反应过来之后赶紧登录上推特，搜索了一下《黑天鹅》的相关消息。
立刻就搜索到了很多“朱莉亚音乐学院芭蕾舞生，揭露《黑天鹅》主演强迫替身舞者不能发言，其主演本身舞技极差，影片中的芭蕾舞根本不是本人主演。”
而在这些言论中并没有什么了不起的，只像是普通的拙劣谣言，真正致命的是跟着这条言论传播的一则视频~
点开播放，这个视频竟然是刘施诗在舞台上跳“挥鞭转”的镜头。
视频里的刘施诗动作生疏，手臂颤抖，重心也有些不稳，脚步节奏明显有些乱，转到第十圈的已经慢了下来，第十五圈的时候狼狈地摔倒在了地上，然后再第二段视频时，刘施诗只跳了七圈又摔倒在地上……
与《黑天鹅》中专业的舞者形象截然不同，刘施诗在视频里的动作完全显得像是个外行人，与影片中那个跳了29挥鞭转的人，完全就不是一个人。
顾小凡看着这个视频，心里猛地吃了一惊，这不是刘施诗那天刚到朱莉亚学院时，为了震慑学生，跳得“失败的挥鞭转”的视频吗？
那次不是禁止录像的吗？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视频留下来？
顾小凡心情不由开始慌乱起来，不对，这肯定是当时朱莉亚学院中一开始就有韦恩斯坦的暗线……
完了，这下子危险了！
那次明明刘施诗是跳了一次29圈挥鞭转的视频，然后刻意表演了两次“失败”，可对方剪切掉了那次成功的“29圈挥鞭转”，网友们只看到了这两位“失败”。
更要命的是，刘施诗的演技太过逼真，就好像是她真的跳得很生疏一样，根本就看不出来她是在演出“失败”。
这个视频拍摄日期记录，到现在就是几个月的时间，在任何人来看，刘施诗都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进步道可以在《黑天鹅》中演出最后精彩的那段独舞吧……
其实，原本在电影中使用替身也没什么，可偏偏这一个星期时间里，黑羽华纳已经通过各种渠道来证实：“刘施诗没有使用替身，电影中完全是她自己表演的。”这个事实，已经彻底扭转了舆论氛围。
这个视频如果传播，所有人都会以为他们在说谎，为了让刘施诗提名奥斯卡，为了维护他顾小凡那个“神奇预言”……而不择手段的欺骗全世界的影迷！
这些家伙，完全是想把他们往死里整啊……
顾小凡此时已经浑身都是冷汗了，他浑然未决对方竟然设下这样的圈套，一步步地等着他跳下去。
这下下去，不仅仅《黑天鹅》会变得臭名昭著，就连下个月上映的《爆裂鼓手》会受到同样的质疑与影响，那么就算他与刘施诗演得再好，也很难获得学院的提名了，奥斯卡学院不能让两个骗子入围的。
此时，在郊区的星巴克咖啡厅里，老默多克让服务员拿来了遥控器，打开了墙壁上的电视。
“现在正好是晚上10点，福克斯新闻台刚播出晚间新闻了，陈小姐不如我们一起看看今天的新闻啊，里面可有你很感兴趣的人啊？”
陈可儿依然是一脸优雅自若，转头望向电视机，这时候电视机里是福克斯新闻台的特别节目，里面的白人男主持人播报道：
“这段时间，风靡全球的《黑天鹅》已经成为备受各界瞩目的艺术电影，成为奥斯卡提名的热门影片，其主演刘施诗在其中精彩的芭蕾舞表演也受到了各方的热议，而这位演员是否使用替身各界也是争论不休，黑羽工作室坚称刘施诗在这部电影中所有的表演都是由本人出演。而今天早上，网络上开始流传一则《黑天鹅》的排练视频，现在让我们来看看。”
镜头切换，转到了那个刘施诗“失败挥鞭子转”网络视频上，一则视频放完，镜头切回了演播室里，主持人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主持人介绍道：
“针对这则视频真假的问题，我们邀请到了朱莉亚音乐学院芭蕾舞系的学生叶列娜来说明。”
此时，就看电视上出现了一名俄罗斯裔白人女孩，对着电视机镜头道：
“这个视频是刘施诗在拍摄《黑天鹅》中排戏的视频，原本校方不让我们公开任何相关信息的，因为黑羽工作室为朱莉亚音乐学院捐助了一批教学设备……得到了校方的完全支持，所以我们所有参与他们电影的舞蹈与爵士乐演员，都不能对外界透露任何有关细节，而我也因为对媒体透露的消息，被朱莉亚音乐学院勒令开除了。”
这时候不光是顾小凡，已经收到消息的刘施诗，达伦，何铁军等人都转到了福克斯新闻台，看着那个叶列娜在镜头里说这番话都傻住了。
这个叶列娜不是当初跟刘施诗比芭蕾的那个学生吗？是朱莉亚音乐学院芭蕾舞系的头牌，还参与了《黑天鹅》拍摄，她怎么会在电视上瞎说，都不怕得罪朱莉亚学院的教授们，不顾自己的前途了？
“胡说八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朱莉亚音乐学院什么时候开除了她？不是还给她奖学金了吗？”刘施诗眼睁睁看着这个新闻，气得直发抖。
而同一时间，在郊外的星巴克里，陈可儿望着老默多克，毫不客气道：“默多克爵士，你这样身份的人，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你就不怕让业内笑话你吗？”
“没错。”老默多克点着头：“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实际上，为了对付你们，不至于令我这样的人掺和到这种丑陋的交易中，所以这次的事件是韦恩斯坦主导的，根本与我们新闻集团没有关系。”
陈可儿用汤匙拨弄着已经凉了很久的咖啡，似听非听的样子。
“你是不是还在等待英国国家芭蕾舞团的塔玛拉·罗霍出面帮你们说话，企图挽回舆论？”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