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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桑桑从‘床’上下去,美眸里燃着怒火。
他人不人鬼不鬼的,有种‘露’个面啊,有种就一直站着啊。
老是穿黑衣算是什么本事?
“你到底是谁!把我儿子还给我!”
她火气上涌,朝他‘逼’问道。‘逼’问的同时,她也一步一步地靠近着。可是她话音才刚落下,黑衣人就往‘门’外跑去。他貌似就是在等她从‘床’上下来,在等她这个动作,他在戏耍她,刚才不走,偏偏她来要人的时候走。
田桑桑连忙把灯开了起来追了出去。
才刚到‘门’口,和同样被惊醒的赵纯碰了个正着,院子里传来打斗声,关鲲凌和黑衣人在院子里‘交’手了。
忽的,两人猛地分开。
“我一直在等你。”
关鲲凌静静地站着,冷淡地启‘唇’:“放下言言,我们单挑。”
黑衣人把孟书言放到了地上,锐利的眼反‘射’出凌厉的光芒:“我也一直在等你。”不过不是要单挑。
不对劲。
田桑桑听着他们的对话,心里划过一丝危机感,有什么要喷薄而出。
这太平静了,平静到诡异。
但她来不及思考,她一颗心都在儿子身上。
她接住跑来的孟书言,左看看右看看,“有没有事?”
孟书言快速摇头:“没有的,就是被他捂了一会儿嘴。”
“言言,到叔这里。”赵纯朝他招手。孟书言走到‘腿’边,站在他身侧,目光灼灼地看着院子中的黑衣人,在思考着什么。
刚才太暗了,他看不到怪人的样子,现在看到了。他穿着一套黑‘色’的衣服,全身上下没有一处不黑,‘露’出一双眼睛。小孩子的直觉最是敏锐的,不过看了一眼,他就有一个念头:这双眼睛我见过。
赵纯还是个病号,孟书言又是个小孩,田桑桑让他们去屋里,但他们哪里肯去。对方的目标显然不是他们,而是关鲲凌。
简单地过了几招,黑衣人往‘门’口逃去,关鲲凌往‘门’外追。
“鲲凌!你去哪里?”苍白着脸,她喊了一声。
关鲲凌停了下,回眸看了一眼,“不要担心。我去追他,我很快回来。”平淡如水如月光的语气,没有半点儿的害怕。
不,不能去。
你别去。
她的话还没脱口,关鲲凌已经消失在了‘门’边,可见她的速度有多快,竟是比她要说话的速度还快。
“鲲凌—鲲凌——”田桑桑的心咯噔了下,后知后觉。
她有一种直觉,这个黑衣人今晚来,只是走个过场的。他的目的,很可能是引鲲凌出去。他们在针对鲲凌,有大动作。
“桑桑。”赵纯忍不住叫她。他觉得她从刚才开始就有些怪了,惶惶不安。是今天的黑衣人让她害怕了吗?也是,最近大家都生活在恐惧之中。可他们也该相信鲲凌,要相信鲲凌能回来的。
田桑桑焦急得没有听见他的叫唤,她也不顾自己大着肚子,快速地走到‘门’边。走到‘门’外,没看到人,还不死心,她继续向前走了几步。
一阵阵晚风向她吹来,吹得她发冷,裙摆飘起。
夜‘色’深沉如墨,她抬头看了看,天上一弯孤月。
赵纯跟着走了过来,担忧地问:“你怎么了?”
“这么晚了鲲凌还追出去,我怕她出点什么事儿。”她看向他道。
自从那次后,赵纯就秒变关鲲凌的‘迷’弟。他淡淡笑:“我敢说,鲲凌的身手了得,没人会是她的对手。你没见到那天她救我的场景,简直像个特工。”
说完,他清亮的眸‘色’微沉,叹道:“然而我们也不能再这么被动了。这次有鲲凌。如果鲲凌抓到他还好,没抓到我们就报警吧。让警察去对付他们。”
田桑桑抿了抿‘唇’,是啊,没必要想那么多了。
宁愿跟警察打‘交’道,也不愿意跟那伙人打‘交’道了。
513 奇怪的女孩儿
孟书言不知于何时走到了他们的脚边。。。
他仰头问道:“妈妈,纯子酥,刚才那个怪人是谁?”
怪人?儿子这词语用得真贴切。
不仅是个怪人,还是个恶人呢。
就单说他把赵纯抓去,打成了现在这副样子,他都绝不是个心慈手软的人。
田桑桑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等你关阿姨把他抓回来我们就知道了。”
孟书言用力地点了点脑袋,和刚才的赵纯一样的信誓旦旦:“关阿姨一定能把他抓回来的!到时候我要把他的布条撕下,看看他是谁!他老是来我们家里捣‘乱’的!”
在小家伙的眼里,除了爸爸,就是关阿姨最厉害了。关阿姨可厉害,没有事情难得倒她的。嘴一扁,他用求知的大眼睛紧盯他们:“可我还是想知道他是谁。”
这。。。
大人的事情,孩子知道太多不好。
田桑桑牵着他的手,慢慢往里走,轻轻说道:“不管他是谁,都和你没有关系,我们只要知道他是坏人就可以了。”
想到儿子不太寻常,田桑桑又低下头,认真道:“言言,你为什么想知道他是谁呢?”她很担心儿子被刚才的事情影响到,脑子不由自主会对黑衣人产生好奇。她宁愿他对阿猫阿狗产生好奇,都不愿意他对黑衣人产生好奇。
这种可怕的东西,不该存在在他这个年龄的小脑袋里。
孟书言小嘴一抿,软糯道:“我好像见过他。”
默默捂着肚子跟在他们身后的赵纯和田桑桑一样震惊。
“你说什么?”几乎异口同声。
孟书言挠了挠卷发,想了想道:“我见过他的眼睛。”
田桑桑将他抱到沙发上,坐在他对面。她知道自己的儿子,他很聪明,他不会‘乱’说话。但今天她又发现,儿子的记忆力也‘挺’好。
“言言,你在哪里见过他?”
孟书言摇了摇头,有些懊恼:“我见过他,就是见过他,但是我想不起来。”
“你慢慢想。”她不去惊扰他,任由他一个人坐在那里。这件事对他们来说很重要,她不能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时候,她试着消除那种紧张感,将自己的脑袋放空,放空到一片空白。
眼睛,那个人的眼睛?
第一次时压根没看到,这次看到了,那双眼睛很危险。
可若是单单仅凭眼睛,她想不起来,或许她缺乏那种感觉,那种致命吸引力的感觉,那个人不在她的记忆宫殿里。
更可况,成年人的世界和孩童的世界是不一样的。成年人历经太多,见过太多,思想远远没有孩童那么纯粹,有时候也没孩童反应要快。
赵纯看着他们俩,微弯着身体,长眉拧着。总是有一股微微的熟悉感。应该不是很熟的人,但也是见过面的人,并且能记得住脸的人。他想。
孟书言见妈妈和纯子酥都很严肃,不敢怠慢,绞尽脑汁地想着。
“妈妈。”他张了张嘴,想起来了,眼睛眨啊眨:“就是你唱嘿呀呀的时候,我见过他。”嘿呀嘿,呀黑呀~嘿嘿呀呀~~
嘿呀呀,是什么?
赵纯来了兴致,紧张一扫而空。
她还唱过嘿呀呀?
田桑桑愣住,拍了下脑‘门’,费力地动了动脑细胞。可惜她怀孕了,脑子迟钝了不少。她回忆着自己唱过多少歌曲,日常中无事就喜欢哼唱,上台面的话,也唱过那么两三次。近来,她更是不唱歌了。
“言言,你能跟妈妈说一下地点吗?”
“唔。”孟书言‘摸’了‘摸’自己的小下巴,板起脸:“那天我在爸爸怀里,我看着台上的人,就有看到那一双眼睛。”
唱歌、台上、江景怀也在。
脑袋里灵光一闪,田桑桑沉‘吟’:“那么就是在东海军区大院了。”
赵纯做倾听状。
田桑桑道:“那时候是中秋,有个中秋晚会,家属可以上去唱歌,我当时唱的是好汉歌。言言说他在台下看到了台上的人。台上的人,排除掉‘女’人,不是文公团的,就是军区的。”
这个结论一出来,他们两人都不寒而栗。
这说明什么?军区里的人扮成黑衣人来夜袭?
他们不该相信的,也不想相信,却不得不试着相信。
田桑桑盯着儿子稚嫩的脸:“言言,那你能想得出那人是谁吗?”
孟书言弱弱摇头,嘟了嘟小嘴:“不能。”他刚才想了好久,就是不能,如果能想出来,他早就第一时间跟妈妈和纯子酥说了。
“我是不是很笨,这个都想不起来。”
小家伙失落地垂下小脑袋,留给他们的是‘毛’茸茸的发顶,头不敢抬起来了。
赵纯顺势坐到他身边,“不会啊言言,你已经很厉害了,叔连想都想不到。”
田桑桑:“妈妈也没想到。”
孟书言倒也不是那么失落了,就还是自我嫌弃,他得再好好想想了。
**
关鲲凌追了出去,追着追着,追到了一处林子前。
黑衣人的身体闪了进去,很快不见了踪影。
鲲凌淡淡地蹙眉,警惕地并没有走进了这片林子。
有东西一晃。
一阵夜风吹来,‘混’合着树林幽暗的气息,泥土的腥味扑鼻。
忽然,林子里慢慢起了薄薄的雾,这雾越来越深,越来越深,深得要使人看不清里头的东西。就连那树,都隐隐约约的。
关鲲凌忽然有种置身在一片云雾之中的感觉,这些雾把她包围了起来。
恍惚间,有笑声回‘荡’在她的耳边。
一阵笑声如银铃般清脆,又有一阵笑声凄惨如鬼魅。
从烟雾深处走出两个‘女’孩。
一个‘女’孩有一头蓬蓬卷卷的头发,穿着粉‘色’的裙子,咯咯咯笑个不停,笑靥如‘花’。另一个‘女’孩她的裙子是乌红乌红的,她的身体扭扭曲曲歪歪斜斜,她咧着嘴张牙舞爪。
关鲲凌凝眸思考,她为何会这般,为何血管都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