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西贝淡淡的说,是啊。小飞是这个性格。
然后我和西贝又边走边聊天,西贝说,敖杰,如果我让你等我一下午你会怎么表现。
我说,我不会有什么表现,因为我肯定会比你更晚。不让你有让我等你的机会。
西贝笑了笑,说,小飞就不一样,那天我下楼,看见小飞在很安静的看报纸,并且他在看报纸的时候旁边已经垒了一沓他看完的报纸,然后他看见我,竟然就跟什么也没有发生过的样子,还像以前冲我笑的那样冲我笑。
西贝说这句话的时候我满脑子都在想我草她说的是那个每天像个二B一样的流氓小飞么?
西贝说,敖杰,你理解那种感觉么?
我说,什么感觉?
西贝说,就是那种无论我做什么无论我想做什么无论我正在做什么无论我将要做什么我的男朋友都会支持我赞扬我爱护我保护我的感觉。
我说,我不理解。怎么会有人那样,那不是有病么。
西贝说,所以说,我也不理解。那样只会不断的催化另一个人的负罪感,生活太认真的时候,生活就没有任何乐趣了。这个道理你理解么?
我说,这个道理我理解,我就从来没有认真过。
西贝说,现在你理解我为什么和小飞分手了么?
我点了点头,说,恩,我理解了。
之后我和西贝又走了很久,在小区的花园广场喷水池边转了一圈又一圈,在没事瞎转悠的时候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不是该走了,但想走的时候又总觉得好像还有什么事没有做。然后又继续绕了一圈又一圈,越绕越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东西绕进去了。
一直绕到快头晕的时候,我才终于醒悟,对西贝说,西贝,我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西贝说,什么事。
我说,是关于我为什么来的事。
西贝说,你一说我才想起来,你今天偷偷摸摸的找我干什么来了?
我站在原地,先止住头晕,然后看了一会西贝,对她说到,西贝,我今天来就是想对你说,小飞他妈对你比对他妈他妈还好。刚说完第一句我就又觉得有点头晕,于是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对西贝说过,西贝,小飞对你他妈的比对他妈还好,尤其听你说完小飞的事,我才觉得小飞不光他妈的对你比对他妈还好,小飞对你他妈的比他妈对小飞还好,你他妈怎么这么忘恩负义这么丧尽天良这么卑鄙无耻的把他抛弃?
西贝愣了一会神,似乎对我的表达难以理解,过了一会才说到,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目的么,编了一堆顺口溜骂我?
我狠心的点了点头,说,是的。你说的对。
西贝浅浅一笑,就是那种我最恨的貌似胸中有宽阔城府的浅浅一笑,对我说,敖杰,你的目的失败了,因为之前你已经理解了我。仇恨和理解是不同的,倘若先仇恨再理解,那么仇恨是很难消化的,倘若先理解后仇恨,那么仇恨是很难养成的。
我说,我草,你怎么说话跟果老师一样。
西贝又笑,说,敖杰,吉光是不是比你们大两岁。
我说,是啊。这有什么关系。
西贝说,吉光只比我大两个月。我比你们也大两岁,这两年会领悟很多事情,我知道自己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是想每天开心,不想耽误小飞,你懂么?
西贝比我们大两岁这个信息当时我还是第一次知道,内心震动了一下,也就是说,当时我十五岁,西贝已经十七岁了。当时我对于十七岁年龄并没有什么概念,但是在我二十七岁的时候,曾经被一个十七岁的少女闪电抛弃过,抛弃的原因是因为我干活很粗糙,没有精益求精的敬业精神。或者说,因为我的精液不够精神。
西贝说,敖杰,你知道么,其实我开始的时候很喜欢你。
我潇洒的说,我知道,这是我性格。
西贝笑,说,我是认真的,现在还是很喜欢你。我觉得我们俩很像,都是凭着感觉做事情。但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倘若我跟你在一起,你是会让我认真的。所以,我才不要跟你在一起。
听完之后我极为不屑的说到,我草,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也要问问我的意见不是么?
那次会面就以一句,我草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也要问问我的意见不是么宣告结束。然后在回家的路上,我也因为走神差点被花丛里渐欲的乱花眯了眼,险些让花丛里的浅草没了我的马蹄。
我对我的那句我草你想要跟我在一起也要问问我的意见不是么的表达极为满意,打到一百万分,并且对当时我的表情我的眼神我的动作打到一亿分的满意度。但是那一晚,我彻夜无眠,第二天上学时顶着比小飞还要严重的黑眼圈。并且在车棚里见到西贝,我没有说话,她也没有说话,两个人擦肩而过。但是西贝依然和任何一天一样,我的黑眼圈却瞬间出卖了我。
西贝在爱情的问题上从小到大几乎是全胜,我甚至觉得西贝的性格是不是有后天刺激的因素,但是所有的事实说明,西贝就是这样浑然天成的一个人。
西贝是一颗子弹。爱就是一颗幸福的子弹。
【番外篇】The last day(1)
1
我选择明天,他三周年的日子。西贝说。
时间定好了么?我的手离开腰间,问她。
定好了,午后,六点。
恩,不错的时间,阳光不会那么刺眼,还能再看一下夕阳。
西贝点点头,扔给我一根烟,说,希望到时你能够来,这样我不至于那么孤单。
我把烟点着,白色过滤嘴的三五,味道很重,抽起来也需要用力,我把它叼在嘴里,看着烟草变成灰烬的样子。空气里全是蓝色的火焰。
西贝从后面抱了抱我,她碰到了我腰间那把刚磨出利刃的匕首,并没有在意。说,我在摇滚广场等你,那里还有我的一场演出。
2
我叫祺。心理医生,三年前来到这里。
在一个偶然的机会,遇到西贝。
她是我接触的病人里病症很普通的一个,先是嗜睡,沉默,而后失眠,焦虑,最后开始自虐,但并没有出现幻觉。
3
在我当心理医生的这些年里,阶段性的在做同一个梦。间隔不大于一个月,频繁的时候每天都有。
地点是走廊,头顶上有白炽灯,走廊的尽头是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女人。
我在走廊的另一端,很远的距离,但可以清晰的看见她耳朵上的十字钉和中指上的银白戒指。
她张开双臂,带起一阵风,风里有她身体的味道,没有洒香水。
她似乎在给我拥抱的暗示,于是我大步的向她走去,和所有的诡异的梦一样,我走到了她的位置,走廊突然加长,她又在另一个尽头等我,我继续走下去,位置不能改变,空间是相对静止的。
直到我睁开眼睛,窗外已经有所明亮,我几乎能感觉到梦里白炽灯发出滋滋的消耗声,却想不起她的脸。
一直如此,我把这个梦视为心理医生的工作病。然后西贝出现。
4
谈话之前,我让西贝躺在床上,闭上眼,我去洗手。
我一直认为洗手是给予别人安全感的方式之一,这和洁癖没有关系。然后从书架随手挑出一本书,没有特殊的内容,但要有足够的厚度,放到西贝的枕边,这同样是给予安全感的方式。
西贝说,在碰到他之前,我一直在做一个梦。
我用缓慢的语速,轻声问到,什么梦。
他在马路的一边等我,穿着宽松的黑色大衣,样子很瘦弱。
梦里是什么时间。
白天,但是马路上没有一个人,只有他和我。
你在马路的另一边,对么?
对,西贝说,他在冲我招手,似乎很希望我过去,可是当我越过马路的时候,他仍旧在另一边。我一直追赶,可总是追赶不上。
这个梦似曾相识,我的后背起了一层粘稠的汗液,打开空调,继续问她。你能想起他的模样么。
西贝皱了皱眉头,摇摇头,有些犹豫,说,我甚至能够感觉到太阳的温度,还能看到他脖颈上的琥珀项链,但醒来之后总是无法记起他的脸。
可以起来了。我对西贝说。
西贝坐起来,安静的看着我。
我走回书桌,用钢笔在纸上快速的写下药方,对她说,很多患有轻度抑郁的人都做过你这样的梦,这并没有意义。你可以去拿药了。
西贝笑,拿起药单,然后慢慢的撕掉,说,你是我的第十个心理医生,你们都一样,没有一个人能听我把话说完。
你可以走了。我说。
5
半个月后,我无法控制,找到西贝。
你见到梦里的那个男人了,对么?西贝刚一开门。我便问她。
她似乎刚睡醒,还有严重的眼袋,揉着眼睛问我,现在几点了?
晚上七点。我说。
西贝又躺回床上,喃喃道,安眠药又吃多了。然后才想起什么,回头问我,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跟踪,从你那天出了门诊之后。
你为什么跟踪我。
因为我在梦里见过你。我说。
6
我确实见到他了,西贝说,在一个晚上,我在酒吧看到他们的演出,主唱穿着黑色的风衣,带着一个镶有蝎子的琥珀项链。很清瘦,和梦里的那个男子一样。
然后呢,我急切的问她。
然后我成为他的女人了。西贝说。
我没问你这个,我问你然后还有没有做那个梦了。
还在做,西贝说,直到有一天,突然不做了。
因为什么?
你不是心理医生么?为什么要问我。
我说不出话,身上又起了一层烦人的汗水。屋顶的天花板似乎要压下来,呼吸开始变的急促。
你怎么了。西贝看着我。
我低下头,眼泪都快流下来,我只是想问你,你为什么后来不做这个梦了。
因为,西贝说,他出车祸死了。
他是怎么出车祸死的?我继续问。
西贝说,我和他走在一条路上,他突然飞了起来,飞到了路中间,然后就被车撞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