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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不缺挺不想承认,这个问题的确是他忽略了。
作为大夫,给出这样的药方,潜意识的都是认为,需要这味药引的载体亲自到现场,在熬药之前给出这味药引。
而战栗所提出来的,是药引载体周志成并不亲自出现,单纯的放一滴血,保存在瓷瓶里,然后送到东城私宅,再加入到药材里。
这样说,其实也是可以的。
不过,忽略归忽略,沈不缺是不会轻易让战栗抓到嘲笑自己的把柄。
他非常淡漠的看了一眼战栗,表现的高深莫测,“那得看周志成的选择,在他心里,到底是儿子重要,还是女儿重要?现在看来,是儿子更重要一点。”
像周无双这种胸无点墨、又嚣张跋扈的泼辣无盐女,对周志成的县令身份来说,算得上是耻辱了。
“呵呵,你就吹吧。”战栗同样回敬一个淡漠的眼神,“不过,那个祁小妹确定怀的就是个儿子,怀孕几个月能验出来吗?”
这可是古代,又没有现代高超的检验设备,怎么可能验得出来。
战栗才不相信,古代的中医已经高明到这种地步了。
“如你所言,吹呗。吹得人心花怒放,愿意相信那就是真的了。”
沈不缺作为大夫,医术不算独一无二,但在他认识的天下名医里,谁都不敢做出这样的保证。
民间倒是有辨认男胎、女胎的法子,不过到底是偏方,准确性不高,不足以考虑。
准确的说,周志成是被套路了。
祁成顺抓住周志成的软肋,知道他想要儿子想疯了,千方百计的怂恿祁小妹,一定要抓住机会怀个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
在得知祁小妹怀孕之后,祁成顺就多方活动,从外地请了得道高僧,给祁小妹诵经礼佛,又得高僧金口断言:此胎必是男孩。
得到这个消息,周志成高兴坏了。
高兴的同时也很忧虑,要如何防备陈氏,让这孩子安全的生下来,是他一直考虑的事情。
小心翼翼了四个月,一直相安无事。
结果在今天,女儿大婚的日子,终于还是出事了。
出事了。
出大事了。
千金小姐大婚,作为高堂,即将接受新人跪拜的县令大人,周志成不见了。
这可苦了那些衙役和捕快,包括府里的每一个杂役、奴仆。
县衙里,已经人仰马翻,周夫人陈氏出于暴走状态,开始河东狮吼技能。
“给我找,就算是挖地三尺,掘土刨洞,也得把人给我找出来。”陈氏尖叫道,“你们要是找不到人,每人打三十大板,给我互相打。”
负责找人的衙役和捕快苦不堪言,喜宴也不知道参加过多少回了,喜宴上高堂不见的事情,倒还是头一回见到。
人不见了就算了,还得要他们找。
找不到还得挨罚,这都叫什么事啊。
“人会去哪里呢?不还是被绑架了吧?”
“胡说,谁敢绑架县令大人,是不想活了吧。”
“那可没准,也许那人没长眼睛,不知道那是县令大人。”
“……”
衙役和捕快站到一处,互相窃窃私语,议论声传到毕安常耳里。
毕安常神情肃穆,目光望着后院,那是周大人最后离开的方向,跟着祁成顺师爷一同离开的。。
能去哪里?
大概是去东城私宅了吧。
怎么那么想不开,就算不想参加这场喜宴,厌恶这个女儿,不喜这个上门女婿,哪怕是去邀月楼,也比去东城私宅强啊。
那个孩子是不想要了吗?
毕安常站在原地没有动,“夫人,府里宾客众多,很多慕名而来,不知底细的宾客,只怕不宜将所有捕快、衙役调离。依属下的意见,衙役们负责寻人,我们捕快负责府内安全。”
衙役是衙役,捕快是捕快,得力不讨好的事情,就让衙役们去干好了。
“行吧,行吧,就依你的意见,。”
陈氏极不耐烦,对毕安常的态度已经算是压制,对衙役们态度可不算好,见他们没有立刻行动,又怒骂道,“一个个都杵着干什么,木头桩子吗?再杵那不动,一把火烧了信不信。”
衙役们无奈,一个个有气无力的离开县衙,去大街上寻人。
整个县衙已经叫他们翻了个遍,就连茅房都掀开查看了,愣是没有找到人,大概是已经不在县衙了。
衙役们出府找人,并不代表陈氏已经放弃对府内的追查,已经询问过的杂役、奴仆,大多三缄其口,只说没看见。
不管真没看见,还是看见当做没看见,那都是他们的失职,那就该罚。
陈氏一声令下,“来人啊,给我打,往死里打。让你们眼瞎,连个那么大的人都看不住。”
“夫人饶命。”
底下,所有的奴仆、杂役跪成一团,连磕响头,向陈氏求饶。
其中,以看守府门的老杂役磕的最真诚,头上已经磕出血迹。
他不知道别人知不知道周大人的下落,但是他可是知道的。
☆、第103章 在劫
老杂役姓周,是周志成隔了好几辈的远亲。
当年,周志成是个穷酸书生,父母双亡,又背了父母余下的一身债务,为了避债躲到元珙县,因为长相俊美得了陈氏大户小姐的看中,招了上门女婿。
是陈家出钱还了周志成背下的债务,又供周志成继续读书,参加过乡试,考中过举人,后来也参加过会试,不过连连落榜,蹉跎到三十岁,依然一事无成。
后来,是陈老爷倾陈家过半家业,给周志成捐了县令,一直做到现在。
这也是陈氏为何热衷于捞钱的原因。
在她看来,这个官位本来就是花钱买来的。说到底,就是个买卖。
既然是买卖,哪有亏本的东西。
投进去的钱财,一定要连本带利的挣回来,这才不枉她父亲的投资。
当年周家的亲戚都死绝了,只剩下了这个老户,在得知周志成做了县太爷之后,前来投靠,谋了个闲差事,打打更,看看大门。
后来就跟祁成顺搭上了,暗中拿着他的好处,给他大行方便之事。
现在,作为所有所有奴仆、杂役中,唯一一个知道周大人下落的人,老周心里很是煎熬。
他年纪大了,是如何都禁不住那一顿毒打。
万一扛不住,不小心招了,不但出卖了周大人,更是得罪了周夫人,这以后在府里,是如何都混不下去了。
“夫人,小人知道错了。”老周跪在地上,哭的老泪纵横,脸上泪水掺和着额头花下的鲜血,糊了整张脸,“以后再不敢偷奸耍滑,找地方猫着睡觉了,求夫人再给我一次机会,以后再也不敢了。”
“你们没有机会了,给我打,狠狠的打。打死了就找个乱葬岗埋了,打不死的就扔到大街上喂野狗。”
陈氏脸色狰狞,说的话更是狠辣。
毕安常作为捕快,对县衙的事情了如指掌,自然知道老周和祁成顺勾结的事情。
如今再看老周吓到半死的态度,这下更加确定,周大人是去了东城私宅。
而且,这消息老周绝对知道。
不管是周大人去了东城私宅的事情,还是老周知道周大人去了东城私宅的事情,都绝对不能让周夫人陈氏知道。
她要是知道了,今天的周无双的喜事会演变成祁小妹的丧事。
堂堂县衙,也成了笑柄。
权法之地,岂容他人嗤笑。
毕安常悄悄的离开,去见了周无双。
周无双穿着喜袍,在院子里走来踱去,脚下丫鬟跪了一地,就连平日里最得宠的贴身丫鬟,此时也乖乖的跪在地上,委屈的抱着凤冠,正抽抽搭搭。
“你来干嘛?给我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县衙养你们有什么用,一群只知道吃干饭的废猪。”
周无双很不满意,将所有的怒火全都发泄在前来的毕安常身上。
周无双不但遂了母亲的长相和脾性,就连婚姻大事也同母亲如出一辙,看上一贫如洗的穷酸书生,招为上门女婿。
虽然,江文才的家世,比上当年的周志成还是好上那么一点。
那也就是那么一点,聊胜于无的优势。
就连提出的三百两聘礼,还是东挪西凑。
想她一县令之女,堂堂的千金小姐,聘礼怎么也该是千两以上,她才要了区区三百两,还不是体谅江家的难处,为的就是能早日成亲,让她和江文才能够早日安定下来。
盼星星,盼月亮,盼到现在,两人终于要成亲了。
迎亲的队伍都到了府门前,准备拜堂成亲了,结果亲爹不见了。
现在的花轿还在府门前放着,江文才还在花轿里面待着呢。
江文才觉得委屈,周无双替江文才赶到委屈。
她将所有的委屈化为愤怒,一股脑发泄到无辜的人身上。
“小姐,夫人准备惩罚府里那些偷奸耍滑的仆役,是动了大怒,还希望小姐去劝劝夫人……”
“劝什么劝?”毕安常话还没说完,就被周无双打断,“他们偷奸耍滑,就该乱棍打死,反正也是府里的贱奴,不值得一提。”
“是,小姐说的极是。”毕安常面不改色,不动声色的说道,“只不过,今天是小姐大喜的日子,要是见了血光,只怕大不吉利。若小姐觉得无所谓,那便无所谓吧。”
这句无所谓,多少有点威胁的意思。
不过这威胁,周无双却很受用。
她那么喜欢江文才,想和他白头到老,怎么能在他们大喜的日子,出现不吉利的事情呢。
当然不可以。
“我去看看。”
周无双极不情愿,跟着毕安常去给那些受罚的奴仆求情。
陈氏毕竟心疼自家姑娘,觉得她说的也有道理,便免了那些奴仆的刑罚,将他们关进柴房,不给饭吃,先饿上两天。
哪怕是饿上两天,也比屈打成招强。
老周如获重释,总算是逃过一劫。
可惜,这劫终究没逃过去。
是周志成的劫。
就在老周跟在奴仆身后,被驱赶到柴房之后,就有捕快来报,说府门前来了个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