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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冷静下来以后，年年惯性地忘掉了那些有心无心的伤害，也不愿再与程农农互相折腾，只是少女的矜持让她开不了口。
“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合上画册，担心破坏图书室的清静，年年说话的声音很轻。
程农农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个女孩越是故作严肃故作深沉，自己心底那些玩世不恭的破坏分子就越是蠢蠢欲动呢。
刹那，他将所有的委屈都遗忘殆尽，直径开口：“年年，以后我再也不关机了。”
吵架不需要理由，和好不需要理由，因为，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然而那天的结局是——
“哦，你手机什么时候关机了吗？”
所以，程农农第二次内伤。
回忆当年程农农吃瘪的样子，坐在沙发上的年年笑得比蜜还要甜。
换下礼服，把自己丢进浴室洗刷干净。睡觉前，年年发现主机的电源键还在发光，原来是自己下午离开酒店时忘记关机了。
她从床上爬起来，关闭网页的时候，看到三两条信息弹出来，发信人来自同一个ID——正是“平民时尚网”那位颇有人气的草根版主，“潜水猫”。
年年低调好静，受安琪的影响，偶尔也浏览各类时尚杂志的官网，后来发现这个服饰网站虽然鱼龙混杂、各行各派都有，但是见解独特很接地气，便注册了ID，偶尔发帖子为顾氏的新品驻台。一来二去时间久了，就和那位自称蓝翔技校出身、霸气签名“知之为知之，不知某鸭知”的版主熟悉起来。
对方发来的信息，无非是好久不见之类的寒暄，或许见自己一直没有理会，便没有了下文。
尽管对方的头像已灰，年年仍旧回了信息致歉。
最后，她犹豫半天，写信息给“潜水猫”说：
“版主大人，能否用您逆天的蓝翔科技为在下查询一位幕后时尚教主—— Enya· Moon。
PS。回信请发私人邮箱……”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在努力避免写成双男主文…
所以想对程少说——
加油吧骚年，
就算你被虐千百遍，我依然待你如初恋。
第48章 心上眼睛
下雨天的缘故，这一夜，年年的睡眠极浅。
模糊的人影、冷辣的疼痛，肆虐的火光在烧焦的空气里狰狞……脆弱的潜意识又在蠢蠢博弈，即使佩戴了遥远的假面，依然能让孤独的少女从不安中惊醒。
清醒以后，拉开隔光的窗帘，雨后的阳光和空气混合着泥土气息，清爽活泼地安慰年年，去原谅那些没有预约地造访。
伸伸懒腰回报晨曦，年年没有给自己太多的时间羸弱，她用冷水冲掉噩梦盗窃的汗渍，开启崭新的一天。
贝蒂送早餐进来的时候，年年才知道闵斯澈当真彻夜未归。
果然，一打开电脑，几家门户网站的文娱头条都在争相报道闵大造型师和影星苏颖儿昨晚的“春风一度”。
尽管网上只是登载了二人同车进入某公寓的夜照侧影，却足够被那些捉笔如刀的娱记意淫得风生水起，浮想联翩。
繁体字的港报读起来有些生涩，年年揉揉眼睛，登陆自己的邮箱，竟意外看到了时尚版主“潜水猫”的回信。
对方所用的雅虎邮箱后缀是。au，来自澳大利亚，时间显示为凌晨四点。
这位潜水大神，年纪轻轻对汉语又如此熟悉，极有可能是个澳籍华人，或者留澳学生。
年年点开信件，内容只有寥寥数语——
“时尚教母Enya ·Moon，45岁。二十多年前从英国圣马丁设计学院毕业，陆续供职多家顶级时装公司，目前唯一保留了Marai设计总监的职位。
十年前问鼎《诺亚》的总编大权，现在逐渐退居幕后。当然，外界猜测这和她的父亲——也就是《诺亚》的最大股东Adam·moon先生不无关系。
恩雅女士的专业成就多不胜数，私生活却低调神秘，在媒体面前从来三缄其口，因而曝光率几乎为零。唯一可以八的卦，就在大学时候，她和著名造型师Alex闵斯澈是全校公知的情侣，二人曾经联手拿过多项服装设计大奖，可惜他们早在十七年前就莫名分手，原因不详。”
年年细细思考，圣马丁设计学院也是闵斯澈和安琪的母校。算算年龄，如果恩雅和闵斯澈是同级伉俪的话，她和安琪的关系，说是同门师姐妹也没什么好意外的。
至于Adam·moon，年年对这个名字亦不陌生。
十七年前，叔叔顾宵良和慕氏艰难博弈，正是从这位低调的英国老人手中买断了Y&D的亚洲经营权。
想到这里，年年感到奇怪的是，作为Y&D创立之初的主要投资人，亚当老先生即是Y&D的品牌拥有者。为什么她的女儿恩雅不但没有协助自己的父亲有效改善自家品牌的营运状况，反而会入职Y&D最大的竞争对手——法国DAME时尚集团呢！
难道仅仅是出自对Marai这种圣母文化的偏爱？
年年百思不得其解。
潜水大神收集的信息量虽小，相对国内的渠道来讲已经算是难得。对方在信尾补充说会继续搜索MOON家族的相关信息，年年也被这位网络达人的热情感动，心想如果以后能在京华见面，一定要向他当面致谢。
关掉电脑，年年继续给程农农打电话，然而，与昨晚的无人接听不同，现在是彻底关机了。
这样的状况令人不安，她犹豫着要不要拨打程家的固话询问，却担心接万一电话的是程农农的母亲容素琴，会不会很尴尬。
毕竟，自从和程农农确定了恋爱关系以后，很多东西都变得微妙、羞涩起来。
这时门铃响了起来。透过猫眼，原来是安迪站在外面，笑得活力十足。
“大清早的，怎么又是你？！”
打开房门，年年忍不住将心里的烦躁迁注到昨天这位“最佳陪护”身上。
“老大这会儿还在陪苏颖儿演戏呢。请您对小的这张脸再忍忍，让我继续陪吃陪喝陪玩儿嘛！”安迪做出好笑的鬼脸，扬扬手中的行程单：“走吧，老大都安排好了。”
演戏？难道又是经纪公司之间策划的一场炒作。年年不置可否。
然而今天，闵斯澈并没有安排年年玩赏游乐，而是让安迪老老实实地带她去观摩了香港的服装博览会。
服博会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天，很多品牌的宣传力度都不似首日的盛大强势，喧闹的动态走秀和露天演出也消减了大半。
在偌大的会展中心里，节奏轻快的时尚气息扑面而来。各类高端品牌在自己的领域优雅地陈列着当季新款，风格多变却有条不紊。
年年趁机给京华的朋友们挑选礼物，偶尔看到一些熟悉的LOGO，也忍不住惊叹：香港果然不同于内地城市，居然连这些品牌都能请得到！
“COMME des G……呃，那个是什么品牌？”
驻足在一间红黑色调的展厅前，年年指着橱窗模特身上风格简约的……T恤衫，好奇地问。
安迪顺着年年的手指看过去，笑着解释：“COMME des GARCONS，虽然是法语，却是由日本的另类设计师川久保玲所创立的经典潮品，翻译成中文就是‘像个男孩子一样’。”
“你所指的这款T恤衫，是CDG最著名的play系列，瞧那一大一小的两颗桃心，被镶嵌了充满哲思味道的眼睛，不同的人总能看出不同的心情，很有意思吧。如果再年轻十几岁，连我都想入手一件呢。”
年年恍然大笑，她快步走进CDG专柜，轻轻抚摸着做工精良的棉质图案，记忆里的色彩因此愈加夺目，是的，这样的心形logo她见过。
在程农农身上。
某个秋天的周末，漂亮少年脱下外套，露出简约独特的针织衫，在功课写近尾声的时候，别扭地询问少女：“年年，呃，这件衣服……是中秋节和家族的长辈们聚餐时，姨姥姥送的，明天我穿着它去学校，你觉得怎么样？”
年年从练习册里抬起头，这才注意到程农农的衣服上，赫然画着一组“心上眼睛”的图案，占据了针织衫前襟的大半，很是醒目。
可惜彼时的她想不通，身边的男孩从什么时候开始，比自己还要在意外表形象呢？正如她想不通手上这道函数题的解法一样。
“这么大的心眼儿啊！慕容老奶奶是希望你穿着它互补吗？”眼睑一垂，年年继续攻书。
很久才从石化状态中解脱出来的程农农，看着对面一本正经、拼命集结智商的小少女，满腹毒舌却无从言说，最终，他跺跺脚离开顾园，幽怨地留下一句话：“你、才、缺、心、眼、儿……”
此时此刻，年年才后知后觉——从那以后，再也没有穿过CDG…play系列的程农农，一直以来，仍然“像个男孩子一样”。
“这位小姐，如果今天在展的品类当中没有您喜欢的图案，您可以通过网络在线查询我们的官网，线上的设计图案更加齐全，您挑中哪一款，我们都可以在现场为您电脑印花，制作品质绝对不输原厂的成品！”
见年年看得专注，一位礼仪小姐走过来热情地介绍，她指着货架上几件纯色的T恤衫，谆谆善诱：“这样高难度的现场印花，是我们CDG设计总部针对本次港展的大胆尝试，每个颜色只限量一件，千载难逢哦！”
“那……如果没有挑中贵品牌的主推款，我能自己设计图案印上去吗？”
年年灵光一闪，脱口问道，却震惊了周围一片。
安迪一脸崇拜：“大小姐你真敢想啊，那些空白T恤的左袖口上还印有CDG的经典logo，他们不可能让你的‘涂鸦’印上去暴殄天物啦，否则人家国际大牌和街边的大头贴热衫还有什么区别呢。”
尽管礼仪小姐也露出了为难的神色，却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