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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魔力,江少陵有,沈慈也有;前者是绝佳相貌,后者是醒目气质。
江少陵生病,沈慈看似漠不关心,但郑睿下车后,她却望着那家药店,失神看了许久、许久。。。。。。
S市是金融大城,到了2014年,S市管辖的各大县级市发展迅速,就连物产丰富的自然村也是变化惊人。
一路上,民居建筑堪比欧美乡村别墅,水泥路直通各大村落,不少村口更是自带路灯和监控设施。
通往杏花村的道路虽然弯弯曲曲,路况却很好,远离繁华热闹的纽约市,避开高楼大厦鳞次栉比的S市,沈慈初到这里,望着蓝蓝的天,呼吸着清新的空气,再看数只春鸟从高空飞过,沿途风景对于沈慈来说,都是猝然不及的暖暖惊喜。
快要抵达桃花村,已是上午十点左右。沈慈的目光被窗外杏花林所牵引,二月正是杏花肆意绽放的季节,触目所望,漫山遍野的杏花几乎包围了整个村庄,就连田野间也能看到层层叠叠的杏花树,这个小村落取名“杏花村”,倒也是名副其实。
这时,正在开车的郑睿,忽然开口道了声:“江先生?”
沈慈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透过挡风玻璃,果然看到了江少陵。
这日阳光很温暖,江少陵穿着羊毛衫、黑色长裤和黑色休闲皮鞋正站在村口和一位村民漫不经心地说着话,余光中看到郑睿开车过来,他的表情多少有些无动于衷,谈话间已和村民离开了村口。
那个时候郑睿已停车,沈慈坐在车里无语片刻,吩咐陆离先随郑睿安置行李,至于她……她抱着白菊花下了车。
杏花村不算太大,到了2014年居住人口不过十几户,家家户户皆是一模一样的小别墅,道路两旁伫立着一排排路灯,绿化带和矮灌木处处可见,如此一来,路况难免有些错综复杂,沈慈第一次来这里,抱着白菊花亦步亦趋地跟着江少陵,唯恐自己会迷路。
沈慈正前方,村民虽和江少陵说着话,却频频回望沈慈,见她一直跟着他们,村民停下脚步,转身问沈慈:“姑娘,你找谁?”
沈慈微笑不语,她在看江少陵。男子身姿挺拔修长,英俊的面容却消瘦了不少,虽然身处故宅村落,冷峻的眉眼间却依稀可以窥探出几分拿云之志。
“陈叔,不是外人,她是我太太。”江少陵没有看她,他的发音极为平稳,闻听者只觉安定。
当然,如果可以忽略他的鼻音,这样的声音无疑很好听。
那位名唤“陈叔”的村民,听说沈慈是江少陵的太太,警惕心顿消,立马缓和了脸色,埋怨江少陵也不早点说,害他差点闹了个大笑话。
说话间,陈叔一直盯着沈慈看。江少陵毕竟是晚辈,村民又是看着他长大,忽然听说眼前这位女子是他太太,难免会升起窥探之心,可恰恰是这份窥探,导致江少陵眸子生寒,再见陈叔正拿奇怪的眼神盯着沈慈半白的长发看,江少陵心下一沉,不动声色地挪了一下位置,竟巧妙地遮挡住了陈叔的视线。
他瞥了一眼沈慈怀里的白菊花,明知故问:“你来杏花村做什么?”
“祭拜苏姨。”沈慈不跟他一般计较,谈及“苏姨”心事重了一些。
江少陵抿唇沉默了两秒,方才说:“你苏姨在江家客堂里放着,这条路不通江家。”
沈慈愣了一下:“那你现在要去哪儿?”
江少陵眸色很深,就那么盯着沈慈看了一会儿,再开口,话语简洁:“后山。”
去后山做什么?
沈慈还没问出口,就见陈叔从江少陵身后走了出来,陈叔笑着解惑:“少陵爷爷奶奶都在后山……”
“既然来了,就随我一起去后山看看吧!”江少陵竟生生打断了陈叔的话,接过沈慈手中的白菊花,并牵起了她的手。
沈慈只觉得江先生不是一般的反复无常。
那位陈叔怎么说也是长辈,江少陵前一秒还对人家礼貌亲和,后一秒却翻脸不认人,这变脸速度是不是也太快了一些?
沈慈回头望了一眼陈叔,对方愣愣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显然是搞不清楚眼前状况,完全是懵了。
换成她,她也懵。
“离开的时候,你忘了跟陈叔打招呼。”沈慈提醒江少陵,也许他是贵人多忘事。
江少陵不理会她的话,沉着声音问:“你在跟谁说话?”
“你。”她跟他已经对谈了好几句,现在才问她是在跟谁说话,发哪门子的疯?明白了,有个成语好像叫:秋后算账。
那人冷笑一声,明明是那么好看的一个人,周身却笼罩着一层寒气:“我不叫‘你’,我叫‘江先生’。”
他在讽刺她,沈慈听出来了。想来那日她在江水墅说的话,一直让他耿耿于怀,怒气未消。他语气虽冲,沈慈却不生气,反倒是有些想笑,他既然这么气她,干嘛还要牵着她走路?
沈慈任他牵着走,不再说话。
这日阳光很温暖,村里道路曲折,却仿佛被阳光赐予了星星点点的幸福。而他和她牵手走路,仿佛已经是上辈子发生的事情了。
出了村庄,是一片偌大的杏花林,两人舍水泥大道,选了一条节省时间的田梗小道。他们在田梗上走得并不快,沿途杏花香气扑鼻,不仅清新,而且温润。
也许,温润的是他和她已经开始发热、发烫的手心。
沈慈这才觉察出了几分不对劲,一直冷着脸的某人,自从握住她的手之后,不管是上坡,还是下坡,手指力道竟是一如最初,没有紧一分,同样也没有松一毫。
如此死板的牵手,触动了沈慈的心绪,她忽然觉得如果再不松手,她的手心怕是要烧起来。
沈慈故意放慢步伐,江少陵不察,拉着她走时,沈慈脚步在田梗上“不小心”绊了一下。
江少陵停下脚步,转脸看着她,虽没说话,但蹙起的眉却说明了一切,他在责备她走路不小心。
“你别拽我。”沈慈歪曲真相,为了表明自己的不悦,甚至还挣了挣自己的手,谁知两人的手就像是被万能胶粘在了一起。沈慈不信这个邪,又使劲挣了挣,然后她放弃了。
“这叫拽?”江少陵尾音上扬,他在道完这句话之后,手臂忽然用力,沈慈措手不及竟直接栽到了他的怀里,沈慈还没站稳,那人竟又退后一步,害得沈慈差点跌趴在地。
那人单手拿着白菊花,冷冰冰地说:“这才叫拽。”
沈慈微笑点头,他说得对,这才叫“拽”。为了感谢江少陵,她还对着江少陵弯腰抱拳做了一个揖。
江少陵视若无睹,冷着脸往前走,沈慈慢吞吞地跟在他身后,沿途春风送来了她的呢喃自语声:“佛陀箴言:能忍人之所不能忍才叫威猛大丈夫。我是大丈夫,我是大丈夫。。。。。。”
沈慈不曾知道,前方男子听了她的话,冷峻的眉眼轮廓竟有了柔和的迹象。沿途杏花偶然窥探,霎时触动芳心,在微风吹拂下害羞地低下了头。
江少陵出生于S市。他的父亲江源曾在23岁时贷款创业,25岁就赚取了人生中的第一桶金。也就是这一年,江源出差外地,在一次酒会上结识了余露。后来两人结婚,再后来江少陵出生。。。。。。
江少陵童年时期,家境很好,父母感情也很稳定。
江少陵四岁时,江源因为经营不善,公司宣布破产。伴随着事业失败,余露每日因为钱和江源争吵不断,如此又过了两年,余露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生活,和江源离婚当天跟一位有钱人去了福建。曾有一度江源很堕落,时常顾不上江少陵,江爷爷在恨铁不成钢地扇了江源一巴掌之后,带着江少陵回到了杏花村。
一年后,江源振作起来,决定从零开始重新来过。江源替人做事那三年认识了一位S市女子,江源虽没和她结婚,却带她回杏花村见过江爷爷和江少陵,江爷爷看了很开心,私底下对江少陵说:“这个姑娘好,手头勤快,人也善良,一看就是会过日子的人。”
江少陵坐在门槛上不说话,他想起了他的母亲。那天母亲对他说:“我出去办点事,晚上回来给你做好吃的。”
他等到了第二天清晨,没有等回来母亲,却等回了烂醉如泥的父亲……
1993年,江少陵10岁。江源经常陪上司外出应酬,有一段时间他的血压特别高。有一次江源乘车回杏花村看望江少陵,吃饭的时候江源胃痛,江少陵嘴拙,父子分开这几年,不知不觉间早已生疏了父子亲情。
那天下午江源离开,江少陵跟在后面送他,父子一路无话。后来江源让江少陵回去,但江源走了几步,却发现江少陵还站在村口看着他。
江源返身回去,正想问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事?却听儿子开口说:“爸爸,胃痛不是小事,你抽时间去医院检查一下。”
那一刻,江源站在村口竟是潸然泪下。他弯腰抱着江少陵:“少陵,等爸爸再多赚一些钱,就接你回家。”
谁能想到,那次分别竟铸就了父子之间的生死永隔。江源甚至还没来得及去医院检查身体,就因外地出差喝酒过量,当夜死在了入宿宾馆里。
几天后,江少陵在杏花村等来了父亲的尸体,江爷爷受不了打击,没过多久就一病不起。
江家天塌了,就在杏花村村民忧心江家未来命运时,有一个女人出现在了江家。
她叫苏瑾瑜,江源生前与她交往了两年多;江源死后,她放弃了S市公务员工作,而是提着行李,义无反顾地来到了杏花村。
江爷爷为了她好,也曾尝试着赶她离开,但她铁了心的要留在江家,谁劝也没用,包括她的父母和兄长。
1993年隆冬,苏家成员先后乘坐两辆车抵达杏花村,他们一进江家院子差点没哭出来,苏家父母不忍女儿受苦,当着苏瑾瑜的面跪在江爷爷床边,求他们放过苏瑾瑜。
那天,江爷爷躺在床上默默流泪,苏瑾瑜也跟着失声痛哭。她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伤透了父母的心,但江源父亲需要她照顾,江源儿子还年幼,她和江源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