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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的对，立场不同，所以注定无法并肩向前。
是我的错。
是我奢望了冷陌的感情，是我高估了我自己，是我愚蠢无知，才有了今天。
怪不得任何一个人。
“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来救寒羽。”女人又说：“能劫冥界的法场，我为你们的气魄点赞，我叫秦筱，司法阁的人，责任是维护人，鬼，冥三界的秩序，你们同冷陌之间的恩怨，同冥王之间的纷争，与我们无关，休息片刻，我送你们去第十九层地狱。”
寒羽站起来，拿出几颗丸药，伸手递上来：“这些丸药可以暂时提升你们的精力，对你们受伤的内脏也可以起到一定修复作用，今天你们与冷老大闹成这般样子，恐怕以后也很少有机会能再见了，谢谢你们能不顾一切来救我，谢谢，童姑娘。”
我撑着身子坐起来，摇摇头，问道：“狗蛋的尸体，我们能否带走？”
“当然可以，他是鬼差，现在已经直接投胎去了，抱歉，节哀。”寒羽回道。
“谢谢。”我说。
经过紧急救治，魑魅清醒了过来，被裹成一个粽子，一步一踉跄的跑过来看我，看到我肩膀的窟窿，眼眶一下就红了：“二货！”
“你还好意思说我是二货，你这个粽子鬼。”我笑他。
“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该死！等我伤势好了之后，一定弄死冷陌！”
提到冷陌，我眼神一黯，不再说话了。
魑魅因为昏迷，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将宋子清死拉硬拽拖到一边去问了，我无语的摇摇头。
寒羽说得对，今日我和冷陌算是彻底的分道扬镳了，今日之后，怕是不会见面了。
只是不知道，我这个契约者，还能对冷陌有什么用处。
还能有什么用处呢……
我捂住左边胳膊窟窿眼的地方，那里被暂时经过了包扎，但血还是没怎么止住，冷陌的冰寒气太重，被伤到的周围细胞都被冻坏死了，很难修复，需要回去之后去医院住上一段时间。
只要再往下，就是心脏。
我应该感谢冷陌，手下留情，留我一命。
呵。
狗蛋的尸体比较特殊，用黑布盖了起来，由这司法阁叫做秦筱女孩的士兵用担架抬着，翠花随着担架过来，抹干净眼泪，来找我：“童姑娘，你的伤……没事吧？”
我没脸再见翠花，朝她跪下：“对不起翠花，是我无能，没有救下狗蛋，你杀了我吧，我绝无怨言。”
“童姑娘快起来！”翠花来搀扶我，将我扶起来，眼眶再次红了，挂上了眼泪：“童姑娘你怎么能这么说？你不顾自己生死，不顾冥王强大的势力来救我们，这份大义大情，我翠花和狗蛋今生无以为报，如果未来童姑娘有任何需要，我翠花必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翠花姐……”我也没忍住，鼻子酸的不行，眼泪大滴大滴的滚了下来：“对不起翠花姐，没能救下狗蛋哥，明明说过一定救下他，明明说过谁都不要再失去的，明明……”
“童姑娘，不要再说了。”翠花扑上来抱住了我：“事情已经发生了，狗蛋的死是为了成全更大的大义，至少他不是被其他人杀死的，至少他是自愿牺牲的，不是吗？至少他没有魂飞魄散，至少他还去投胎了，对吗？事情已经过去了，未来的路我们还要坚强走下去，童姑娘，你也不要自责了，这样狗蛋的在天之灵，也无法安息的。”
未来的路，还要坚强的走下去……
纵然这条路，充满悲伤，充满痛苦，充满了分别……
“好，我们一起相互扶持，一起走下去。”我反抱紧翠花。
天空，淅淅沥沥下去了小雨。
原来冥界，也会下雨。
原来冥界的天空，也会哭泣。
狗蛋。
愿你在天之灵，能够安息。
*
短暂的休整之后，我们吃下寒羽给的药丸，宋子清搀扶着我，两个士兵架着魑魅，翠花跟在狗蛋尸体旁，秦筱骑上战马在前方带路，我们渐行渐远，离开了冥王主城。
这座被我毁灭成废墟的主城。
走出去几步，寒羽在后面叫我：“童姑娘。”
我站住，背对着他。
“如果时间能够重来，如果冷老大提前对你说，需要狗蛋的死来成全他的野心大业，你还会来冥界吗？”他问。
……
一段沉默之后，我说：“会。”
“你不是说过，你会支持他的大业吗？”他又问。
支持他的大业……
“他要称王称霸也好，统治冥界也罢，我都不在乎，但唯独一点，他的大业，如果要以我朋友的鲜血来铺垫的话，那么，不管多少次，不管时间能重来多少回，我的选择都只有一个，便是今日，我站在这里的选择。”
说完之后，我便一瘸一拐缓步离开了。
王城一路上都有居民在哭泣，房子的坍塌压死了不少人，老的，年轻的，小孩，都有死伤，看到我，宋子清和魑魅，他们都仿佛看到恶魔似的，纷纷指着我怒骂，石头，鸡蛋，白菜，砸到了我们身上，嘴上骂着，恶魔，疯子，滚出冥界，至尊王大人怎么没把我杀死，至尊王大人真仁慈，连我这样的人都能放过，果然是明君……
宋子清和魑魅气的脸色发紫，相比较来说，我觉得自己平静多了。
有些事情，一旦想通了，便释然了。
这个世界上没有谁是离不开谁的，我爱过冷陌，如此轰轰烈烈的爱了一次，不曾后悔。
我不曾负过自己的人生，未来也会这样，我会走在我的道路上，不会因为任何人，违背良心。
这便是我的原则。
第368章 第十九层地狱
司法官秦筱所管辖的传送阵在城郊某个树林里，到了之后，秦筱下马，在树干上划了个阵法出来，然后手指一点，树林中间出现了亮着光环的圆形传送阵。
“从这里只能传到第十九层地狱外围，传送到中心的权限只有六大长老拥有，我之前对冥王说以长老名义送你们去地狱，其实是我骗她的，长老是不允许我插手这些事情的。”秦筱摸摸鼻子，清秀面庞上显得几分可爱，倒不如刚才那般肃杀凌厉的气质了。
“谢谢。”我说。
“你们别误会啊，就算是……我替寒羽还你们一个人情吧，要让冥王送你们去十九层地狱，指不定你们会被扔进噩梦摇篮，到时候就真的死了，冥王那老妖婆，心机真重，毒誓上说着赦免你们，却找了迂回的方法，送你们去第十九层地狱，一样送死的啊。”
冥王心机重不重，都无所谓了。
宋子清向秦筱道谢之后问她现在我们去第十九层地狱会不会有什么危险，秦筱说如果从外围走的话很安全，她会带我们从专门属于司法阁的路走，那条道路恶魔无法靠近，不过会耽搁一些时间。
宋子清说没关系，反正现在的我们，已经不赶时间了。
“哦对还有一点！”秦筱忽然指向我：“其他人过地狱十九层没什么危险，但你，我就不敢肯定了。”
“我？”我指指自己，秦筱这样一说，我顿时想起了之前济公对我说的话，他说，我去冥界可以，但一定不能去第十九层地狱，为何独独只有我不能去第十九层地狱？
“对，就是你，你的这双眼睛是鬼眼，对吧。”秦筱说。
我一愣：“你怎么……会知道？”
这双鬼眼，只有我们很少圈子的人知道，连狗蛋和翠花都不知道。
“你的鬼眼散发出来的气味对于其他人来说或许闻不到，但我天生对这些异样邪恶的气味很敏感，这双鬼眼是第十九层恶魔之王的眼睛，能够看到世界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邪恶，但这双眼睛在十九年前被偷走了，至今都是个为破解的案子，我们到现在也没有确切的司法途径来收回你的眼睛，所以就暂时放你在人间了。”
第十九层恶魔之王的眼睛？
被人偷盗……
十九年前被偷走？
是巧合吗？我出生的那一年，鬼眼被偷走……
我第一次被冷陌强要的时候差点死亡，那时候遇到过一个来审判我的鬼差，那鬼差有说过，偷盗鬼眼，是要下第十九层地狱的。
“你们有查到是谁偷的吗？”宋子清问道，他和魑魅都是第一次听这件事。
秦筱摇摇头：“我们怀疑是冷陌，不过直到目前也没掌握到有利证据，冷陌心思深沉，很难找到他的把柄，我们还在调查当中。待会儿进入第十九层地狱，你眼睛的气味很有可能会引来恶魔之王，现在你们只能祈祷恶魔之王去其他地方串门了，否则一旦遇见，恶魔之王是连冥王都不愿意与之交战的，到时候你们就知道有多恐怖了，我们，也不需要活着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我不能去第十九层地狱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那能不能这样。”我想了想后，说道：“你们先走，我单独走在后面，如果恶魔之王来了……”
“说什么傻话！”不等我说后面的话，宋子清和魑魅同时打断了我。
“死丫头，既然能陪你一起来，就要一起回去，你说你走在后面是什么意思，啊？！”宋子清揪住我的衣领吼。
魑魅扯我另外一边胳膊，比赛谁声音大似的也吼我：“你是打算把我们抛下吗？！从跟你来冥界的时候开始，我们就没想过会活着离开！既然都一起来了，你现在想一个人去死吗？！”
我的眼眶刷的就红了。
纵然这一仗败的一塌糊涂，尊严和爱情尽失，但还有同伴陪在身边，不是吗？
“好，我们一起走。”
一起来，一起走，不管是生是死。
我童瞳这一生，没做过什么大事，没什么志向，也不是大善圣母附体的人，缺点很多，弱点很多，胆子又小，又没本事，但我知道，情和义这两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