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过了一会儿,里面似乎完全没有动静,杜乐康喊了两声,“辣妹,我进去了?辣妹?”
依旧没有声响。
杜乐康本也不是矫情的人,不再犹豫,一撩帘子,人已经倒在了马车的木板上不省人事。
看着她绻曲的模样杜乐康微微敛起狭长的双目,眼中不明的光火一闪而过。
他修长的手指轻轻一抽檀木发簪,长发散落,使她棱角分明的面庞显得顿时柔和了许多。
他几不可闻的轻叹了一声,拿了纯白的棉巾轻轻擦拭,从头发到面颊到纤细的脖颈。
此刻的辣妹像是被咬断了脖子的幼兽一样无辜脆弱,一动不动的任他摆布。
杜乐康扭过头哗的一声,彻底掀了她的衣服,拽过薄毯赶忙裹住那道线条优美起伏的欣长。
一把抱起到榻上又裹上棉被,摸摸额头,仍旧是烫的厉害。
“淮山,再快些,去城头最近的医馆。”他喊到。
马车角落的铜壁炉碳火未息,上面吸附的是刻花的仙鹤欲飞细嘴铜茶壶,
杜乐康拎起水壶到了一杯热水,他放在唇边试了下温度刚好,便一手托了辣妹的下颚一杯热水灌了下去。
马车颠簸让她她呛了一口,他赶忙伸手去拍她的后背,触手光洁滚烫的细腻让他猛然,这才下想起来她此刻身无寸缕,不过是裹了一层薄毯,后背袒露无疑,他慌忙拉被子盖住她,。可手上的杯子还没放好,她又摇摇欲坠,匆忙中只得将手上的杯子咬在了口里,这才腾出手来将昏睡的人安顿好。
这一波手脚忙碌过后他拿下口中咬住的杯子,愣了一下,似乎这才想到他咬杯沿的地方正是刚刚辣妹喝水碰触的地方。
他看了一眼旁边睡得安稳的人儿,无奈的笑笑,伸手将杯子扣在马车壁上杯子槽里,想想往后扒拉了一下和另外三个杯子隔开,单独扣子角落里。
去了湿衣服又喝了热茶,辣妹似乎睡得十分安稳,紧蹙的眉头这会儿也舒展了一些。
她自是完全不知此刻被人如此认真的注视着。
两年未见,她从豆蔻少女到初为人妇,身量长开了许多,想到刚刚给她换衣时,惊鸿一瞥,忽觉得有些发热。
她依旧是蜜色的皮肤,不对,似乎皮肤的颜色更深了些,却又透着一种羊脂的细腻光洁。
五官深刻了,浓眉大眼,此刻紧闭的双眼,扇贝一样的长睫在眼睑下投下月牙一样一小片儿淡紫的阴影。
鼻子优雅挺拔,便显得红唇丰盈,这会儿的高烧让她唇色在马车壁灯下带着丝妖娆的鲜红。
杜乐康想自己这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的看她。
又不由的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冰天雪地,雪花翻飞,红梅怒放,她黑发青袍,背脊挺拔孤立茫茫之中……
他听到她平静又坚定的声音,拒绝王逸之。
再见她他并未觉得她多么的貌美多么的高雅,不过是一平常女子,但去了一趟春江楼她终是叫他刮目相看了。
不卑不亢,不喜不惊,坦然一切,即使面对王逸之的责备依旧坚持初心。
尽管阅美无数,他不得不承认,她确实不同。
只是如今,到底发生了什么叫她如此失魂落魄,行走于冷风冷雨之中。
他好看的眉眼又曲了起来。
很快马车就平稳了下来,这是进了青州城了,古老的青石板路已已被车轮和兵士的皮靴磨平。
老大夫凝重的把脉,半晌才说到,“令夫人刚刚小产,身体并未修养好,又思绪忧伤,这才引发体内高热,需好好调养,不然日后再难有孕。”
杜乐康面上不动声色谢过,心里却震惊得很。
三人就在医馆旁边的青城客栈住下。
杜乐康要了间套房,辣妹在最里间,他在中间,淮山守在了最外间。
他又让医馆按排了个小丫头过来熬药,帮着病人擦洗身子,换衣的。
到了第二天辣妹终于醒了过来。
醒来的那一刻她还以为自己又穿越了呢。
柔软的被褥,繁花似锦的床幔,屋里火盆烧的温暖如春,还有淡淡的清香。
看到杜乐康,她有些怔愣的喊了声“杜大哥。”
声音沙哑得厉害,在杜乐康听来却像是这一声里含着天大的委屈。
他平日里一向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此刻却是难得一见的认真温柔,“辣妹,没事了,好好躺着,喝了几服药,你就会好起来的。”
辣妹点点头不再言语,望着头顶的床幔发呆。
看着杜乐康退出门外,小丫头冲着辣妹抿嘴轻笑,“夫人可真有福气,您丈夫对您可真好。”
辣妹却闭上了眼睛。
外间淮山笑的贼眉鼠眼,“公子刚刚可真温柔。”
杜乐康斜了他一眼,“本公子想吃城南的桂花云片糕。”
淮山那神情立马萎了,“得了,公子,我错了还不行吗!”
城南的桂花云片糕好吃就好吃可那卖糕的老嫂子最是厉害,只要见到年轻的后生去买糕,那必是一顿调戏。淮山也算是眉清目秀,上次被戏弄一番,如今听到云片糕三个字都要要抖三抖了。这会儿听他家公子一说要吃,肯定得求饶了。
几天后,辣妹总算是有了精神,起身了。
还是穿着那件男装青色长袍头发还来不及挽上,坐在桌前吃了两大碗米饭,可算是活了过来。
细致乌黑的长发随意披散在双肩之上,恣意柔美,坦然利落的吃饭姿态和她的面容长发交织在一起,显出一种不同于女儿家的别样风采。
看她狼吞虎咽的吃着,杜乐康笑到,“慢点儿,又没人和你抢。”
他此刻的笑容颇有点风流少年的佻达。下巴微微抬起,狭长闪亮的眼睛里满满星河灿烂的璀璨。
辣妹看得有些晃眼,低下头,不好意思的笑笑,停下筷子,认真的说到,“杜大哥,谢谢你。”
杜乐康笑得偷吃了蜜的狐狸一样,“英雄救美,十分乐意。”
青州城的清晨如此隐秘的美好,从二楼的松木花窗远眺,田野,村庄,树木,在幽静的睡眠里,披着银色的薄纱,一切都隐隐约约。
杜乐康站在床前静立。
他今日穿了件银白色的缎子衣袍,外间搭了一件紫色缎面嵌兔毛的披风,袍内露出银色镂空木槿花的镶边,风姿卓绝。
一缕暖阳升起,整个天地仿佛都嘹亮了起来,他远眺的双眸也染上了一层金色,今天是个好天气。
已经半上午了,却依旧不见辣妹开房门起床。
杜乐康正一疑惑着,下面掌柜的送来一封信,说是早上夫人留下的。
他伸手接过信,拆开一看,“杜大哥,谢谢你,我的人生重新开始,不要去找我,有缘再见。”
简单的两行字,就写在包药的草纸袋子上。
“有缘再见,有缘再见”
他拿着信,喃喃自语,她终究是……
杜乐康不知道自己心中是担忧还是失落,直到淮山进来叫他都没注意到。
“公子,辣妹姑娘一个人会去哪里呢,她身上也没什么银两的,一个年轻姑娘家的……”
他话还没说完,杜乐康就站起身,“快,多叫一些人找找,她早上走的,这会儿应该走不远。”
彼时辣妹其实已经离开青州城了。
青州城的春江楼就在城头不远处,她一早就去敲门,问雅琴师傅还是不在青州,里面的人回答说,雅琴师傅早已经回了泸州城。
她便买了两个馒头,搭了一辆拖客的大马车直奔泸州城。
而杜乐康派了十几个人在城里找了整整大半天,没看到人。他还是不死心,本来他是要去锦州的,但一想到那天晚上在雨中碰到辣妹时的样子,心中就难以平静,先前辣妹醒过来他一直忍着没去问她的情况,现如今他是非要问清楚不可。
又吩咐了淮山驾车往回走,去双头镇。
尽管是寒冷的冬日,双头镇依旧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似乎一切如常。并未因为某一人的伤心离开而又任何一丝一毫的变化。
但这些看似的繁华在夜幕来临的时候顿然消失。
这一天的夜,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天空黑漆漆的渗人。
淮山把马车赶到双头镇的时候正是灯火初起之时。
他们歇在了醉仙楼。
淮山在大堂吃饭,吃完饭说是饭菜做的不错,给了好几个赏钱,又拉着好些人说了会儿话,这才上楼……
杜乐康听了他打探的消息面容凝重,缓缓眯起的美眸,,黑瞳闪过怒意……
此刻的吴青在寂静得似乎与世隔绝的吴家村,敞亮空荡的新瓦房,他却难以入眠。
午后稠密的松树叶子,像是一条流水,寒风中日日夜夜沙沙沙,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平静又执着的流着。
他似乎想着很多事情,从几年前和辣妹的第一次见面,再到去赵家提亲,再到新婚之夜的缠绵,再到猩红的血,她的哭泣绝望……
手上还带着当初他送的银戒指,黑暗中闪着诡异嘲弄的光。
而他的手里还有当初订亲礼送她的金刚藤银头手镯,只是物是人非,她已不知身处何处,而他已游魂一般。
他起身站在门口,空荡荡的院子修葺一新,他忽然想起她眼睛闪亮,嘴角带笑的样子,他说在院子里种两棵桂花树,墙边种上许多瓜果……
然而头顶上的夜空无边无际,深不可测,正如他此刻的人生,似乎看不到任何的光亮和出路……
☆、恣意
51 恣意
雅琴姑娘见到辣妹的时候其实并不意外。
她略展迤丽容颜,唇线绽蔓,嫣然笑言。 “总觉得你不会永远待在那个小地方。”
辣妹低头笑了笑,是啊,天大地大,既然有份好手艺何不闯一闯。
很快,春江楼的江妈妈就来了,听说是雅琴姑娘推荐的灶房帮工自是给三分薄面,收了下来。 “江妈妈,醉仙楼串串香的汤料就是她做的。”
临走时雅琴姑娘说了这么一句话,江妈妈这才认真的打量起她来。
一般很会做菜的都是些年长的,她没想到这么个二十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