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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敢反抗，找死！”
赤蛇君神力一催，被他操控的那条九头赤炼蛇，九张血盆大口同时张开，不知道是想喷水还是想喷火，反正柳叶飞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死亡气息即将扑涌而来。太他娘的恐怖了！不愧是人间唯一神域的守护者。
正当柳叶飞寻思着是不是该先撤的时候，虚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住手！”
赤蛇君与玄蛇君扭头一看，都吃了一惊。
俩人匆匆收了功法，屈躬着上半身对来人施礼：“化蛇双君参见圣女！”
“都退下！”
“是。”
赤蛇君与玄蛇君同时消隐在虚空中。
来人是一个身穿黑锦巫衣的女子，她缓缓飞落到柳叶飞面前，凝视着柳叶飞的眼睛，这一眼，看得柳叶飞心潮澎湃。
原来以为再次见面，会有说不尽的千言万语，可真到了这一刻却发现，原来千头万绪根本就无从说起，脑子里只剩她的容颜。
“初一。”
柳叶飞呼唤着她的名字，无法想象，曾经傻傻的傻小巫，现在居然成了娲皇圣女。不知道这十多年她到底经历了什么，看起来比以前成熟了许多，表情也严肃了许多，脸上已经没有从前那种无拘无束的笑容。
旁边的牧尘好不容易才从刚才的恐惧中缓过神来，纳闷地问柳叶飞：“柳亲王，你认识她？”
“她就是我要找的傻小巫。”
在牧尘惊悚注视下，柳叶飞向宁初一走了过去，先来了一个热情的拥抱，激动道：“终于找到你了，十五还好吗？还有红溪沟那些族人……”
宁初一眼目沉默着，任由柳叶飞用力地拥抱自己。
可是没过多久，她似乎想了起什么要紧的事，匆匆将柳叶飞推开，用一副陌生的口吻说：“柳亲王请自重！”
“……！”柳叶飞愕然地望着宁初一：“有新欢了？”
宁初一没有回答他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
她淡漠地转过身，边走边道：“想见巫祖就规矩一点，如果你是来找新欢旧欢，那很抱歉，请回吧，这里没有你要找的人。”
“……！”
柳叶飞凝望着她的后背，苦笑无语，背影还是那个熟悉的背影，可是气氛再也不是从前的气氛。
牧尘纳闷地问：“你不是说她就是你要找的人吗？这怎么回事？”
“我也想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你去问她吧。”柳叶飞怀揣着郁闷的小心脏，跟在宁初一身后。
牧尘自然不敢去跟“娲皇圣女”打听八卦，一路沉默着跟在后面。
不一会儿，他们来到了真正的玄丘国。
这地方看起来更像一座超脱于三界六道之外的小镇，不论是民俗风情还是建筑风格，处处都散发着浓浓的巫族文化。但大街上，不论是在两边摆摊谋生的贩夫走卒，还是擦肩而过的行人，他们体内都蕴育着强大的巫灵力量。
柳叶飞能够感受到，那是一种与凡人有着天壤之别的血脉传承力量。
宁初一将柳叶飞和牧尘带到离神巫殿不远的一座吊楼中，道：“你们俩个先在这里休息一晚，记得沐浴更衣，明天会有人来带你们去神巫殿晋见。”
说完，她转身就走，丝毫没有逗留的意思。
柳叶飞追了出去，拦着她问：“你这是几个意思？就算你要分手，也该给我个理由吧？”
她还是不解释，高冷得像那种真正不食人间烟火的圣女一样。
柳叶飞郁闷道：“你知不知道，当年，我在红溪沟整整被冰封十年那么久！醒来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用极天搜魂术搜索你的下落，知道你在玄丘国之后，我为了找时空戒指来救你，穿越了宇宙洪荒，差点死在蛮荒时代……”
“别说了！”
宁初一打断了柳叶飞的话，无情地说：“在红溪沟被冰封的那一刻起，我们已经缘尽了。以后，你去笑傲你的江湖，我做我的娲皇圣女，谁也不碍谁！”
柳叶飞：“……！”
她走了，头也不回地走了。
柳叶飞静默地语地望着她的纤纤玉影，突然感觉自己有点像傻比，还是傻得无以复加的那种，你都这样绝情了，我为什么还要心碎了无痕？
第459章 尘缘
玄丘国没有日出与日落。
在极东烛照峰与极西幽萤峰上，分别有两只洪荒圣兽坐镇司职，一只圣兽叫烛照，一只圣兽叫幽萤，两座神峰都是按它们的名字命名。
日与夜的轮替，便掌握在这两只圣兽的手里。
当浑沉而粗厉的兽吼声从极地之地传来的时候，你千万不要以为是某只畜生在为自己的领土而战，那是夜幕即将降临的通告。如果站到高处往西看，视力能够穷尽千里的往左，甚至可以看到远方有两点碧光，那其实是幽萤的眼睛。
玄丘国的人不太喜欢夜晚。
不只是因为幽萤的吼声太难听的缘故，重点是这个世界没有油灯，灯泡之类的高科技就更甭想了。
他们靠一种会发光的吊钟海棠来驱散黑暗，但最近因为有魔尘浊气侵入玄丘国，导致吊钟海棠大片大片地枯死。价格随之一路水涨船高，一盆最低等的三叶棠都卖到了十个仙贝的天价，一般人只能望而却步。
所以，当看到夜幕下沈十五端着一盆侈华的九叶棠回来的时候，坐在屋顶上发呆的宁初一大吃一惊。
宁初一轻盈地飞落到屋前，拦着沈十五惊问：“你去打劫了？还是又仗着我的身份去欺凌弱小了？看我不抽死你……”
说着玉臂一伸，手中凭空多了一根刑鞭。
但是，没等她来得及抽出去，机敏的沈十五已经闪退好几步，保持着安全距离，抱怨道：“姐，我知道你刚失恋，但你别拿我出气……”
“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宁初一抬臂就是一鞭，啪的一声，慑人心魂！
还好沈十五跳得快。
看到地上那条深深的鞭痕，心魂未定地暗叫着：“失恋中的女人果然很可怕，太不讲理了！”他抹了把虚汗，正经回道：“姐，我真没打劫，也没仗着你身份去欺负虽人，这次真的没有，这九叶棠是别人送我的。”
“放屁！真当我是傻瓜么？这么高档的九叶棠，一百个仙贝人家都不一定会卖，谁能免费送你！”宁初一手鞭子指着沈十五，逼问道：“说，这到底是怎么弄来的？今天不坦白交待，我抽死你！”
“真的是别人送我的。”
“还不说实话，就你认识的那些人里，一个比一个穷……”
“姐，你也太看不起人了。”沈十五打断宁初一的话，较着劲说：“我姐夫也是穷逼么？人家随便一枚大还丹甩出去就能换好几袋的仙贝，缺舍都不缺钱，还有……人家不缺女人，你要想清楚……”
“……！”
宁初一一时无语。
沈十五还以为自己已经占领了制胜高点，窃笑一阵，又道：“姐，我觉得你这次真的过份了点，姐夫这么大老远地跑来找你，历尽千辛万苦，你说翻篇就翻篇，换谁也接受不了。你这次真伤他心了，我看到他今晚连饭都心思没吃……”
没等他说完，鞭影凌空，啪的一声将他手中那盆九叶棠抽得粉碎。
沈十五顿时被吓得像根木头一样，呆立在原地一动不动，他没想到老姐这次居然动真格的。昂贵的九叶棠啊！就算自己不用，拿出去卖了也好吧，现在就这样没了！这一鞭，比抽在他身上还痛。
“你没有姐夫！以后再提这两个字，这盆九叶棠就是你的下场！”
宁初一抛下这句狠话，转身进了屋。
沈十五傻愣好一阵才缓过神来，低头一瞧，满地的碎枝碎瓦，再拼也拼不回来了。而比这更令他难受心碎的是，他实在想不明白老姐为什么要怒斩情缘，因为族规里并没有规定圣女不能追求自己的爱情。
沈十五回到柳叶飞的住所。
柳叶飞看到他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走进来，心里也明白了一个大概，问：“你姐还是那么绝情？”
“别提了，九叶棠被她一鞭子抽得粉碎。”沈十五纳闷地问柳叶飞：“姐夫，你仔细回想一下，你是不是有什么地方惹到她了？”
“哪有的事，我都十多年没见到她，这次一见面她就这样。”柳叶飞想了想，又道：“算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以后别再惹你姐生气了。”说完，柳叶飞又把今天下午用丹药换来的那袋仙贝交给沈十五，道：“这玩意儿我也用不上，你自己留着用吧。”
“姐夫……”沈十五纠结道：“你们真的就这样玩完了么？”
“只要你姐开心就好，怎么样都无所谓。”
送走沈十五，柳叶飞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下午跟沈十五见面的时候，沈十五有说，当年他们之所到会来到这个地方，并不是宁初一的大阵发生的作用，当年她只是一个傻小巫而已，也没那个传递能力，而是巫祖用神力将他们族人接到这个地方来。
华佗是异族，所以被单独排斥在外，当年落寞地出现在昆仑山的冰天雪地里。
“娲皇后裔！”
想到这四个字，柳叶飞苦笑了一阵，满怀惆怅地嘀咕着：“一晃眼都十多年了，你不再是从前的傻小巫，我也不再是从前的神棍，也许……我们真的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柳叶飞绝望地闭上双眼。
可脑子里那些支离破碎的片段，依旧是从前在红溪沟的回忆，像无情的潮水一样袭卷而来，挡都挡不住。
有那么一瞬间，他真想动手魂术将自己这段记忆删掉。
彻底忘记她曾在自己的生命中出现过。
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是个拥有七情六欲的凡人，越是想要抹掉的东西，却是不忍心去抹，尽管这是一种很痛苦的体验。
他痛苦地问琉璃仙尊：“师傅，你们女人真的可以做到说忘情就忘情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