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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鹫用冰冷的声音回他，能够修行到道境这个层次，都是心志极为坚定之辈，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那么就应该坚持到底！
河漠摇摇头，眼里露出痛苦挣扎，在他看来，白鹫已经疯了。
看了一眼仍在苦苦挣扎的东洲众多道境们，甚至是险象环生的一干二阶顶峰道境，河漠转眼朝封行天看去，见他游刃有余，不禁点了点头，或许再少上一些人，老七就能联合大哥他们安然退去。
想到此处，河漠眼里露出一抹坚毅之色，对东洲东洲群修道，“今日之祸，皆因我天妖城而起，河漠虽不是什么磊落之辈，但定会给众人一个交代！今后，天妖城就要麻烦诸位照顾了。”
说罢，朝众修一拱手，浑身无形火焰渐渐从他身体里烧起，散发出一股毁灭般的恐怖气息。
“老七，当年的事随是迫不得已，可是做了就是做了，是我等不对，今日，我就给你个交代！望你今后莫要再为难天妖城一干妖灵！”
说着，河漠身体猛然膨胀，拉上两个二阶道境，刹那间临近一个三阶大能。
“不好！他要自爆！快退！”万色族大能朝着这名三阶道境惊呼道。
这位三阶大能也知道河漠要拉着他自爆，但是他之前的注意力在对手身上，没注意，而且河漠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
一切都太晚了。
“轰！”
一声惊天动的巨响传来，风云倒卷，掀起滔天的灵气巨浪。
“河漠！”
“四弟！”
“太上大长老！”
……
惊呼声接连响起，东洲道境大能本已经猜到了些什么，但还河漠动作太快，快到连西漠群修都没反应过来，更别说他们了。
本来河漠就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对方同归于尽，也没什么话好啰嗦，战机稍纵即逝，耽误一息都有可能放跑一个大能，他怎么会犹豫呢。
“河漠……”封行天眼神复杂，回想起当初七人结拜时尚且修为低微，发誓要把各域联兵赶出东洲。
后来四域的确被赶了出去，他们各自也当上了各自宗门的执掌者，互相见面的机会越来越少，都在忙着各自宗门的事，但几人间的兄弟感情依旧未减。
直到，五百年前的那一场突然发动的灭禁之战……
或许……他们真的是迫不得已的？
河漠，三阶顶尖大能，除了封行天这等逆天至极的修行者，放眼天下，根本无人可以击杀他。就算是泣老鬼，道境级别的天阶杀手，想杀河漠也无十足的把握。
在他的自爆下，那两位二阶大能和一个三阶大能当然绝无幸免之理。甚至，靠近河漠自爆地点的另外三个二阶道境也因此重伤，无力再战，还有一个二阶大能只是受了点轻伤，倒是无碍。
“四弟……连一缕元神你都不肯留下来吗？这又是何苦啊……”一滴老泪从沅偃的眼角滴落，散发出晶莹。他都几千岁的人了，也不禁为河漠之死落下泪来。
当初结拜时，大家都推举他为大哥，都知道他是宽厚稳重有担当之人，只是细细想来，这么多年过去了，一切的成就都是兄弟们自己打拼来的，他这个大哥似乎什么都没做。
现在四弟更是因为宗门出现叛徒，认为自己害人害己，加上五百年前之事，愧对老七，遂抱着死志拉了几个垫背，以谢天下。
东洲观战的封清等修行者见河漠居然自爆了，皆沉默以对，一代大能就如此陨落而去了，可悲可叹啊。
河漠之死极大地震慑了西漠群修，他们没想到东洲修行者居然如此疯狂，不惜一死也要拉着他们垫背。
西漠群修加上白鹫还有战力的现在只有十五人，就算东洲一干大能仍旧打不过，但他们此时也不敢逼迫太甚，生怕又来一人自爆了。
东洲一方，算上封行天和封无求，还剩下十六个道境大能，其中封行天分担了两个三阶大能和两个二阶顶尖大能，然而即使如此，另外两个三阶大能依旧带领西漠群修压着东洲一方打。
他们之前跟封行天一战受伤太重了。
压箱底的手段都出了，一次性的消耗品也用光了，对上战力完好西漠群修真是没办法。
“不行！这样下去不是办法，他们这是想拖下去，耗光我们的灵力，到时候我们连自爆都没有办法！”
沅偃脸色凝重，接下一位三阶大能一击，内脏一阵翻涌，嘴里涌出血腥味。
强忍着吞下这口鲜血，沅偃看了看眼前的形势，老四虽然拉了几个做垫背，但是只是减轻了一些压力而已，继续下去他们仍旧无法逃脱。
“我这个大哥也是时候帮做些什么了……”
沅偃眼神通红，暗中调整自己的位置，慢慢混入到西漠人群中，朝一名三阶大能俯冲而去，眼神淡然无比。
“轰！！”
又是一声巨响贯彻天地！
“大哥！”
“大哥！”
“太上大长老！”
……
毫无征兆，连一句废话都没说，甚至连眼色交流都没有，比起河漠那一次更加干脆！
万兽谷太上大长老沅偃，同一名三阶道境和一名二阶道境就此陨落！
第五十七章 当年种种
是的，只有一名三阶道境和一名二阶道境，就算沅偃足够干脆利落，但是对方已经有了防备，时时刻刻注意着他们，生怕他们谁再来个自爆。
不过三阶顶尖大能自爆的威力还是不可想象，就算他们再防，也依旧炸死了个两人。
倒是受伤的一个都没有。
“大哥……”东洲一边，丹宵、付波云、玄墨、器玉子眼神通红，满是沉痛悲愤，沅偃使他们六人的大哥，更是如兄如父的存在，平时虽然基本上不干涉他们，但是他们对于这个大哥内心都是十分敬重，居然不声不响就自爆了。
今日连续陨落两个至亲好友，他们心情可想而知。
封行天此时的心情也很不好受，若是他自己报了这个仇的话，他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现在沅偃是为了帮助他们逃脱才选择的自爆，等于是他受了沅偃和河漠的恩惠，他封行天向来恩怨分明，这种情况下他怎能好受。
“又一个陨落……他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
就连一贯嬉皮笑脸的小乞丐也笑不出来了，对这些明显不是跟他们一伙的老家伙，他本来只有恨，因为对方差点打杀了他们，现在，除了恨，他倒是有点敬佩。
封清和火炼城众人只是静默地看着，一言不发，只是从他们黑着的一张脸上看出来，他们的心情十分不好。
别说他们了，就连西漠一方也很是恼火，一连两次自爆，他们就陨落两个三阶大能，三个二阶大能，还重伤了三个，连三阶大能也只剩下三个。
他们如今只剩下十三个道境还有一战之力。这还是算上了白鹫的结果。
“混账……”万色族大能愤怒之色浮于表面，怒骂道。
在这么搞下去，他们解决不了对面，自己方的人就要耗光了。身为此次行动领头人，他必须保证付出的代价在一定的范围之内，否则，回去没法向各族交代。
八个大能换了对面八个大能，算起来沅偃和河漠还是三阶顶峰，还没亏，再打下去，东洲一方再自爆两个，他们可就完了。
就在万色族大能萌生退却之意时，一张看起来普普通通的黄符飞到他的近前，轻轻一挥，掀起一片浩荡烟波，滚滚而去，这种符篆，轻而易举就能扫开。
然而黄符只是速度微微一缓，随即刹那化作流光，贴在了万色族大能身上。
黄符上露炽烈的各色光芒，万色族大能内心咯噔一声，知道自己要完了，临死前朝天符门太上大长老付波云看去。
只见付波云的身躯缓缓暗淡，直至换做虚影淡化，化作一张银色符篆缓缓燃烧殆尽。
“是符篆化身，他的本体在黄符里……”万色族大能刚反应过来，接着便被一股令人窒息的威能覆盖了。
“轰！”
又一位三阶大能自爆陨落，爆炸声震动寰宇，靠近些的山峰直接倒塌，云层被炸出了个巨大的空洞，露出皎洁的星空，就连虚空也出现了直接数十里的圆形黑洞，缓缓旋转。
“三弟，一会儿二哥就来……”玄墨低声喃喃，眼眸却越发明亮，扫视了一眼西漠诸多道境大能，无人敢与其对视。
他，随时都做好了跟随付波云的脚步。
一张黄符从付波云的符篆化身出飘来，封行天屈指一弹，黄符缓缓燃烧，付波云的声音也随着黄符燃烧回荡在虚空。
“封行天！大哥他们不想杀你，我却恨不得将你抽筋拔骨，恨不得将你七禁弟子赶尽杀绝！当初卓妹选择了你，我认了！可你呢，只顾着你的七禁宗！只想着变强！成为东洲最强宗门又怎样？天下第一又怎样？你根本不配作为一个丈夫！不配做父亲！甚至连一个合格的兄弟都不配！既然你这么在意七禁宗，我就毁了它，毁了所有的一切！把卓妹交给你的时候我便说过，若有一天你负了她，我必让你悔恨终生，永世难忘……”
封行天愣愣地听完付波云最后的遗言，脑海深处不禁浮想起当初和付波云一同追求卓妹时的情景，后来是他胜了，然而为了变强，他经常外出游历冒险，每隔一段时间才归来。五百多年前，卓妹和儿子外出遇伏，双双重伤毙命，幼孙封无求也因此失去双亲，格外受他宠爱……
封无求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大长老，当初奶奶快重伤去世，付波云离开七禁宗的时候似乎情绪几乎失控，而大长老却来不及看奶奶最后一面。大长老为七禁宗所做的贡献令人钦佩，只是作为一个爷爷，他的确是太繁忙了点……
封行天失神，似乎有些呆滞，朝封无求看去，“这就是你们三兄弟经常叫我大长老的原因？”
他的情绪有些失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