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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沈泽一把抓住顾关山的胳膊,她胳膊上还有一条淤青,因为女孩发烧而肿胀疼痛。女孩被他一捏,疼得鼻尖发红,朦胧模糊地看着他。
沈泽一听她疼,又心疼得下不去手,将那条细胳膊松开,气得发抖道:
“——我他妈哪里对不起你?!我对你下的功夫,就算捂一块泥人都捂热了,到你这儿了你让我滚?”
顾关山病病殃殃,虚弱地说:“……你要是想这么理解,随意。”
——沈泽的怒火,被那句话,彻底点燃。
“你不识好歹——”
他气得耳朵里突突作响,几乎口不择言:
“——老子他妈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过心,你给个笑模样老子惦记一整天,现在你他妈挨打了!”沈泽气得眼睛都发了红,抓过顾关山刚拿来喝水的杯子,往地上摔,摔得稀碎!
“——你挨打了!”沈泽一脚踢开玻璃渣,暴躁吼道:“我问你是谁——我他妈的是想给你出头!不是想害你!”
顾关山没听见别的,却被‘什么时候对女人这么上过心’几个字刺激得眼泪都要出来了,她眼底水光朦胧,嘲道:“——是啊沈泽,你对我这个女人格外上心,所以我就要感恩戴德,你是家里有皇位要继承吗?别把自己看得太高。可是问题是,你是我的谁啊?你有什么立场?”
沈泽:“……”
顾关山又哂道:“你前女友这么多人,刚刚那句话怕不是对她们说了个遍吧?”
沈泽听了那句话,握紧了拳头,心中酸涩难当。
沈泽:“——很好。”
顾关山忍着眼泪,针锋相对道:“谢谢了。”
然后沈泽沉默片刻,盯着顾关山一字一句道:
“——不用谢,顾关山。我以后再管你一个字,我就是傻逼。”
顾关山闻言点了点头,憋着眼泪道:“我走了,再见——”
然后,门侧传来一声轰鸣。
沈泽以脚顶着门,暴怒道:“——你敢走试试?”
☆、第23章 第二十二章
沈泽以脚顶着门; 暴怒道:“——你敢走试试?”
顾关山忍着眼泪; 知道这时候哭了就是掉了份儿,红着眼眶仇恨地看着沈泽。
沈泽冷冷道:“过了今晚; 你爱去哪去哪; 今晚呆在这; 一动不准动。”
然后沈泽往沙发上一坐; 指了指铺好了床的客房门; 命令道:“进去。”
顾关山几乎要哽咽了:“我爱去哪去哪!你凭什么命令我,你以为你是谁!”
“我当我是那个把你救回来给你上药的人!”沈泽眼眶通红; 凶狠道:“我他妈对你顾关山从来狠话不舍得说一句,重话全咽进肚子里; 忍你让你你才这么嚣张!”
顾关山呼吸一窒。
是了; 顾关山想; 沈泽虽然怀着那种目的,却从来没做过半分对不起她的事情。
她画漫画欺负沈泽,编排他的身份; 还将他画得那么难看——沈泽只要了她一支可爱多;她和丁芳芳被混混欺负; 沈泽冲上来将混混尽数打跑;她受伤,沈泽不顾所有人的目光,把顾关山公主抱出去; 全程陪着,就连缝针都在一旁守着。
顾关山意识到自己几乎是在无理取闹; 是在欺负沈泽; 但是下一秒顾关山又想起了邹敏说的话。
顾关山眼眶里都是眼泪; 站在半明半暗的客厅里,只觉得如果真的和沈泽吵起来,眼泪就会奔涌而出,她心里满是酸涩和痛楚,冲进了客房,将门关上了。
客房里没有开灯,顾关山坐在地上,眼泪从指缝里啪嗒啪嗒落进地毯。
…
如果一个人从小就知道自己不被爱,从小就在被嫌弃中度过,会形成怎样的人格?
顾关山努力使自己摆脱原生家庭的影响,却永远无法摆脱那令人窒息的阴影。
他们与那些娇养的孩子不同,娇养的孩子知道这世界爱他们,这些孩子吸引着那些愿意为他们奉献的人,就算他们遭到爱人‘我已经不再爱你’的抛弃——他们也有自己的家庭为后盾,在他们的世界,他们永远不会成为弃子。
顾关山却截然相反。
——她害怕那些对她好的人终将把她弃若敝履,她的父母都不爱她,别人又有什么理由爱这个叫顾关山的人?凡是‘爱’都有条件,也有时限,在难处面前会退缩,在现实中会被磨灭。
她活在这世上从没有后盾可言,从来都只有自己可以依靠,她习惯了将自己小心翼翼地放在一杆秤上,按下单价,称量自己有没有被爱的价值。
顾关山天然地,不信任任何人,而沈泽的言语更是让顾关山失去了对他的信任。
——顾关山所相信的并非邹敏,而是邹敏话里所表现出的人性。
尽管沈泽是个好人。
顾关山心想,也算是为了沈泽好了——他这样顺风顺水的人,和顾关山这样的家庭扯上关系,是一种负担,一种伤害,怀着那样‘玩玩’的想法的沈泽根本负担不起那样的重量。
这是对他好。
顾关山疲惫地蜷缩在黑咕隆咚的地毯上,浑身是伤,闭上了眼睛。
…
沈泽检查了门窗,又把浴室里顾关山的衣服塞进了洗衣机,按着张阿姨留下的使用指南将洗衣机发动,抬头一看表,已经凌晨了。
他看了一眼客房的门,只觉心里难言的憋闷,顾关山像个养不熟的孩子,总是一身的尖刺。
沈泽摸了烟,烦躁地回了阳台,将烟点了,耳边是唰唰的落雨,这城市入睡的早,对面却有个楼层在这样的深夜里,亮着一盏灯。
烟头的火光明明灭灭,沈泽在火光和雨里,给谢真打了电话过去。
彩铃声响了许久,那头才接通,谢真那头嘈杂不堪,烦躁道:“干嘛?我在开黑——”
沈泽顿了顿,道:“我想和你聊聊,你觉得我对顾关山怎么样?”
谢真大约在网吧开黑,背景音十分嘈杂,谢真和他朋友随意说了两声‘是沈泽’,就离开了那嘈杂的环境,道:“——还挺好的啊,怎么了?我是不是告诉过你她是个铁板,不适合你?踢铁板失败了来找安慰啦?”
沈泽说:“——她现在在我家,刚睡下了。”
谢真:“……”
谢真:“…………”
谢真像是被当头一棒打中了脑下垂体,对着听筒难以置信喊道:“我是真没想到你他妈居然——居然?!”
沈泽尴尬起来:“这没有。”
“我没有……”沈泽艰难道:“我没碰过她,我连亲都还没亲过呢。”
谢真:“……”
谢真刚刚还透着难以置信的声音,而如今终于变成了怜悯,他说:“所以你现在打电话是为了什么?”
“——想睡她?”谢真欠揍地揣测:“还是想办了她?我跟你说沈泽哥哥,我还是个处男,你问我这个没用的,你听我讲,你为什么不打电话问问你爸爸呢?他肯定有经验。”
沈泽:“没有,滚。”
“其实是这样,我前几天都觉得我如果表白我能成功,可她今天开始和我闹别扭,一直让我离她远点——”
“我把她吼了。”沈泽抽了口烟,模糊道:”——你说,谢真,我有哪里对不起她过?”
谢真认真想了想,欠扁地说:“你对顾关山,特别北方好男人。”
“哦对除了你老装逼,在咱们这帮人前说你就是想玩他之外——”谢真补充:“——真的挺好的。”
沈泽:“……”
沈泽脸红脖子粗:“我就是想玩——”
“沈泽你自己说说看,”谢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问:“你自己信不信这句鬼话?”
沈泽:“……”
“那我也只是在你们面前说说。”沈泽安静片刻,捂着脸道:“谁会犯贱说出去?”
谢真:“所以嘛,问题请从你自己身上找——我真的是搞不懂你们这个进展的速度,怎么这么一不小心就住在一起了呢?我本来还以为你俩已经坐上车了,没想到连个啵都没打过,你们现在年轻人真让人发愁……”
沈泽:“她在我家住下这件事你只要敢说出去,我就敢恁死你。”
“行行行,”谢真又打了个哈欠:“——这还担心着小姑娘名声呢,我不会说出去的。”
沈泽没反驳,厚着脸皮对手机问:“给、给个建议,我得怎么办?”
谢真这下炸了:“你问我我问谁?我谈过女朋友吗?”
沈泽一手捏着烟,一手拿着手机,和手机那头的谢真一同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谢真犹豫着打破僵局:“泽哥,电影里这种场合,是不是男主角去给女主做早饭?”
沈泽:“好、好像是吧……”
“那你就给她亲手做嘛!”谢真瞎比鼓励:“早上起来就能吃到一中扛把子沈泽沈大爷的爱心早餐!试问那个女孩不心动呢?”
沈泽犹豫着望向厨房里挂着的粉红line可妮兔围裙——张阿姨和沈泽妈妈的口味,非常恶俗。
“——无论是什么错误,”谢真鼓动沈泽:“都能得到原谅!你想想顾关山吃着你亲手做的早饭对你甜甜一笑——”
沈泽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然后二话不说,把电话挂了。
…
是夜,沈泽躺在自己的床上,辗转难眠。
他仍对顾关山有些火气,但那种火气在黑暗里又变成了某种更为难以表达的东西,隔间里洗衣机里的东西仍在嗡嗡地转动,里面洗着那女孩白天穿的衣服。
‘你想想,顾关山吃着你亲手做的早饭,对你甜甜一笑——’
那声音在他的脑海里蛊惑着他,深夜总是会把某种冲动不断放大,刺激着少年的神经,背德又迷人。
他想起顾关山纤细的脖子,微凸锁骨和**的头发。
沈泽喉结微动,难耐道:“操……”
在深夜里这种意象犹如性暗示,沈泽被自己的想象逼得脑海里血管突突作响,充满了罪恶和背德。
他喘着粗气,起身插上了门,并且落了锁。
沈泽想着顾关山身上清淡柔软的气味,她被抱在怀里时瘦削的身体,瀑布般的头发,白皙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