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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上顾关山不怎么打扮自己,常年就是清汤挂面地坐在教室里头,有时候画点小漫画,她的形象,在她的SAT班里就被定位成了一个——艰苦奋斗的,画画好看的学霸。
丁芳芳发短信问她:“语言班怎么样?”
顾关山由衷道:“……有钱人真多。”
丁芳芳说:“你说说看,我要看看东宫娘娘是不是烙大饼?”
“皇帝还用金扁担呢。”顾关山笑了起来,说,“我今天和一个初中的小胖墩肝了一会儿手游,结果这小胖墩突然长草了花嫁尼禄,在我面前课了……我想想,现场氪了七单。课到出货。”
不玩手游的丁芳芳:“???”
顾关山掐着手指算了算,道:“换算成人民币,大概充了三千六百来块钱。”
丁芳芳:“……”
丁芳芳喃喃:“……初中小胖墩?嫉妒使我失去血脑屏障。一定要好好赚钱……”
顾关山说:“是吧,有钱人真可怕。”
顾关山收起手机,专心听课,半天之后手机又是一震,沈泽发了条微信过来,道:“手游账号给我。”
顾关山:“???”
顾关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说:“我的账号没啥东西……玩得不多……谢真不也玩吗,他一个卡池都没漏抽过吧?你借他的。”
沈泽:“我要你的。”
态度极为强硬,十分坚决……
顾关山心想男人真难伺候,尤其是沈泽这号的,说这种话还不知道卖个萌,以前还知道加个小黄鸡卖萌,现在什么都不加了。
她把自己的账号发了过去,关了屏幕,安心听课。
…
然后当天晚上,顾关山回家,再一上手游账号,发现沈泽给她抽了一车晶晶亮的五星卡,排排坐分果果整齐地躺在卡槽里……
顾关山:“……”
顾关山差点脑溢血……
她不顾沈泽多半在上晚自习,给他打了个电话过去,沈泽接的非常慢,在那头懒洋洋地问:“怎么了?”
顾关山捂着后脖颈,只觉得高血压急症近在眼前,气急地问:“那个鬼游戏——你——你到底——氪了多——”
“忘了,几单?”沈泽大概刚从自习教室里出来,说:“对你们游戏不太了解。总之抽卡就对了对吧?”
这到底是什么玩游戏的方式啊!什么叫抽卡就对了!这明明是有钱闲的筋疼吧!顾关山想揍他。
顾关山不能生气,却心疼他的钱,甚至想撬开沈泽的脑壳看看里面是不是被海水泡坏了……
顾关山:“沈泽你为什么要做这个——”
“为什么?”听筒里传来下课的声音,电话那头的沈泽不爽地道:“因为我比初中小胖墩有钱。”
顾关山:“……”
沈泽补充:“我比你们班那些人都有钱。”
顾关山:“……你今年几岁了?”
沈泽:“明年二十。”
……
顾关山挂了电话,捂住额头,往床上躺。
手机嗡地一震,顾关山拿起手机,看见是丁芳芳的微信消息。
丁芳芳转了条公众号文章《震惊!妈妈做这十种事能生出聪明宝宝!》给她,宽慰道:“……顾关山你放心吧,孩子的智商都是随妈妈的。”
顾关山捂着头:“我谢谢你了,以后请你把他当贼防着,他今天给我课了七千,心悦都给我发邮件了。”
丁芳芳:“……”
夜空中纱帘被吹拂起来,顾关山望向天空中的繁星,又嗤嗤地笑了起来。
刊登漫画的稿费这个月总该发下来了……顾关山笑眯眯地想,给沈泽这个傻狍子买点什么好呢?
…
顾关山背完单词,疲惫地趴在桌上。
她趴了一会儿,又坐起来,拧开台灯,找自己的素描本——找了半天没找到,顾关山迷迷糊糊地抽了一本旧的。
她喜欢买白封面的素描本,顾关山找到了一本她高二上学期用的,随手翻开一页空白,摁了两下自动铅,画了个站在树墩上的小朋友。
顾关山一边画一边有点想笑,她的线条干净利索,拿着笔给小朋友加了个肥硕双下巴和粗眉毛——沈泽在她笔下的两大特点之一——又扣了个少先队员的橘黄色小帽子。
然后她画了两只小气泡,指向沈泽小人。
一个气泡写:“距离TOFEL还有——”
顾关山停了停,肆意的字迹填满了第二个小气泡,她写道:
“——还有两个月。”
作者有话要说: 就问你们甜不甜!哼(*…н…*)我感到了车开始向我招手了!我已经等待不及还有还有,你们要收藏我的预收坑还有专栏!(哭起来
第七十二章
…
他们从小学的时候就听过‘地狱高三’; 见过网络上转的段子; 知道那句著名的挂在高三教室后的‘生时不必久睡; 死后自会长眠’——但是当高三真正来临的时候; 它来临的是如此自然; 以至于没有一个人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地狱”。
早秋的阳光洒进高三(六)班的教室。
沈泽坐在教室后排,懒洋洋地把发下来的数学卷子翻了翻,上面鲜红的一个90分。
数学老师在讲台上说:“这次出的题比较难; 文科班里整个级部——二卷满分的只有三个人,荣幸的是; 其中我们班就有一个。”
沈泽打了个哈欠; 睡眼惺忪地看着数学老师。
“……沈泽。”数学老师道:“我们班唯一一个满分的; 沈泽,你讲一下你是怎么复习数学的?”
班里一片大哗; 都抬头看向沈泽,沈泽戴着个金属边框的眼镜; 一脸平淡。
“这是隔壁市的一模题,”数学老师玩味道:“对现在的你们而言难度偏高。我记得很清楚呢; 我高二的时候还批过沈同学的20分卷子——加上一卷的选择题,二十五分。”
沈泽懒洋洋地站了起来,道:“人都是会变的,要用发展的眼光看待一个学生。我学数学也没什么特别的方法; 要说的话就是老师教得好,外加——”
“——我不拼命不行。”沈泽说。
他看上去对自己那张满分的二卷一点惊讶之情都没有,还带着一点他原本的玩世不恭; 好像原来就应该是这样,三分欠揍,六分欠打,狗嘴一张没有半点象牙。
老师也没指望他提出什么建设性意见,喊他坐下了,沈泽嚣张地坐在桌子前,给顾关山发短信:
“这次数学二卷满分,有没有奖励?”
顾关山过了会儿,发了个Excel做的线形图过来,说:“不错。”
沈泽一看,发现是自己的各科成绩的统计表格……
沈泽:“……”
顾关山说:“线形图比较直观,我一直都有给你统计,你最近英语成绩不怎么稳定,还是要加油的。”
沈泽哑口无言,半天问:“……你什么时候来给我开家长会?”
顾关山:“我给你开家长会做什么?顺便说一下英语还是要加油,上次考试109,这次竟然才考106,你的高考英语至少也得考到130……要不然这样吧,周末过来,我给你补补课?”
沈泽:“……”
…
两个人都年纪轻轻的,顾关山自己都觉得自己实在像个老妈子——她曾经受不了自己妈拿着她全科的成绩拉Excel表,但是当沈泽的成绩放到自己手上时,顾关山这个Excel表拉得比她妈都干脆果断。
她有点担心这样会讨沈泽的厌,但是又控制不住。沈泽那头上课去了,顾关山从手机里抬起头。
小班制教学的托福外教一口流利的美式英语,顾关山顿了顿,看着自己的英语笔记发起了呆。
“下周你们中的一部分,就会去参加托福考试了……请你们一定要放轻松,托福只是最开始的一步。”
那外教在上面讲起了听力的技巧。
托福和雅思是有区别的,英国、加拿大和澳大利亚等国家对雅思的成绩认可度比北美高很多,托福应用的范围则广一些。如果要用雅思成绩申请北美的高校,需要比申请英国高校再高0。5分——这0。5分看起来小,但是实际考试中,是一个非常大的差距。
雅思的判分标准是非常神奇的,他们拥有了四舍五入和数据的偏态分布的特点——这是什么东西不需要理解,只要知道你平均分是6。25分,他们会给你四舍五入成6。5,但当你考到6。125的时候他们会给你写上6分;错题错得少就扣分狠,嚓嚓地扣分儿,但当你一片片红叉叉的时候,他们扣分却会变得温柔起来。
托福则没有这些傲娇的毛病,至少人家不会四舍五入,就是实打实地加起来的数字。
托福的听力和阅读比雅思难很多,雅思的口语和写作难度却又吊打托福,两个考试唯一的共同点是——他们的考试费是差不多的数字。
一千八百块钱,非常昂贵,似乎银行转账的手续费都得自己交……总之ETS,非常的抠。
托福和雅思的考试频率都是一周一次,考点分布全世界,它的频率和普遍性让它和‘稀有’不沾边,但是高昂的考试费用和背后的意义,令它变得异常的正式。
顾关山在课堂上走起了神,后面有人开始说小话。
“我妈那天会来给我送考……”她身后的一个小女生嘀咕道:“好烦啊,她为什么老是喜欢过度反应,根本不需要的好吗。我自己打车去就好了……”
另一个人说:“对啊!不知道一周一次的考试有什么好送,我爸也要过来。”
顾关山心想,这些人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有人还没人送考呢。
…
托福对于顾关山来说并不难,甚至可以说是非常轻松——她本身的语言底子就不错,而且在外国学生申请学校时语言成绩是会被慎重考虑的,所以准备也异常充分。他们家一致决定踏踏实实地先学几个月,语言的目标是保底一百分。
她的父母对她的这场考试称得上不闻不问,顾关山也不强求,毕竟算是个过场。
顾关山那天早上收拾了书包,带了件防寒的外套,包里什么东西都没有,轻装上阵。
那个秋天清晨非常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