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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会在今晚的影像中出现吗?
不,应该不会。
陈逸寒摇了摇头,尽可能的往好的方面去想。
她迷路了?碰到野兽了?或碰到其他选手了,比如萨里什,而不得不躲开?
陈逸寒站起身,他决定,要把事情弄明白。
呆坐了一下午,现在终于有点事干,陈逸寒心里感觉很畅快。
陈逸寒出发了,在树影里悄悄地穿行,让影子把他的身体隐蔽起来。
可是搜寻了半天,陈逸寒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迹象,没有打斗,四周静悄悄的。
“这是怎么回事?”陈逸寒停住了脚步,可是刚停下脚步,他却听到了那一种声音,陈逸寒歪过头再仔细听听,没错,是嘲笑鸟发出的露露平安的四个音符的小调!
这么说来,她应该很平安。
陈逸寒咧开嘴笑了,朝鸟叫的方向跑去。
就在前面不远处,另一只鸟也鸣唱起这简短的小调,露露确实给鸟唱过歌,而且就在不久前,不然这些鸟会鸣唱别的曲调。
陈逸寒抬头向树上望去,希望能找到她的踪迹,然后学着鸟叫声,哼出这个曲调,想让她知道现在和自己会合是安全的,另一只嘲笑鸟学着陈逸寒的声音,啾啾地叫着。
突然,“啊!!”的一声尖叫,传到了陈逸寒的耳朵里。
那是孩子的尖叫,一个女孩,在竞技场,除了露露之外,还没有一个女孩能发出这种声音。
听到叫声之后,陈逸寒赶快跑开,那恐怕是陷阱,因为陈逸寒知道职业选手随时都可能攻击自己。
但是又传来了另一声尖叫,这次听得很清:“陈逸寒,陈逸寒!!!”
“露露!”陈逸寒大喊,这么说她知道自己就在附近。
这么说,“他们”也知道自己在附近。
此时,陈逸寒希望那个用追踪蜂攻击他们、在训练中得了不可思议的12分的男孩能引起他们足够的注意力,好把他们从露露那里引开。
“露露,我来了!”
陈逸寒冲到一片空地,看到露露被一张网缠住,正在地上无望地挣扎,她把手从网眼里伸出来,喊着自己的名字,这时一支矛刷地一下扎进她的身体里。
看到露露被矛击穿,陈逸寒的眼睛一下变得血红,快速的搭弓射箭,“嗖”的一下,一区的男孩还没来得及把矛拔出去,就被陈逸寒一箭射中了喉咙。
只见那个一区的男孩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用尽最后一点力气把箭拔出来,之后就倒在血泊中。
陈逸寒再搭上箭,不停地左右移动着,一边冲露露大喊:“还有别人吗?还有别人吗?”
露露喊了好几声“没有”,陈逸寒才真正听见。
露露侧身缩成一团躺在地上,那支矛正好扎在她弯曲的身体里,陈逸寒把男孩的尸体推开,拔出刀把网割断。
一看伤口就知道她的伤根本不是现在的自己能治好的,因为他此刻,就是个普通人,所有的能力和技能都不管用了,甚至连主神勋章里的药品,都不允许被拿出来使用。
矛尖和矛杆已经深深扎入她的腹中,陈逸寒蹲在她面前,眼睁睁地看着扎到她身体里的武器而束手无策。
此时告诉露露没事、说些宽慰的话已没有意义,因为连露露的心里都明白。
她伸出手,陈逸寒赶忙紧紧地握住,就像要攫住她的生命。
“你把他们的补给品都炸掉了?”露露用微弱的声音问道。
“一点不剩。”陈逸寒点了点头。
“你一定要赢。”露露的大眼睛,盯着陈逸寒。
“我会的,现在我要为咱们两个赢。”陈逸寒答应道。
说完,陈逸寒听到了炮声,他急忙抬起头。
然后又想到,这一定是为一区的男孩鸣放的。
“别走。”露露抓紧了陈逸寒的手。
“不会的,我不走,我就待在这儿。”陈逸寒说完,更靠近了她一点,把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膝上,轻轻地把她那乌黑浓密的头发捋到耳后。
“唱支歌吧。”露露轻声说道,可陈逸寒差点没听明白,“唱歌?”陈逸寒想道,“唱什么?”
陈逸寒会唱的歌曲很多,但此刻应该唱什么?自己唱的,她听得懂吗?
唱歌吧,可陈逸寒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发紧,烟熏和疲惫使之沙哑了。
可是,这毕竟也是露露最后的请求,至少应该试试。
陈逸寒轻轻咳了一下,强忍内心的悲伤,唱起了一首情歌,也不管露露是不是听得懂了。
我不会怪你对我的伪装,
天使在人间是该藏好翅膀。
人们愚蠢鲁莽而你纤细善良,
怎能让你为了我被碰伤。
小小的手掌厚厚的温暖,
你总能平复我不安的夜晚。
不敢想的梦想透过你的眼光,
我才看见它原来在前方。
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
你是我的专属天使。
……
露露闭上了双眼,她的胸部只轻轻动了一下。
陈逸寒的泪水像潮水般涌来,从脸颊上滑落,可他要把歌唱完。
我哪里还需要别的愿望,
小小的手掌,
大大的力量。
我一定也会象你一样飞翔,
最想去的地方,
就是我的方向。
有我保护,
笑容尽管灿烂,
没有谁能把你抢离我身旁。
你是我的专属天使,
唯我能独占……
后面的歌词几乎听不到了。
四周静悄悄的,接着,嘲笑鸟也学着陈逸寒唱了起来。
有一会儿,陈逸寒静静地坐在那儿,看着自己的眼泪滴在露露的脸上。
为露露报丧的炮声鸣响了。
陈逸寒俯身轻吻她的额头。
慢慢地,像是怕吵醒她。
陈逸寒把她的头放在地上,松开了她的手。
他们需要自己马上离开,这样他们才可以清理尸体。
陈逸寒也无需再留在这里了。
陈逸寒站起身,来到一区男孩的身边,把一区男孩的身体脸朝下翻转过来,拿走他的包,把结果他性命的箭抽出来。
接着,陈逸寒把露露的背包从她背后割下来,因为他知道,露露也希望自己把它拿走,那支矛留在她肚子里没动。
尸体上的武器将被直升机带走,陈逸寒要矛也没用,所以把它从竞技场带走,越快越好。
最后,陈逸寒忍不住又看了眼露露,此时她像幼小的动物般蜷缩在网子里,显得更小了。
陈逸寒不忍就这样离开露露,她受到伤害,看上去是那么的无助。
光恨一区的男孩,还不够,陈逸寒恨的是凯匹特,恨它对这些人所做的一切。
还有,陈逸寒恨这个个人试炼任务,恨主神!!!
如果不是任务限制,陈逸寒就可以拿出药来救露露了,甚至,如果自己有本来的实力,他就会拼命去搏一搏,一举把凯匹特给灭掉!
露露的惨死让陈逸寒异常愤怒,他不得不正视凯匹特的残暴行径以及对这些人,包括自己的不公。
但此时此刻,即使陈逸寒再愤怒,他也感到自己力量的微薄,他是无法报复凯匹特,不是吗?
这时,陈逸寒想起电影里,皮塔在楼顶对凯特尼斯说起的话:
“要抱定信念,以某种方式告诉凯匹特他们并没有拥有我,我并不是他们游戏中的一个棋子。”
陈逸寒第一次明白了那句话的真正含意。
陈逸寒决定要采取行动,就在此时、此地,去羞辱他们,让他们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责任,让他们知道无论强迫自己做什么,都无法真正拥有自己,让他们知道露露并不是他们游戏中的一个棋子。
我,陈逸寒,更不是!
在树林里不远处,盛开着一簇野花,花朵是紫色、白色、黄色相间的,陈逸寒摘了一大捧来到露露身边。
他精心地将花朵一朵朵地摆放在她的遗体上,盖上丑陋的伤口,在她的脸庞绕上花环,给她的秀发织出彩色的波浪。
他们会把这转播的。
或者,他们现在正转播别的场景,而后运送尸体时观众会看到她,更会知道,这是自己弄的。
陈逸寒退后一步,再看露露最后一眼,她好像躺在草地上沉入了深深的睡眠。
“再见,露露。”陈逸寒轻声说道。
然后他把左手三个中指放在唇上,之后伸向她的方向。待了几秒之后,就大跨步地走开,不再回头。
鸟停止了呜叫,嘲笑鸟在林中发出警报,直升机就要出现。
陈逸寒不知道它们是怎么知道的,它们肯定听到了人类无法捕捉的声音,陈逸寒停下脚步,眼睛看着前方,而非身后,鸟儿又开始鸣唱,陈逸寒知道,露露已经被运走了。
一只看上去像雏鸟的嘲笑鸟落在陈逸寒前面的枝头,鸣唱露露的曲调。
陈逸寒的声音,直升机的声音,对鸟而言太新,没有学会,但它却学会了露露的小调,为露露报平安的小调。
“平安无事。”陈逸寒从鸟落的树枝下走过,口中喃喃地说道,“我们无需再为她担心了。”
陈逸寒不知该往哪儿去,和露露一起时所产生的短暂的家的感觉已消失了,陈逸寒只能任着茫然的脚步,拖着自己漫无目的地走着,直至太阳下山。
陈逸寒此刻已经没有了恐惧,甚至不再警觉。他对竞争对手,特别是职业选手的恨并没有因为对凯匹特的恨而有所减轻。
他们至少应该为露露的死付出代价。
没人出现,总共也没剩下几个人了,而这是一个很大的竞技场。
不久,他们会想出别的方法把剩下的人,包括自己,驱赶到一起。
今天已足够血腥,也许自己可以安稳地睡一觉了。
陈逸寒正要拿出睡袋,在树上安顿下来,这时一只银色的降落伞飘下来,落在他的眼前。
这是赞助人的礼品。
可为什么现在?
也许黑密斯看到自己很沮丧,想给自己鼓鼓劲?
要不就是治自己耳朵的药?
陈逸寒打开盒子,里面有一小块面包,不是凯匹特的雪白松软的面包,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