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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恒收起了烤火的手站起身:“准备离开!”
这下即使有人心里反对,也不能再吭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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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走在左边,你还有你,殿后!”锦衣卫指着学生分配道。
被指到殿后的路涛忍不住不平地道:“为什么是我殿后?”
锦衣卫瞪了他一下:“不满意,你走最前面!”
傅恒转过头来微笑道:“其实这种时候,走在哪里都是机会均等!”
同样被指到殿后的贾晨低着头朝着队伍后面走去了,昭然见他走过小声问道:“你看见了什么?”
贾晨脸上的表情忍不住颤抖了一下,贺攀英已经跟了上来,他腿脚有点不便,柱了根粗树枝:“大人,要不然我跟贾晨殿后吧,我多少会点武艺!”
对于锦衣卫来说,只要有人在后面挡着就好,至于是谁他们也不关心,不过贺攀英多次自告奋勇,多少对他留了点好印象,于是点了点头道:“多加小心,看见不对就出声示警!”
九如重新背起了昭然,孟承天瞅了一眼:“先生待昭显真好。”
横生道:“小圣人爱护弟子,自然是天经地义,少爷前面走。”
孟承天又说了一句:“那也是昭显有过人之处,想我这等愚钝的弟子常不知道先生所想,先生也自然不会待见。”
昭然觉得他的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于是白了他一眼:“孟公子确有自知之明。”
孟承天微微一笑,便随着横生走了。
昭然看着他们的背影:“这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说话间,一行人已经离开了寺庙,沿着台阶往下走,刚走到半山腰就看见前面探路的锦衣卫匆匆前来回禀:“大人,前面的书院已经都被淹没了,无路可走!”
“都淹没了?!”傅恒诧异地问。
“一片汪洋。”不用看锦衣卫的脸色,光听他的声音也知道好不了。
“前面去看看。”傅恒回了一声。
众人不死心地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只见下面的舍区真得都被淹没了,也许是刚下过暴雨,月色如洗,湖面在半规凉月之下明晃晃的耀着众人的眼。
众人站在湖边一阵沉寂,突然之间只听身后一声巨响,他们转过头,只听贺攀英失声道:“是寺庙塌了!”
那尊无佛之庙塌了……
“这怎么办?”学生们都有些慌张,前无去路,后无退路。
傅恒突然哈哈大笑道:“好,好,如果现在我们还在那庙里,那恐怕就没有命在了,看来这是老天有好生之德,命不该我们绝!”
他这三言两语让人心里突然振奋了一下,众人道:“大人说得是。”
路涛道:“还要多亏攀英让我们离开寺庙!”
众人纷纷道谢,连傅恒也拍了拍他的肩:“若是你做这学问腻了,来锦衣卫跟我!”
“谢大人!”贺攀英语调微颤,神情兴奋地道,“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
“我们一定能活着出去!”路涛的脑海里突然现出一副画面,好似在哪里听见贺攀英说过一模一样的话,他不由怔怔地看着贺攀英。
“山上的有树,我们可以确了树做成树排!”
“对,咱们从湖面上走,说不定还更安全一些,毕竟这树妖到底也是树,它不可能不怕这大树。”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又活跃了起来,锦衣卫带着绣春刀自然他们去砍树,而剩下的学生则用确下来的老藤将树木捆缚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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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多久了?天还没有亮。”其中一人抬头仰望着天。
“别管了,快离开这里,越快越好?”
“我们真得能离开这里吗?”随着时间的推移,信心也开始消退,有人轻声地问。
昭然也是这么想的,他们能离开这里吗?
他总觉得如果解不开为什么他们那个十人之迷,他们就不可能离开这里。
昭然自问聪明绝顶,可是这是他所见到的最匪夷所思的场景,完全想不出里面的关联,他的目光从湖边的所有人身上慢慢掠过。
热情高涨的贺攀英,自从进了书院就一直显得有些沉默的贾晨,身上背了个大包袱的甜嘴滑舌的具颜,说话直筒子很爱问问题的路涛以及没什么主见喜欢随声附和的朱仰光。
还有死去的唯唯诺诺的顾宽,失踪的老谋生算的严丹,花花公子杨丹书,还有一个是谁……对了,孙奇,那个信奉沉默是金,闷声发财的人。
还真是没有重样的,昭然捡起一颗石子抛入湖中,看着石头在湖面上飘过他突然又想起了贾晨的问题:“你看过脚底下吗?”
昭然当然不会觉得贾晨是让他看脚,昭然觉得贾晨指得是被水光映射的自己的倒影。
他凑到了湖面上,可是还没有看清上面的影子,一只竹排就被推入湖中,溅出了一排小水浪。
“上船了!上船了!”锦衣卫喊了几声。
学生们连忙背起各自的行礼,走到岸边看着水中的树排有些犹豫,当前一人跳到了树排上,居然是孟承天,紧跟着横生也慢慢地跨到了竹排上,然后傅恒也越了上去,这下再也没有人犹疑,大家你搀我扶的上了两艘竹排。
书院的山上倒是不缺竹子,两名锦衣用竹竿撑着竹排离开了水岸。
水面上还偶有书院的屋脊露在外面,凭借着这些指示,他们朝着书院外面滑去。
凉月在人的身上轻轻蒙了一层银光,风平浪静,昭然轻轻地凑过头去再一次打量水面,这一次他看清楚了,在水面之上他自己的身影,以及贾晨那句话的意思。
第99章 水月方寂 30
凉月之下,泛着银光的湖面上,挤得满满的两个木排上却只有昭然自己一个人的影子,他的前面,后面空无一人。
月在天心,人在水中。
昭然从来不会觉得慌张,因为人最糟糕的不过是死亡,而他早就死了。
可是他这一刻真得慌了,他扭头去看九如,他想要看见九如,他穿梭了二十年的时间,只为了来寻找他,昭然扭过头,九如就坐在他的身后,然后在湖水当中昭然的身后却空无一人。
昭然的牙齿咯吱地在想,他充满了恐惧,他看着九如,九如也在回望他,顺着昭然的视线,他的目光也落到了湖面之上。
“只能看到自己。”九如轻声道。
昭然陡然松了一口气,原来并不是只有他只能看见自己,九如也是如此。
他放眼望去,湖中心的冷月,一人的倒影,昭然莫名地就想起了,九如说过的人在水中心方寂。
贾晨扭过头来瞧了他一眼,昭然道:“你也是只能看见自己吗?”
“嗯……”贾晨犹豫了一下又道,“而且人跟事都不对。”
“哪里不对?”昭然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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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的具颜探出了身,从水面上捞了样东西,水声哗然惊动了锦衣卫,他们转身抽刀,只见具颜腆着脸道:“对不起,对不起官爷,我从水里捞了件折扇。”
锦衣卫送回了刀,皱眉道:“别乱动!”
“是,是。”具颜嘻笑着将手中的东西迅速塞入包中,这可是一把象牙骨扇,稀罕的物件,价值不菲。
贾晨看着具颜,然后对昭然说:“比方说,我明明记得具颜早把他先生的那字幅以八十两纹银的价格卖给我了,可是来到这里,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这件事情,居然又拿出了一副,我不知道是真得忘了,还是事情存有蹊跷。”
昭然转过了头,看向了具颜,贺攀英又惊又喜指着前方道:“前面,前面我们就可以出书院了。”
学生们一直提心吊胆,现如今总算是有点松了口气,有卖力的更是拿手划水,帮着将竹排划得更快一点。
但是他们划了很久,那猛蒙眬的湖岸仿佛一直这么不近不远。
“活见鬼了!”划木排的锦衣卫出了一身的汗,没划木排的人则也禁不住出了冷汗。
“我们会不会就被困在湖中了?”路涛忍不住开口问道。
学生们忍不住道:“不会的,路涛快别胡说。”
“他没胡说!”此刻的昭然抬起了头,他终于想通了一件事情,“假如我们不先解开那些人死亡,失踪之迷,我们就会一直被困在这里。”
“昭显,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啊,说清楚一点。”
贺攀英连忙摆手道:“是竹排,不是船,慢点也是情有可原的。”
昭然看向了九如,九如微微点了点头,昭显才转过头来道:“我们先从顾宽死亡开始说起,谁能告诉我,严丹学长是怎么描述死亡的。”
竹排上沉默了一会儿,有人道:“他说顾宽的背部叫人捅了一刀,但是严丹过来叫人再返回去,顾宽的尸体就不见了!”
昭然道:“那之前严丹跟顾宽在说什么?”
竹排上又是一阵沉默,具颜这才抬起头来道,我在屋里的时候听见外面的门响,贾晨出去过。”
贾晨冷笑:“我出去的时候,顾宽已经死了。”
“你胡说!”路涛忍不住道,“孙奇在屋里的时候,明明听见严丹跟顾宽在议论你!”
“这不可能!”贾晨忍不住叫道。
昭然打断了他们:“这件事等下再提,孙奇有没有告诉你,他们在议论什么?”
路涛犹豫了一下:“孙奇说他只听见严丹学长跟顾宽说……小圣人门下只有贾晨还算……正常一点。”他瞥了一眼昭显,见他挺认真地在听着,只好咳嗽了一下又道,“顾宽什么也没说,倒是严丹问了顾宽一句,说难道他认为贾晨也不正常?后面孙奇就不知道了,他去旁的屋子查看了。”
昭然道:“也就是他们看见了贾晨之后,顾宽死亡,而后尸体失踪。”
“是这样,没错。”贺攀英道。
昭然又说了一句:“那刚才谁看见孙奇的尸体了?”
他这么一说,大家都面面相觑,有人道:“只怕,只怕现在压在寺庙底下了吧?”
贺攀英苦笑道:“我们也不是不想带着他的尸体,可是现在这种情况……”
路涛安慰道:“贺学长已经尽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