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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宋府举办的宴会上,两人初次相对,宋画祠惊艳四座,孟昭衍挺力相助,那时他们都没想过会有今日这般的瓜葛。
然而这话,却莫名又让宋画祠愣了一瞬,而后她又笑了笑,眼神有些飘忽,她道:“这个你可比不了了,我清楚记得,就是在今夜,我好像,有点喜欢你了。”
说到“喜欢”二字,宋画祠又一抬眸,正对上孟昭衍还没反应过来的视线,那里面含着的脉脉深情更是让宋画祠定住心中的想法。
她直到前一刻才彻底认识到自己的想法,宋乔淑曾对她说过,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不是就当早断,可是谈到断这个字时,她心中的不忍已经盖过了所有念头。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比她更舍不得孟昭衍这个人了。
一开始她还以为是两个人相互依靠的互怜之感,但是现在她明白了,这个不忍心,来自于她心里的情,来自于这情,让她对孟昭衍产生的牵绊。
且这牵绊,将她牵得心甘情愿。
“这点,你是不是,不如我?”
她轻轻、轻轻,说道,她看着孟昭衍,在等一个回答,等一个两情相悦的回答。
就算宋画祠明白,她现在的感情还不够分量,但是只要一生感情,也就不怕它发展不起来。
况且,除了宋乔淑,在这个世界,也再没人对她更好了。
孟昭衍几乎以为自己是听到了幻听,他看着宋画祠的视线开始渐渐模糊,想到了什么他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宋画祠那句话一遍一遍在自己耳边回旋。
像是停不下来似的,事实上,他也不想停下来。
停下来,是不是就只能面对现实了?
可是下一秒,宋画祠的下一句话又将他拉回了现实,好像一切都不是梦。
孟昭衍挪动了下方向,直视着侧躺着的宋画祠,那明晃晃的笑容几乎要刺伤他的眼睛,若不是此刻她的身体不对,情形不对,他真的想将她的手紧紧握住。
“祠儿,我……”
孟昭衍的手伸在半空中就停下了,再近一点他不敢想,而宋画祠看他的动作,也下意识往后闪了闪,要不是没办法,她也不会几乎光裸着身子藏在棉被里跟他说话。
这个躲的动作让孟昭衍又是一愣,他下意识攒起一个难看的笑出来,道:“我……我逾矩了,祠儿莫怪我……”
“没事……”宋画祠摇摇头,道:“把我衣服拿来,我、我想……”
孟昭衍回过神来,明了似的将一旁架子上的衣服拿过来放在宋画祠跟前。
然而宋画祠却没有动作,她看着孟昭衍,看了良久,最后看得脸都有些红了,孟昭衍还是没有反应过来。
无奈之下,宋画祠只得咳咳嗓子,道:“你走吧,我要睡了。”
孟昭衍恍然明白过来,迅速后退了几步,而后道:“那、那祠儿你睡吧,我就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情叫我……”
“不了,”宋画祠打断道:“你也早点休息,今日为我奔波了一天,我就算不知道,也猜到了,你去休息吧,晚上有人守着,不缺你一个。”
孟昭衍地定定看了她一会儿,像是时间静止一般,良久后,突然笑了。他的眼睛在闪烁的烛光下异常动人,像是最亮的星,此刻只为她一人发亮、照射。
他缓缓道:“祠儿,你未可知,纵然你今晚身受重伤,但今晚,还是我人生至今,最快乐的一天,从前、往后,大概都没有如此了。”
说罢,他徐徐转过身,侧脸上一抹笑还清晰可见,他也挣扎过,但怎么也收不住,好像前二十年的功力,都在今天这一晚上,破掉了。
宋画祠愣了一瞬,才像是恍若未闻般伸出光滑的手臂拿过一旁摆放的衣衫,除了那颤抖的指尖和烧到耳后根的红晕,再没了其他可以暴露她心事的地方。
发生了这么一遭,表露心事,宋画祠是难以睡着了,另一边睡在离宋画祠不远处房间的孟昭衍,自然也是睡不着的。
为了方便就近照顾宋画祠,他叫下人临时打扫出一间房屋,里面自然是不脏的,但是平常没有人住,总显简陋和清冷。
孟昭衍倒不在乎这些,他脑袋里全被宋画祠那些话给塞满了,一时之间乱了他十几年未曾波动的心神。
而能做到这般的,也只有她一个人了,只有宋画祠了。
孟昭衍拿胳膊搭在眼睛上方,原本都是要放弃的事情了,可是就是莫名在他生命里开出了奇迹。
他像是做梦都能笑醒,但是还没做梦,他便躺在床上,闭着眼睛,恍恍惚惚地笑了出来。
夜里下人倒没有再给宋画祠来换药,而宋画祠是怎么睡都不舒服,因为很多动作都需要靠腰力解决,但是她腰间一使力,就跟被人敲了一棍子一般疼,最后只能就着侧躺的姿势迷迷糊糊地睡过去。
但就是这样,还醒了很多次,直到天边微亮,一早去休息的夕月还没醒来伺候她,孟昭衍已经穿戴梳洗好过来敲门了。
“王妃醒了吗?”
“没有听到里面的动静,怕是还没醒。”
☆、第191章 贴心照顾
孟昭衍顿了一下,而后道:“先别进去,本王等着就可。”
将这些话听全了,宋画祠捂住眼睛,真的怀疑孟昭衍到底睡没睡啊。
她故意弄出点动静,但没成真的将自己的腰又碰着了,狠狠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才缓过劲。
而孟昭衍已经听到声音跑进来了,隔着屏风敲了敲,问道:“祠儿,你没事吧?”
宋画祠隔空摆摆手,道:“没事。”
“我可以进来吗?”
她警惕地看了一眼自己,而后道:“进来吧。”
孟昭衍进来时,宋画祠还一手抻着腰,额头稍稍冒了些汗,根本不像是没事的样子,他赶忙上前问道:“祠儿,怎么了?可是碰到伤口了?”
宋画祠痛苦地点了点头,这疼不是碰到一瞬的,而是一碰就长时间的疼,好半天还没缓过劲来,她不禁抱怨道:“太遭罪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孟昭衍的心狠狠抽了一下,他满心愧疚,并没有多说,只默默从一旁拿了个软垫垫在她腰下,让她能舒服些。
宋画祠一瞬反应过来孟昭衍似乎在这里遇到了一根刺,一动就疼的刺,她想了想,挑开话题问道:“我这伤到底怎么样?我看不到,就是疼,你跟我说说这伤什么样子……”
她大概是唯一一个好奇自己伤长什么样、却不是担心自己伤势的人,孟昭衍有点无奈道:“很严重,看着很吓人。”
“啊——太笼统了,详细点呗!”
“你这伤霖深说过了,要很久才能好,期间你只能在床上歇着了,哪儿都不能去。”
“陆御医啊,他的医术我信倒是信,就是太死板了,你跟我说说,我想想办法,指不定还能好得快一点……”
孟昭衍断然拒绝他,道:“你除了外伤还有内伤,也需要我给你讲讲吗?”
“内伤?伤到哪儿了?”
“腑脏之处。”
宋画祠摇头晃脑地点头,道:“怪不得我一直感觉胸闷,还以为是呛着水了。”
“胸闷?”孟昭衍不自觉皱起眉。
“对啊。”
“你为何不早说?”孟昭衍语气不免带上焦急,“你在这儿等着,我去叫霖深。”
宋画祠没把人叫住,就这个点,陆霖深能起的来才有鬼。
果然不出所料,陆霖深还在被窝里呆着,他昨晚极累极困,这点时间根本不够休息,但是还是被孟昭衍给捞起来了。
“王爷,你要干什么?”
孟昭衍坐在床前,看着刚被下人叫醒,这时候还睡眼惺忪的陆霖深,皱着眉问道:“王妃一直感觉到胸闷,这是怎么回事?”
陆霖深显然没有抓住重点,惊喜道:“王妃竟然醒了,这么短的时间就能转醒,还真是恢复得不错。”
“本王问你,王妃一直感觉到胸闷,到底是怎么回事?”孟昭衍的青筋隐隐有跳动的趋势,但是他还是耐着性子又问了一遍,好在这次陆霖深终于算是抓到了重点。
“王爷莫要担心,这是正常情况王妃内伤还未愈合,自然会感觉到胸闷,不是疼痛已经是很好了,只是……”
“只是什么?”
陆霖深笑了笑,道:“只是王爷身为习武之人,此事应当也是清楚的,却还特地跑过来问臣,实在是有些病急乱投医。”
此话无不包含着抱怨的成分,但是孟昭衍假意听不懂这句,瞥他一眼就转身走了,陆霖深咬了咬牙,他是王爷惹不起,立马掀开床被又睡下去了。
其实孟昭衍在回程的路上也反思过自己了,只是反思的结果无效,碰到宋画祠的事情他还是急火攻心上脑,理智多少丢失。
再者,昨夜有了那么一出,他再想冷静下来,已经不是多么简单的事情了。
孟昭衍一路又回了绘颜阁,夕月这时候已经醒了,听一旁的婢女说孟昭衍一大早就来了,着实惶恐了一阵,好在孟昭衍别说罚她,连理她的空都没有了。
她算是看出来了,经过王妃病的这么一遭,王爷和王妃的感情更好了,尤其是王爷,他本人还未察觉,但是他们这些下人,不小心就作了旁观者,然后又一不小心被两人之间无暇的氛围给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夕月已经从贴身婢女彻底沦为打下手的了,王爷何事都亲力亲为,且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有几个时辰能够行立,动作方便不少,更是彻底剥夺了她为王妃卖命的权利。
陆霖深索性就在王府住下了,每日观察宋画祠的情况,宋画祠的内伤不好调养而外伤又太过严重,几日下来好的情况并不乐观。
这样的情况再延续下去,受着非一般苦楚的宋画祠还未说什么,孟昭衍先不愿意了,他把陆霖深叫至书房,细细问道:“王妃这伤要好个大概要多久,不能再这么拖着了。”
再拖着他几乎撕碎陆霖深的心情都有。
陆霖深像是没听到他话里的咬牙切齿一般,道:“恕臣直言,王妃的伤势处理起来麻烦,要好也需要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