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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馒头下肚，佟慧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停下了筷子，对女儿说：“欣，我打算卖掉一套，然后去给你整容，我想让我的女儿恢复成原来的样子。刚才在回来的路上，我遇见了二虎她姐，我的天哪，都认不出来了。”
佟慧接着说：“她以前可是村里最丑的丫头，真没想到，现在她可漂亮了。她还不忌讳的告诉我，双眼皮和鼻梁全是做的，若不是以前在一个村里呆过，真看不出来。整容这么发达，你脸上的疤痕算的了什么？”
二虎她姐，这个姑娘的变化，对佟慧的触动真大。
她心里一直在想着，不管花多少钱，都要给女儿整一下。
佟乔欣说：“妈，这房子不能动，这都是你的养老本钱，现在咱们没有土地了，就指着这房子呢。”
她的考虑不是不对，只有五套房子，妈妈如果和李选民成了，不得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吗？
佟乔欣自己得有一套吧。
剩下的三套出租，租金就是妈妈以后的生活来源了。
往后的生活费水涨船高，指不定是怎样的。
佟慧说：“欣，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我省着花，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
佟乔欣只好不再说什么，整容是个遥远的事情。
春节的脚步越来越近。
佟家在这里也算是小户，没有多少亲戚和自家的人。
人丁一直单薄，自佟家的两个老人一过世，更是无人问津这母女二人的生活了。
春节，也就是和平时差不多。
腊月根儿了。
按照老一辈传下来的习俗，佟慧母女准备着这些琐碎的事情。
扫房子、祭灶、买春联和门神灶神、办年货，一个也没有落下。
在这个出租屋住了三年多，过了四个春节。
小小的屋子就像自己的家一样。
佟慧和女儿将角角落落收拾的干净整洁，没有留一下死角。
墙上掉皮的地方，她买了一桶乳胶漆，自己粉刷了一下。
房东挺喜欢这一对不多事的母女，她们在院子里与大家相处的非常平和。
总是主动的打扫着院落、厕所、楼梯。
“佟家妺子，你买的那乳胶漆多钱，我把钱给你。”房东有些过意不去，问道。
佟慧说：“没有多钱，你不用给了，我们就当这里是自己的家。”
房东坚持说是从房租里减掉。
收拾完这一切时，李选民来过一趟。
他告知佟慧，过春节期间，他要随自己的女儿去旅行，这也是女儿张罗了好久的事情。
佟慧高兴的说：“那就去吧。”说着，从衣柜里拿出一个白色的纸袋子，递给了李选民说：“前几天办年货，正好看上这件衣服，感觉很适合你，就买了。”
李选民有些吃惊，压根儿没有想到，佟慧会为自己买衣服。
“你，你太客气了，这怎么好意思。”李选民挠着脑袋说。
佟慧抿着嘴说：“你一直在帮我们，我想谢谢你。”其实，她早注意到李选民自入冬以来，就两件外套换着在穿，而且袖口都磨出毛边了。
李选民打开了这件衣服，没有想到，真的是自己喜欢的款式。
自他的老婆走后，他对自己的穿衣就是得过且过，只要不冷就行。
一个人过日子，没有那么多的讲究，这是他常放在嘴边的话。
抚摸着这件衣服，他盯着佟慧看了半天。
“李叔，你快试试，看合适不？”佟乔欣对李选民说。
李选民高兴的将这件衣服穿在身上。
真没想到，大小刚刚合适，就像量身定做的一样。
“就穿着吧，别脱了。”佟慧说。
李选民点了点头，将自己的旧衣服折的平平整整的，装进了袋子。
第042章 登门看戏落井下石
佟乔欣一开始是接受不了妈妈的再嫁，在她的心里，谁也代替不了爸爸乔海生的位置。
不过，在发生了这些事以后，她看到妈妈瘦弱的肩膀，憔悴的面容时，真的好心疼。
李选民的介入，她从感觉上觉得这个男人还是不错的，在自己受伤的这段时间里，为自己的家出了不少的力。
她深深的感觉到了妈妈脸上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
她微笑着对李选民说：“李叔，你就穿着吧，这可是我妈妈精心挑选了半天的。”
李选民微红的脸颊乐的合不拢嘴了。
大年三十的这天下午，按农村人的传统习俗，就是要去请过世的先人回来过年。
这本来都是家里男人的事情，可是佟家现在只有这母女两个人。
佟乔欣就拿着香、蜡、纸表出了门，去了村子的老坟地里。
路上，同去的人还不少，都是去上坟的。
佟乔欣和村里熟识的人打着招呼，在他们异样的眼神里走着。
身后有人在叫着她的名字，这就是村里和她年纪相仿的男孩子程亮。
“佟乔欣，半年多不见了。”程亮说：“你还好吧？”
佟乔欣知道自己这次的事情，村子的人大部分都知道了，而且众说纷纭。
“挺好的，你呢，毕业后在做什么？”她问程亮。
程亮是个话不是很多的人，他低着头说：“也没做什么，用村里分的钱开了一个酱菜作坊，半死不活的。”
佟乔欣哎了一声说：“慢慢来，别急。你看咱邻村的不也做大了吗？”
说着，就到了坟地了。
和程亮说了一声，就到自家的坟地里去，先找到爷爷奶奶的坟。
按照以前的老规矩，烧纸、焚香，念念有词，嘱咐着什么过年了，回家过年之类的。
到了爸爸的坟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
这段时间的痛苦和委屈全部释放了，她放声的大哭。
这里，没有人会好奇你为什么会哭，没有人劝你别难过，这里本来就是一个伤感的地方。
她双腿跪在地上，哭的一塌糊涂。
瞬间，脖子上感到一片炙热。
她知道，那是那个坠子的作用。
周边上坟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回家了，佟乔欣对着面前的黄土疙瘩说：“爸爸，走回家！”
一阵风吹过，坟头黄土扬起……
回家的路上，她看到一只水笼头，用手撩了几捧水，把脸上的泪痕洗了几下子，然后用袖子擦干。
家里，佟慧开始将屋里的一张桌子腾了出来，摆上了这三张亲人的照片，端端正正的在桌上。
上面摆了苹果、桔子、香蕉，作为供奉的水果。
佟乔欣将香和蜡烛点燃，遗像中的亲人像生前一样，脸上仿佛有着过年的喜悦。
乔海生的遗像更是和活着的时候一样，眉清目秀，白白净净，很难将他和一个种田养牛的汉子联系在一起，就是一个书生的样子。
“爸爸，你一定要保佑我和妈妈……”她在心中默念着。
外面响起了震耳的炮竹声……
佟乔欣也拿出了买的鞭炮，不论如何，过年嘛，总得有个过年的样子。
在大门口，她点燃了炮竹，看着地上的火花四起，声音清脆。
炮竹啊，请带走我所有的霉运吧，发自内心的希望着。
房东大叔也在门口，他看到了佟乔欣说：“女子，过年好。”顺手就塞了一个红包给了佟乔欣。
她也不好拒绝，在这个小院里过了三个春节了，每个春节，房东都会给院子里的孩子红包。
“谢谢王叔，也祝你和阿姨身体健康。”佟乔欣双手接过红包说。
炮竹声太大了，估计房东大叔也没有听清她的祝福了。
佟慧的包子也蒸好了，尽管两个人，可是很多的习俗一个都不能少。尤其是今年，更应当讲究，这样才有来年的好兆头。
春晚、守岁、包饺子，两个人也是其乐融融的。
佟慧也给女儿准备了一个大大的红包。
大年初一的早上，两个人起了大早，去了村里原先的庙里上香。
村子拆迁时，保留了这座古观音庙。
老一辈的人都说了，这里的菩萨很灵验，有求必应的。
所以，逢初一和十五，都会有四里八村的善男信女过来，庙里的香火还挺旺盛的。
今儿是大年初一，一年的新开始。
还没有走到庙门口，就大老远的看见了几个村里的锣鼓队，这都是争着上头香的。
庙刚好建在三个村的交界，追溯源的话属于公共地界。
头香的重要性，代表着村里一年的兴旺和发达。
三个村的锣鼓队加上临近村里的队伍，将门口堵了个实实的。
当然，来的早的，在里面还没有出来呢。
佟慧在门口遇见了以前的老邻居们，所有就和她们呆在一起，聊着。
佟乔欣站在妈妈的身边，听着这些人在说着房子呀土地呀，再就是儿女孙子之类的妈妈型话题。
等到可以进去时，佟乔欣感觉自己都饿扁了。
上完香，拜完菩萨，在庙里吃了一碗斋食——素哨子面。
然后，就和妈妈回到了小家里。
佟慧拧开煤气灶，开始煮饺子。
上完香才可以吃饺子，这也是个讲究。
为了讨这个好彩头，必须啊。
中午，家里来了几个自家的亲戚，也算是走动走动。
他们登门，就是传统的四样礼品。
一盒水晶饼、一瓶西凤酒、两瓶罐头、还有一罐茶叶。
坐在沙发上，照例是不痛不痒的寒暄。
然后，其中一个，也是佟乔欣有叔伯辈，他就开始指责佟慧把女儿没有管教好，这次出了这么大的事。
作为佟家的人，他感到有些丢人什么的。
佟乔欣在小屋里，听到这样的话心里极不舒服。
她走了出来说：“三伯，话不能这样说。不要什么事都怪我妈妈，我家里出了这么大的事，也没有见你们来过，大过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