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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未展开的昙花。
那是能让心浮气躁的人安宁下来的美丽场景,那是一朵让人看着就期待绽放的花骨朵。可惜的是,这样的场景,星川苍水看不见。
“没关系呀,”她听到白兰在她耳边说着,“我来说给你听,我来当你的眼睛。”
星川苍水有时候觉得,白兰不用那种随意的声音说话真的是犯规。特别是她失明后,听觉成为了判断外界的主要器官,此时听到白兰的话带着漫不经心下的认真,让她多了些不同的感觉。
“……嗯。”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不再多言。
白兰并没有说笑,他看到花开后真的向星川苍水描述着绽放的场景。她沉默地听着,然后从他的话中想象着会有的模样。想着想着,她从花上跳跃到了身边搂着她腰的人。
“……确实很美。”
星川苍水的想象力是不差的,白兰的描述贴切,虽然不是百分百,但她还是能凭借看过的图片想象出昙花盛开的静怡之美。但她说的美,却不单单指的花,还有……
和她一起观赏花的人和景,一起构成的美丽。
如果能亲眼见到就好了。
星川苍水这么想着的时候,双眼似流过蔚蓝的光晕。只是这种光晕很快消失不见,连她身边的白兰都没察觉到。
“有机会再看次吧~?”白兰盯着盛开完全的昙花不知道想着什么,“在清酱的眼睛好了以后。”
星川苍水眨了眨无神的眼,最终露出小弧度的笑,“好。”
赏完花后,星川苍水和白兰两人准备一同离开。星川苍水起身时脑袋传来眩晕感,本就看不见的她更是整个人都要倒下去,好在一旁的白兰很快察觉到不对将她接稳。
“清酱?”白兰问的声音不大,到星川苍水耳里更是模糊一片,听不真切。
星川苍水只感觉自己浑身上下每一个位置都不能好好听指挥,意识也有些不清醒,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直到彻底昏睡过去。
已是深夜,白兰抱着昏迷的星川苍水回到了房间。他将星川苍水放到床上盖好被子,便拉过椅子坐在她身边。
“……真伤脑筋呀~”白兰看了她一会,不由眯起眼露出古怪的笑意。不过他到底还是什么也没做,只是望着她沉默了许久,最终俯下身想给予少女一个晚安吻。
“晚安,我的天使。”
他说着自她回来以后每晚都会说的话,温柔而缠绵,就像一个虔诚的信徒。
“Kufufu……”
泛着冷光的三叉戟被少女拿在手中,三叉戟的尖头正对准了弯下身的白兰的喉咙,只需要用力便能入喉。
本该沉睡的少女睁开了右眼,泛着血红的右眼倒映着汉字『六』,瞳孔中充斥着嘲讽的意味。
“白兰,趁着我可爱的契约者(徒弟)毫不知情,你想做些什么呢?”
从少女口中说出的,却并非少女的腔调。
毫不意外地退开,白兰甚至并不害怕三叉戟会突然对他发难,悠闲而从容地直起身,白兰的脸上挂着虚伪的笑意。
“啊呀,这可是稀客呢……骸君?”他居高临下,一点儿也不迟疑地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白兰看到对方操纵着星川苍水的身体坐起来,微微眯起了眼,“我才想问,骸君控制我的女友又想做些什么呢?”
“女友?”听到这个称呼,哪怕知情,六道骸也不免觉得令人发笑,他没有将这种嘲讽掩饰下去,而是直白的显露了出来,“Kufufufu,趁她什么也不记得就想抹清一切。白兰,你何时变得如此可笑了?”
“自然是比不上骸君。”白兰脸色未变,只是神色间褪去了装出的嬉笑,“多年来,也只有骸君能够‘以假乱真’了。”
这次,六道骸并未接话。
昏迷熟睡中的星川苍水并不知道外界所发生的这一切,她只是从一个黑暗,跳跃到另一个黑暗。
直到,她逐渐看见了许多似曾相识的场景。
『你干脆和棉花糖过一辈子吧!』
少女抓着棉花糖一把放进嘴里,气呼呼地看着她面前坐着一脸无辜的白发青年。
……
『我说Boss,你明知道我和师父的关系还让我去他那当卧底!分分钟被师父发现的好吗?!』
少女听到回答睁大了双眼,虽然一脸不情愿但还是答应了白发青年的要求。
……
『我说Boss,你太聪明了!你居然能开发出我身上的第二种异能诶!』
抓着白发青年衣袖的少女,并没有看见青年脸上的微笑没有真实的温度。
……
『……嗯?坏人?那种事情怎么样都好啦,我既然加入了家族,那也是坏人的一员咯。』一脸莫名的少女,说着本该不符合她对人印象的话,『死亡也好,其他的也好,都没什么意义。』
……
『指环?确实是有哪方面的研究啦……这个世界的时间和空间都与指环有关,如果没记错,应该是叫——七的三次方。』少女看着文件头也没回,她的桌上摆着几枚A级仿戒,『我父母比我了解的要多,不过你突然问这个做什么?又对其他的指环产生兴趣了?』
回答少女的是青年刻意的隐瞒。
『算了……不想说就别说了。反正,我是你的下属,你是我的Boss,我只要听从指示就行了。』
……
『Boss,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少女面前的,是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我……我早该知道的。』
……
『嗯?啊……阿纲的让你来传话的吧。』少女神色有些迷茫,没了那种看似无尽的活泼,『不用了——就这么告诉他吧。』她看着向她劝诫的人,忽然笑了,『别再管我了,你自己小心吧,白兰不傻。相反……他太聪明。所以,你最近最好收敛点。』
……
『一命换一命,你救过我,现在我还给你。』少女挡在白发青年的身前,她面对的人有她的熟人,也有她的朋友,『——活下去吧。』
……
『喂,白兰。』
『我喜欢你。』
……
以及最后的『对不起』和没有告别的『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
白·用生命调戏女主·兰
和
六道·就是不让得逞·骸
10+白兰是个什么情况呢?
他一开始接近女主就是为了实验和监视,然后通过她完成了各种有关世界的实验,还在女主面前充分表演成了好上司,骗过了女主。可惜的是他的算计从女主转到女主身边的人时(比如星川夫妇),女主马上就发现了他的真面目。然而……即使知道了,多年累计的好感还是让女主选择将错就错。但与此同时,白兰对和他想象中完全不同的女主产生了正面的兴趣。
然后就是白兰开始策划统治世界,当然结果是失败了。
就在他要被咔嚓的时候,女主救了他,顺便救活了部分因为白兰而死的人,自己挂了,导致白兰刚刚有点萌芽就被掐断了。
秉着得不到的越想得到,越是错过越要找回来的信念,他一直研究让女主回归的方法,然后一条道走到黑。
至于文中白兰对六道骸所说的“以假乱真”,是在指六道骸曾经用幻术骗女主星川夫妇等人没有死亡的事情。
☆、真假难辨
少女在记忆中漫游,她看到了许多她知道,或她不知道的记忆,听到了许多人对她说过,或不敢说的话。
每一个画面她都记得很认真,然后到了最后的最后。
一切画面都已经远去,无边的黑暗让少女选择了待在原地。她心里的思绪错综复杂,但也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明。
直到不久,有熟悉的声音向她说道。
『忘记吧。』
少女知道这个声音是谁,她太熟悉不过了。所以她才想着反驳,所以她立刻站了起来,张口想说些什么。
『不要想起这一切,在妄想的乐园中愉快地生活下去,不是更好吗?』
少女无法说话,但她坚定地摇着头。
——那并不是少女的期望。
没有人回答少女,谁也没有。
少女睁大着眼,感觉到方才才记起的一切又逐渐被抽离,她咬着唇,无法阻止自己的记忆被再度夺去,只能无力的捂住脸,不让自己露出弱者的怯懦。
『别想起来,至少现在。』
未来,现在,过去,一个一个的在消失。少女只能缄默地被动承受这一切,直到真正需要的时刻到来。
又一次,少女听到了谁的声音。
失去了找回的记忆的少女,是知道这个声音的,她很熟悉。
『我亲爱的苍水,』那个声音诱导着少女,『忘记这一切吧。』
『所有的一切,那只是你看到的假象——该忘记了。』
少女的世界彻底恢复了平静。
当她再次睁开眼,便什么都不再记得了。
是的,那些让她快乐,让她悲伤的记忆,彻彻底底的远离了她。
即便有窗帘做遮挡,过于热情的阳光也将熟睡的星川苍水照醒。她还未睁眼,就在被子里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习惯性地睁眼看看四周,星川苍水一边又打了个哈欠,一边揉了揉眼睛。意识还因为刚睡醒有些懵,她什么也没反应过来地起床,穿上了拖鞋。
几步走向窗户,星川苍水一把拉开了窗帘,强烈的阳光照地她差点睁不开眼。窗边的桌子上摆放着七朵蓝玫瑰,它们插在透明的花瓶中,花瓣上还残留着些许露珠,娇艳欲滴。
视线转到窗外,星川苍水推开透明的玻璃窗,外面正是看过许久的景色,没多少改变。
呼吸着风吹过来的新鲜空气,星川苍水满足地叹了一声,随后一顿,感觉到不对的她眨了眨黑色的双眼,随后反身走到镜子前,对着镜子瞪着自己好几秒。
“……看得见了?”
她举着自己的爪子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发现自己真能看见了。
喜大普奔。
没超过两秒,星川苍水换了衣服直奔白兰的办公室。
“白兰!我看得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