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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清真人悠然坐在桌旁,霍其峰却忽然低喃一句:
“他始终……还是要继承凤凰的宿命。”
那句说得太轻,连太清真人都只隐约听到少许,便没有放在心上。
他端着桌上仍留一口酒的杯盏,悠然自在的问:“你什么时候又来找我过节﹖”
霍其峰仰首喝了一口酒。
“我不知道。”他沉声低说:“……可能以后都不会有了。”
太清真人愕住,霍其峰的手往后一挥,就这么拿着酒壺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的糖撒到巅峰啦,单身狗已经没有任何战斗值可以再承受了……
P。S。1。小飞从打架到上床到煮饭带小孩都是十项全能,如此极品人/妻,你值得拥有~
P。S。2。仪雅会成长起来的,殿下的世界过于复杂,她再是聪慧、也不能够一下子就跳过所有步骤去理解兄长。
P。S。3。逗比师父CP系列,小飞的师父是徒弟控,而且丈人从来看女婿不顺眼,大家若记得忘忧谷的番外,其实师父那时开始已经对殿下一脸不屑了……(果然最后小呆萌就是被臭小子吃掉的)
☆、失控
风平浪静的日子过了两天,景言终于还是决定离城。
——他是主帅、而白灵飞也是锋狼军的统领,两人离开前线愈久、便愈为全军添加变量,加上仪雅和小天无法自保,若在建中城出事,后果不堪设想。
“我记不起秘典上记载的解咒之法……但若你有能力覆盖他身上的烙印,取而代之成为新的施术者,他就会完全听你的指令,只要你不命他杀戮,便等同暂时压住了他身上的血咒——这是我想到唯一的方法了。”昨晚在破庙里,墨莲华如此对他道。
“在想什么﹖”
白灵飞与他皆作了伪装,并肩在马车的御者位置,仪雅和小天则安坐在车上。
“在想那晚的神秘杀手。”景言淡道:“在我们回赤坂的一路上,他仍有可能暗中跟蹑。”
“你跟太清真人说过么﹖”
景言微微摇头。“这是天下斗争之事,不能要师父出手,而且我也不想他多作担心。”
“中原之内,我想不出有人的剑法会如此高明。连欧阳少名都只和你於伯仲之间,太清真人和师父自然也不是——”
“你师兄的剑法比之你如何﹖”景言忽然问。
马车转出城门大街,正值清晨,街上人烟仍显稀少,反而街边摆卖的地摊却出奇的多,与来买东西的途人不成比例。
白灵飞微一愕然,他立刻解释道:“安若然仍在主持削藩之战,当然不可能来到建中,我想听你对他的评价而已。”
白灵飞认真思索后,低声答他:“师兄的路子与我阴阳相反,他出剑之狠辣有若我、剑劲之刚猛有若你,剑招有沙场对敌、横扫千军的气势,如果我和他决战而不用‘无蕴’,最多只能与他同归于尽。”
景言点一点头,心里将安若然的实力置在自己之上。
此时出入城门的人不多,两人下了马车,将伪装的通行证递予士兵,在等待核实身份的时候,白灵飞忽尔用唇语对他道——
不妥当。
景言剎那惊觉,两人同时握上掩藏的佩剑,然而一切都已迟了——
城楼上、城门下、连同大街摆卖的小贩与途人,所有人都立时持弩对準他们﹗
两人第一个念头是回护马车,然而一把柳叶刀忽尔从侧巷迅疾飞来,刺中了两匹马的马股,带得马车倒头回行﹗
“嗤嗤嗤嗤﹗”
所有弩/箭机同时发动,却都只针对白灵飞一人﹗
——这是一场高明得令人心寒的阴谋。
布局者不但知道他们来了建中城、还清楚他们带了两个孩子,为求一网打尽,便偏等到他们离城才骤然发动。而先袭马车的这一招更是毒辣,既可分他们心神、更能将仪雅和小天抢到手上,到时即使两人逃过弩/箭的围攻,亦轮不到他们不投降。
“救马车﹗”
九玄剧亮,白灵飞率先迎上四面八方的劲箭。
景言不作思索,就追着那袭白衣使尽剑招﹗
他手中虽非绝情剑,但绝情剑气依然酷烈。他与白灵飞背对着背,先凭刚劲绞碎了箭矢,其余逃过阻截的漏网之鱼,都被剑招藏住的三分阴柔卸得偏往一边。
只一下的耽搁,马车已经绝尘於大街尽处。
“噗”的一声在身后响起,混杂著极低微的痛哼。
白灵飞骇然回眸,却见景言左肩已是中了一箭﹗
——那箭是弩/箭机所出,入骨极深,景言用劲去拔、也只拔了箭杆,金属锋头仍然埋在肩里。
白灵飞猛地咬牙,正要催动七式,城门的全数人马已再搭箭上弩。
蹄声剧作,马车前一刻消失的地方,竟然转出一队数百人的轻骑﹗
——建中城竟藏着如此兵力,而他们却是浑然不知﹗
他沉下脸色,立刻对白灵飞低喝:“走﹗”
所有城门皆已紧闭,全城进入戒严状态,夏军正在所有地方挨户搜索两人。
他们从城门大街的围捕中脱逃,立刻便躲进城西的市集,多次都险些遇上搜索队。然而建中只是中型城池,城里此刻的兵力便有几万之多,不消两个时辰,夏军的搜捕网已收窄到城西这一带,这边厢巡逻兵刚走、下一刻又有另一小队将宅舍重新再搜。
烈日白昼下,建中城不论大街小巷皆静如鬼域,只得士兵急行的铁甲碰撞声,情况诡异之极。
景言受了箭伤、血流不止,逃到这时已是强弩之末,白灵飞知这伤势不能再耽搁,趁这队夏兵刚离开,便闪进了市集的小药舖里。
“不要作声。”
他将九玄架在店主颈上,淡然低道:
“我的同伴受了伤,想借个地方上药。你只要配合我,我自然不会伤你一家性命。”
店主吓得全身发抖,张臂挡在妻女身前,不断哆嗦:“少……少侠……”
“让我们进去。”他冷下语气。
店主看他满眼杀气、极不好惹,说不定就是穷凶极恶的大盗之流,当即就将他们领了进去。
他将失血苍白的景言扶进内厅,用剑割开景言的衣衫,立刻便对店主道:
“把铁夹、蜡烛、干净的棉布给我,如果有酒也一并拿来。”
“这位少侠……”
白灵飞摸走景言腰间的钱袋,将整袋碎金都拋给了店主。
“快,他熬不了多久。”
店主心里哭呼——他到底走了什么霉运,才会招来这两个天杀的家伙啊﹗
白灵飞再淡淡瞥他一眼,店主又惊又恐,顿即颤颤巍巍的去了。
“你这才叫挥金如土……”景言抚上白灵飞眉眼,吃力的笑道:“以后別再说我挥霍,这叫有钱使得鬼推磨。”
“不要说话﹗”白灵飞直接捂住景言的嘴,便将人往侧翻去。
不消片刻,店主便带来他要的东西。
他果断拿起酒壺,咬掉了木塞,又撕了自己白衣的一角塞进景言口中。
“忍住。”
皇太子微微点头,反手拍拍他手背。
他一手在烛台上炙著铁夹,另一手将酒倾倒在景言肌肤上。
那身精壮的肌肉瞬即痉挛起来,白灵飞见状,拿着铁夹的手抖了一抖,却又被他用力定住。
伤口料理延误了几个时辰,此时景言后背已像开了一个血洞。
他对準箭伤创口,狠下心来,将铁夹用力插/进去。
皇太子的指节顿即啪啪作响,连店主都觉得他要把十指握断了。
“少侠,您同伴这样可不行——”
“闭嘴﹗”
店主立时噤声,而他妻子则抱着幼女瑟缩躲在门框后。
白灵飞深吸一口气,箭锋带着一篷鲜血离开景言后背。
他立即拋了铁夹,抓起一堆棉布堵住伤口。
店主当了大夫大半生,都在旁边看得傻了眼:
天啊,这两个家伙还能更胡来吗﹗
那副雄躯慢慢放松下来,然而血很快就将棉布浸到透红。白灵飞看得心焦,转头对店主喝道:
“这里有止血丹吗﹖﹗”
店主拼命摇头,景言却拿开了嘴里的白布,虚弱的低道:“……用蜡。”
店主的内心几乎是崩溃的:
这不是胡来,是他妈的疯掉了啊﹗
血已经流了几个时辰,景言却仍在衰弱下去。
白灵飞抿紧了唇,果断丟掉棉布,真的就拿过蜡烛放在景言背上﹗
这直接就让店主崩溃了——
那是他平生看过最血腥的滴蜡,足足等了两盏热茶,红蜡才完全封住创口。
那样难熬的烫蜡之苦,男人却全程不吭半声﹗
他像看鬼怪一样睨著两人,这个时候,拍门声又从店面传至:
“搜索疑犯﹗开门﹗”
店主为之骇然,更令他骇然的是,男人霎眼坐直身子,与白衣的年轻人拆下染血的床单,将一堆血布、铁夹、连著箭锋迅速包好。
“去开门。”那男人淡然命令他。
糟了,这只真的是鬼啊﹗
店主连爬带滚的冲去前店,夏兵却已破门而入:“搜﹗”
“兵大哥,您、您们之前不是搜过了吗……”
那队士兵刚搜完店面、立刻便进了起居的后厅。他吓得魂飞魄散,颤声道:“这里真的没……”
“报告百夫长,前室和后厅都找不到﹗”
“都搜清楚了﹖”
怎么不见了﹖难道真是鬼不成﹖
店主紧紧拥著妻女,心忖那两人走得愈远愈好。
就在那队夏兵又要撤走的时候,一把弱小的童声开了口:
“他、他们在柴、柴房……”小女孩挂着泪,抖著嗓子道。
店主夫妇连忙掩住她嘴巴,“卓儿﹗”
百夫长听到后双目一亮,指挥全队夏兵:“搜柴房﹗”
数十名兵士一窝峰湧出厅堂,来到柴房门前,还未及破门,整道木门却已在顷刻化成碎片﹗
“灵飞﹗”
白芒来回纵掠,大半数人死时还茫然不知那是剑光。
九玄寒气剧盛,余下的小拨士兵在断气前的剎那,才看清那一双红光流转的瞳子。
那道白衣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