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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一脸难色,说话的温热都扑在贵公子脸上。他又勾起了冷笑,“你是好人,我不是,凭什么要我放了你﹖”
这他妈的是什么道理啊﹗
“我知道害大爷捱剑是我不好……但你就看到了嘛,我是走投无路啊,你大人有大量别跟小的计较……”
“放开他。”贵公子忽然开口。
什么是嘴炮的威力﹖这就是活活的人办。
两个青年应声坐回原位,少年嘴炮得逞,立刻一溜烟的跑走了。
阁楼不一会就回复常态,贵公子拿了笔墨,刚刚蘸了墨水,身旁的华衣青年终于按捺不住,低头悄声问:“少爷,那小子不会有问题吧﹖”
贵公子漫不经心的斜瞥开去,只见少年已跟新来的数桌混成一片,谈论不绝于耳:
“投靠什么军队﹖谁要起兵了﹖”
“你这黄毛小子懂什么,我们在平京听了数月,说是皇太子已经得圣上准许,要建一支南方最强的骑兵﹗”
“不只招兵买马,圣上更诏告骁骑营,务要将这一代的御剑门传人带回楚都﹗”
那几桌显然也是平京人,说起楚都局势头头是道,吸引了大部分食客的注目。
“御剑门传人有什么了不起,竟然要出动骁骑营翻遍南楚找他一个人﹖”少年眨了眨眼问道。
“乡下小子就是不懂。”说话那个行脚商对少年嗤之以鼻,“得九玄剑者、犹得半壁江山。现在天下兵荒马乱,无论哪国、也想请御剑门传人出山效力,只是这一门隐居之地极为神秘,才令圣上如此费神而已。”
“无论建军、还是找人,也委实不太乐观啊。”有人长声一叹,“御剑传人已有四百年绝迹江湖,咱们南楚足足也消沉了百年……皇太子虽是手段通天,但漠北胡人的铁蹄、还不是终有一天踩到这里来吗﹖”
“只望那一天来得晚些,这个世道,生意能做一天便是一天好啊。”
两个华衣青年看着贵公子疾书,一边凝神静听阁楼诸桌的高谈阔论。直到贵公子放下毛笔、将信笺利落折好,其中一人立刻恭敬将信接过。
只听贵公子淡淡问道:“东海那边有何消息﹖”
青年压低声线答他,“一切顺利,只待您动身回去便开始大计。”
贵公子眉头微舒,瞧着少年在诸桌飞快穿梭的背影,沉声低道:“他体内没有内家真气,脉象只比普通人强一些。”
“这么说……他不是我们要找的人﹖”
“未必。”贵公子勾唇一笑,“那个人,又怎会被轻易给找得到﹖”
“但您已离开了数月,骁骑营几乎查遍江南,只剩余杭这带还没——”
“骁骑营办不到的事,不代表我办不到。”贵公子眼神一凝:“活要见人、死便见尸,重点不在那个人,我只需要九玄剑而已。”
两个青年点头领命,贵公子收拾了墨宝,忽然低声启唇——
“骁骑营已在晋阳盘桓了四日……”他玻ё叛郏挚慈ス俚赖那嗔骸罢飧鲂〕牵降撞亓耸裁慈拴t”
夜幕早垂,晋阳不比平京,楚都天街的繁华到了这里,妥妥掉了几个档次,酒家早早收店了事,横贯大街唯一人声鼎沸的、只剩这座城内唯一的青楼了。
温柔乡中莺歌燕舞、酒醇娇香,多数贵客一进门就醉了,双眼只顾追住歌妓的彩衣,浑然不觉楼中潜伏的危险气息。
——顶层回廊上,贵公子从厢房中走出来,鹰目如刀、凭栏俯视楼里的销金奢靡。
一声极低微的闷哼,在同层另一间厢房里响起,混于歌乐中,常人绝难发现个中蹊跷。
“发你们的春秋大梦去吧……啊﹗我郭锋、郭锋宁死,绝不背叛太子殿下﹗”
仅仅是一扇门后,房内的一切已是活人炼狱。
上等羊垫被血泡染透,两手一腿已经离开了那人的躯体,成了半堆残肢、半堆肉末﹗
围坐房内无一不是精气内敛的武士,外表英伟俊朗,手底下却狠若酷吏﹗
——“走狗还能拿出架子,真是可笑。”一名武士怒然起立,强逼那人张开嘴,徒手抓起地上的肉碎,厉目瞪着他低道:“三声之内,你若不交代殿下远赴湘州所为何事,便好好尝一尝狗肉作何味道吧。”
那人齿间迸出了冷笑,双目的仇恨如喷火冲焰:
“即便是当殿下的狗,也比骁骑营为讨好陛下,残害忠良、戮杀宗室来得强﹗”
那人惨嚎一声,瞬又消敛——
武士果真将肉末塞进他嘴里,一刀从胸椎剖到会阴、几乎将他活活劈成两半﹗
“说﹗殿下是不是已在湘州找到线索﹖﹗”
几个武士上前连手、将那人分从两边扳开,其残忍无情、简直令人心寒作呕﹗
正在此时,本来闩紧的木门被人一掌拍开﹗
那群武士在来人闯入的剎那、才蓦地生出警觉,但来者已是快如鬼魅,一掌把门倒拍而回,红光暴现、森寒剑气已漫空杀至﹗
他们连刀都未及拔出,便已永远失去出手的机会。
于皇城足可傲视同侪的骁骑营精将,一招之间,竟被不速之客全部灭口﹗
地上那人已奄奄一息,来者手背青筋跳动,最后的一剑,竟是往他颈上抹去。
那人终从惨无人寰的逼供里解脱,倒地之前,还脸露欣慰安详之状﹗
贵公子怒甩衣袖,刚要将沾血的兵刃还鞘,忽然眉间一跳,双眸写满不可置信之色。
房门蓦开。
贵公子从容一笑,打开房门淡然道:“来送酒的么﹖”
房外的小厮跟他结实打了一个照脸。
“呃……”小厮立即露了个灿烂的笑容:“公子叫的酒水,小人就放在这里啦。”
他蹲下身去,将手中杯盘缓缓摆在地上。贵公子冷眼盯着他,忽然说道:
“是你吧﹖”
小厮闻言抬头,笑得那叫人畜无害——
竟是今天在食馆闹个天翻地覆的少年﹗
“公子好眼力啊。”他眸光清澈,隐隐流转诚恳真切的光:“小人家里清贫,不得不多找几份工作干活嘛。我看公子是阔绰人家,不如给小人多打赏几两银子……”
“我不是说白天。”贵公子沉声道:“刚才是你躲在门外吧﹖”
少年仍然是低蹲在地的姿势,在贵公子脚下惊讶的睁大了眼:
“没有啊,小人来的时候没有见到其他人——”
“你知道房里都是什么人吗﹖”
楼里的艳妓歌舞到了尾声,大堂全数恩客拍掌助兴,好些人直接便上前搂住体段柔美的女儿身,眼看便拾级上楼往厢房去了。
“能和公子一起寻欢作乐的,自然是公子的朋友啊。”少年继续露齿微笑。
贵公子容色剧沉,用剑挑起了少年的下巴,隔着剑鞘,血腥味丝丝渗进了他鼻腔——
“里面是骁骑营的人,全都给我一剑杀掉了。”贵公子也蹲下了身,悠然看着脸色僵住的少年,“而你在门外听到了一切。”
从这个角度,少年清晰看到骁骑营一行十数武士横尸于地、一人被断肢中分毙命的景象。
他猛的摇头,清秀容颜上溢满了无助。
“更重要的是,骁骑营的人在我破门的一剎才发现我……”贵公子忽然改用手捏住了少年下颚,磁音中带了无比的冷酷,“而我却由始至终都没有发现你的气息,只嗅出了你送来的酒香。”
这个少年隐没在门外窥伺良久,竟然不被房内任何人所觉﹗
“你绝对不是小城里的普通杂工。”贵公子的眼神愈发意味深长,“你到底是什么人﹖”
曲舞渐止,青楼外一颗小脑袋偷偷窜过大门,却被接待的一个小厮捉住了。
“喂,你这小不点来偷看姑娘洗澡啊﹖”
男孩双眼一溜,立刻笑颜如花,“我嘛……就是想飞哥哥了,想着想着,就像中了邪一样走到这里啦。”
那小厮连忙挡住男孩的身形,将他带进大堂里,一脸没好气的道,”白飞到楼上招呼贵客去了,你宁小天一向鬼小灵精,不在被窝找上来青楼干什么﹖”
“唉,你也知道他是个天才。”小天耷头歪脑,机灵的随着小厮脚步混在人堆中,“我……我在外面闯了祸,回去后铁定会露出马脚、给他打死,唯有来这里自首,望他能对我坦白从宽了。”
小厮一听、立刻恍然大悟:“臭小子又妙手空空了﹖”
“………”小天闻言抬头,双手捧着钱袋,那叫一个泪花滚滚、我见犹怜:“我舍不得让飞哥哥每天打工、到半夜三更才回家嘛。”
小厮听得直发抖——
唉,白飞家教出的小魔怪,果然是修炼成精啊。
主厅的阶梯转眼已到,小天以比翻书还快的速度,收回了眼泪攻势,笑嘻嘻的对小厮说道:
“谢莫大哥啦,我改天叫飞哥哥请你吃一顿天香楼——”
他疑惑的停了嘴,只见那小厮目瞪口呆,抬手指住自己身后的方向。
青楼内所有姑娘恩客都惊叫避往一旁,长长的斜梯转瞬已经清空。
一个少年从顶层直滚下楼,贵公子眸内冷芒如电,挟着长剑、有如大鹏展翼般飞身扑下﹗
两人一个翻滚退避、一个狠辣狙击,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主厅红芒倏盛,贵公子的一剑酷烈绝寒、无可抗御,青楼中不乏懂武的行内人,然而离他一丈内的所有江湖高手,都生出了极致可怖的感觉,惧了全场掀起彷似厉鬼的气息,接连往后退去﹗
——这一招的境界,已可与楚都第一剑、群龙之首的欧阳少名平分秋色﹗
整座青楼,忽然变成空城一般的死寂﹗
这刻的一切、全为腾飞半空的修罗男子所主宰。
少年已狠摔在地,撞在大厅歌妓献艺的舞台旁。
贵公子如形附影瞬即飘至,他连滚带爬的勉力站起,想要再避、眼看却快要魂断剑下﹗
“飞哥哥﹗”
死寂的静默中,只有小天拔腿狂追少年。
在贵公子全力催发的一刻,男孩拼命冲上舞台、死死抱住了他﹗
漫空剑芒化作滚滚血浪,那个瘦小的身躯、却在剑尖下将少年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