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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修罗道-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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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却不能对他坦白了。
  景言双手连忙撑在少年身侧,白灵飞什么都没说,只是死死抱紧了自己。
  “如果有一天,我……我不再是你认识的白灵飞,你还会信我么?”
  “没有什么认不认识,你就是白灵飞。”景言柔声道:“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爱的就是你。”
  其实白灵飞双肩颤动得很轻很微,但他却感觉到自己背上渐渐湿了一片。
  ——他跟白灵飞算是物以类聚,倔强得连哭也不愿让别人看到。
  景言忍着心痛,将白灵飞的脸扳过来正对自己:“这场战争对你丶对锋狼军都来得太早……其实全军最难受的人是你,但我这个月都没有觉察到。”他吻去眼泪,对白灵飞轻轻一笑,“我只是想让你明白,我不是只要你的身体,我知道你近来也没有心情——”
  “景言。”白灵飞打断了他,却轻声问了一句:“你从来都不会瞒我骗我的,对么﹖”
  他有些错愕,却自然而然的笑着点头:
  “我可以对任何人使手段,但我从来不愿骗你——”
  话未说完,白灵飞已经狠狠封住了他双唇。
  虽然白灵飞在床上一向放得开,但景言还未见过他这般热情,直到他坐在自己身上丶双腿主动盘紧在他腰侧,皇太子就真正觉得自己断弦了。
  “这么想相公来疼你,嗯?”
  白灵飞双眼笑了,正是一副坐等好戏的神情,“你不是说要军法处置吗﹖可是我觉得怎么还没罚够……你是不是不行了?”
  灵飞少将实在登峰造极,短短一句,简直在挑战皇太子自尊和忍耐力的双重极限。
  景言悠然点头,笑容中带点危险意味——
  “不行?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不行。”
  两人剧烈喘息,却都在疯狂中交换着吻,到了后来,白灵飞完全瘫软在皇太子身上,已然被汹湧而来的欢愉淹没了神智。
  景言爱极了他动情的模样,一边吹着气低笑道:“怎么?你不行了?”
  “别说,快动……”
  那尾音分明甜腻到入了骨,抖颤著的却是逐丝逐分、复杂到难以言喻的痛苦——
  而沉浸在云端的男人却听不真切。
  见了他染成酡红的眸角,景言倒抽一口凉气,便借着角度狠力像打桩一样狂刺。
  白灵飞全身顿即僵住,电流在体内仿佛一下子炸开,连指头都耐不住颤动,差些抓不住景言双臂。
  极端的激烈和狂暴,换来极端的承受和迎合。
  “景言……我……哈嗯!”他软倒在景言肩间,闭着眸喘息道:“就算你不爱……我也愿意给你……你这样对我……”
  ——你以为姓景的真喜欢你了?你的臭小孩都被他害死了,亏你还能把穴送上门啊。
  不会的,景言不是那样的人……
  ——你天赋之高丶禀性之厚,恐怕本门历代亦未曾有,可是唯情一字,足可令你陷身成魔。
  若师父知道会一语成谶,当年还会不会在沙漠里带走他?
  他竟然爱一个人爱得着了魔……甚至肯为他成了魔。
  以往他不知道,如今终於也尝到——只爱一人,任君如何,甘之如饴。
  他再痛苦也不重要,这个人丶和他要守住的天下,比他自己重要。
  “又说什么傻话?我怎会不爱你。”景言轻柔在他额头啄一下,双手终於把他抱起来。
  眼底是白灵飞四处斑驳了伤痕的后背,他能数出那都是不同时候为自己而受的伤——
  每次体无完肤后又重新站起,一如既往替他披荆斩棘。
  他曾经以为自己不配这份深情,然而现在,他终於可以正眼面对白灵飞,可以对他说爱,用全身全心对他付出和索求。他们之间,终於也没了最后一道恶意的枷锁。
  从灵魂深处涌出的满足感,使整根没入的肉刃灼到极致。景言将近对白灵飞缴械,却在这时瞥到了他右边后颈的一处——
  暗红的繁花血纹极之清晰,带着诡魅的赤光在白灵飞皮下流转,然后一现即逝。
  那是什么?
  他对这副身体熟悉至极,这道纹身之前绝未曾出现过,到底是什么时候弄上去的?
  ——灵飞忽然变了另一个人,全力出手想要杀我。
  ——凡挡我者,一概该杀。
  ——他不能死,他身上有皇者找了四百年的……
  自从在芍药居回京后,他们经历过无数次生死,起初他对施蔓菁的遗言很在意,然而后来白灵飞将一切奉献予自己,那个皇者找了四百年的秘密到底为何物,他都已经没再深究。
  所有事情,在赤川王死后反而更清楚丶也更神秘了。
  皇者找了四百年的东西……
  “景言……我不行了……啊!”
  白灵飞在他身上失神剧喘,只懂搖着头流泪。
  景言低吟一声,将热流猛烈喷注进去。过了片刻,他才从激情中缓过神来,却见白灵飞已被他折腾到昏过去了。
  ——皇者找了四百年的东西……那到底是什么?
  翌天,景言竟是比白灵飞醒得还要晚。
  当八军统帅走出总管府的时候,一名士兵连忙赶至汇报:
  “殿下,灵飞少将请您速到水石城!”
  水石城与舄琊互相傍依,相差只是半个时辰马程的距离。景言带玄锋丶源涛,飞骑火速从南门入了城,只见人造湖旁,白灵飞站在兵士之前,正放目望去从南门水闸缓缓驶入城的军船。
  见了皇太子的身影,众应龙兵都肃立为敬。景言走到白灵飞身旁,与他并肩注视那艘军船。
  “景焕康回来了。”白灵飞侧过头来,眸瞳依旧干净澄澈,正明亮的看着他,“青原今早接到湘州应龙军的军报,便立即派人来舄琊通知我们。”
  皇太子眉头一皱,白灵飞立刻眨眨眼,无辜的低道:“……我是真有唤过你的,是你真的不行,怎唤也醒不过来好吗。”
  “看来是我昨晚罚得不够重。”皇太子一边优雅地笑,一边在他耳边低道,“下次我把你操到三日三夜下不了床,让你哭着求相公为止。”
  白灵飞扶额低叹道:“你听到了没?”
  “什么?”
  他再叹一声,指往地上:“节操碎掉了,用不用捡回来?”
  军船逐渐泊岸,青原也带着士兵赶了过来。
  ——相比半个月前在湘州城的他,王府少主此刻已经精神了不少,能自己走出船舱,只是双眼似乎仍是不怎么聚焦,消瘦的脸上也没了意气风发的神采。
  “赤川王死了,却留下最痛苦的人在这里。”白灵飞叹息的摇摇头,青原神色一黯,也同样在为小王爷而暗自怜惜。
  就在此时,南门也忽然奔入了一骑,景言眸光一闪,低低的道:“他也来了。”
  两个少将一脸疑惑,皇太子轻声解释:“湘州城破后,左右都御史立刻从天牢救走谢正风,然而平京目前局势未稳,两位大人担心他会再次遭险,便派人日夜兼程将他送来水石城。”
  “……其实你真的无可挑剔,为什么偏偏想不开要丢节操啊?”白灵飞认真的说。
  景言悠然一笑,白灵飞的评价显然令他很满意。
  “你没事了?”
  白灵飞呆住,见景言眼神灼灼都是关心,便扬唇淡淡的笑,摇头轻道:
  “我没事……昨天晚上已经想通了。”
  能够把人操到想通了,他就是两个人床上的神啊——皇太子默默感慨。
  飞骑入城,王府少主在同一刻也下了船。
  “是你?”
  谢正风拉下风帽,第一时间便看到落泊憔悴的王府少主。
  ——你姓甚名谁?官至何职?我不跟无名之辈说话。
  ——谢正风,我记着你!
  ——下次你来湘州,去赤川王府找我吧……我丶我爹到处在替我找老师。
  年轻的御史微微张了口,心里忽然替他哭了。
  他们明明只是见过数面,但自己莫名地就哭了。
  ——他哭着冲上前,不知怎么的就抱住了景焕康。
  王府少主先是一脸空白,然后慢慢的丶某处地方涌起一种强烈的悲恸,然后再次找回人的感觉。
  “……你右手怎么了?”
  谢正风挂着泪痕摇头,“手筋在天牢里被挑断了……”
  景焕康胸中顿时有如针刺。
  ——这个好说,在下御史台从六品侍御史谢正风。
  不行的……御史就是要靠拿笔过活的,手废了还怎么去御史台?
  为什么呢?
  有些说话已经从心里涌了出来,景焕康模糊了双眼,终於回抱住他。
  他们为什么从初见的静好,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对不起……”景焕康低声呜咽:“是我害了你……”
  他们明明约定过,他是要来赤川王府当自己老师的啊。
  “不是你,是你爹的错。”谢正风拼命摇头,“不关你事的,只是你爹背叛你而已……”
  湘州城那场大雨,终於洗掉他廿年来的所有。
  在半个月的空白期里面,他找不到自己还剩什么——娘,姐姐,王府,还有爹……他们都远去了,去了一个他再也找不到的地方,那他到底还有什么呢?
  直到现在,拥抱着这么真实的温度,他好像真的找到了。
  有的东西一丝一丝的丶慢慢的重新回来了。
  ——当世界都在一夜崩塌了,人还会剩下什么呢?
  “灵飞少将……”
  景焕康凄然低唤。
  白灵飞就在他们旁边数步之外,扬起的笑很清丶很淡,彷似盛夏中开了一场轻柔的初雪。
  “景副尉,你终於回来了。”
  他侧过身,一队锋狼兵不知何时赶到了水石城。每个东海儿郎都欢欣的看着他,一把涌上去将他和谢正风都掩没了——
  “副尉,你可算回来啦!”
  “军里几个月都没你的少爷脾性,兄弟们很不习惯啊!”
  “对了对了,赵情还说今晚要加多一舀饭等你吃!”
  “他们盼你盼了很久,都说骑射课的景副尉怎么迟迟不来。”
  景焕康愣愣看着银甲少将,白灵飞轻轻对他点头,对他伸出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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