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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桑忙伸手接了,垂首:“谢师父。”
杜克又看向胡天:“你在小蕴简阁外扛着酒桶奔,发哪门子疯?”
胡天听得杜克言辞虽冷,语气却不似寻常冷淡,他便上前来:“师伯,我从天梯楼那儿弄了个酸浆妖酒的方子,然后今天试了试。这个方子让我弄好原液之后,提着酒桶跑。”
杜克挑眉。
胡天知情识趣,将酒桶放下,开了桶盖,取两只干净的碗来,舀了两碗。
一碗递与杜克,一碗递与叶桑。
杜克尝了尝:“倒比姬颂做得味道好些。”
胡天等得就是这句话:“师伯,这味道不影响效用吧?”
“无妨。”杜克冷哼,“酸浆妖酒,原液得出之后,摇酒一是为了发酵,二是为了散味。发酵只需半个时辰,之后再摇就是只能散味。现下这口味,也不枉你跑了那么久。”
胡天大怒:“原来不是就该那么酸的!是天梯楼的人偷懒只摇半个时辰!”
却是修士追求修道,舍弃口腹之欲。所以丹药更不说美味了。
“你当谁都同一样,闲着无事,要扛着酒桶跑。”杜克翻了个白眼,背手离去。
胡天转头却是笑对归彦讲:“咱回头再炼一桶,多摇摇,然后加糖,酸酸甜甜的喝。”
归彦点头,耳朵跟着一起上下晃,很赞同。
胡天再转头去看叶桑,却见她端着碗,攥着玉简出神。
胡天凑过去:“师姐?”
叶桑回转,笑起来,收了玉简,挺脖干了这碗酒:“这么一喝,我倒是有点饿了。师弟,时候不早了,咱们下山吃饭去。”
此时已是晡时。
两人便是相携下山。
路上,胡天问叶桑打算。
叶桑道:“剑自然要炼,方才我粗略看了师父所记的三种炼剑之法。还要斟酌一二。”
胡天此时好奇起来:“师姐,用火淬炼我是知道的。水滴石穿,水去磨剑,我也懂。以金塑金是个什么东西?”
可惜杜克的玉简记载的也不是很详尽。
叶桑便道:“按着我的理解,就是以自己的剑,去搏击更纯粹的金。”
胡天惊讶:“这意思是去同人打架,剑对剑砍?”
“自然不是。”叶桑失笑,“天下的剑,怎么能确定比我的好?自然是去找一个金元素充沛的兵器,然后去砍。只是砍了之后,如何塑造,师父的玉简没记。想是要我自行领悟。”
“或者是他老人家也不知道。”胡天撇撇嘴。
如此,叶桑便是要取最难的那种了。
胡天想了想:“师姐,我也却金元素,若是有合适的地方,万望告诉我一声。”
叶桑点头:“这个我是知晓的。只是师弟需要好吸收入体的金元素。而兵器之上的金元素虽丰沛,却不好吸收。”
否则胡天早就能将玄铁剑吸收了。
或是万物皆有五行属性,他早就将周遭物什都吸收了。
胡天想想,笑说:“船到桥头自然直,等我出得宗门了,说不定就遇上了。”
叶桑笑起来:“那师弟便是好好上课,攒足信点才是。”
说话时,两人到了第五季朝市。
易箜正在门外,同几个黑衣服的人说话。晴乙并不在。
胡天走近,边听易箜道:“晴乙虽有些厉害,但也不可能尽数听得。况我只是个二阶,鬼灵监听范围自然不广。怕是帮不得诸位了。”
其中一人道:“若是以药法辅助,可否能请晴乙姑娘再听上一次?”
“万不可如此。”易箜一口回绝,“不瞒诸位,晴乙灵体曾遭连番重创,现下还未恢复。前番助了一程,已是极限了。”
那人只好作罢,却是拱手为礼:“前番多谢二位相助,听得一二亡者遗音。我等感激不尽,此时便不相扰了。”
易箜忙回礼:“客气,望诸位早日擒获真凶,为亡者雪恨。”
易箜送走那群人,转头见了胡天叶桑,脸色转喜。
晴乙也从半空中浮出身形。
胡天问:“怎么回事?那不是宗律堂的吗?他们怎么又来了?”
却还是李取被杀之事。他宗律堂前几日寻得一处地点,疑似李取被杀之地。因着怨气重处,可有亡者遗音。
而亡者遗音,鬼灵施法能得。
如此便找到了晴乙。
叶桑好奇:“如何了?”
“果是有冤屈的。”晴乙道,“只是捉他的那人法术高强,已将四周抹过一次。故而十分里只听了一二。”
以这一二言论推测,李取的确是因为火种窟的地点被盯上。
胡天皱眉。
“但愿他们能查出元凶来。”易箜长舒一口气,“不说这个了,师兄师姐比约定的早来一日。师姐可是找到了突破瓶颈的法子?”
众人转换了话题,便是轻松起来。三人聊了片刻,胡天很是吹了一番自己,又将酸浆妖酒平分了。
接着胡天掰指头一算:“今儿该我做饭。”
“不是,是我啊。”叶桑抬头。
归彦一听,耷拉了耳朵。
叶桑练剑一绝,做饭却是吓人的。从前她一个富家小姐,自然不会做饭。后来入道练剑,嫌麻烦,磕辟谷丹度日。
胡天忙道:“师姐,我今儿特别想吃捞面。你切肉片,面我来怎么样?”
叶桑想想点了头。
便是进了厨间,叶桑也不用厨刀,抽了重剑“唰唰唰”一通削,直把肉削成纸片。接着叶桑又对着蔬菜下了几剑,齐活儿了。
胡天撸袖口,去烧水:“师姐去歇吧,剩下的我来。”
“辛苦师弟了。”叶桑想了想,“日后切菜都交给我,烤肉我也成,其他便算了吧。”
胡天乐:“成。”
叶桑欢天喜地出去了。
易箜却是急急忙忙跑进来:“师兄,这儿有一封回信,我差点忘了。”
易箜说着,便拿出一个玉简,并天梯楼的传令与一只小盒子。
“那日去给师兄寄了信,师兄未曾再来收传令。没想到转天传令响起,有了回信。我自作主张,领了来。”
“帮大忙了。”胡天接了传令收起来。又开了盒子。
却见那盒子里整整齐齐码着玉简。
“弄啥呢这是。”胡天又去看玉简。自是姬无法写的回信。
胡天攥了玉简去看,入眼狗爬字。
胡无天,你好烦啊哈哈哈哈哈。你真是太蠢啦哈哈哈哈哈。竟然不会用灵气哦哈哈哈哈哈。
还有啊,你这写的是什么破信啊。害我看了好几遍!
爷爷最近退位,把天梯楼楼主传给我爹了。我做少楼主了,很忙的!
好在我聪明,还是看懂了你写的那个玩意儿。
那个从死生轮回境里来的东西,是妖魔混血啊。爷爷早就知道啦,当然少楼主我也就早知道了。那楼主夫人,我的娘,当然也是早就知道了。
所以给你的妖族丹药方子,都是魔族也能用的。蕴年丹人族也能用!我上次不是写了吗?你是不是没认真看信!一定是的!我要弄死你,你居然不认真看本少楼主写的信!
至于它的毛,我爷爷说,几种可能。一个就是,那毛就是个妖兽材料。还有两个就是……那个我没看明白,算了,我去让爷爷给你写了。反正他老人家不要管楼里的事情,闲得很。
弄好了,我给你付上了。你自己去看。
对了,要是确定那个毛是妖兽材料,你弄点过来给我玩儿。最近好无聊啊。
还有,你下次别写那么傻缺的信了。给你一盒加密玉简!
照例对着玉简磕头致意即可。
你家少楼主大爷姬无法手书。
胡天翻了个白眼,读后千言万语化成一个字:“呸!”
易箜正把面往锅里仍,吓一跳:“师兄?不是这个面?”
胡天忙去看:“是是是,对了,归彦的那碗放这个一根面。”
此一根非彼一根。而是一碗只一根的一根面。全为了归彦这大爷吃着方便,胡天买了许多,存放在乾坤袋中。
胡天看着易箜将一根面放进锅里,这才又接着往下看玉简。
往下的字迹换了样,苍劲有力。
胡小道友安好。
手书尽已观看。甚是感念。然则新近一信,不见两仪双星神功进展。老朽甚是挂念。
另,你讲述之事,悉数知晓。急招天梯楼幕客子弟,商议所得。
于归彦毛发之事,有猜想二三。
其一,此乃两仪双星法所为。然则,神族功法,多为神魂相助,再延至躯壳相属。
故而此条不立。
胡天没好气:“不行你说啥啊!不知道文绉绉的不好读吗!”
易箜看了看胡天,不去打扰。他将炒好的臊子浇在面上。他又学着胡天平时的样儿,用筷子拨出一根面的面头,让面头翘在碗边。
这边胡天继续往下看。
其二,归彦妖魔混血,存活至今,着实不易。其身本异宝,毛发怕亦有妙用。
若他人亦可使用归彦落发,此条可证。
如果然之,万望胡小道友日常小心行事,护住归彦。修真之界,夺宝屠命之事,数不胜数。
胡天愣了愣,忙抓来易箜,又从指骨芥子里小心翼翼抽了一根毛递给易箜:“你试试看,能不能将灵气注入其中。”
易箜不明所以,却是依言而行。
他闭眼半晌,睁开,摇头:“奇怪,这是归彦的毛吗?师兄不是说可以引领灵气?”
胡天又捏了那毛自己再试,确是可以引领灵气外泄。
胡天便去看玉简,幸而向下翻页,还有内容。
其三,若归彦落发,只君可用。
恐与你二者体质有关。恐与生死妄相有关。恐与魂梦生死有关。恐与天地之大道有关。
故不敢妄言。
果如此,定无可替代物。
望君珍重。
姬颂手书。
胡天无语凝噎,分析了半天,结果还是跟他说“无可替代物”。前面还加了个“定”!
幸而姬无法那货说了另两个方子能用,否则胡天现下非杀去天梯楼去。
胡天长舒一口气:“管他什么缘故,先收了毛炼丹晋级才是正经的。”
胡天决定回去就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