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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子对笑笑的表现还算满意,她身边的人,都应该要学会坚强和勇敢。
穿好罩衫,带上口罩和手套,准备开始检验尸体。
不知何时,辰逸雪已经准备好了笔墨,神色认真而专注,细细地将未移动的伏尸状态描摹了下来。
他怎么懂得这个?
谁告诉他的?
金子心中狐疑,踱步走了过去,探着脑袋看着白纸上画得极细致逼真的画面,瞪大了双眼。
不等金子提出疑问,辰逸雪便抬眸看了金子一眼,悠悠道:“在下将伏尸的最初状态画下,免得搬动了尸体后,忽略了一些细节从而影响后续的判断!”
金子听完,朝他竖起大拇指!
大神就是大神,哪里需要别人教?
自己真是太低估人家的智商了!
赵虎见金子要准备开始尸检,死者是少妇,又是赤裸着身子,他留下来观看,实在不妥。
因便寻了个由头,匆匆退了出去。
金昊钦想起上次在义庄解剖宋郎君尸体的那一幕,至今依然觉得心有余悸,也不敢再在房内呆着。赵虎前脚刚走,他后脚就马上跟了上去。
门外,传来了金昊钦的轻唤声:“赵捕头,你不是说死者的婆婆瘫痪在床么?她此刻在哪儿?我们过去瞧瞧,看能不能找出点线索……”
二人出去后,房间里变得空旷起来,但气氛依然是静谧的。
尸体比较新鲜,所以免去了点燃皂角和苍术的流程。
金子回到榻旁,按照从头到脚的顺序,开始进行尸检。
“眼睑的结合膜点状出血,口唇青紫,两颊青紫,甲床绀青!”金子说完,抬眸看着辰逸雪补充一句:“窒息征象明显!”
辰逸雪挥笔将讯息记录在图片旁。
“颈部有明显的条状皮下出血,基本上可以肯定绣娘芳诺是被扼颈致死的!”金子带着手套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死者白皙的颈部。
虽然死因已经明确,但金子还是根据解剖的流程,开始解剖芳诺的尸体。
金子在笑笑的帮助下将尸体挪了一下。
“死者被扼颈致死,手腕有约束伤,后背肩胛部位有挤压形成的小片状出血。”金子循着芳诺曲线优美的躯体往下检查,目光最后落在她的私密处。
笑笑脸有些烧红,眼睛闪烁不定,就是不敢看尸体。
现场还有辰郎君在,这让她感到十分的羞窘,浑身不自在,仿佛躺在那赤裸裸被人盯着的是自己一样。
金子一旦投入工作状态,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度,绝对是跟平时截然不同的细苟和肃然。
她眸底沉沉,手从工具箱内取出止血钳,缠上纱布后探入死者的阴道擦拭。
金子仔细地观察了纱布上的粘液后,黛眉微微蹙起。
“阴道口肿胀,内壁有擦伤的痕迹,死者很明显是被实施过粗暴的……”金子脱口而出的‘性行为’三个字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眸子扫过辰逸雪沉静的面容,改成了‘侵犯’,省得一会儿人家听不懂,还得解释,这话题有些尴尬。
辰逸雪淡淡的嗯了一声,高挑的身躯倚在墙边,就像一颗枯直的树。
“可是死者的体内并没有残留任何异性的体液!”金子说完,兀自狐疑地转了转眸子,难道凶手是体外排精?这似乎没有必要呀,若是现代出了这样的案子,凶手会担心留下DNA证据而选择体外排精,但古代根本就没有这技术……
难道凶手只是单纯的猥亵?
并没有实施强暴的过程?
这下金子更加迷惑了,凶手三更半夜进入绣娘的家中,只是单纯的对芳诺实施了猥亵,然后再将人杀了?这怎么看都不符合常理和逻辑。
金子感觉自己的脑袋一下子被一团糨糊塞满了,千丝万缕缠在一起,百思不得其解。
“死者的丈夫呢?”一道低沉的嗓音响起,有些微的沙哑,但却充满磁性。
金子的昏沉的脑袋顿时清醒了一些,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见辰逸雪高大的身影在房间中来回走动,纤长的手指指着地上零落的物事,漂亮的眉目微微扬起,说道:“根据现场的情况分析,院中的门窗都是完好无损的,没有被压撬的痕迹,而且赵虎说绣娘芳诺的性格非常谨慎,所以,不存在夜半三更还不关门的情况出现。能让她主动开门的人,一定是熟人,比如说她的丈夫!”
金子赶过来案发现场前,赵虎就说了,根据行程的推测,萧婓要后天才能抵达桃源县的地界。
怎么有可能是萧婓呢?
金子凝眸望着辰逸雪,樱唇微启之际,辰逸雪朝她做了一个嘘声,又似笑非笑的续道:“整个小院,只有死者的房内有轻微打斗的痕迹。矮几上的茶盏被扫落在地上,而墙上挂着的那副画,应该是被引枕砸下来的。”辰逸雪走近床榻,指着挂着壁画的那枚黑色钉子,“钉头上缠着残留的棉絮,而被勾破了一小块的引枕,在我们进入现场时,是被死者芳诺枕在后脑勺的。这说明了什么?”
金子眨了眨眼睛,感觉辰逸雪像是带着她兜了一圈花园,还没有说到重点上,这些外在因素,她都知道,因便讪讪应道:“这些只能说明在死者被杀前,他们曾经发了打斗!”
“错!应该是争吵、争执!”辰逸雪纠正道:“一般的夫妻吵架打架才会摔杯子砸东西,如果是和外人搏斗,会用引枕这样毫无攻击力的物事么?”
“你的意思是凶手有可能是芳诺的丈夫?”金子蹙眉问了一句,旋即推翻掉辰逸雪的猜测:“大神,你这次一定猜错了!”
辰逸雪被她这声大神唤得一怔。
金子微微一笑,那笑意就像清荷露出水面,温婉而恬淡。
“赵虎说……”
话音未落,就见赵虎匆匆走了进来,面色冷凛,立在门口的一丈的位置,看着金子和辰逸雪说道:“刚刚在方圆十里之内做了调查取证,根据邻居们的口供显示,绣娘芳诺的丈夫,昨晚亥时就已经回到桃源县了!”
辰逸雪冥黑的眸子就像绚烂的阳光一样,璀璨而夺目,他嘴角微微扬起,回头含着清浅的笑意看金子。
金子神色有些错愕,但她很快就醒过神来,迎上辰逸雪的视线,在他冥黑的瞳孔里,金子看到了淡淡的笑意,而她完全可以断定,那笑意是关于萧婓的胜利!
“赵捕头之前不是说根据行程的推测,他应该是后天才能到的么?”金子依然有些不死心,贝齿咬着下唇问道。
“三娘如此聪明的人也会有脑筋转不过弯的时候……”辰逸雪的笑意带着戏谑,“你都知道是行程推测了,推测的东西如何能做得了准?一般情况下从帝都到桃园县走陆路和水路的话,应该是一个月时间,但若是不眠不休的赶时间,估计就是二十天,但这完全不可能,人毕竟不是铁打的,扛不了。萧婓若是月前接到信笺后就马上出发赶路,又连续几日日夜兼程,是有可能提前抵达桃源县的。”
金子不知道自己的思维为何在他面前屡屡表现得如此小白,心中亦是郁闷,但不得不说他清隽夺目的外表再加上冷静沉稳的个性真的好有大神范儿!
就是傲娇了点,倨傲得让人受不了……
第一百七十九章 受虐倾向严重
“找到萧婓了没有?”辰逸雪问道。
赵虎摇头。
金子拧着眉头,看着榻上的尸体陷入沉思。
萧婓昨晚亥时就已经到家里了,现在却找不到人,难道真如辰郎君所说,凶手是芳诺的丈夫?
辰逸雪的刚刚的分析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从现场看就是夫妻吵架……
金子根据现场凌乱的画面,试图在脑中还原案发时的情况。
萧婓接到芳诺的信,得知自己的母亲摔倒了,所以匆匆从帝都启程赶回家。
而萧婓母亲在芳诺的照顾下,渐渐有了好转的迹象,却因为老人家心疼儿媳妇,偷着干家务而导致二次摔倒,而这一次比上一次更加严重,直接瘫痪了。萧婓昨晚赶回家看到了母亲的情况,以为是芳诺没有照顾好母亲,所以很气愤,责骂了芳诺。
芳诺一直以来尽心尽力地照顾着婆婆,却换来丈夫这样的误会,她很伤心,于是就回到房间跟萧婓吵了起来。她将矮几上的茶盏都拂到了地上,又拿起床榻的上的引枕砸到墙上,借此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或许是芳诺过激的表现惹恼了萧婓,所以,萧婓将芳诺按倒在木榻上,扼住了她的脖颈,用劲儿过大,错手将妻子给杀死了?
可芳诺下体的伤害是怎样造成的?
衣裳被撕裂,手腕有约束伤,这明显就是一次粗暴的性行为,只是凶手没有将体液留在芳诺的体内而已……
金子捋了捋有些杂乱的思绪,心想这夫妻二人长时间的分隔两地,萧婓长时间的缺少性生活,回来被芳诺这么一激,上去强暴了也说不定,在现代,不是有很多女性报警称被丈夫婚内强暴的么?
这么想的话,那萧婓的确有重大的作案嫌疑!
金子将自己的想法跟赵虎和辰逸雪说了之后,赵虎神色显得有些复杂,他沉吟了半晌,拱手说道:“在下现在就带人去找萧婓,若真是他作案,在下就是刨地三尺,也要将之揪出了!”
金子点头笑了笑,应道:“不管是不是他作案,先找到人再说!”
赵虎应声下去了。
笑笑一直安静地旁听着,这会儿听自家娘子如此推测,不由插嘴说了一句:“郎君,你还记得那天咱们去毓秀庄遇到绣娘的事情么?伍叔说芳诺娘子的丈夫对她极好,他那么疼媳妇儿,怎么会杀了自己的妻子呢?”
金子微微颔首,笑笑的话也有道理。但不能忘却一句话:有时候冲动是魔鬼!
一个人处于极度愤怒,情绪达到一个沸点的时候,就会失去自我掌控的能力,俗称就是自制力失控。
没有自制力的行为,是非常恐怖的。
“在下也没说就是萧婓杀了他的妻子!事实的真相如何,还有待探查!”辰逸雪慢条斯理的说道,声音不疾不徐,如轻缓的弦乐一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