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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潘娘子倒是个重情义的!
金子在心中为她默默点了一个赞……
“今年年初,我终于为她挣来了一个秀才的功名,虽然离进朝为官还有很漫长的一条路要走,但有琇琇在,儿有信心,也有动力,我会为她更加的努力。伯母也很高兴,她说‘先成家,再立业’,许诺今年中秋让儿跟琇琇完婚,但在婚期之前,让儿安心回书院读书。中间的几个月,我们只见过一次面,但一直有保留书信往来,直到上个月,琇琇的书信便断了。儿在书院里整整等了一个多月,都没有等来琇琇的一封回信,心里很着急,这才下山回家,准备寻一日上潘府拜访,不曾想,却等来了琇琇的最后一封信。她忽然间说配不上我,要我忘了她,可她不知道,儿才是那个一直揣揣不安,生怕自己不够优秀,不够配得上她的人!”江浩南苦笑道。
金子拧着眉头,潘琇突然改变态度,应该就是本案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了,只要找到那个让她改变‘非君不嫁’的原因,案情也就渐渐明朗了!
“可以让在下看看信中的内容么?”辰逸雪开口问道。
江浩南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从怀里将一张页面揉得有些发皱,又细细折叠成方胜的物事取了出来,放在案几上。
辰逸雪修长的大手取过书信,轻轻一抖,纸张散开,铺在掌心,细瞧了起来,一系列动作下来,优雅顺畅,一气呵成。
书信的内容如江浩南所说那般,写得隐晦简短,但字迹清秀端正,只是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潦草。辰逸雪还注意到,最后落款处的署名有一处涂黑,不是自然的墨迹喷溅点,而是刻意地涂花了两个字。
辰逸雪看完,将信纸自然而然的传阅给金子,翘着手问道:“潘娘子之前给江郎君你的书信,落款处是否写着四个字?”
江浩南微怔,抬眸看着辰逸雪,点点头,反问道:“郎君如何知晓的?”
辰逸雪唇畔浮现笑意,懒懒道:“她以前给你的信,落款处应该写着:‘你的琇琇’,在写这一封信给你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同样在落款处写了四个字,可她陡然想起,这是跟你提分手的信,从此,你们不再属于彼此,所以,便用笔将‘你的’两个字给抹掉了!”
江浩南看着辰逸雪的目光写满不可置信。
别说江郎君难掩错愕,就是金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翻来覆去的看着信纸,没弄明白辰逸雪这个情感白痴如何看出来这被抹得乌漆麻黑的墨团是‘你的’这两个字。
第二百八十九章 隐情
看着金子那神色复杂的目光,辰逸雪迎上她的视线,轻轻地眨了一下右眼。
他本就长得眉目清隽,这一眨,却带出了不同于以往倨傲淡漠之外的几分轻挑可爱,让金子看痴了,只怔怔的朝他咧嘴傻笑。
“只要你仔细看完潘娘子全信的措辞,就不难推断那刻意抹去的两个字是什么!”辰逸雪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子说完,转向江浩南,问道:“之前潘娘子跟你的通信中可曾提到潘老爷要为她重新选的良婿是什么人?”
江浩南已经回过神来,听到了辰逸雪的提问后,忙抬头回道:“不曾,琇琇不会跟儿说起这些!”
金子能理解,潘琇是个懂事识礼的娘子,她会站在江浩南的立场去为他考虑,如果将潘老爷安排的那些良配人选跟江郎君提起,无疑会增加他的自卑感和心理上所承受的压力。
潘琇既然宁愿忤逆继父的心愿而坚持选择江郎君,那么,她又为何会失贞呢?
夺走她贞操的人,究竟是谁?
金子觉得还是有必要就这个问题好好问问江浩南。
只是,这该如何开口问好呢?
正当金子绞尽脑汁地想措辞的时候,野天上楼了。
“郎君,赵捕头来了!”野天站在房门口,拱手恭敬道。
辰逸雪循声望去,问道:“赵捕头怎么说?”
“回郎君,赵捕头说已经找到了肇事的那辆马车,那个车夫承认是自己撞了人,已经羁押收监待查,刚刚潘老爷和潘夫人上衙门,要求将潘娘子的尸体领回去安葬!”野天回道。
金子有些着急,潘琇的案子明显有隐情,且刚刚才有了一点儿线索,再顺藤摸瓜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出真相,这时候让他们将尸体领回去,再想验尸,可就难了。
还有那个车夫,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认罪?
案发时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个樵夫看到了一架棕色的马车背影,这样的马车全桃源县何其多?要一一排查的话,必然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茫茫车海中扫盲,难度很大。
金子下意识的认为,这个车夫有顶罪的嫌疑,凶手为的就是尽快地将这个案子完结,阻止官府再进一步查下去。
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不是那个跟潘琇有过争执的人?
“大人没有将尸检上的问题跟潘老爷和潘夫人讲么?”金子问道。
“讲了,可潘老爷坚决要把尸体领回去,大人正在衙门里跟他们做思想工作,赵捕头过来,是想请郎君过去跟他们二位解释一下!”野天补充道。
辰逸雪安静地坐在软榻上,一袭黑袍笔挺,神色倨傲,眉梢眼角,隠见星星点点的笑意。
金子狐疑的瞪了他一眼,尸体就要飞走了,难为他还能笑得出来。
“既如此,咱们就过去瞧瞧吧!”辰逸雪淡然说道。
……
一行人往衙门的方向而去,刚入后衙,便听到一阵阵呜咽的哭声,听声音,不难判断,应该是属于琇琇的母亲,潘夫人的。
“……琇琇已经死得那么惨了,你们还要拿刀子将她的身体割开?老夫坚决不同意!就是官府,也不能剥夺老夫的发言权!”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堂屋内传来。
辰逸雪和金子在赵虎的引领下进入后衙,在廊下停了下来。
赵虎刚想进去通报一声,却被辰逸雪拦住了。三人站在外面,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面白长须的中年男子怒气腾腾地甩着广袖,从席上站了起来。
他身侧的蒲团上跽坐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轮廓雍雅的中年妇人,她将帕子捂在口鼻处,哭得甚是凄凉。
金子细细凝着她,这妇人虽然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宜,皮肤细腻白皙,看起来至少比她的真实年纪要年轻五七岁,尽管此刻神色哀戚,却也难掩她眉目间的神韵风华。
潘琇应该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所有的美貌吧?
在桃源县,金元乃是一县父母官,地方老大,就是富贾大族出身的见了他,也得是恭恭敬敬的,彼此顾着脸面。这潘亦文竟敢当着他的面甩袖子?将他的面子置于何地?
他刚刚心平气和的跟潘亦文这个老匹夫解释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大儒出身的人,竟是个食古不化的,简直就是蛮人一个。这下,金元也没好脸色了,沉着声说道:“潘老爷你是潘娘子的父亲,你当然有发言权,只不过本官刚刚已经将尸检内容跟你们说了,潘娘子身上还有隐秘的伤痕,或许案子还有隐情。是而,本官现在不是向你们征求意见,而是希望你们配合,明白么?”
金元的话官腔十足,铿锵有力,堂屋内顿时一片安静,就连潘夫人也收起了抽抽搭搭的呜咽声。
金子微微笑了,金元老爹认真霸气的时候,也是魅力四射的,难怪能让后宅里的几个女人,斗得鸡飞狗跳……
辰逸雪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清清淡淡的,只安静地观察着潘亦文和潘夫人的情绪和肢体动作。
沉吟了须臾,潘夫人也站了起来,睁大泛红的大眼睛,手紧紧攥着帕子,吸了吸气说道:“请大人谅解,妾身知道琇琇是被车撞死的,可她死了却还要再遭罪,妾身于心不忍!”
“如果你的女儿是冤死的呢?”金子忍不住插话:“那她才是真的遭罪!”
堂屋内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金子和辰逸雪是什么时候进来了的,潘夫人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金子,问道:“这位郎君,琇琇怎么会是冤死的呢?那个车夫不是说了么,他喝了酒,没看清楚琇琇在那儿才会撞过去的,琇琇是被车撞死的……”
“在下没有说潘娘子不是被车撞死的,但在下在潘娘子的尸检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另有隐情,想为潘娘子查清真相。”金子如是说道。
“隐情?”潘夫人嘴角一抽,抹了抹泪,刚想提出疑问,便被潘亦文抢道:“怎么会有隐情?我琇琇很乖的,绝不可能有什么隐情!”
辰逸雪冷冷一笑,上前一步,看着潘亦文问道:“绣娘芳诺的那个案子,州府王大为的那个案子,想必潘老爷都有听说过吧?金仵作的尸检技术,你信不过?”
潘亦文将目光移向金子,在他的想象中,能有如此了得验尸技术的,定然是个白发苍苍,有些岁月痕迹的人。可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这就是金仵作?
潘亦文怎么说也是大儒,自然听过金仵作的事迹,特别是逍遥王请他上庵埠县验裸尸的那段儿。连逍遥王都格外青眼的人,他自是不敢质疑的,忙道:“老夫自然信得过!”
“既如此,金仵作发现了疑点,我们就必须要解开,不然,别说我们不甘心,就是您的女儿潘琇,死了也不能瞑目!”辰逸雪神色淡漠的盯着潘亦文,声音如水澹澹,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潘老爷你说是么?”
第二百九十章 意味
潘亦文一时语噎,眸底沉沉的望了辰逸雪一眼,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那双幽沉如墨的瞳孔,太过冰冷摄人,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金元见潘亦文没了刚刚的气焰,也冷冷的附和了一句:“本官相信潘娘子的死,潘老爷你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你只是在意潘家的声誉,一味的只想要息事宁人,可你有没有站在你女儿的角度考虑过?”
潘亦文似被金元一语扯开了遮羞布,老脸涨得通红,站在原地,面对无数双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