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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眼前只有一片一片的红,还有耳畔不断的声音告诉她:江近天走了、不要她了,江家没有了,大将军府也没有了……
尹氏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坐了多久,也不知道她还要这样做多久。
她是尊贵的尹家大小姐,是那个曾经在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街巷上着一席红衣跑马,无论撞翻了多少平民,欺负了多少士兵,都不会有人敢说她不是的尹燕。
是正二品镇国大将军的夫人,是三权首领之一御史中丞尹正的亲妹妹。
被休?
尹氏从没想到、也绝不会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她呆坐在这里,无法接受眼前的打击。
直到——
她眼前摇摇晃晃的地面上,突然出现了一双黑色的小靴。
“母亲。”
尹氏眨了眨眼睛,抬头凝眸了半晌,才看清楚了眼前半大的孩子,还是那个胖墩墩的江睿,可是他的眼里,却充满了一种像极了老将军江近天的神情。
“……睿儿?”
“孩儿今日回来,只是来同母亲告别,”江睿的声音沉稳,虽然稚嫩,却好似不是他这个人:“孩儿已同舅舅商议过,明日便会入宫,做绵佳公主的伴读。”
尹氏迟钝的表情,终于在一瞬间活络。
“睿、睿儿?”她想站起来,可是僵硬的双腿让她一瞬间跪倒在地,“你、你要入宫?!你、你要离开娘么?!”
江睿圆嘟嘟的脸上,竟然露出了一丝讽刺的笑容:“不离开娘,难道陪着娘回到舅舅家里,遭人嘲笑一生么?”
“……是、是谁?谁、谁教你说这些混账话的!是、是谁?!”
江睿看着尹氏疯狂而歇斯底里的动作神态,只是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鞠躬道:“母亲保重,儿子这就要进宫了。”
“不——!”尹氏费劲儿地站起来,却摇晃两下直接扑到在雪地中,她的手碰到了江睿的衣角,一用力,却只扯住了一片布。
江睿毫不留情离去的背影同他薄情的父亲如出一辙,而尹氏手中紧紧握着的布,还是前几日,她亲手为他缝制的新衣服。
消息传到千崇阁的时候,卫五正在撰写一份交由伯颜阿鲁浑的文书。
张千机听完了手下的汇报,脸上露出了些许敬畏之色。他挥了挥手,命手下人退去后,不由得抬头问了卫五一句:“爷,尹氏所作所为,都是咎由自取,但这样做……”
“未免太过残忍么?”卫五抬头,飞快地看了张千机一眼。
“千机不敢。”
“没什么不敢的,我就是要这么做,”卫五漂亮地收捎了最后一笔,字迹行云流水、舞墨如龙,他勾起嘴角笑得邪气迷人:“尹氏既然曾经想杀江俊,那么她就要为她的这个想法付出代价。”
“她看重将军夫人的身份,我便要她失去。她看重儿子,我便要她与她的儿子骨肉分离。她看重江近天的感情,我便要让她知道,江近天这么十年来、从没有忘记发妻的感情。”
“她珍惜的,我要她一样样看着失去,”凌武眯起眼睛来,舔了舔嘴笑得更加嗜血而危险:“她应该庆幸,拜她毒计所赐,让我认识了江俊,所以——我留她一命。”
张千机微笑,点点头,却在心里咋舌:五爷为了宠江公子,还真是护短到不成。
留下一命,生不如死,还当真是他们爷做得出来的事情。
缩了缩脖子,张千机偷偷拿眼瞄了瞄窝在软榻里昏睡的江俊,从今以后,伺候好江公子,看来才是他们的正事儿!
作者有话要说: 张千机:从今天起我们的主业主课就是帮着爷宠江公子。
李无章:所以我把我最喜欢的喵主子……哦不,雪貂主子送给了江公子。
柳心莲:……
吴廉泉:……
卫五:千机你很懂操作哦~
……
第九章我最近都不改了,新入坑的小伙伴(我感觉不会有??)之后我会想办法补档的嘿~
感谢:
第84章 将军威武084
江俊得知江家一切变化之时, 已是乾康八年隆冬,大雪整夜整夜地下落。京城街巷上积起小腿高的厚雪, 一踩上去沙沙作响。
隆冬夜里, 京城的夜市往往较往常多:只因接近年关的寒冷天儿里, 京畿的乡民便更需要钱财去置办年货。
而京中的贵族则正好得了闲暇, 朝廷官府例行放班、高门望族的小姐公子也会在家人的陪同下,得一两日空闲出来游玩。
尽管积雪深厚, 但街巷上还是熙熙攘攘、积满了各种各样的人。
从京畿入城贩货的乡民租不起京城价格昂贵的店铺, 即使白天不用做活, 入京贩货也会遭逢巡城官兵的阻拦。
只有在深夜之时,官兵们才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也只有在夜色之中,他们才能偷空在夜里闭户的商户门口,摆下一两个他们的闲摊。
他们所贩卖的东西称不上新奇, 但大户人家的公子小姐平日里多半见不到。
乡民需要钱,而大户人家需要一个新奇玩意儿。久而久之, 京城的隆冬夜, 就形成了这样的一种贩市:
乡民自己在农家制作的小玩意摆满了长街,而身着华服的锦衣公子、云鬓高耸的富家小姐则三五成群地聚拢在一起, 言笑晏晏地在长街上走走停停。
看着卫五面无表情递过来的一对小泥人, 江俊皱了皱眉, 轻哼一声将脑袋缩回了厚厚的狐裘之中:“哄小孩儿呢?”
见他不接,卫五也不恼,只是将两个小泥人揣回了自己的兜里, 虚揽了江俊的腰一把:“我们上那边儿去看看——”
江俊看了他一眼,皱眉看了看那盏橘灯之下的几个小摊贩:
昏黄的灯光之下,明明是大雪天儿,他们的脸上却沾着一层薄薄的汗,卖力地吆喝、介绍,眼中闪着朴实又有些谦卑的光。
撇了撇嘴,江俊挪步跟上。
其实卫五邀约他出来“街上逛逛”的时候,江俊是非常拒绝的。
因为之前数十日中,他都被卫五折腾得根本没能从床上起来。某个混蛋问出那个问题后,他们两人就因为找不到出路,而陷入了一种迷之尴尬。
两个大男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地尬聊的时候,往往就容易出状况——不是立刻从床上跳下来对打一场、拼个你死我活,便是会立刻让大宝贝儿们来个亲密接触。
比大小也罢,揩枪擦剑也好,总之就是摩擦摩擦似快|感的酥麻。
那几天后,江俊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不仅是一种水|乳|交融的温存状态,而且也是一种非常高级的姿|势。
当一个人的吃穿住用都可以躺着完成的时候,他就不会再想起来。
能躺着绝不坐着,能坐着绝不站着——这就是懒癌晚期的典型表现。而江俊,却是被卫五生生伺候成的“懒癌晚期患者”。
也或许是因为面对的是卫五,江俊除了前两日腰酸背痛有些恼之外,之后便渐渐变成了一种不想从暖被窝中爬出来的懒,只想窝在被子里、享受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米虫生活。
所以今天,江俊也不是太想动,只想安安静静地宅着享受。
不过卫五坚持,江俊也无法,只能任由卫五给他穿上了一层又一层的厚衣衫,然后裹进了雪白的狐裘之中,塞着雪貂、抱上手炉,才从“棺材铺”中走出。
街上倒是比江俊想的热闹,只是乡民的小玩意能有多少新奇。
这本书是本架空的耽美,作者写作时候运用的元素也都是通过现代的物件来投射古代。所以江俊看着那些虎头帽、小泥人、糖人和糖葫芦,只觉得有些乏。
不过想着卫五可能真的没见过,江俊权当是陪恋人出来走走、约会一场罢了。
街上人多,卫五时不时会揽他的腰、牵他的手,旁人看上去很正常,可是江俊心里却虚得不断在擂鼓。
像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出柜一般,惊险刺激之中又让他有些期许。
心跳随着卫五的脚步慢慢加快,江俊弯着眼、看向卫五素黑的背影:今日的卫五没穿他素日里常穿的那件黑色劲装,而是换了一件外头裹着毛领子的普通黑袍,看上去倒像是个富家子弟了。
只是,还是那张面无表情的死人脸,一股子生人勿进、大胆妄为者格杀不论。
黑色在雪色隆冬中特别惹眼,但冷面的男人怀中偏偏抱着一色儿的虎头娃娃、小泥人、糖葫芦和五香瓜子。
被这种格格不入的违和感逗乐,江俊忽然就笑了。
在他们两人走到这条街巷转角地方的时候,江俊伸出手去揪了揪卫五的衣服,在卫五回头的时候,江俊凑过去咬了一口他手中的糖葫芦。
大冬天的糖葫芦特别冰凉,但甜滋滋的。
咀嚼了两下,江俊眼睛都完成了两抹特别漂亮的小月亮。卫五看着江俊,眼眸一沉,低哑着嗓音就推着江俊后退了一步,他拦住江俊的腰:
“……好吃么?”
江俊乖乖地点了点头,弯着的眼睛中,却蹿着不安分的小火苗。
望着江俊亮亮的眼睛、红红的嘴唇,卫五张了张口,最终却只是喉结上下动了动——他顾念着江俊的身体,因为他知道自己一旦俯下沈吻上去,一定会把持不住。
然后,他的脖子就被江俊拽住,一双水润的红唇飞快地覆上了他的唇瓣。
软润的舌尖试探地打开了他的唇舌,卫五瞪大了眼睛,然后舌尖上便传来了甜,江俊也冲他挤了挤眼睛,满脸都是戏谑。
糖葫芦上蔗糖的甜、山楂的酸,卫五愣是什么都没尝出来。
一吻终了,他甚至忘记了从前的所有经验,只是呆愣愣地看着江俊,看着他一抹嘴,笑眯眯地抽走了他手中的糖葫芦,咔嚓又吃下去一个、含混不清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很甜?”
甜,当然甜。
不过卫五知道,在他心里,甜的从不是糖葫芦。
他张了张口,正准备揽着江俊的腰继续往前走,一抬头却在下一个街巷的入口处,看见了目瞪口呆的一家三口。
这家人当中的父亲正把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