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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头巨大的老虎,似乎漫无目的地行走在这荒凉的巫魔战场,傻傻的走,没有快乐或忧伤。
是大白。
这些年来,大白一直在两个地方孤独的往返。一个,是它和龙隐小时候生活的四象部落,那片山林是它的家。另一个,就是眼前这一带,因为这是龙隐最终消失的地方,是它和龙隐分别之处。
至于其他地方?它呆不得。难道,去那些地方听别人咒骂龙隐吗?
老虎,也是会心疼的。
为了这样的事情,它不知道已经闯了多少祸事,甚至都咬死过那些污蔑龙隐的人。每一次闯了大祸,都是当地的大天巫出面调解。
但是大白看得出,虽然那些巫族高层不至于得罪它,但也肯定不喜欢它。因为,它是叛徒龙隐的战兽。
所以,后来大白干脆不到有人的地方去了,只在这两个熟悉的地方来回的走动。它非常简单的想,假如老大回来了,至少会到这两个地方来找它吧?
再后来,它干脆连寻找龙隐的心思也没了。只是木讷的来来回回,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这么走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
“大白!”龙隐大吼一声,风一般的跑了过去。
而不远处的白虎浑身一颤,扭过了巨大的脑袋,仿佛做梦一般看着那个熟悉的身影。刹那间,虎泪啪嗒啪嗒的落下。
紧接着,这头大虎仰天怒吼一声,而后也疯狂的跑了过来。
当两者遭遇之后,龙隐本满怀欣喜的去拥抱,哪知道大白发了疯一般,一下子把龙隐按在了地上!
而后,两只大爪子来来回回的拍打,疯狂地拍。一边拍打,大白一边怒吼:“你这王八蛋,你真的没死!混蛋,你藏到哪里去了,大姐都……嗷呜,你这该死的家伙!”
砰!砰!砰!
大白那有力的爪子发了疯一样不停地拍,每次都好似重锤砸击。
但是,龙隐却顾不得这些痛。他惊恐,莫名的惊恐,因为大白的情绪不对,而大白提到“大姐”二字的时候情绪更加不对。
轰……龙隐一下子将大白翻到地上,语音发颤:“你说什么?你给老子好好说,究竟怎么了!”
怒吼之中的龙隐,宛如失去理智的狂龙。
而大白已经泣不成声,趴在地上用两只爪子狠狠的拍打地面,碎石纷飞。
……
半个时辰之后,龙隐还处在僵尸般的状态,好似脑死之人。
听了大白的叙述,他哭过了、怒过了、咆哮过了,也一头撞在石头上险些自杀了……但是,又能怎样呢?
歆瑶没了,没了……
该死,怎么会使用那种秘法!
为什么不等我来!
等我回来,至少应该能延续一世巫皇!
至于开启秘法,也等我做巫皇那一世再说啊!
对于那种镇压魔皇的秘法,他身为传承者早就被告知。
但是,大白一句怒吼就打断了他的幻想:“你以为自己是谁?!全天下的巫族都骂你为逆贼,恨不能生吃了你的肉、拆散了你的骨,你还想着出来接任巫皇么!而且你这混蛋不出来,巫皇和大姐他们等得起么!……呜呜,虎爷好想念大姐,还有蛮牙那小子,还有句牙那些小混蛋们……”
总之,一人一虎都在咆哮,到最后都已经疯狂的各说各话了。要不是龙隐一头撞在石头上试图一死追随歆瑶、却被大白挡住,估计那种疯狂状态还会持续。
而一旦寂静下来,又是如此的可怕。
终于,大白缓缓的回过神来,身体也变得好似猫咪一般,流着泪蹿到龙隐的肩膀上。伸出一只爪子,和以前一样在龙隐脸上挠,但这次是在擦泪:“老大,你没傻了吧……我知道这也不怪你,你也别这么吓我……”
不过,龙隐依旧没有回答。
也不知,究竟沉寂了多久。只是大白痴痴的看到,龙隐的头发似乎有些白了。
而后,白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一直等到黄昏之时,发如雪。
当太阳隐去的那一刻,龙隐一口血喷了出来,正当大白吓得发颤之时,龙隐却面无表情的站了起来。那只手轻轻拍了拍肩头的大白,而后迈步向东走去。
“老大你……要去做什么?”大白怔怔的问。
龙隐擦了擦唇角的血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去你说的那个人岛。生前,我未能陪着瑶妹走完最后的岁月。如今,我要去那里陪她。她,似乎太寂寞了吧……”
巫殇篇(16)
一人一虎,经历了二十多年的分别之后,反倒又回到人生最初二十年的状态。天下之大,仿佛只有他们相依为命。
一路上,越过了梁州、荆州、扬州,直至南冥大海边上。这一路走来,龙隐听到了太多关于他的事情。二十多年过去,人们依旧在咒骂。
但是,龙隐却已经不再理会这些。对于身外之事,他基本上都已经不在乎。
唯有一件事,倒是让他感到了愤慨——
这些年来,巫族高层开始出现了争权夺利现象。好吧,其实这件事龙隐也不在乎。但是,那些高层们只顾自己的权势争夺,却连到天、地、人三岛的祭奠,都给抛诸脑后了!
再怎么说,天、地、人三岛上,有巫皇的残魂,有歆瑶、太戊、少卯,以及大批为了巫族而献身的烈士们。
按照巫皇当年的遗命,希望巫族高层能够每年祭奠一番。不是为了祭奠巫皇自己,而只是为了祭奠歆瑶那些烈士们。
但是,这个传统仅仅持续了八年,便中断了。
因为当初主持这件事的是二皇子仲裔,也就是当今太宰。但是,当巫皇死去之后,仲裔便失去了权势被人废黜。若非为人机智、装疯卖傻保住了一条性命,否则现在不堪设想。
当仲裔被废黜为平民之后,到天、地、人三岛上祭奠的人就没了。因为,若没有官方的主持,这件事是很难做到的,毕竟和巫族九州远隔千里海域。
久而久之,这便几乎被人淡忘了。
“有时候,我都觉得大姐和巫皇他们白死了。”大白一肚子怨气,“为了这些狗东西的繁衍生息,值得让那些真正的勇士去死吗?哼,权势最无情,人心最冰冷。”
龙隐忍住了一腔的悲愤,却只是问道:“太宰怎样了?”
大白摇了摇脑袋:“反正是没死,据说从被废黜罢免之后便隐居山林了。哼,就算高层那些家伙再混蛋,也不敢真的杀了仲裔太宰。毕竟,巫皇陛下刚刚为整个巫族而牺牲。”
龙隐点了点头,心道也好。仲裔是个好人,他的父亲巫皇更是整个巫族的英雄,如今仲裔只要还活着,巫皇也可以瞑目了。
“另外,”大白又说道,“据说少甲天巫也很不得志,到处被人排挤。他性格太直,容易得罪人。最后中州天巫的位置没能保住,毕竟掌控中州的兵力是很重要的。最后,被调任到雍州去打仗了。”
少甲吗?记得年轻时代刚到皇城,少甲也是歆瑶那场比武招亲的参与者呢,一晃多少年就过去了。而现在,少甲也早就年过八十,时间流逝的真快啊。
龙隐点了点头:“坐镇雍州手握雄兵,虽然貌似凶险之地,但却足以自保。少甲,不像大家看到的那么粗鲁简单。希望,这位老朋友得个善终吧。”
总之,听到的一切都似乎不那么如意。只因为巫皇死了,这巫族的天已经变了。
大白则晃了晃脑袋:“其实在这个混账时代,谁能顾的了谁呢?懒得考虑太多了。”
龙隐点了点头:“走吧,时间也快差不多了。”
大白则挥舞着爪子说:“嗯嗯!再过不到十天,恰恰就是大姐他们进入海眼的二十周年祭日了,我好想他们……”
……
弄了一条小舟,真的就是一条很小的舟船,勉强能载动大白那恐怖的重量就好。而后,就这么乘风破浪直奔人岛而去。
数千里的海域,估计也只有龙隐和大白这样的高手,才真正无所畏惧。确实无所畏惧,因为路上遇到什么凶恶海兽的时候,大白一展凶威,那些家伙就都吓跑了。
偶然遭遇了大风大浪,龙隐甚至祭出巫魂直接飞起来,手里拎着小舟越过风浪区——这手段,也真让人醉了。
至于人岛附近,也被奇怪的阵法所笼罩,整个小岛都好似隐藏了起来。明明到了小岛的位置,可是乍一看去依旧是一片汪洋。一般人想要找到这个奇怪的小岛,很难。但是龙隐几乎知道巫族传承的所有秘密,自然也知道如何进入。
只不过,当他们来到这里的时候,却发现不远处竟然还有一条大一些的船,正在这一带游弋。而且在这艘船上,龙隐远远的似乎感觉到了一种微妙的气息,非常熟悉。
龙隐眼睛一睁,当即带着大白冲了过去,而后一跃到了那大船的船头上。顿时,引发了一片惊呼声。
船头上,几个人正摆了一桌酒菜,放置着一尊香炉,焚香祭拜什么。看到龙隐到来,这些人顿时都吓坏了。
但是龙隐心中却微微一动,禁不住生出一股暖意。因为他猜得到这些人的身份,以及这些人在做什么。
果然,一个年老之人听到动静之后,从船舱之中走了出来——道德道人!
一经见面,道德道人顿时就惊呆了,仿佛做梦一般:“这……难道在此祭拜一番,竟然引得我龙隐兄弟灵魂显圣了么……”
他带着自己的徒子徒孙,是来祭奠歆瑶的。
官方不再祭奠,世人忘记了那些英雄,唯独道德道人念念不忘。歆瑶等人进入海眼十周年之时,他便带人来此祭拜一番;而如今,是二十周年的祭日。
虽然找不到进入人岛的方法,但他依旧在这片海域遥遥的焚香缅怀。
其实他和歆瑶几乎没有接触,祭拜也只因为歆瑶是龙隐的妻子。他已经无处祭奠龙隐,只能把一腔哀思都寄托在这里。
……
见面相认之后,自然又是一番惊讶、唏嘘、惊喜。
大船的船头,龙隐、大白和道德道人并坐在一起。大白两只小爪子竟然抱住整整一头烧羊大快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