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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留她一命,将来没准就在李霖的事情上反咬一口。你叫人悄悄地拖出去打死了事,瞒得好一些即可,这也要本座教你?!”
小云子连连称是,心里把自己骂了个狗血淋头。
书房里的事告一段落时天已经蒙蒙亮了,姬浔叫人伺候着洗漱完了之后便直接来寻沈莙了。晨曦朦胧,推开内室的门却只见几缕光线透过木窗打在屋内,床榻上除了一床被子,压根没有沈莙人影儿。
姬浔皱了皱眉头,恰巧身着黄衫的丫鬟端着茶水进了里间。这丫头往常一直在山庄洒扫当差,鲜少能有机会见到外头的人,因此在看到姬浔时唬得差点把手中的盘子给扔了。等看清眼前人的打扮时才知道这是自己最大的主子。姬浔回过头时那小丫鬟看到了他的正脸,果不其然就忘了惧怕,整个人都呆愣愣的。
姬浔不耐烦地扫了她一眼,浑身都散发着寒气,
“屋子里的人呢?”
那丫鬟被姬浔身上的戾气弄得心头一颤,吓得浑身打颤,赶忙低下了头恭谨谦卑地回道:
“小姐说屋子里闷得慌,洗漱之后便到后头的院子里散心去了。”
姬浔急着寻到沈莙,也没怎么计较那丫鬟方才的无状,得到回答之后便连个眼神也没有了,转身就往后门去了。
天儿还不算全亮,朦胧模糊的光线透过扬起的粉尘打落下来,倒有些雾气缭绕的美感。沈莙身上穿的是山庄里头的管事准备的海棠色纱裙,肩背处一片青鸟图案的湘绣直蔓延到胸口处,月牙色的宽腰带将轻巧的腰身一勒,立刻显示出了亭亭玉立的身形。莲花一般的褶裙在她身后的石板路上拖散开来,肩上一件薄薄的妃色印花披帛,从手臂处柔顺地垂到脚边。沈莙未梳发髻,一头乌黑的长发被揽到胸前,露出一段秀气白皙的后颈。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对着一片花圃静静发着呆,瓷白的脸蛋儿在晨曦柔光下愈发明媚动人。
姬浔放轻脚步走到她身后,见她并未发现自己,干脆伸出长臂将人整个捞进怀里,略低下头将下巴放在她的头顶。
沈莙正出神,自然被姬浔唬了一跳大的,要不是被抱紧了,她能原地跳起来。
“你怎么总是没声没息地就蹦出来吓人?!”
姬浔听到她嗔怪的话,不仅没有半分不悦,反倒是像是被小奶猫挠了一下,只有心痒痒的感觉。
“平日里在上阳宫总是想尽了法子晚起半个时辰,如今没什么事倒是起得挺早,一个人在这儿看什么呢?”
沈莙努努嘴,颇有些不解道:
“你这山庄倒和提督府里装饰的不一样,真真是难得的朴素,连花圃都不曾打理。”
出岫山庄和西厂提督府很是不同,地方倒大,布置却很是随意,沈莙说的花圃其实并没有特意种些什么,只有大大的一片最易生长的野蔷薇。
姬浔轻笑一声,一垂眼就能看到沈莙长长的睫毛,这让他心中的不虞散去不少,
“我一年也不曾来这里几次,外人也不知道这是我的庄子,装饰难看自然容易掩人耳目些。你喜欢什么花儿,我叫人把这一片都种上,来年花期再带你来看。”
沈莙原没想到这些,听姬浔提起倒是想到了御花园相遇那日四处开满的山茶花。稍稍回过头去,有些艰难地抬起头来对姬浔道:
“山茶花可以么?”
姬浔伸手在她脸上掐了一把,似笑非笑地说了句“只要你喜欢,有什么不可以的。”然后换来沈莙一个大大的笑脸。
姬浔最爱看沈莙脸蛋红红的样子,既然逮着了自然就要好生调戏一番。沈莙对旁的事脸皮要多厚有多厚,唯独对着姬浔时最易羞赧,常常被他逗得面红耳赤毫无招架之力。
可惜舒坦的时光总是过得挺快,太阳一升起,沈莙就不得不动身回宫了,毕竟她一个女官,平白无故总是寻不到人也实在古怪。
上马车前姬浔将一把精致的小匕首交到沈莙的手中,沈莙低头一看,略有些雀跃地问道:
“绣春刀?”
姬浔伸手在她额头上拍了一下,笑骂道:
“成日里瞎想些什么呢?绣春刀那是你使得来的?这是南蛮女子惯用的小匕首,留给你防身用的。”
沈莙站在马车前撇撇嘴,对这把有些袖珍的小匕首很不待见,
“这么点儿东西能防什么身呐?”也不是什么倚天剑屠龙刀……
姬浔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干脆接过匕首扯开来捏在手上,还没等沈莙看清楚呢,那上头淬着暗花的小匕首在随着姬浔的手腕轻轻一转,瞬间就将沈莙挂在衣裳外头的一块儿穗绳吊坠带挑到了刀尖儿上。接着手指一绕,匕首便在空中划出一段让人眼花缭乱的弧线,沈莙还未反应过来,马车边一颗小树苗儿盆栽里手腕子一般粗的树干就这么倒了,刀痕干净利落。
沈莙傻了眼,传说中的削铁如泥唉!她压根也没看清姬浔是怎么动作的,这一切就结束了。
“哇塞,你好厉害!我能学这个吗?”
沈莙用一双星星眼看着姬浔,脑子里全是重复的‘能学吗,能学吗’三个字。
姬浔被她崇拜至极的眼光弄得心情舒畅,压根不管一旁干站着等着沈莙上车的小云子的尴尬。
“此事日后再说,你先乖乖回宫去,若是表现好了,我自然也就应了。”
沈莙心中指望一空,嘴翘起来能挂个油壶,老大不开心地上了马车,临了在马蹄哒哒哒的声音中还不忘撩开侧帘冲姬浔喊道:
“我一定乖乖的,你可别把这事儿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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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府
沈莙回到上阳宫时已是朝考结束的第二日了,她一回房便将原本色彩明媚的纱裙换下,改从箱子中翻出一套样式素色宫装,头上仅有的一朵宫花也摘下来了,另找了一只简简单单的木笄插上。除非国丧,内庭女御不得着麻布丧服,这样已是她能为琴君做的全部了。
收拾一番之后,她不想再往内务府去,于是想了一会儿,干脆去偏殿当差了。巧在那时候负责传信的邓公公到偏殿来碰碰运气,没成想真遇着沈莙了,于是便将沈菱的书信送给她。一同交到沈莙手上的还有一张外头烫着金字的精致请帖。她没有多想,拿到东西之后先打开的自然是沈菱的书信。沈菱想必是已经知道了琴君的死讯,这封家书的大半内容都是在劝慰她,叫她好生照顾自己,切不可钻了牛角尖伤了身子,那样反倒辜负了她和琴君的情谊。信中她这位二哥的语气看起来温柔而又恳切,这让许久没得过他好脸色的沈莙也总算有了些慰藉。约莫在信尾,沈菱只用了短短几行的笔墨写道因着沈砚笃定自己的次子朝考会有个好成绩,因而为了凑个双喜临门,也为在那楚门贵女面前长长一家子的脸,沈葮的婚期定在了朝考放榜的第二日,那时的沈菱得了官职,身份自然不一样,招待宾客时还能结交些其他官员。
沈莙觉得沈砚虽在家事上糊涂又自私,心思也有些毒辣,但到底还是把光宗耀祖的希望都托付在沈菱身上了,因此对这个次子也十分重视。他在朝堂混迹了二十多年,好歹也知道人脉的重要性,因此沈葮婚宴他也总算是做了一件大大的聪明事。沈莙虽不想再掺和进沈府的任何事,但沈菱是她一辈子都割舍不下的,只要是为他,别说是参加个婚礼,就算让她和王氏肖姨娘她们朝夕相对她也是愿意的。
沈莙做了决定,沈菱到时定会到宫门口来接她,她也只需向太极宫递个告假的文书,其余便是静静等着即可。
看完了沈菱的书信,沈莙又想了一会儿才将信放在偏殿里头的桌上,手中只剩下那张看起来华贵至极的请帖。她皱了皱眉头,将扎在外头的绢带扯掉,略有些犹豫地打开了请帖。里头的小楷字形上同北方略有不同,沈莙只一眼就约莫猜到了这是张什么请帖。
早前沈菱信中曾说过,朝考之后惠福郡主和裴榕将在京中府邸宴请所有有资格参加朝考的进士。知道这个消息时沈莙正为了琴君的事伤心沮丧,心中除了觉得那对夫妻真能折腾之外也没多想,毕竟这是在皇城之内,大街上巡视的番子都是姬浔的人,青茴馆那夜的事是万不可能再发生一次的。况且这次楚鄢不在朝考进士的名单中,这就意味着他们可以不用请一个注定会回绝的人,且其余进士都是要给他们夫妻这个面子的,薛六萧二也不能例外,毕竟惠福郡主上头还有个人人忌惮的南诏王姬桓。既然大家都是要去的,独独拦着沈菱反倒让他显得格外显眼,让人生出他并不合群之感,因而沈莙也并没有再对他多说什么。
可是此时古怪的事不就发生了么,一个只要请男子,而且这些男子还都是些即将出仕的进士的宴会,裴榕居然莫名其妙地给她送了一份请帖来。
沈莙看着请帖上冠冕堂皇的邀请之言以及右下角惠福郡主和裴榕的官印,突然就觉得自己有些看不懂了。好端端的他们想要做什么?不说在一众进士中单邀请她一个内庭女官万分奇怪,哪怕他们并未将此事宣扬出去,明日将来自己若拿着帖子赴宴,旁的人又会怎么想?
沈莙想来想去,觉得此事既古怪又不妥,她心中恼怒,干脆将手中的请帖一掷,继续当着自己的差。
只她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似乎并不是裴榕和惠福郡主为了嗝应她想出的法子,他们二人似乎是铁了心要把沈莙往这次宴会上带,送来了一份莫名其妙的请帖还不够,就连赴宴的名头都为她想好了。
日头渐渐大了,沈莙受到方才请帖的刺激,当差的时候板着一张脸,唬得两个长使胆战心惊,压根不敢往里间来收拾。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一个面生的内官手中拿着一卷看着像是诏书的东西并一个穿着打扮不像是宫中任职之人的年轻丫头直接就往偏殿内间来了。
沈莙定睛一看,那年轻丫头就是殿试那日把她领去衔珠署的几个丫头的其中一个。她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