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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儿回想起那些将她绑来的几个大汉,冷汗都被逼出来了,直对着沈莙赌誓说自己绝不敢对今日之事泄露半点。
沈莙见她确实被自己唬住了,也不想再多花心思在这上头,再三敲打几句便放喜儿出了后院。
喜儿走后屋内自然就只剩沈莙一人心急如焚地等着外头的消息,就在她不住地在屋里兜圈子的时候李嬷嬷终于从后门进来了。
沈莙此时是什么都顾不得了,直直地扑了上去,抬脸一看,还未开口细问,李嬷嬷已是脸色铁青,沈莙的心跳霎时就漏了几拍。
“怎么,没追上吗?”
李嬷嬷感觉到沈莙握住自己双手时整个人都在打颤,立马就握了回去,
“小姐别急,阿四他们动作已经够快了,没有截到二小姐没准是因为二小姐临时改了想法,没有去京兆尹府上赴会。”
沈莙失魂落魄的,耳边嗡嗡直响。她知道对于这件事的后果自己想得一点也不夸张,关于姬浔的暴佞恣睢沈莙是从小听到大的,他手底下的两厂番役不知做过多少草菅人命抄家灭族之类的阴损事。因着私下议论姬浔几句而丢掉性命连累亲族的官员十个指头都数不过来。那白玉璜自来已成了姬浔身份的象征,沈莙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这么一件东西随随便便丢给了自己,但那绝不代表她也有权利随意处置此物。沈葭只是一个三品文官的庶女,于姬浔而言这样的身份不过是一粒尘埃,若是被人瞧见她将姬浔的私物戴在身上招摇过市,姬浔颜面必然受损,而对损他颜面的罪魁祸首是绝不可能手软的。
李嬷嬷见沈莙整个人呆呆傻傻的,嘴里不住呢喃着些自己听不懂的话,心里以为她是魔愣了,一时之间也慌了神,搂着沈莙就是一阵摇晃。
不想沈莙却是自己慢慢站了起来,安慰了李嬷嬷几句之后便将自己锁在了卧房。
每当被逼进了死胡同,沈莙心里都是出奇的冷静。沈葭蠢钝自私,这一桩桩的祸事也都是她自己惹出来的,沈莙没有那份闲心替她担心。可她的错处最终必然会牵累沈府众人,这才是沈莙一直忧心的。人没有截住,先不管沈葭那边是个什么情况,眼下最要紧的是要想出出事之后的应对之策。
可惜的是老天似乎不打算给沈莙思考出路的时间,就在她将自己锁在屋子里苦思冥想的时候外头李嬷嬷突然疯狂地拍打着卧房的门,
“小姐,快开门,有消息了。”
沈莙此时正是草木皆兵,一点外界的变动都会使她神经高度紧绷,李嬷嬷没有章法的敲门声瞬间就将沈莙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不敢多想地上前打开了门,定睛一看,李嬷嬷身边竟还站着喘着粗气的阿四,
“回。。。回来了。。。”
阿四这话说得没头没尾的,却是沈莙此时最想得到的消息,上前两步就攒住了阿四的肩头,急不可待地问道:
“是沈葭回来了吗?她人呢?”
不料自己的这番逼问不只没有得到阿四的回答,反倒叫他嗫嚅着不敢看她的眼睛,这下更是弄得沈莙一个头两个大。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倒是说话啊!”
阿四的脸色很是难看,哭丧着脸对沈莙道:
“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二小姐没回来,雀儿也没回来,只有她身边赶车的小厮跌跌撞撞从正门一路跑到了老爷歇的松瑞堂,嘴里不停嚷嚷着‘司刑监’三个字。。。”
沈莙开始还能放缓心绪来听阿四说话,可是一听到‘司刑监’三个字双手就难以自控地紧紧攒成了拳头,掌心的肉被她蓄长的指甲掐得生疼。
阿四没想到自己的一番话对沈莙影响这么大,虽然这一天里他一直在替沈莙跑腿,可是却根本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如今沈莙脸上的惊惧是真真切切叫人看得心里发毛。
“小姐,可不要再吓我们了,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莙的嘴张张合合,却是一点声音也没能发出来。李嬷嬷和阿四正是着急,前头王氏身边的孙嬷嬷却一脸凝重地往里间来了,
“大小姐跟老奴走一趟吧,太太和老爷想见小姐。”
李嬷嬷心知不妙,护犊一般地挡在了沈莙跟前。
沈莙心里头乱得很,一是不知王氏和沈砚知道了多少内情,二是不知他们的态度究竟是怎样的。可不管怎样,一直窝在听雨阁不出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思来想去沈莙还是安抚了李嬷嬷一番,自己跟着孙嬷嬷出了听雨阁。
孙嬷嬷没有领着她往棹藤院去,最终两人到的是沈砚平日里起居的松瑞堂。
还未进门沈莙就远远地听到了肖姨娘刺耳的啼哭声,心里的忧虑又加重了几分。
一屋子的嘈杂声音在沈莙进门之后归于平静,肖姨娘一看到沈莙就不管不顾脸色发狠地扑了过来拉扯着沈莙的衣服,嘴里尖声嚷嚷着“你这个煞星,把我的葭儿还给我,还给我!”
沈莙皱着眉头,将自己的衣袖从肖姨娘手里拽了出来,肖姨娘蹒跚几步跌倒在地,直直爬向沈砚脚边,不停地哭叫,
“老爷,你素来最疼葭姐儿,你一定要救救葭姐儿,都是这个煞星,都是她害了我的葭儿!”
沈莙向前两步,正要说话,突然一个重重的巴掌直接呼在了她的左脸,力道之大叫沈莙一时跌坐在地,左颊已是高高肿起。
屋里除了外出的沈菱和正在私学的沈蒹,沈砚,肖姨娘,王氏,沈葮,钱姨娘,一家人都到齐了。王氏端着一副痛心疾首的贤惠样子在一旁安慰着刚动手打了沈莙的沈砚,脚边还跪着方才沈莙审问过的喜儿。
沈砚脸色铁青,指着跌坐在地的沈莙便骂道:
“逆女,这么多年我是白养你了,喂大了了一个白眼狼,竟然做出坑害幼妹这样阴毒的事来!”
沈砚怒火冲天的责骂在沈莙看来,无异于一个天大的笑话,左颊一阵阵的钝痛一直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境。无论是她的生母李氏或是沈菱,惠嫔,甚至当初进司刑监的时候姬浔也不曾动过她一根指头,如今进门连一句话都没有说,沈父便是直接狠狠甩了她一巴掌。
这一巴掌像是不停地在嘲笑沈莙,嘲笑她的天真,天真到以为沈府里的这群人兴许还有道理可讲。
沈父打过沈莙之后便一直等着她的解释,不想等了半天却只见沈莙坐在地上冷冷地直视着他,那眼神太过刺骨,里头的嘲讽叫沈砚心里更加烦闷。
“你还敢瞪着我看?难道我不请家法你就不知道厉害?”
钱姨娘一直在一旁担忧地看着这一幕幕,直到听到沈砚说要请家法才知今日这事只怕不能善了,趁着没人注意,赶紧低头对身边的茴香低声吩咐道:
“你偷偷地往后头溜出去,叫上听雨阁的秋桐,赶紧去翰林院把二爷请回来。”
☆、松瑞堂(二)
沈莙冷眼看着气急败坏的沈砚,从前竟是从来没有哪一刻觉得他如此可笑。
沈砚见沈莙依旧是那般嘲讽面容,对他的威胁无动于衷,当下就发狠地吩咐身旁丫头去祠堂取藤棍来。
钱姨娘知道沈砚是个狠得下心来的,沈莙那般拗着,必然是要吃一番苦头,因此也担忧地低头劝道:
“你父亲也只是担心葭姐儿,我们知道的也不多,若是这其中有什么隐情,莙姐儿不妨说出来。”
沈砚听了钱姨娘这番话总算是冷静了些,他也确实还需要沈莙将事情原委替他理清。
不过肖姨娘显然没有那样想,钱姨娘的话让她直接红了眼,尖叫道:
“她能有什么隐情!喜儿和赶车的小厮都已经说了,就是因着她的那块什么劳什子我的葭儿才会进了那个鬼地方。”
沈莙看着胡闹的肖姨娘,脸上挂着一副阴阳怪气的冷笑,拿出李庸等人最看不惯的刻薄语气来说道:
“父亲和肖姨娘别是真的年纪大了所以老糊涂了吧,我进来这么久,你们只不过是在一个劲地重复说我坑害了沈葭,那她到底是死了呢?还是残了?”
沈莙凉薄的语气和毒蛇一般的蔑视眼神终于是叫肖姨娘崩溃了,操起桌上下人备好的一杯滚茶就往沈莙的脸上泼。
她泼得没有半分前兆,沈莙虽然及时用手挡住了脸,但还是在白梨般的前额上烫出了一块红痕,双手手背上更是起了一溜水泡。
除了看戏的王氏,屋里其他人都被这一变故吓了一跳,钱姨娘急得立马上前查看沈莙的脸,
“姨娘这是做什么!事情还没有弄清楚,莙姐儿还是府上的长女,没出阁的小姐若是脸上落了疤可怎么好!”
说到气愤处更是不住地咳了起来。
沈砚也没想到肖姨娘会有此举动,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着连眼神都冷到骨子里的沈莙却是没有说出一句安慰的话来。
“你还好意思问,葭儿好好地出门应酬,不过在路上下车挑了一会儿礼品,竟被东厂的番役抓去了司刑监!那是什么地方,进去的就没有活着出来的!”
肖姨娘一听这话,两眼一翻,整个人直直瘫软在了沈蒹身上。
沈莙生生受了肖姨娘一杯滚水,沈砚却到现在还没有提起过要替她请大夫上药,钱姨娘心里觉得这个做父亲的心长得也太偏了些。再去看沈莙,眉头也未皱一下,仿佛落在她身上的烫伤根本没有给她带来任何的痛楚。
“这可就有意思了,捉她进去的是东厂的厂卫,父亲却来怪罪我,这是什么道理?若是真心疼沈葭,怎么不找姬浔说去?”
沈父先是被沈莙话里的狡辩气得浑身发抖,后来听到她对那一位朝野之中人人畏惧的罗刹直呼其名,更是吓得一身冷汗都出来了,又气又惧之下抄起身边奴才捧着的藤棍朝着沈莙的背上就是几下狠抽,直把沈莙后脖上也抽出几条带血的红痕来才罢休。
“事到如今你还敢强词夺理!喜儿已经将你今日所为都招了,小厮也说是因着一块玉璜葭姐儿才会被人拿住,那块玉璜究竟是个什么来头,你又是从哪里得来的?好端端的又是怎么到了葭儿身上,说!是不是你有意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