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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深山并不安静,猛兽咆哮,震动夜色,万木摇颤,乱叶簌簌坠落。群山万壑间,大荒猛兽横行,恐怖巨禽出没,各种可怕的声音在黑暗中此起彼伏,带来浓浓的危险。
夜,如常。又似乎有什么不同。
远处,沉寂的黑风雕缓缓抬头,看向了石像双手间的姜毅。
另外的黑暗里,老村长姜羽也静静坐着,无意识的抽着没有点燃的旱烟,目光也在注意着上面的姜毅。
一个黑雕,一个老人,隔着黑暗夜幕,观察着此时的姜毅,不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
“我怎么是死灵了,不懂别乱说。一个外人,凭什么决定我的人生!”
姜毅用力攥紧双手,非但没有被打击,反而被激起了新的热切。之前因被限制打猎而淡化的嗜血感再次上涌,双手越攥越紧,稚嫩的骨节在黑暗里发出噼里啪啦的脆响。
石像静谧,经受岁月侵蚀,耸立在深山老林里,清凉月光撒落,给白色石像批上稀薄的衣衫。
“小妈妈,我要离开这里。”姜毅霍然转身,仰头看着女像。
这些年来,每每有什么烦心事,他总喜欢来这里轻轻诉说。他自幼没有妈妈,把石像当成了妈妈。
这里寄托了他太多的憧憬和依恋。
女像垂首,朝着他,却闭着双眼。
“凭什么说我死灵,他们是天吗?凭什么决定我!我要离开,我决定了!这一次,决定了!”姜毅本就想离开了,这次事件真的刺激到了他。
“走……吧……走吧……”
突然,一声温柔的声音响起,回荡在姜毅耳畔。
“谁在说话,小妈妈?”姜毅眸光一亮,惊讶的看着石像:“小妈妈是你吗?你又说话了。”
“走……吧……离开……这里……离开……”
声音很轻很柔,像是母亲的摇篮轻语,安抚着自己的宝宝。
“离开?离开村子吗?你也同意我离开?”
石像沉静,没有声音再飘出。
远处,沉寂的黑风雕缓缓起身,看向了石像上面的姜毅,黑森森的眼眸里闪过丝异芒,在黑暗里非常明亮。
黑暗里,老村长姜羽慢慢拿下烟斗,撑起了苍老的身子,目光一刻没有离开姜毅。
“走吧,走吧……”许久过后,声音意外的再起,飘飘飘忽忽,重复着呢喃,在姜毅耳畔回荡,在他心里浮动。
呼!黑风雕突然冲天而起,稳稳落在了女像的肩膀上。它高大英武,神骏骄傲,昂首挺胸,双眸异常犀利,隐隐迸溅着寒芒。
“小黑,你也听到小妈妈说话了吗?”姜毅向黑风雕询问,分毫无惧。
黑风雕难得的安静,认真的看着姜毅。
“小黑你是要带我离开?”姜毅突然窜起来,用力攥紧小手,双眼亮的像是暗夜的星辰,闪烁着浓浓的希冀。
村子里对黑风雕又敬又畏,也只有他敢跟黑风雕正常对话。
如果说以前的姜毅还在压抑离开的冲动,感觉外面的世界虚无缥缈,各种幻想都局限在“想”,今天姜兰的离开以及三位大人物的到来,等于一双有力的双手推开了他面前的大门,繁华神秘的世界仿佛就在眼前了,他真想往前迈一步,哪怕一步,死也值得。
黑风雕似乎看透了他的内心,扑闪了几下翅膀,突然从腹腔里吐出个东西,巴掌大小,落向了女像的双手。
姜毅赶紧用毯子接住,也不嫌脏:“这是什么啊。”
一个石块,方方正正,再普通不过,但非常干净,也非常齐整,从黑风雕腹腔里吐出的它竟然没有任何污秽之物。
姜毅翻看了会儿,不由得转头看向了面前。
在女像手心相对的地方,是女像的左胸,对应着心脏位置,那里一直有个缺口。因为双手捧在半空,又是角度问题,没有谁能注意,但姜毅一天到晚躺在这里,有事没事来陪伴小妈妈聊聊天,自然注意到了那里。
以前还好奇怎么有个缺口,今天突然就想到了。
“小黑,你是让我放进去吗?”姜毅奇怪的望着黑风雕。
黑风雕却振翅起飞,在高空盘旋了会儿,落回了自己大巢。
姜毅奇怪着黑风雕的反应,又认真看了看石块,没找到其他特别的,最终还是小心翼翼的伸出手,用力抛向了那个缺口。“走你。”
缺口和石块似乎有着吸引力,竟然稳稳的接洽,完美的融合。
悄无声息。
可在这一刻,女像竟然动了,明明是雕像,却缓缓的收了收双手,稍微的靠向了自己胸口,动作幅度很小,但正好够姜毅可以碰到。
“咦?”姜毅奇怪了,仰头看了看石像,再看看前面,感觉像是在做梦。
石块像是个钥匙,打开了密室。缺口再次开启后,里面竟然出现了一个东西,很小很小,比姜毅的小手都要小,在里面静静的趴着。
“一尊小铜像?”姜毅奇怪的,用力伸手,把里面铜像掏了出来。
咔嚓,缺口再次愈合,看不出痕迹。
这一幕,像是做梦。
“这是什么?”姜毅奇怪的看着手里的铜像,竟然是个铜女雕像,跟这座石女像几乎一模一样,唯一不同的是……它的额头上面竟然长着第三只眼睛。
随着石块的重新闭合,一切归于沉静。
但石块闭合前,缺口里面有道光华一闪而逝,并没有引起姜毅的注意。
那是一行字,一行精致的小字,一行惊人的预言——莫笑铜女三只眼,此物一出群枭反。
“我们……又要……回来了……”一道轻轻的呢喃在村里上空飘起,虚无缥缈,如梦似幻,散在了天地间,散进了深邃的雨林。这一夜,成千上万的大荒灵妖在睡梦中挑了挑眉头,大量深山探险者受到触动。
他们和它们似乎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威压,却都没有几个去在意,毕竟这古老雨林不寻常的事情太多了。
姜毅窝在石女双手间,仔细的看着小雕像,忍不住伸手碰向了它额头的第三只眼。
一瞬之间,雕像三只眼集体睁开!
血红色,血淋淋的红色,直勾勾盯住了姜毅。
“啊!!”姜毅悚然一惊,吓到了,平素温和的“小妈妈”,突然好像变的……狰狞?
也正在此刻,小铜像竟然嗖的消失,不见了。
确切的是活生生撞进了他的胸腔。
“啊啊!”姜毅突然惨叫,凄厉如鬼。他像是突然承受尖锐的痛苦,全身挣扎扭曲,双手死死抓住脑袋。他猛然仰头,双眼圆瞪,尖叫声竟如天雷炸响在天地,一双眼睛迅速变成血色,在黑暗中恐怖阴森,像是能滴出血来,面目狰狞。
尖叫声极其刺耳,惊破了山村的宁静,很多人从梦里惊醒,呼呼的坐起来,起初多多少少以为做梦。
“啊啊啊。”姜毅在惨叫,在石像双手间抱头扭曲,一条条血红色的纹路从眉心“萝卜”扩展,向全身蔓延,却又迅速消失。
很快,家家户户燃起了油灯,还有孩子们醒来的啼哭声,男人们顾不得披衣服,纷纷低吼着提醒婆娘们护好孩子,自己抓起柴刀和火把夺门而出。
轰隆隆。
上百户人家冲出一百多口子壮汉,他们雄壮干练,多数人赤着上身露出刚硬的肌肉,他们步伐急促,一手火把一手柴刀,迅速聚集到了村子中央。
姜毅的惨叫声突然止住,一个踉跄,仰头从十丈高处直挺挺跌落。
“毅儿!”姜山惊呼,一群壮汉呼啦啦全围上来。
第007章 祖训
姜毅自那天深夜惨叫后就昏迷了,一睡不醒,面色苍白,像是生了场大病,可反反复复检查,并没有查出异常,只是奇怪额头上的胎记微微发红,怎么看怎么不像萝卜。
村里人都为他担心,但都没想太多太深,暗暗嘀咕可能是姜兰离开对小孩刺激太大了。
老村长姜羽意外的把姜毅接到了自己的老屋里,亲自照料着。
姜雷姜山他们三天里经常往这里跑,期待着能有好转。
第三天深夜,姜雷临睡前检查完了村子周边的情况,顺道过来看看姜毅。
“大雷,过来坐坐。”老村长姜羽坐在简陋地木床边,轻轻给姜毅擦拭着额头的虚汗。
“小家伙怎么样了?”姜雷大刀阔斧的坐下,顺手往旁边的火堆里扔了几根木柴:“今年的天凉的比以往早。”
“气色好多了,过几天就能醒了。”姜羽忽然轻轻地笑了,呼出口气:“我心里高兴啊。”
“高兴?”姜雷愣了下,怎么冒出这么句话:“哦,是因为姜兰的事?”
“姜兰随她去吧,她本就不属于我们这里,走了就走了,我高兴地是姜毅。”
“你这是什么话?让姜山听见,他还不得瞪你。”姜雷翻白眼。
“大雷,我身体快不行了,可能抗不过这个寒冬。”
“别胡思乱想,你体格硬朗着呢。老祸害老祸害,说的就是你这种。”姜雷嘿嘿笑着。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你当村长十年了,做的很好,有些事情该你知道了。”
“什么?还有我不知道的事情?”
“我们村里有个祖训,从四百多年前就开始流传,只局限在每任村长之间,还必须是上任村长快不行了的时候,才能转告下任村长。”
姜雷稍稍奇怪,还有这事?你老糊涂了吧?今天的老头好像……好像哪里不对劲儿。
姜羽追忆故往,唏嘘摇头。
“你到底想说什么?”姜雷喊了声。
“祖训有言,村子世世代代不可离开雨林,直到后代有血眼诞生,放他离开,仅他一人。”
“什么意思?”
“我开始很不解,什么是血眼?我们小小山村怎么会有这种祖训?直到毅儿出生,接连表现出完全不同于我们山村的性情和异于常人的能力,我便开始注意他。到了三天前的那个晚上,我终于明白了,所有的祖训,都在等待他的出生。我隐隐能够感受到,我们的祖先曾经承载过无尽的悲苦。”
姜雷眼角直抽抽,怪异的打量着姜羽,完了,老头又犯病了。
这老头当年打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