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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身份是海族而非人族只是被沈吟竹掌握的众多把柄之一,若论影响力,这一点还称不上那个最字。
海族与人族虽有仇恨,但毕竟都是上古的纠纷,曾经海族以人为食的时代已经过去,反倒是人族之中开始兴起吃海鲜的习俗,当上古的恩怨成为历史的尘埃,当一个被压迫的种族反过来取得了一定主导地位,有些东西也会潜移默化地改变。
俞燮甲敢笃定,哪怕是沈吟竹或者曾与他真身交战的柳乘风当众说出他是海族的事实,他也不会立即被身旁这些魔门强者视作公敌,有些人不会轻信,有些人信了也装作不信,真正会对他起杀心始终是那些“不识大体”的人。
让他真正心存顾忌,不得不听命于沈吟竹的还是有关海族那件重宝的秘密以及他这么多年来暗地里做的一些有违魔门规矩的事。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前者对他的威胁最为直接,后者对他的影响则最为深远,因为你永远不知道当诸多你认为微不足道可以掩盖的小事一一叠加起来将会产生怎样的可怕冲击!
。。。。。。
空中似有明火。
火中疑有雷声。
天雷地火融合一处,可奏出旷世绝响,那天雷天火揉合一处,又会诞生怎样的玄妙场景?
天劫?天罚?
俞燮甲的魂魄微微颤动,那种不可揣测的力量所营造出的玄妙,他实在没有兴趣去认知,然而此刻的他拥有着未来的两魂,已是在逆天而行,若他不及时归还这些不属于今时的力量,他的结局只能是在天的劫罚中灭亡!
感受到那股冥冥中高悬于头顶的天罚之力正在不同的时空中穿梭,不多时就要抵达这一时这一刻,俞燮甲的精神陡然出现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压迫感。
与这些恍若千万蚊虫同时撕咬的精神冲击一并到来的还有一股强烈心思,那便是速战速决,一招定乾坤!
一招过后,如果柳乘风依旧能够在虚空中挺立,那么不管沈吟竹究竟掌握了他的多少秘密,他也要以最快的速度脱离此地,大不了连同阳魔门的基业一同放弃,也好过被柳乘风和天魔大阵纠缠,终在天罚中魂飞魄散!
反之,如果这一招足以将柳乘风击溃,那他也没有必要留着未来两魂的力量,担心那躲不过的天罚了。
两种截然不同的结局,游走在生与死边缘的抉择,都要在这一招中体现,俞燮甲此刻所承受的负荷可想而知。
同样感到头皮发麻的还有沈吟竹,虽说她出窍的这三魄不单单只做了为褚东流提供助力的准备,也有助俞燮甲发动最强一击的心思,但天罚之快与柳乘风之强都已超出了她的意料之外,而今她所在的一方虽然人多势众,却人心不齐,杂念颇多,纷纷灌入至俞燮甲的魂魄中,是福是祸还很难说。
可除此之外,她也没有多余的选择,因为她所联系的真身被堵在了这一方虚空之下,同时她也很清楚单凭俞燮甲一人之力,哪怕是与柳乘风处于同等境界,也很难取胜。
相较于柳乘风,俞燮甲欠缺的不只是底蕴,还有气魄,一股霸道绝伦,睥睨山河的天魔气魄!
“诸君,助我一臂之力!”
仿佛火神出世,俞燮甲一气吐出,竟是将方圆千里的高空都化成灼灼热浪,他五魂十魄高涨,于熊熊火焰中升华,鱼身早已不见,魂魄皆是人形,其头上三花齐现,成聚顶之势,周身五行环绕,气气朝元,又将自其他强者身上汲取到的魂魄之力融为火灵,脖颈之下,腰肢之上,尽为麒麟纹路。
一声惊天爆喝,道尽八方神威!
“火麒麟?”
八十一面明镜折射的魔光之中,柳乘风略感兴趣地望了望那体型远大于自己的人身麒麟,随后便不知何故,捧腹大笑起来。
将这一招视作最强一击也是最后一击的俞燮甲当然不会因为柳乘风的这般举动就自毁道心,他只是有些意外和不解,拥有八荒魔珠的天魔门门主是强,可绝对强不到足以无视众多魔门强者联合一击的地步,尤其是在这联合一击是已通过融合未来两魂的方式步入悟道境层次的他来施展时。
所以除了故弄玄虚,耍弄攻心之术外,他实在不知道柳乘风此刻的举动还有什么别的意义。
不可否认,他一直都将柳乘风当作聪明人,聪明人的智慧通常都不能以常人的眼界来衡量。
但他俞燮甲并非常人,柳乘风也不是多智近妖的存在。
远古大能尚且要发出智慧不敌神通的千古长叹,而今的柳乘风难不成会异想天开到用一阵笑声来化解这悟道境下三重中的最强一击?
就是早已步入悟道境中三重乃至上三重的大能也不敢这么嚣张吧。
俞燮甲的神色因为不解而多出了一分僵硬,但他这一招的攻击方式却是到了连“诡谲多变”都无法形容的地步。
麒麟乃是上古神兽,虽位列四象之外,但威能绝不在四象之下。
他原本所生活的那一片海族世界中,就有着一尊水麒麟的石刻雕像,年幼时的他除了跟随那些海族长辈们四处学习捕食外,剩余的时间便是在脑海中观想这尊水麒麟。
熟能生巧,就算是个天资愚钝的蠢货,在拥有相对悠久的寿命的情况下,日日夜夜在脑海中观想水麒麟,也会有不小的心得,他的天资在海族中本就属于一流,故而心得只会更多。待得他化成人形,成为阳魔门门主,开创阴阳论道经之后,他就更有机会将这些心得变成实际的创新举动,将自己的身体打造成水火共存的理想平衡状态。
只可惜理想始终是理想,难以与现实重合。
不管他怎么努力,他的肉身也仅仅只能维持一息的水火共存,阴阳平衡,一息转瞬即逝,体内灵力根本反应不及,发挥不出多强大的招数,故而这一息时光实在无用。
然而他现在已经没有了肉身,只是魂魄状态。
魂魄或许不是很好的生命形态,却一定是绝佳的水火载体。
因为天地二魂中有天地大道,一阴一阳,足可在水火失衡的情况下适当融入,延长平衡的时间。
正因如此,当在场所有人都以为俞燮甲会凭借火麒麟的形态轰击柳乘风时,他却在接近柳乘风身前的那一刹那又变成了水麒麟,等到柳乘风的护体灵力爆发,将水麒麟击散一半,那离散的半边又很快化作了火麒麟的身躯,进而水火一体,成阴阳论道之形。
离火主攻,灼烧柳乘风的内脏。
坎水主守,抵消柳乘风的反击。
是故水火麒麟,一半疯狂侵略,气势燎原,一半时涨时退,反复不绝。
无论是与柳乘风对立的一方,还是相助柳乘风的一方,都没有谁觉得自己能单独扛下这式水火麒麟。
但同样没有谁觉得柳乘风真的就会因为这招彻底败亡。
似乎从刚才到现在,他都是被动的守方,没有主动出击过。
柳乘风柳乘风,他所依赖的风去了何处?
沈吟竹倏然锁眉。
俞燮甲忽而大惊。
因为被水火麒麟轰退千丈之远,口中咳血不止,靠着明镜魔光的牵引才勉强止住退势,回到此处的柳乘风竟然还在莫名大笑。
大笑之余,他如疯癫般高呼道:“风巽,化魔镜!”
。。。。。。
第四百零四章 发一发少年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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毁了一艘木舟,自然要再造一艘木舟。
对于可飞天遁地的修士而言,在大海上如履平地虽说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但相较于泛舟而行,始终是少了一分风情。
但决定去寻找红烛翁的秦苍与蓑衣客造木舟的原因绝不仅仅是因为风情。
天涯蓑衣客,海角红烛翁。
天无尽,海无边,要找无边的海上寻一个人,没有可供划行的木舟,实在是太过费力了些。
蓑衣客此刻所做的却正是费力的举动。
离凡境的修士就已经能够初步施展灵力造物的手段,一如秦苍与风醉尘对弈时以灵力为棋子,木舟的体型远大于棋子,要求更高,但通玄境修士的灵力已能满足,蓑衣客的具体境界秦苍暂时探测不出,但他的修为远高于通玄境却是毋庸置疑。
所以如果他要以灵力造木舟的话,只是一念间便可做到的小事。
但约莫是实力越强的人,行为举止就越是怪异,与柳乘风舍弃了动用门派的力量如出一辙,蓑衣客根本没有以灵力造物的打算,他就真的宛如一个寻常老叟,拿着一把算不得锋利的老旧斧头在在林间伐木,随即用藤蔓将这些砍掉的木块困在一处,拼凑成一张木筏。
不管是从观赏性还是实用性上讲,这张木筏都远远比不上那艘被毁掉前的木舟。
便是很少乘船出行的秦苍,也能够一眼看出这张木筏的不耐用,若是蓑衣客在这张木筏中注入自己的灵力,他倒是相信蓑衣客能立时化腐朽为神奇,但关键是这位行走起来自然佝偻的奇怪强者根本就没有一点儿动用灵力的打算。
不单如此,他还像个艺术家般端坐在这张木筏前,用着极为满意的目光审视着自己的“杰作”。
“你是举得自己的时间很宽裕?还是觉得我的时间很适合浪费?”
素来不乏耐性的秦苍终于也在某一刻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对着蓑衣客沉声而道。
蓑衣客仍旧盯着那张木筏,却也回答道:“我并不觉得这是在浪费时间。”
秦苍道:“我在天魔门的肉身中还留存着一魂三魄,感知得到些许动静。三魂七魄本是一体,如若说肉身是人的外在,魂魄就是人的内在,内在受创,自然就是内伤,我可以明显地感觉到包括雨妃弦在内,所有具备魂魄出窍本事的魔门强者都受了内伤,就连他们的肉身表面,也开始出现不同程度的破损。这意味着什么?”
蓑衣客陡然接话道:“意味着柳乘风已经动了真格,双方陷入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