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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剑澜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却无话可说,此时才知道为何林霄羽当年无法和任何人说出自己看见的那一幕,虽然明知道韦素心不是中原人士,却没有真凭实据,说出来只能让人白白笑话,今日何尝不是如此?他也没有再多的力气回身看其他人战况,但听刚才那片嘲笑声,恐怕韦素心说的不假,心中更是焦急,不知唐岩是否已将庐陵王接到宫中。此时这样的局势,就是接到宫中即位,韦素心也不会轻易放弃,若是仍煽动江湖中人,闯宫篡位,到那时又当如何?
李隆基见亭下人潮已拥了过来,虽然御寇司和丐帮中人还在抵抗,却已是节节败退,心中正焦急的不知如何是好已被凌空带起,耳边一人道:“你在此暂避,亭上已经不能呆了。”再回身四顾,已经置身在角落的一处茂密花丛中,若是不声张,也不会有人注意,自是不会有什么危险,却仍道:“不行,将我送回去。”那人想了想,从旁边伸手一撼,竟是拨了一棵碗口粗的桃树,重新挟着李隆基飞身上亭。这番举动已有人注意,想上亭去,却被那人将桃树树冠轻轻从上一扫,连亭子边都沾不到。
若是让这些人进了内廷,就再也无法控制他们去势,林剑澜牵制韦素心,自己却不得不也停在原处,想到此只能冒险一试,再次运力拔刀,顿觉韦素心那边也即时加力。
林剑澜却忽的将那刀放开,连连凌空向后翻去,足尖沾了那院墙借力已飞身到了那小亭之上,指着李隆基朗声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韦花王竟说晚辈是为了武后与各位江湖前辈为敌,真是一派胡言。最起码晚辈这里还有临淄王坐镇,不知韦花王保的又是哪位皇子皇孙?各位可曾见过一面半面?”
林剑澜笃定韦素心是为了自己野心,哪有什么皇子皇孙?那些江湖中人确实也没见过,只知道韦素心要铲除武则天,至于之后扶立谁即位却不清不楚,说是宫廷险恶不能透露,怕危及了性命。此时林剑澜大声说出,手上招式虽未停滞仍是向前冲杀,但心底曾有过的疑云却是渐渐蒙上心头。
韦素心道:“莫要随便找了一个便说是龙子凤孙,丐帮的唐长老在江湖也是有些脸面的人物,莫非欺江湖弟兄眼瞎么?”说罢哪给林剑澜再次发话的机会,仗剑只扑上去,却是秉承了他一贯风格,向来直击最要害处,一道白光直取李隆基。
若是这里被突破,里面的守卫都是寻常将士,更加不堪一击,虽然全力苦战,怎奈韦素心那数十个内功卓绝的手下均是以一敌十,杀在最前面,带动着各门派中人涌上前去,纷纷越过那层并不高的内廷院墙。
李隆基心中长叹了一声,林剑澜已知情况不妙,却要阻挡韦素心杀招,眼光瞥处又见丁水摇摇晃晃走向曹殷殷,心急如焚。自韦素心点明亭上人是丐帮唐子慕,不少人也看了出来,想到林剑澜竟拿一个大家都认得的人冒充王爷更为愤怒,想攻上来的人竟越来越多,旁边秦天雄手执大树,仍是不断的挥舞阻挠来敌,枝叶四散,额头上青筋爆起,也是拼尽全力。
不过一墙之隔,那些江湖中人跳了过去反而没了动静,仿佛就此消失了一般,林剑澜兀自与韦素心绕着李隆基和亭子尖缠斗,周边声音也是越来越小,最后竟只有他们几人打斗之声,心中虽俱是觉得有些古怪,又无法分神,半晌方听一人道:“韦卿家是为了寡人。”
这声音并不大,听起来温柔敦厚,若是刚才,无论如何也听不到,此刻四周竟是十分寂静肃穆,明月当空,清风徐徐,却是一字一字无不清晰,那人又道:“三郎,叫他莫要与韦卿家动手,若是伤了功臣,朕不会轻饶。”
这人每说一句,韦素心嘴角都要不自禁的抽动一下,此时秦天雄已扶着李隆基跃下亭去,林剑澜再无顾忌,见“雪藏”刺来,不加躲避反而挺身而上,那剑顿时“噗哧”一下刺入肩胛,林剑澜强忍疼痛,将那剑夹在手中,强笑道:“自古帝位之争,成王败寇,韦花王,原来你扶立的是……昔日的庐陵王殿下……我输了。”
李隆基早已跪下,叩头不已道:“侄儿拜见皇伯父,私自发兵,祸乱宫廷,千错万错都是侄儿一人之责,求皇上放过他们,要降罪只惩罚侄儿。”
那人正是庐陵王李显,已是一袭亮黄龙袍穿在身上,周围近百名宫女太监各提宫灯香炉等物,若干锦衣护卫持刀在旁。明晃晃的灯光下两柄黄罗大伞,另一伞下有一妇人,姿容艳丽,明光照人,满头珠翠,长相与武则天有几分相似,还未及李显答话,已开口笑道:“三郎起来,都是自家人,什么降罪不降罪的,你为了你父亲,韦花王是为了皇上,这本不是什么兄弟相残的事儿,只不过是事先没商量过,起了些误会,话又说回来,这种事情又怎能随意透露给外人?”
旁边大臣以张柬之为首已乌鸦鸦跪了一片,齐声道:“请圣上开恩。”
李显不禁一笑道:“看你们说的,朕本来也没有要责罚的意思,三郎平身吧。”李隆基方叩头谢恩站了起来,此时这些江湖中人心中才明白过来,这丐帮的长老唐子慕,竟然真的是临淄王李隆基,如此说来,丐帮与匡义帮这般拼命,是为了其父相王李旦。说起来简单之至,只是因为各为其主,兵变之事又不能随便与旁人商议,结果导致了这场好没来由的这场冲撞,他们兄弟此时相安无事,倒害得武林中人自己流血厮杀。
又听李显道:“各位爱卿都是难得的忠义之士,无论是辅助寡人还是朕的皇弟,均是为了大唐江山,自家兄弟,谈什么成王败寇?若今日是皇弟成功,朕也是一样的高兴,怎会怪罪?韦爱卿,你且放了那位公子吧!”
旁边伫立的江湖中人还是第一次这么近见到一国之君,见这皇帝相貌端正,脸色白皙,略微发胖,十分温厚,但若说起威严来,还不如旁边那个女子,然而听他说话甚是明理,对江湖中人也是十分客气,自是要比操纵御寇司对付自己的武则天强上百倍。见那些大臣仍在跪立,不知谁觉得这般站着似乎不对,率先跪倒,慢慢的一拨又一拨的俯首纷纷道:“见过皇上!”
李显忙走了几步上前,扶了一人站起,慨然道:“先祖开国之时,也是江湖中的各位好汉鼎力相助,入朝为官的也有不少,直至今日还有不少后代仍在继承爵禄的。此刻情形倒和当年可有一比,各位英雄浴血一战,朕已在泰安宫设宴,三郎,你可要将功赎罪,陪好这些豪杰们!”
那被李显亲手扶起之人备感荣耀,几乎流下泪来,李隆基自然识趣,也弯腰将前排几个门派首领一一掺起,抱拳道:“虽是误会,但江湖中这么多兄弟伤亡,却是因我而起。各位帮主、首领,有什么损失我会一力承当,我受丐帮年帮主大恩,忝为长老,对各位永远还是个晚辈,今日之事,望各位武林前辈宽恕!”说罢是极庄重的一揖。李隆基话已说到这个份上,字里行间无不暗示着会给补偿,哪还会有人再当面不识好歹的追究?
卷四 第22回 惜琼花
李显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又长叹了一声,仰头向那亭子道:“或许各位壮士不知,韦卿家当年便是徐敬业的手下,人称‘乱松’,天下闻名,徐司马兵败后仍是不改其志,助朕得以重掌江山,这一隔竟是十数年之久!此时此刻朕实在不知应怎样奖赏,韦爱卿实是第一号功臣,朕已备好御辇,爱卿一定要与朕同车而行!”
韦素心为了收拢人心,自然早已透露过自己便是当年的“乱松”,只是与当今皇帝同车而行,这份荣耀即便是开国功臣也不能轻易享有,旁边的江湖豪客有的连声赞叹,有的则对韦素心妒忌之至,有的则早已在暗暗打算是不是趁此机会入朝捞个官做做。
而这个中酸甜苦辣,只有韦素心自己知道,林剑澜离他甚近,只听他嘴中发出“咯吱咯吱”的糁人响动,那插在肩胛中的剑始终不曾拔出,竟在不断抖动,自是咬牙切齿恨到了极点。
林剑澜被那剑戳的不轻,随着剑身抖动,一阵阵的抽痛不断袭来,却仍是笑道:“韦花王可立了大功了,晚辈恭喜你。”
他与韦素心都心知肚明,李显能即位为帝,全然是天上掉下来的一件好事,皆因李隆基的计划中竟找不到最重要的人物——相王李旦,才将这帝位让给了李显,他压根不可能与韦素心有什么联系,不知哪位高人教他说了这些话,将韦素心这场来之不易的胜利果实轻易摘走,却偏偏有苦说不出来。
李显仍在等待,这在众人眼中,是给足了韦素心面子,他若再不下亭,恐怕功劳就要变成居功自傲。
韦素心脸上仍在抽动,又听林剑澜轻声道:“韦花王,可否放过晚辈了?世人面前,还有一份天大的功劳和荣耀等着你,前辈,你难道不愿就此罢手?”林剑澜一问双关,他恨极了韦素心,却又对他有些同情,内心实是希望他此次失败后,再也不要去寻找什么宝藏。
韦素心咬了咬牙,冷哼了一声,手腕一转,长剑倏的抽出,林剑澜肩胛处顿时飙出一道一尺多高的鲜血,其中苦楚外人不知,那剑足足在肩胛内旋转了数周,恐怕里面被他生生绞碎了一圈,一阵剧痛袭来,林剑澜顿时瘫在亭上。韦素心看也不看便飞身而下,到李显身边已是换了一副模样,却见李隆基拦在面前,抱拳道:“今夜对韦花王多有得罪了,多谢手下留情。”
这一句话的功夫,韦素心已将李显和旁边那妇人仔仔细细看了一遍,李显不过近年才被接回京来,接触并不很多,遥遥看过几次,似乎就是此人模样,但这妇人他却再熟悉不过,常伴着武则天去花王府赏花,许多在这院中秘密商定的事情常有她在场。这妇人便是武则天极宠爱的女儿,骄横不可一世的太平公主。再向旁扫去,许多重臣也常有结识,韦素心心头重重一叹,方道:“谢圣上厚爱,草民万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