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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问她:“真的吗?你真的是我的母亲?你在哪里呀?让我看看你呀!”我的声音近乎哀求,而她却似乎并不在意,依然笑着说:“孩子,我一直都在,是你自己没有看到我呀!”我诧异的从地上站起来,四下寻找,可是什么都没有,我失望的站在月光下,叫道:“我找不到你,你出来呀,如果你真的是我的母亲,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又为什么要这样戏弄我!”一边说,眼泪止不住的涌了出来。
“孩子,你为什么总是在地上寻找呢?为什么总是向下看呢?”她的语气那样和蔼可亲,丝毫没有怪罪我的意思,以至于我不由自主的止住了哭泣,抬头望着天空。那天晚上天空很晴朗,没有一朵云,也没有星星,空空的天上只有月亮静静地挂着。
“难道是……”青龙抓着妹妹的手,激动地问道。
“嗯,”小雪笑的有些腼腆,“哥哥就是比我聪明,我当时就没有想到。”青龙笑着摇摇头,说:“不是我聪明,而是因为我从小就受到长老们的熏陶,知道必须铭记月神的恩德,如果没有她,就没有我们一族的今天。所以你一提到这些,我立刻就想到了她。”他兴奋的问:“你是说,月神她救了你吗?”小雪微笑着点点头,看到哥哥脸上泛起欣喜的笑容,他叫道:“太好了,小雪,这说明,你并没有被神遗弃,月神承认你是她的子女,她承认你的身份,承认你是诺曼德兰的儿女!”他把妹妹揽入怀中,热情的拥抱着她,开心的像个孩子。
但他随即又放开她,心急的问:“快跟我说说,后面的经过是怎样的……”
我望着天空,充满了疑惑,依旧问:“你在哪?在天上吗?”她笑道:“对呀,你看到我了吗?”我茫然的望着月亮,说:“没有,我只看到了月亮。”她似乎很开心,说道:“那就对了,孩子,看到月亮,就等于看到我了。”
“你在月亮上吗?”
“不,我在你身边。”我看了看四周,除了月光,什么都没有。她笑道:“孩子,记住,有月光的地方,就有我,我会在你身边,你要勇敢。现在,你该睡觉了。”她说完,我就感到一阵困倦,于是转身走到城墙的墙角坐下来,月光照着我,我觉得好像真的坐在母亲的怀抱里,心满意足的睡着了。
……
兄妹俩相对无言,只是会心的一笑。
……
第二天早上,开城门的声音把我惊醒了。朦胧中我回忆起了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那好像是一个梦,却又那么真实,我看看天上,太阳已经升起来了,我的心有些空虚,但是很快我又兴奋起来,因为白天很快会过去的,到了晚上,就又能见到她了不是吗?想到这里,我怀着忐忑的心情进了城,我决定忘记曾经的不快,开始新的生活,因为世界上又多了一个值得我牵挂的人。
我一路走到一口水井边,觉得有些口渴了,于是看了看放在一旁的水桶,里面空空的,一滴水都没有。我想离开,可是那水近在眼前,是在一种很大的诱惑,我的两只脚根本不听使唤。最后我终于按捺不住,上前用尽力气提起水桶,将它放进井里,看着它满满的沉下去,装满了水,然后用力往上拉。可是这时我发现,我那可怜的小身躯可能还没有水桶重,根本没有力气将它拉上来,我甚至都无法将水桶弄回来重新放好,这让我感到进退两难。
这时一个女人走了过来,看她的年纪,应该也是有子女的人了。她看到我先是一愣,继而明白了我的意图。她走上前,我怯生生的回头看着她,想要退开,可是手里抓着绳子,又不敢放手,一时进退不得。她一脸微笑,抓住我手中的绳子,轻而易举的将水桶提了上来,放在我面前。
我感激的对她抿嘴笑笑,俯下身子想要喝一口,她却制止了我,示意我等一下,然后转身离开了。我呆呆的站着,不知道她要做什么。不一会儿,她回来了,手里还端着一个碗,里面热气腾腾的盛着什么。她把碗送到我面前,亲切的对我说:“来,把这个喝了,我想你一定没吃早饭吧,这水太凉,喝了会生病的。”我望着她手里端着的那一碗热气腾腾的粥,虽然很稀,但我知道那也是很珍贵的。我想要拒绝,可是粥的香味诱惑着我,让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也看出了我的迟疑,于是将碗硬塞到我的手里,并且看着我喝了下去。
当那碗粥进入我的口中,滋润我干裂的嘴唇,温暖我饥肠辘辘的身体的时候,我心中的感动无法言喻,我知道,世上并不只有冷酷的自私,还有很多好人,我不该因为一次的挫折而放弃,我不是还有一个行善的理想吗?
“姑娘,你长得真漂亮,就是缺少一点打扮,我来帮你梳洗一下。”
我吃惊的望着她,以为她在说笑话。“姑娘”两个字已经让我很吃惊了,一瞬间我觉得自己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羸弱的小女孩了,而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了,那种发自心底的自尊和荣誉感喷薄而出。而她说的第二句更是让我受宠若惊,漂亮,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我漂亮,而我也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这一点。每次在街上看到那些富家小姐们打扮的花枝招展,在殷勤的心上人身边,被一群家仆前呼后拥着,我都觉好羡慕,心里好自卑,可是现在竟然突然有人跟我说我很漂亮,真的让我欣喜若狂,但与此同时我心里也充满了疑惑,迫不及待的想要证实一下。而她笑盈盈的让我在井边蹲下,将刚才打上来的那桶水提过来,开始梳洗我杂乱的头发。
“看到你呀,我就想到我的女儿,”她一边细心地整理着一边说。我能感觉到她的手法很熟练,弄得我好舒服,丝毫都没有因为头发纠缠在一起而弄疼我。“她和你差不多的年纪,但她没有你好看……”她的笑声真像一个慈祥的母亲,我能感到她在我身上施予的母亲般的爱,仿佛我真的是她的亲生女儿一样,也许天下的母爱都是不分彼此的吧。
“姑娘,你现在的生活很难,但是你要勇敢,像你这么漂亮的姑娘,以后一定会有一个好小伙子来关心你爱护你的。”她说的那么真挚,以至于我真的感觉她说的就是真的,我甚至都开始幻想以后我的那个他会是什么样子的一个人。
“好了,都梳理好了,快看看吧,多漂亮呀!”
我站起来,将身子探向井边,可是就在井水将要映出我的脸的时候,我停住了,我害怕,万一我并没有她说的那么好看呢?万一这一切都是假的,或者都是梦,我该怎么办呢?我呆在那里,手足无措。
“勇敢一点,面对自己。”她从后面揽住我的肩膀,和我一起将头探到井口,我看到了,一个……一个我想都不敢想的我……
小雪迟疑了一下,腼腆的笑道:“其实,现在的一切那时候我都不敢想……”
青龙伸出手轻轻托起妹妹的脸,久久的凝视着她,小雪感受着哥哥温柔的目光,原本苍白的脸变得白里透红,愈发的美丽。
“那个阿姨说的不对……”
小雪讶然,只听他继续说道:“她说会有一个好小伙子来关心你,爱护你,这不对。”她皱起眉头盯着他,不明白他的意思。他笑道:“明明是有两个嘛!要不然你说,你是要我,还是要他?”一句话把小雪弄的哭笑不得,嗔怪而又羞涩的瞪了他一眼,转过身去。
“选哪个?”他凑上去假装小心翼翼的问道。
“都不选!”她忍着笑回答。
“这样啊,那就继续讲后面的故事吧……”
之后,我怀着激动的心情辞别了阿姨。走在街道上,我有一种重获新生的感觉,那一天,真的是我生活了十几年最快乐的一天,因此尽管我一天都没有再找到吃的东西,但是我都没有感觉到饥饿。
当天色开始暗淡,我决定出城,因为只有在城外我才有可能见到她。我快步走向城门口,心里想着很快就能再见到她,激动的有些颤抖。
就在此时,我听到了一个声音,当时我不知道,现在我知道了,那是军靴撞击地面的声音。我抬起头,看到两个军官正面对我走过来,我有些害怕,因为我听说过很多军官烧杀抢掠的故事,所以我很怕他们会伤害我。但是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况且道路上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没有什么能够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如果逃走的话反而会引起他们的注意,所以我只好硬着头皮迎上去,心里暗暗祈祷他们不要注意我。
起先,他们真的没有在意我,和我擦肩而过。我心中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刚要加快脚步逃走,一只手忽然按住了我的肩膀,我的心一阵狂跳,我对自己说:“完了,完了!”我听见一个声音说道:“小姑娘,去哪呀?”我呆立在那里瑟瑟发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小姑娘,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感到一股力量把我拉了回来,我的身体不由自主的转了过来,我看到两张不怀好意的脸,笑嘻嘻的望着我,恐惧顿时袭上我的心头,我觉得自己好像就要哭出来了。
“哟,小姑娘,谁委屈你了,看着怪可怜的!”一个军官蹲下来,笑嘻嘻的来擦我的眼泪,我躲闪着,他却更加的放肆,开始用手触碰我的身体,另一个军官走到我身后抱住我,我想挣扎,却根本没有力气,只能拼命地哭喊,却没人听到。
他们将我拖进旁边的一个阴暗的小道,将我按在地上,我拼命的哭叫,使劲的挣扎,可是我羸弱的身体……哎,哥哥你也知道,就算是现在的我,又怎么有力气对付两个强壮的男人呢?那个时候的我,真的绝望了。
就在此时,我忽然发现入口处露出一个脑袋,是一个少年,我好像看到了一缕曙光,一边喊一边向他投去哀求的目光,我多么希望他能来救救我呀,虽然他可能未必能够对抗得了这两个健壮的军官。
可是他却消失了。我沮丧到了极点,而此时他们已经撕裂了我的衣服,我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挣扎反抗都已经不出自我的意识,那只是人本能的最后一丝抵抗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