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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没没什么。”杨青龙错开顾青鸾带着询问的眼神，歪过头去，可是耳朵却变红了。
顾青鸾把纱布两头扯了扯，一个蝴蝶结成功被顾青鸾扎了出来，顾青鸾看着自己的成果，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怎么样，好看吧。”
杨青龙的耳根变得更红了，凝视着顾青鸾，目光如水，“好看，真好看。”
“那是！也不看是谁扎的。”顾青鸾得意了。
杨青龙也笑了，蝴蝶结好看，人……更好看。
103 他看她，她看他（二）<；
顾青鸾脸上的笑容越发的明媚，她眉眼舒展，显然对杨青龙的话很满意。
杨青龙也很高兴，他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想要轻轻抚下顾青鸾的脑袋。
顾青鸾歪着脑袋躲开，她不大高兴的嘟了嘟嘴，她赶紧摸了摸自己头上的步摇，见没有乱了位置才娇嗔道：“师兄，人家早就已经长大了，以后不要动不动就拍人家脑袋好不好。”
顾青鸾之所以躲开，倒不是因为杨青龙这个动作太过于唐突。
作为万书楼顾长老唯一的女儿，很长时间里，她又是整个天问峰这一支最小的弟子，顾青鸾早就习惯了师兄师姐们的各种宠爱。
若是平时顾青鸾倒是不会躲，可是今天不行，今天她要去见一个人，为此她几乎花了一个上午才把发型折腾好。
特别是头上的那只步摇，看似简单，可实际上却是当年她娘嫁给她爹时带来的嫁妆。
“好。”
杨青龙闻言，垂下手答应了下来，哪怕心里有一丝失落，可对于顾青鸾的要求，他几乎没有什么不能同意的。
青梅竹马听起来很美好，可是有时候却不是一件好事儿，至少，对于此刻的杨青龙来说，并不算太好。
顾青鸾和杨青龙从小一起长大，她们之间太熟悉太熟悉了，熟悉到，以至于顾青鸾没有发现杨青龙那几乎快要溢出的……爱意。
杨青龙看着顾青鸾，举了举自己手里的佩剑，温声道：“师妹，练剑吗？”
杨青龙的眼神很烫，算起来，他已经有三个多月没有和小师妹一起练过剑了。
顾青鸾没有注意到掩在杨青龙平淡语气下的浓浓期待，她摇了摇头，颇为不赞同的睨了杨青龙一眼，道：“师兄你都已经受伤了，还练剑做什么。”
说着，便抢走杨青龙手里的剑。
两手相互触碰的时候，顾青鸾很坦然，可杨青龙却像是被细细的尖针扎到般，迅速撤回了手。
杨青龙的耳朵很红，顾青鸾的脸慢慢也红了起来，她似乎想到了什么，顾青鸾低下头，低声嘟喃，“再说人家今天穿成这样，也不方便啊。”
听到这话，杨青龙嘴角微微弯了弯，他能感觉到，顾青鸾语气里的关心，不是假的，顾青鸾语气里的羞涩，也不是假的。
杨青龙任由顾青鸾拿走他手里的剑，虽然他手里的那一丝丝小伤口，完全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但看见顾青鸾如此着急，他甚至觉得，哪怕他的拇指废了又能如何？
他心里陡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他居然在遗憾自己的伤没有重一些。
可杨青龙没有继续想下去，因为顾青鸾此时已经拉起了他的袖子，轻轻摇了摇，期待道：“师兄，你和我去一个地方吧。”
不远处有一片湖，那湖里的湖水在天光的照应下，显得特别清，特别亮。
可是杨青龙却觉得，那湖水哪怕再清，再亮，也比不上她师妹漆黑的眼眸。
他师妹的眼睛，仿佛有光。
“好不好嘛。”见杨青龙居然在发呆，顾青鸾有些不愿意了，扯着杨青龙的袖子微微晃了晃，想要把杨青龙不知飞到哪里去的思绪给撤回来。
“好。”
他怎么会不答应呢？他怎么忍心看他的鸾儿失望的眼神呢？
杨青龙宠溺的看了一眼撒娇的顾青鸾，突然像是想到了些什么似的，他原本有些红的耳根变得更红了，说话也变得有些不利索，“去……去哪啊。”
顾青鸾歪了歪脑袋，却不直接告诉杨青龙，她狡黠一笑，说道：“你跟我来就知道。”
说完，顾青鸾便拉着杨青龙的袖子，往前走去。
湖边，有风。
微风卷着幽幽的香气萦绕在杨青龙鼻翼，杨青龙向来醉心修炼，他对熏香没有什么研究，他也不像其他师兄弟一样喜欢涂脂抹粉。
可是今天他有些懊悔，因为他不知道今天顾青鸾用了哪种熏香，这香气真的很好闻。
真是的，他明明没有喝酒，可是为什么，他竟然觉得自己有些微醉。
顾青鸾在前面走着，自然不知道，杨青龙此时的脸色那样奇怪。
他的眼神那么亮，他的耳根那么红，他的呼吸居然还有些微微的急促。
……
……
圣都的街市依然那么喧闹，花家藏书阁的顶楼依然很安静。
江小离静静的坐在花家藏书阁的顶楼，眼睛依然没有睁开，可是若是细看的，就会发现，她的额头上竟然冒出了细细的汗珠。
果然，傀儡士比起傀儡兵来说，要难许多。
江小离再次分出一缕灵识，慢慢的打入傀儡士眉心，灵识如蛇，钻进灵核中。
这一回，灵核终于有了反应，它微微亮了亮，发出一丝暗淡的光。
只是很可惜的是，那丝微光只是如同昙花一般，一现即逝，仿佛那丝光亮，只是江小离的错觉。
……
……
出了天问峰，顾青鸾祭出飞行法宝，是那一叶孤舟。
“师兄，上来。”
顾青鸾眉眼飞扬，她跳上叶舟，叶舟看上去很小很薄，可是却极为稳。顾青鸾站在叶舟上转身对杨青龙伸出了手。
杨青龙没有丝毫的犹豫，他抓住顾青鸾伸出的手，也跳上了叶舟。
顾青鸾的手掌很厚，掌心还带着一些茧，手心相触的感觉有些暖。
万书楼是儒门，顾青鸾是儒修，可顾青鸾和门派里其他的女修都不一样，她不像万书楼其他女修那样温婉。
万书楼里最多的就是书，可她不喜欢舞文弄墨，她喜欢的是舞刀弄剑，她性子有些跳脱，她做事还有些冲动。
要不然，当初在神魔冢里面，她也不会第一个就冲到树妖面前。
杨青龙稳住了身形，却有些舍不得放开顾青鸾的手。
顾青鸾或许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可在杨青龙的眼中，整个太川天府，都找不出一个比顾青鸾更可爱的人。
“师兄，坐稳了！”
顾青鸾没有发现杨青龙的异样，在她看来，拉一把师兄实在是太平常的事情了。而然更重要的是，她今天要去见一个人，她很兴奋。
－－－－－－题外话－－－－－－
小伙伴们圣诞快乐！
104 他看她，她看他（三）<；
不要说万书楼，就是在整个太川，很多人都清楚万书楼天问峰顾长老爱女成痴。
说起来，这里面又是一桩叫人唏嘘的往事。
顾庭的道侣当年结丹失败，她只给顾庭留下了一个顾青鸾便魂归天外。
那时候，顾青鸾才两岁。
顾庭当年和他的夫人也不算恩爱，二人虽然是夫妻，可争吵斗法却是常有的事情。
因为年轻时候的顾庭不能算是才子，却有才子的风流。
很多人都以为顾庭很快就会续弦，可谁都没有想到，顾夫人仙去之后，顾庭就像变了一个人，虽然他的脾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暴躁。
顾庭没有再娶，也不再自诩风流，只守着顾青鸾和天问峰。
这叶舟，就是顾青鸾十岁时，顾庭送给顾青鸾的生辰礼物。这叶舟看似不起眼，是用九幽之地采集到的菩提叶炼成的，还有传言说，当年顾庭为了采集者菩提叶，险些丧命九幽。
这叶舟速度极快，只不过几息功夫，就从天问峰，飞到了砚池。
砚池，如碧空下的一块墨玉，一池黑水泛着粼粼波光，看着很美，叫人心里很静。每一个儒修都写的一手好字，哪怕跳脱如顾青鸾。
万书楼浩瀚的典籍里记载着一则传说，说的便是这砚池。
传说中砚池原本是一泉清泉，清冽无垢，人们站在岸边，甚至可以看见砚池最深处最细微的沙石。
有一天，这砚池边来了一位少年，这砚池的风光叫他流连忘返，于是他便在砚池边搭建了一个小茅庐。
少年如墨的青丝慢慢变白，而这砚池清澈的水却慢慢变黑。
那小茅庐便是最初的万书楼，那少年便是万书楼的开山之祖。（注）
儒修佩剑用剑，却不是以剑入道，而是以文入道。
儒修不需要打坐冥想，他们入定的方式是练字，笔尖就是剑尖，笔势就是剑意。
他们用剑战斗，却用笔墨吸收灵气。
“师兄，到了。”
顾青鸾收起叶舟说，她说这话的时候没有转头，不知是不是因为驾驶飞行法器的缘故，让顾青鸾本就绯色的脸颊，变得更加红了。
杨青龙站在顾青鸾的身后，他抿着唇，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的脸色却有了一丝几不可查的苍白，“鸾儿，来这里做什么？”
顾青鸾不可思议的转头看了杨青龙一眼，“当然是来找小师弟啊。”
杨青龙眼神一暗，顾青鸾像是想到了些什么，歪着头低声问道：“师兄，你说我今天这打扮，好看吗？”
“……好看。”杨青龙笑了笑，可是顾青鸾却没有发现杨青龙笑的有些勉强。
她理了理身上的装束，把一丝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入耳后，对杨青龙笑了笑，便雀跃着向着砚池跑去。
杨青龙没有说谎，顾青鸾今天这副打扮真的很美。
顾青鸾刚刚那抹笑有些娇羞，可杨青龙此时再也不能欺骗自己，小师妹的那抹娇羞，不是对他。
杨青龙掩在袖子下边的拳头微微握紧，又慢慢松开，杨青龙脸上的笑依然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