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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是宽慰老太太的,柳老太太倒是哭了起来,反而教老太太回过去安慰她。“妹妹,岑生走了也有六个年头了,你怎的还惦念着呢?”
柳老太太抹了一把眼泪,抽泣道:“岑生这孩子老实厚道,我最心疼他,谁知道老太爷见不得我好过,硬是要将我的乖乖孙儿给带走……”
徐氏在下首坐着,终于出声劝道:“娘,岑生的事情也过去这么久了,何况眼下您还有一个孙子,莫要再伤心了。”
柳老太太也不忌讳这是在宋家,狠狠地瞪了徐氏一眼,骂道:“当年若不是你,我的另一个孙子至于流落到外头吗?吃着别家的米长大,哪会比养在身边可靠?”
徐氏的脸色忽红忽白,为难的说道:“娘,那个时候我不也是怕姐姐见到我一下子生了两个儿子,心里不好受么?您也知道,姐姐那个时候身子就不怎么好。”
柳老太太哼哧几声,满脸讥诮。“莫以为我不晓得你那点心思,你不就是担心我将两个孙子中的一个过继给陌采吗?哼,陌采是柳家的正牌夫人,会稀罕你一个妾室的孩子?”
徐氏的面色更加难堪,坐立难安,揪着手里的帕子紧张的解释:“娘,儿媳没有这个意思……”
老太太低声劝柳老太太道:“妹妹,好歹给她留点颜面,毕竟她给你们柳家续了香火。”
柳老太太这才收起鄙视徐氏的脸色,和颜悦色的同老太太说话。
宋酒站在老太太身边,心中早已是一片惊涛骇浪!
两个老太太在这里说了好多话,竟然让她知道了不少事情。而且这些事情,统统和她的身份地位有关!
宋酒见她们还能聊上好一阵,跟老太太推脱自己身子不适,带着采蓝出了静得堂。
一出月门,她的双脚一软,险些栽到一旁的池子里。好在采蓝一直注意着,及时拉住了她。
采蓝蹙着眉头,紧紧地扶着瘫软的宋酒,着急的问道:“娘子,可是哪里不舒服?婢这就带你去找张大夫!”
宋酒竭力抑制住心中奔涌的波涛,吞咽道:“无事,你扶我到前边的长廊下歇息一下就好。”
采蓝将她扶到廊下的美人靠上坐下,掏出帕子替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嘀咕道:“在老太太房里都是好好的,怎的一出来就成了这副模样?”
宋酒并未说话,闭着眼睛梳理着老太太和柳老太太说的话。
按照她们话里的意思,宋玉姝自小被老太太养在身边,和老太太的感情甚好。所以她从临安回来的时候,老太太才对她不理不睬的,因为宋玉姝的出逃伤了老太太的心。
也就是说,宋玉姝原先在宋家的地位,是要高过其余几个姐姐的。不仅仅因为她是最小的,还因为她被养在了老太太的身边。
还有一件事,方才她从两个老太太的口中听到了柳岑生的名字!
这个名字,她一直死死的藏在心里,从没对任何人说过。但今日却从老太太的口中听见了!
这是何等的惊骇!
宋玉姝一直想要保护的名籍里,夹着一份诉状,落款就是柳岑生的名字!
如此一来,柳岑生和宋玉姝的死有关系,柳岑生又是柳家的郎君。而柳家又和宋家有来往,岂不是意味着宋玉姝的死和柳家也有干系?
宋酒不敢再往下推断,她怕再推下去,会生出一堆可怕的念头。
采蓝晃了晃宋酒,见她毫无反应,脸色苍白,急得手心出了汗。“娘子!娘子!”
宋酒猛的睁开眼,将采蓝吓了一跳。
“娘子,你方才怎的了?婢瞧你的脸好生恐怖!”采蓝的声音有些抖,想是真的被吓着了。
宋酒无力地靠在美人靠上,一手撑着脑袋,问道:“采蓝,你一直跟在母亲身边,想是听过柳岑生的名字。你知道多少关于他的事情,说给我听听。”
采蓝连连退后两步,一下子跪在地上,脑袋磕在冰冷的地面上。她的身子瑟瑟发抖,像是在害怕什么。“娘子,家里有规矩,万万不能提起这三个字!娘子最好也不要知道为好!”
采蓝是秦氏派过来服侍九娘子的,自然也知道她不记得从前的事情。来之前秦氏特意吩咐过,若是九娘子问起什么与那件事有关的,一句也不准透露。
宋酒冷冷地问道:“是不是家里任何人都不准谈论此事?”
采蓝啄米似的点头。
“那为何柳老太太提得?为何祖母提得?柳岑生既然是柳老太太的孙儿,为何家里人不能谈论?”
采蓝埋头,眼珠一转,急忙回道:“那是因为柳老太太时常到家里做客,老太太怕我们奴婢不懂事,一个不注意提起来令柳老太太伤心,这才下了死命令。”
宋酒亲眼看着采蓝的双手不安的在腰前绞着,显然是撒谎了。她也不勉强采蓝,就算逼着她说,也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一切的事情,还是得找靠得住的人去做才行。
“起来吧,秋意渐浓,地上怪凉的。若是冻伤了膝盖,还怎么伺候人?”宋酒淡淡的说道,伸手亲自将她扶起来。
宋家这趟水,真的是越来越浑了。家里的事情还没弄清楚,又出来一个柳家,当真令人头疼。
宋酒在长廊下又坐了片刻,由采蓝扶着回浮翠居。方才的事情,也只当揭过一页,不再提起。
但事情始终是在宋酒心里种下了怀疑的种子,哪有可能就这么轻易的结束?
第三十六章 :胭脂香味
柳家老太太和徐氏在静得堂坐了半晌,陪老太太用过午饭了才离去。
于媪亲自将柳老太太和徐氏送走后,才折回老太太房中。看着搁置在一旁摞得高到肩头的水粉盒子,于媪笑着同老太太闲聊。“柳家的胭脂水粉当真是做得不错,婢瞧着各院的夫人娘子们也挺爱的!”
老太太用过午饭之后就有些乏了,半撑着脑袋迷迷糊糊地吩咐道:“按往年的规矩,挑些好的送到各个院子去。至于最次等的,就赏给院里做活儿的婢女吧。”
于媪福身,笑着应下了。见老太太眼皮正打架,于媪轻轻地替她盖好被子,转头招呼遇春和遇夏两个婢女进来。
遇夏动了嘴皮子,却没有发出声音。于媪看出了遇夏的意思,她是在问:“可是老太太有事情吩咐?”
于媪点点头,指着桌上的水粉胭脂,叫她们两人搬出去。
遇夏和遇春点头,不敢弄出一点声响。
等她们两个将东西搬出去了,于媪正打算出去,躺在罗汉床上小憩的老太太忽然开口。“晚夕,把那盒杏花胭脂给小九送去。女儿家打扮素净是好事,但是该漂亮的时候还是得打扮得漂亮些。”
于媪低声道:“婢晓得。”
往常于媪去给各院送老太太赏的东西时,除非老太太吩咐,她都是按照大房、二房、三房和四房的顺序依次送的。
但今日有所不同,于媪先是去了北边宋酒的浮翠居。
宋酒正在屋子里小憩,忍冬和采蓝两个在门外守着。见于媪来了,两人急忙迎上去,笑问:“于媪怎的来了?可是老太太有事找娘子?”
于媪听见院中一片寂静,两个婢女又守在门外,便猜到宋酒正在午睡。她笑了笑,从身后婢女的手中拿来一个小盒子。
“这是柳家老太太送的胭脂水粉,老太太念着家里夫人和娘子都心心念念着,特意遣我来派送!既然九娘子正在歇息,你先替她收着。”
采蓝恭敬的接过,言辞诚恳:“怎好劳烦于媪亲自走这一趟呢?您吩咐人来知会一声,我们自个儿去领就是了!”
于媪只是眯着眼笑了笑。“这盒杏花胭脂是柳家最出名的胭脂,每年柳老太太都会送一盒儿来!九娘子今年才刚回来,老太太也记挂着,就吩咐送到这里来了!”
采蓝闻言,左右瞧了瞧,将于媪请到一旁问道:“于媪,老太太不生我家娘子的气了?”
于媪拍了拍她的手,语气温和又带着笑意。“不啦!事情都过了几年了,老太太就是有什么气儿,也早就消了。往后你可要好生伺候着九娘子,说不定还能得老太太赏呢!”
采蓝笑着朝于媪鞠了一躬,“多谢于媪提点!”
于媪笑笑不言,带着婢女朝南边大房的枫林居去了。
枫林居内,大夫人沈氏的屋里,方才急匆匆的跑进来一个小婢女。
沈氏正替儿子宋锦承纳鞋底,听见小婢女的消息,手中一顿。“你说于媪先去了浮翠居?送的还是杏花胭脂?”
婢女忙不迭点头,“千真万确。”
沈氏摆摆手,让婢女下去了。她身边的两个贴身婢女青柠和青水上前来,脸上的神色不怎么好。
青柠率先问道:“夫人,往年的杏花胭脂,老太太都是送给八娘子的,这回怎么变了?”
青水附和道:“难道是因为九娘子又得宠了?”
沈氏捡起鞋底继续一针一线地纳,头也不抬的说道:“老太太本就疼爱养在身边的小九,说什么小九又得宠了?你们几时见过老太太苛责她了?”
青水接嘴道:“可前些日子老太太对九娘子的态度就像地窖里的冰似的,哪个都能感觉出来。”
沈氏不耐烦的将鞋底扔在桌上,“老太太喜欢将杏花胭脂送给谁,那是老太太的事情。你们哪里有议论的份儿?再者,小九本就是老太太疼在心尖儿上的孙女,送盒胭脂都嫌不够呢!”
青柠心细,察觉到沈氏的怒气,急忙掐了一把青水,认错。“夫人消消气,我们不过就是在您面前说一说罢了。青水也是为了大房着想,心是好的!”
沈氏见青水的眼眶里含了一汪水,也不忍再说重话骂她。“等会子于媪就要来枫林居了,你们两个做好准备。还有,日后莫要再说小九的不是。择个日子,我打算收小九做干女儿。”
青柠和青水浑身一震,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她们的夫人,竟然要收二房的娘子做干女儿!
这未免太荒谬了!大房要向二房的人求一个女儿,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青水往前走了一步,正要劝沈氏打消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