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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解放翘着大拇指赞道:“书记就是水平高,总结得非常精僻啊,没规矩不成方园,我提议,既然到了这里都是学生,咱们就以年龄来排排座次,老胡你以后就是我们的老大,本宿舍的最高领导人,小金就委屈一下,忝陪末座,各位意下如何?”
众人纷纷赞同,鼓掌通过。
高之学分了一圈香烟,朝金恩华微笑着问道:“小金同志,久闻大名喽,怎么,看你闷闷不乐的,莫非不愿和我们做宿友?”
金恩华正要解释,焦解放一乐说道:“咱们小金遇到难题了,曾经的顶头上司也来学习了,呵呵,你说他见了人家该叫个啥。”
胡全福挥挥手说道:“怕个啥,就是那个苏琪伟吧,我听人说起过,小金,他要发狂,我老胡帮你收拾他。”
顾春阳笑道:“老焦开玩笑呢,小金会怕那个大草包?卖了他还得帮着数钱的人,小金根本不会放在眼里的。”
金恩华笑道:“各位领导,各位学兄,谢谢,这半年就全靠大家了。”
一直没说话话的肖伟,把桌上放着的一张纸递过来,对金恩华说道:“小金,你给大伙看看,这么多课程,我看着都头大呀。”
说到这一点,众人都笑不出来了,六个人就金恩华是正儿八经的大学毕业,高之学还好,读过两年中专,肖伟和焦解放名义上是高中毕业,胡全福和顾春阳可谓同病相怜,都只有初中的文凭。
金恩华一看,也是直皱眉头,他是学工科的,可这次的课程,大多他都没碰过的,哲学,政治经济学,马列主义理论,党史,中文,法律概论,行政管理,现代科学技术常识,国外形势概要,新时期探索与改革,整整十门课程,金恩华一一念完,宿舍里的六个人一下傻了五个。
胡全福一声长叹:“唉,完了完了,这不是赶鸭子上架么,杀了我也过不了这一关喽。”
顾春阳也跟着道:“老胡,这回咱们呀,一准是无颜见江东父老了。”
肖伟也是担忧的说道:“几位,问题还不在这里,严重的是这次学习还有严格的考试,成绩要记入咱们档案,作为以后任迁的参考条件,简直就是逼着我们拚命么。”
高之学微微一笑,“大伙别泄气嘛,事在人为,没有跨不过去的坎,小金,这个事情你最有发言权,你说说,咱们该如何面对?”
金恩华沉吟不语,焦解放拍着他肩膀说道:“小金,快说说你的高见吧。”
高之学笑道:“小金,我也不瞒大伙了,咱们六个人能凑在一起,是有人开了后门,特意安排的。”
金恩华笑着问道:“老高,是周兴国书记安排的吧?”
高之学点点头说道:“说实在的,我这个人也怕来这种地方,还为此找周书记闹过情绪,后来周书记说,去吧,我帮你安排安排,这党校的教导主任是周书记的老师,就这么着,我们走到一起了,周书记还说,这临时抱佛脚的学习,小金可是之江省数一数二,只要你们赖上他,保准都能顺利过关。”
金恩华不好意思的笑道:“周书记还记着我的臭毛病呢,呵呵,原来他早有预谋了。”
胡全福坐过来说道:“小金,周书记有一次作报告,说你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老哥这次能否过关,就全靠你了。”
金恩华也不客气,笑着说道:“几位学兄别担心了,等下午开学典礼一过,我们马上开始突击行动,呵呵,你们可要有思想准备,有得苦头吃喽。”
261山头处处有
开学典礼一结束,就是分班,之江沿海的几个地市和省委机关来的组成第一班,女同胞们本来也有不少,可惜被单独编成了一个班,加上又和苏琪伟凑到一块,金恩华心情不爽,更讨厌的是那个杜力行,阴魂不散的也在其中,还担任了班长,苏琪伟这个草包也捞了个付班长当当,稍为安慰的是高之学担任班级党支部书记,见怪不怪的是,班主任老师没见人影,头一次班会一开,几个若形若现的山头就冒了起来。
金恩华几个背了大堆书回到宿舍,高之学招招手说道:“诸位看到没有?人心人影,泾渭分明啊。”焦解放点点头道:“党校的头头也是搞平衡的高手嘛,这班干部的任命,也透着派别哟,老高,你是我们的带头人,你给我们好好的说道说道。”胡全福也道:“对呀,这可是政治问题,不搞清大方向,读最多的书也没用。”高之学一乐:“诸位,那我就说说?”顾春阳催道:“老高,别卖关子了嘛,你快说,说完了再让小金谈谈学习的问题。”
几个人当中,只有高之学在省委机关待过,还在中央党校学习过,算是最有见识之人,只见他小心的关上宿舍的门,坐回到床上,慢悠悠的说道:“主席老人家曾经说过,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不怪,老人家真不愧为一代伟人啊,说话总是一针见血,所谓党内有派,那也是历史上慢慢形成的,远的就不说了,你们闭着眼睛都能想得到,这上头就存在着几座巍巍高山,每一座各自代表了几个大山头的集合。”
肖伟小心的问道:“老高,你说的大山头,就是能坐得上政治局交椅的人吗?”
高之学点点头说道:“正是,当然他们也是纵横交错,互有联合,不可能单独孤零零的存在,大山头也包含了几个或更多的中山头,说到我们之江,就有李书记和王省长两位,一个是中委,一个是候补中委,封疆大吏,独治一方,看着挺风光吧,其实也只能算是中山头,他们在上面必定有所属的大山头,否则,在我们这种体制下是很难生存的,当然,也有可能并不仅仅只属于一个大山头,有时候甚至可以代表好几个大山头。”
焦解放接道:“老高你说得对,我听我一位朋友说过,他说最上头是派,接着是山头,我们下面的人,就是所谓的圈子了。”
高之学继续说道:“老焦说得是,派是广泛的,也是相对模糊的,往往包含着几个大山头,有时侯为了某种需要,还可以临时接纳别的大山头,而大山头就有些局限性了,其组成往往是固定的和相对有限的,也表现得很有地域性,比方说xxx,很有力道吧,他老人家就管不了西南几个省,所以你们从媒体报道中细心看的话,他就几乎没去那里视察过工作,呵呵,说远了,还是说咱们之江吧,为什么一二把手总是显得那么的不协调,就是上面有意安排的,让你们互相牵制,决不能让你独家坐大,李书记和王省长两个中山头,除了在总方向上和中央保持一致,其他的工作就有合作有斗争,有分岐有统一,有平衡有输赢,因为他们的下面,有很多很多的小山头。”
几个人听得津津有味,顾春阳一边为高之学点烟,一边笑道:“呵呵,老高,你这才是真正有用的政治课啊。”
“我们省里,杨胜利就是一个小山头吧,位居省委付书记兼省纪委书记,手握实权,省内上下,当然有大批追随者了,他的根据地,一是天州二是丽州,丽州他当过五年专员五年书记,可谓桃李天下,你们天州是他的发迹之地,方家这个圈子就是他的基础,所以小山头里他的势力最大,呵呵,苏琪伟这个大草包,就是杨胜利在我们班的实力体现啊,除了杨胜利,第二个小山头,就是你们的顾付省长了,刘希才就是他在天州的总代表嘛,你们三位也基本上可以划入他的范围,顾付省长还担任过海州地委书记和省城市长,完全有实力和杨胜利抗衡,所以他们两位的矛盾,在省府大院里尽人皆知,顾付省长紧跟李书记,杨胜利依靠王省长,还算维持了基本上的平衡吧。”
焦解放笑道:“老高,怎么不说了,你们几位呢?呵呵,我替你说了吧,周兴国书记调到宁州,荣升省委常委,上头有人,前途无量,自然也是一个小山头喽,一个发展中的小山头,目前还只能在你们宁州打转转,我说得对吧?”
高之学微微笑道:“兄弟,想当初周书记在你们天州的时候,白白做了两年的维持会长,可惜啊,三位兄弟,周书记很欣赏你们,常常在我们面前提起,怎么样?老话说得好,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停在沙滩上,这叫后来者居上啊,几位可否加以考虑考虑?”
焦解放笑骂道:“呸呸呸,老高,你做梦去吧,三军可以夺帅,匹夫不可夺志,你趁早打消这种不切实际的念头吧。”
顾春阳也笑道:“老高,你什么时候想改换门庭了,看在同学的份上,我们倒可以考虑接纳你们三位,呵呵。”
肖伟说道:“算了,都是坚定的革命者,谁也别想策反谁,以我看,咱们从根本上来说,还是能够保合作和基本一致的嘛。”
高之学点点头道:“哎,玩笑噢,大家别往心里去,说实在的,省里还有几位领导,象省委付书记,省政法委书记,省城的市委书记,都是不容小视的山头啊。”
焦解放深有感触的说道:“老高,领导们不容易,我们这些下人更不容易呀,路线错误,没了前途,做个十三不靠吧,哪边的风刮来都受不了,唉,当官难那。”
高之学冷笑道:“老焦,现在的体制下,根本没有绝对意义上的十三不靠,你焦解放,还有青岭以前的叶文彬,屁股难道不是坐在刘希才那边吗?作为我们这个层次的人,头等大事就是找准方向站对队,否则,你想进步就是痴人做梦,要说十三不靠,你们天州原来的地委付书记崔国维,一辈子骑在墙头看风景,结果是一事无成,要知道,当年崔国维是全省的十大政坛新星,能力比杨胜利强不知多少,结果怎么样?一生碌碌无为而退。”
焦解放点头道:“是啊,不找方向没有前途,不爬山头没法进步,可是,投错山头的下场更惨啊。”
胡全福笑道:“两位,这个问题先放一放,咱们先解决当务之急吧,这次要是过不了关,就是有山头,咱们也爬不上去呀。”
顾春阳朝着上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