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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了正,可有你好受的!”
周姨娘听到了,却装作不知,笑着道:“五小姐一个人在这儿嘀咕什么呢?”
景南晴抬起脑袋来,大声道:“我说,你夫君都被抢了,你还巴巴上赶着讨好那个女人作甚?她那一点不值钱的年节礼物就把你给哄得不知天南地北了?”
周姨娘面上笑意顿收,眸中露出深深无奈,“贺姨娘毕竟才刚回府,又没有做出什么坏规矩的事儿,你怎么能这般数落她的不是?”
“难道我还说错了?”景南晴咬着不放,“那个女人就是虚伪,她以为用一点小小的礼物就能打发了我,就能让我对她和颜悦色?她简直做梦!”
“住嘴!”周姨娘厉喝一声,面色阴沉下来,“纵然你贵为小姐,可你毕竟只是庶出,你有什么资格去数落你父亲的侧室,更何况你自己也说了,贺姨娘那样的身份,将来被扶正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儿,你如今这样耍小性,待将来她成了二房主母,你以为自己能有多好过?”
景南晴简直不敢置信周姨娘竟敢这般教训她,她怒咬着牙,眼泪唰唰往下落,“你吼我?我已经过得够凄惨了,竟连你也吼我!”
终归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周姨娘在说完那些话以后心中也是后悔不已,此时见到景南晴哭,她一下慌了手脚,连忙找来帕子递给她,“五小姐,方才是姨娘不对,我不该那样吼你,你莫哭了,快擦擦泪,免得一会儿二老爷过来见了不好。”
听到周姨娘提及二老爷,景南晴这才慢慢止住哭声,她心一横,“你自己不争气,我可不能任由你的懦弱作践了我的身份,等着瞧!”
说完,景南晴就往外院跑,打算去找二老爷探探口风,没成想还没走出听雪院的院门,就见六岁的景鸣站在假山旁,绞着手指一脸委屈。
景南晴一时好奇,走过去想看看他在搞什么鬼,恰巧景鸣转过身来,见到景南晴在,他稚嫩的小脸顿时换上欣喜,张着小手臂挥舞道:“姐姐,姐姐,鸣儿的风筝落到假山上去了,你能否帮我拿下来?”
景南晴抬目一看,果然见到一个蜻蜓形状的风筝落在了假山上。
景鸣才六岁,个子小,自然够不着,但对于景南晴这样的人来说,想要拿到风筝不过是踮个脚尖的事儿。
看一眼风筝,再看一眼景鸣,景南晴忽然心思一动,她笑道:“好,我去给你拿。”
景鸣大喜,嘴里甜脆地道了一声,“谢谢姐姐。”
景南晴走过去踮着脚尖将风筝拿了下来,然后举高了,垂目看着个子和身板都小的景鸣,挑眉问:“这东西是你的?”
景鸣忙不迭点头,“嗯,是母亲给鸣儿做的呢!”
在任上时,由于没有右相府中的规矩束缚,景鸣和景蓉姐弟二人就常常会把贺姨娘唤作“母亲”。
而此时此刻,景鸣亦是一时改不了口才会脱口而出,但听在景南晴耳朵里,马上就变了一番味道。
“母亲”这种称呼明显是对主母的尊称,景鸣这么称贺姨娘,想来贺姨娘私下里早已把自己当成二房正妻看待了。
这么一想,景南晴肚子里的火就蹭蹭往头顶上冒,她斜斜挑唇,手腕一翻,甩手就把风筝扔进池塘里,看着景鸣道:“风筝就在那里,你若想要,便自己下去拿,本小姐可没那么好心给你捡风筝!”
景鸣看着娘亲给自己做的小风筝就这么被水浸湿了,他小嘴一扁就站在原地哭了起来。
景南晴最是讨厌小孩子哭,她捏了捏拳,恐吓景鸣,“你敢再哭,我就推你下水!”
景鸣哪里肯听,依旧看着风筝,哭得更伤心了,小脸哭得红扑扑的,泪珠儿不断往下落,甚是惹人怜爱。
景南晴却是个恨屋及乌的人,她讨厌贺姨娘,因此也不会对贺姨娘的儿子有什么好感。所以,景鸣越哭,她越烦闷,眼见着他哭得停不下来,景南晴咬咬牙,双手扶着他的小肩膀将他狠狠往后一推,景鸣没站稳,一下子跌坐在铺了鹅卵石的小道上,小屁股又被边上的尖锐石块戳到,痛得失声大哭起来。
景南晴理都不理他,拍拍手就直接走出听雪院去了外院。
右相府三位老爷及已经成年的大少爷景明远、马上及冠的二少爷景澜都住在外院,故而内院的人有事找他们,得走上好长一段路去往外院方能见到人。
景南晴来到二老爷院子的时候,景澜正在小厅里与二老爷说着什么。
景南晴探出脑袋往门内瞧了瞧,恰被景澜看见。
景澜蹙了蹙眉,“五妹妹既来了,怎么不进来?”
二老爷这时也注意到了景南晴站在外面,他面上表情没什么变化,只淡声道:“五丫头,你来找为父?”
景南晴吐了吐舌头,慢慢走了进去,屈膝给二老爷和景澜行礼。
二老爷示意她在一旁坐下。
景南晴笑问:“父亲,你和二哥在说什么?”
景澜瞪了她一眼,低嗤,“多嘴!”
二老爷平素虽严厉,但对着一年未见的女儿,也不可能因为一点小事就数落她的不是,于是笑着道:“我在和你二哥商量待出了年就给他谋份差事。”
景南晴喜道:“二哥这般优秀,武艺又不差,父亲可得给他谋份好差事啊!”
“那是自然。”二老爷莞尔,复又看着她,“五丫头来找我作甚?”
景南晴原本是来找二老爷打探一下看他有没有准备扶正贺姨娘的念头,但眼下见着景澜也在,景南晴却是怎么都开不了口了,只好敷衍道:“晴儿一年未见父亲了呢,想您了,所以过来坐坐。”
景澜最是了解自己这个庶妹,此时一听便知她在撒谎,他也不戳穿,站起身来同二老爷告辞,“父亲,我先回房了。”
二老爷点点头。
景澜很快就出了小厅。
只剩下二老爷和景南晴两人的时候,景南晴终于鼓起勇气,她看向二老爷,问:“父亲,今日回来的那位姨娘如何称呼?”
二老爷深深看她一眼,道:“那是贺姨娘,那两个孩子分别是景蓉和景鸣,是你的弟弟妹妹。”
景南晴心中冷哼一声,她才没有弟弟妹妹,她只有一个嫡出哥哥景澜。
二老爷约莫觉得景南晴此次前来的目的不简单,因此又问:“怎么了吗?”
景南晴突然面色晦暗下去,“没什么,我只是想起至今下落不明的母亲,一时心中感慨而已。”
这句话,顿时让二老爷脸色冷沉下来。
景南晴又道:“若是母亲还在,想必我如今还多有几个弟弟妹妹呢!”
二老爷微叹一声,“你也别过分伤心了,寻了这么多年寻不到,你母亲想必早就不在人世了,她若在天有灵,必不希望你们为了她而终日郁郁。”
景南晴抬起头来,“父亲,你如何得知母亲不在人世了,你曾亲眼得见她的尸骸了吗?”
二老爷摇头,“未曾。”
景南晴郑重道:“那就说明母亲极有可能还在人世,父亲您可一定要等她回来啊,这不仅是我个人的祈盼,也是二哥最大的心愿呢!他一直盼着母亲回来共享天伦。”
二老爷再一次深深看了景南晴一眼,这次却是没答话。
景南晴的意思,分明是变相提醒他二夫人至今虽下落不明,却不代表已经死了,或许将来的某一天她还能回来,而在此之前,二房正妻的位置都不能让出来给旁人。
二老爷虽是武官,却是个聪明人,景南晴这般明里暗里的提示,他不可能听不出来。
然而他最是不喜旁人插手他的事甚至是变相威胁他,更何况威胁他的还是自己的庶女儿。
想到这些,二老爷眼眸中便露出几分不悦来,摆手道:“我今日乏了,你先退下去。”
景南晴心中一紧,“父亲?”
二老爷没有给个准确的答案,是否就说明今日来的那位贺姨娘极有可能就是未来的二房正妻?
这个念头让景南晴心慌不已,但二老爷素来说一不二,已经开口让她退下了,若是她还赖着不走,一会儿铁定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因此,景南晴很知趣地退了出来又重新回了听雪院。
她特地去留香阁溜达了一圈,路过暖阁时,听到景鸣断断续续的哭声,她往门外偷偷觑了一眼,见贺姨娘正在拿着药膏给景鸣红肿的小屁股抹药。
景南晴心中一阵暗爽,却一个没站稳身子往前一扑,堪堪站在了暖阁门前。
景南晴面上说不出的尴尬,贺姨娘见了她,也仅仅是迟疑了片刻就笑着道:“五小姐,既然来了,不妨进来坐坐喝杯茶?”
景南晴瞟了一眼还在哭的景鸣,勉强笑道:“喝茶就不必了,我不过是来看看丫鬟们对留香阁的布置可曾用心而已,如今见着了,我也就放心了,这便走。”
说完,景南晴就一溜烟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景南晴彻底走远后,贺姨娘身边的大丫鬟檀香才愤懑道:“姨娘,那五小姐依着自己有二少爷这个嫡子撑腰便背地里欺负三少爷,您怎的还对她和颜悦色?”
贺姨娘笑笑,“五小姐是小辈,我又刚回府,暂时不与她计较,这次的事儿,我会睁只眼闭只眼当做不知,但若还有往后,我可不会任由她欺负了,毕竟鸣儿和蓉儿还小,我这个做生母的若是没法儿护两个孩子周全以致他们将来日子不好过,我如何对得起他们?”
檀香还是觉得憋屈,“照理说来,姨娘乃汝南侯表妹,这样高贵的身份,要想当上二房正妻也并非难事,可二老爷那边却迟迟不松口,姨娘可曾试探过二老爷的口风?”
贺姨娘听罢,缄默不语,“其实我当初甘居侧室也并非是为了正妻的位置,不过是瞧中二老爷的为人品性罢了。”
檀香忙道:“那时候姨娘还在任上,虽说名分为侧室,可毕竟二老爷在任上只有您一